屋內燭火微亮,鮮紅的燈籠隨着風過搖擺,透着血一般的陰森來,洛心兒穿着鮮紅的長裙,那明滅的燈光照在她的面上,透出幾分陰騖和狠決。
她擡起頭,淡淡的看着前面屋檐晃盪的燈籠,絕美的面上浮現一絲莫名的笑,只那笑滲在漆黑夜中,如同淒涼女鬼一般,讓人後背發涼。
她想起那日,她嫁給南宮瑾佑那日晚上,也是如同今日一般,血紅燈籠搖擺,夜中寒氣讓人脊背發寒,只透出無盡的孤冷寂寞來。
他在與她的大婚之日,他竟然也不顧自己面子感受而徑直也去了那個女人的那裡,只餘留她一人在此……洛心兒冷笑一聲,眼角染上了心碎之後的狠決。
確實,她工於心計,但是算來算去,也只是爲了能夠留在他的身邊而已。她自小時候見了當時還是王爺世子的南宮瑾佑就已然下定了決心,無論如何,都要跟在那人的身邊,她用盡了心,最後卻仍是換來了一個結果!
旁邊的雲姑畏畏縮縮的走過來,猶豫着開口道,“太子妃,你放心,這只是太子一時被那個小妖精給迷惑了而已,你可是京都第一美人兒,那是那個鄉村粗野丫頭能夠比得上的……”
洛心兒猛然轉頭,眼神極其陰騖,雲姑口中未完的話語一下子就嚥了回去,心驚肉跳的退了一旁,竟是不敢再言語什麼的了。
鄉村粗野丫頭?一個鄉村的粗野丫頭就能夠將她逼成這般?
“呵。”
洛心兒大聲的冷笑起來,眼眸赤紅如血,她轉過身,撲在一邊的梳妝鏡前,看着鏡子裡面的自己:雪膚花貌,黑髮如墨,鮮紅衣裙襯得她面色潔白如玉,更是顯出三分嬌媚,豔色入骨,絕色傾城。
可是,就算是絕色傾城,若是那人不愛,那又有何用?只是平添蒼涼而已,更是顯出三分悽楚。洛心兒面容陰晴不定,素手緩緩赴上鏡子之中少女的臉頰,嘴角卻是詭異的上揚了起來,聲音陰柔,一字一句:“……洛心兒,你若是不教那扶慈碎屍萬段,誓死不休!”
風過,將房間門吹的猛然關上,發出一聲極爲淒厲的“吱嘎”聲,雲姑看着坐在梳妝鏡前面微微笑着的女人,猛的打了一個哆嗦,竟是什麼話都不敢說了。
不過……洛心兒緩緩在角落裡面勾起了笑,眼神陰騖,臉色在月光之下極其的慘白,看上去簡直就像是一個厲鬼一般,她的喉嚨裡面發出“厚厚厚”的笑聲,眼裡帶着濃濃的興奮。
扶慈!
洛心兒狠狠捏緊了一邊的桌角,眼角充血,心中滿是殺意:她定讓那賤人死無葬身之地!
***
“轟隆——”
扶慈看了看窗外,豆大的雨滴打了下來,將窗外的紅花打的七零八落,血紅的花瓣悽悽慘慘的掉在地上,很快就被打的溼漉漉的,一塌糊塗。扶慈轉過眼,又看了看門口,臉色更加蒼白了一些。
一邊的輕飄連忙將窗戶給關上,然後端了從廚房拿來的藥膳放在扶慈的面前,關心道:“主子,快趁熱吃了吧!”
“嗯。”
扶慈淡淡應了聲,拿起筷子,卻又頓住了,下意識的又看了一眼門口,眸光黯淡了一點兒。
輕飄順着她的眸光往外一看,立刻就明白了過來,頓時笑了起來:“主子是在擔心太子嗎?放心吧,太子一定會無礙回來的。”
扶慈勾了一下脣角,低下頭,拿起筷子撿了一筷,只剛送到嘴邊,便聽見了旁邊傳來的腳步聲。
她瞬間放下了筷子,站起身來就想着要過去,怎奈起勢太猛,眼前頓時一個暈眩,身子就往後倒去。
可是還沒有等到她反應過來,身子就陷入了一個熟悉的懷抱,她下意識就圈住了對方的脖子。
溫熱的呼吸噴在頭頂,扶慈安靜的待在南宮瑾佑的懷抱之中,半閉着眼睛,聲音輕輕淺淺:“回來了。”
南宮瑾佑抱着扶慈的手一緊,輕輕“嗯”了一聲,更用力的將她抱在了懷裡。
扶慈沒有問他什麼,只是安靜溫順的任由他抱着,回手抱住了南宮瑾佑。
輕飄看着他們,忍不住偷偷笑了一下,這才慢慢退了出去關上了房間門。
半晌,扶慈才低聲問他:“你……何時回去邊境?”
南宮瑾佑沉默了一下,脣在扶慈的髮絲間印了一穩,半晌才說了一句:“今日。”
扶慈抱着南宮瑾佑的手更緊了,將頭埋在了南宮瑾佑的胸口,嬌小的身子伏在他的身上,無比貼合,半晌之後,她擡起頭,眼神清亮,看着南宮瑾佑的眸中帶着深切的情意,只溫聲道:“…好…我等你回家。”
家。
南宮瑾佑只感到有股暖流緩緩流過,他心中一動,也對上了扶慈的雙眸,低聲道:“嘉嘉,我定會快些回來,娶你過門。到時,你就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
扶慈微微彎起了雙眸,眼中帶着瑩瑩的笑意,就像是流淌的清泉一般,動可人心。
她撫上南宮瑾佑的臉頰,聲音溫柔:“我自會等你回來。”
南宮瑾佑看了扶慈一會兒,終是忍不住狠狠將她按進自己的懷中,聲音低沉,卻透着無盡的柔情:“嘉嘉……”
這兩個字,是她曾經傷痛的過往,卻也是欲罷不能的命脈,現在唯一的聯繫,就是她面前的這個男子。
男人火熱的脣在這時印上她的嘴,交合之間,男人卻是皺緊雙眉,生怕弄疼了他。
腰上的手越來越用力,扶慈一驚,南宮瑾佑眼一睜,當即放開扶慈。再是情難自禁也知道不能碰她。
扶慈落了空,稍有疑惑,卻是略深情了看了眼眉眼不順的男子。
“瑾佑……”
而她,也願意爲了這個男子耗盡一切,就算是犧牲一切也不後悔,就算是……扶慈只感覺自己的肚子在恍惚之中彷彿輕輕被什麼踢了一腳,她只感覺心中一痛,眼中就似有一陣溫熱涌來。
她忙閉了眼,將眸中溼潤掩藏下去,假裝疲倦的樣子伏過去依在南宮瑾佑的身上。
南宮瑾佑只以爲是她在小產之後身體還不大好,心中更是憐惜不已,他溫柔的橫抱起扶慈,小心翼翼的將她放在了牀上。
南宮瑾佑柔眼看着扶慈嬌美的面容,心中似乎化成了水,只溫柔的劃過她臉頰上的亂髮,動作極其輕柔。
“嘉嘉,”他再一次輕聲保證,宛如用盡了自己畢身的溫柔眷戀,如此保證:“我定會讓你成爲我南宮瑾佑唯一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