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天毅眯着眼笑了笑:“宋小姐這口才,在下佩服。”
“過獎。”我靠着窗邊,閉目養神。姜天毅很識趣,不再打擾我。
大約半個小時後,車子在iceland俱樂部前停下。姜天毅爲我打開了車門,說:“包間在五樓的公爵間,你進去之後找個人帶你過去。我還有別的事。”
門口的保安是認得姜天毅的,所以也沒盤問便放了我進去。進去之後,我找了一服務小妹,帶我去了五樓的公爵包間。
小妹邊走邊說:“這位姐姐好像不常來?”
我說:“第二次來。”
小妹很熱心的介紹着:“公爵包是我們這裡最大的一個包間,封少要是來玩,一般是訂這個包間的。”
“是嗎?”我好奇的問了句:“他經常來玩?”
“以前偶爾來,最近來得特別多。”
一邊聊着,很快的來到了包間門口。小妹推開了門,說了句:“姐姐玩得開心點兒。”
我拿了一百塊的小費,她明顯是嫌少了點兒,但沒敢表現得太過於明顯。
纔剛踏進這裡,只見一道身影朝我撲了過來,將我抱了個滿懷,撲鼻的酒味兒。
包間的燈光閃得我眼有點兒花,這裡的人興志正高,鬧騰得十分厲害。
“這誰的馬子!”這男人很是粗魯的扣過我的下巴,湊上前盯了我半晌,興趣缺缺的甩開:“太普通了!”
我冷着臉,拍開了他的手:“我是來找封少的。”
聽完,這人大笑了幾聲,敞開嗓子嚎了句:“封哥哥,你馬子!!”
這嗓子一嚎,所有人的視線落定在我身上。那感覺像是馬戲團裡來了新玩意兒,各種打量與觀賞,想看我接下來會耍出什麼猴把戲的期待。
不過讓他們失望了。我向來如此無趣,只是徑自走到了封紹欽的跟前,像個標準的好學生向老師報到,只差沒敬禮了。
“封少,我來了。”
封紹欽正在與幾個美人玩色子喝酒,瞄了我一眼,沒放心上說:“你找個安靜的角落呆着吧。”
他指了指洗手間那邊的牆角,頓時一陣鬨笑像是病毒傳染般,都神經質的笑了出來。
或許在他們眼裡,我像個小丑,純粹是來打發時間,當作恥笑的對像般存在。
我漠然的看着他們,彷彿活在世界之外,只剩下屬於動物的喧鬧雜亂,毫無意義。
“嘿~來根菸?”
那是個很漂亮的美人,留着一頭黑髮,聲音很中性有點沙啞。脖子上帶着一條皮質墜鑽的脖鏈,給人的氣質如同棉花糖般的柔軟。
裝雪茄的煙盒很漂亮,土豪金鑲鑽石的。
我沒拒絕,此時此刻來根菸恰到好處。接過小雪茄,她湊上前,半眯的眸帶着蠱惑。忽暗的火光瞬間明亮,我就着她嘴上的煙,點着了火。
我靜默着她也沒有說話。只是與我一同挨着靠在牆邊,冷眼打量着眼前的一切。
此時有人換了音樂,年輕的男人與女人們,像是發了春般,擠在舞池裡,身體摩擦起舞。
“要去跳舞嗎?”她問。
“你去吧。”顯得冷淡,又補了句:“我不會跳舞。”
她說:“看着也是,感覺你是個安靜的人。我叫張媛,你叫什麼?”
“伊蓮恩。”
她似乎對我很感興趣,而我對她也很有好感。
之後我們默默抽着手中的煙,誰也沒有再說話。
鬧騰到半夜,似乎都累了,人羣陸陸續續的散去。回神一看,不知何時只剩下了十來個人。
封紹欽躺在沙發上好似睡了過去,另外幾個模特在陪他那兩個兄弟喝酒划拳。我踢了踢地上的菸頭,隨口說了句:“好久沒唱歌了。”
張媛用胳膊肘撞了我一下:“唱一首給我聽。”
我含着笑,遲疑了片刻,走到了點歌臺。點了首英文哥。
張媛熱情的幫我遞過了麥,我安靜的一個人坐在角落裡,隨着音樂輕唱着一首讓人很懷念的老歌,這調調就像是發酵的酒精讓人沉醉。
歌聲收尾,張媛拼命的鼓着掌,我含笑擡頭看向她,覺得她那樣子可愛極了。
突然,另一道更有力的掌聲響起,我的笑僵在臉上,慢慢收回。只見封紹欽仰面橫躺在沙發上,半眯着眸子盯着我,似笑非笑。
迎着他的笑,我頭皮有些發麻,他朝我勾了勾手,示意我過去。
我起身對張媛笑了笑:“我過去一下。”
“去吧,我自個兒玩。”
纔剛站定在他面前,他伸手一把將我拉入他的懷中,扣過我的下巴問:“你猜我想做什麼?”
我有些氣悶,雙手抵在他的胸膛試圖拉開一定的距離。
他笑了笑,又說:“你不回答,我就這樣一直抱着你。”
迎着他充滿暗示性的眼神,其實根本就無需猜。我臉色緋紅,說:“你特麼能不能正經點兒?”
“寶貝兒,我想接吻。”他半眯着慵懶的眸,像個耍賴的孩子。
我喘着氣拼命的將他推開:“不行,這裡人太多了。”
他邪氣一笑,咬着我的耳珠說:“只親一下,嗯?好嗎?不說話,我就當你同意了。”
於是,他將一隻手繞過我肩頭,手掌托起我的下巴,薄脣湊上前吻上。
這個吻很柔很軟,輕輕的觸碰,不帶一絲情慾。
“封少……”
迎着一浪高過一浪的起鬨聲,他移開了脣,埋首在我耳畔,低語:“我有點醉了,讓你站角落就是不讓你喝酒,好開車送我回去。”
我一臉爲難:“可是我不會開車。”
“沒事,我教你開。”
說完他起身拉起我,對這些朋友們說:“春宵一刻值千金,今晚所有消費都算我帳上,哥們姐們玩好,我先走一步了。”
我這才明白過來,他叫我過來是想給他做個掩護,好隨時找個離開的藉口。
“封哥哥再見,明天我們一起玩兒!”那黃毛興奮的吞雲吐霧着,在那裡四肢亂顫,像個智障兒童。
我扶着他,踉蹌的來到了停車場,也不知道他究竟喝了多少酒。
將他扶進副駕駛座裡,我觀查了一下車子,點燃了引擎,抽了口氣說:“封少,我開了!你要不要做一個合適的指導?”
他醉得迷迷糊糊起來,現在酒勁上頭了。
“你自找的,見了上帝可別賴我。”產完我胡亂試了試,車子開動了,並且穩當的向前駛去。
我緊張得不得了:“封少,我沒駕照!有交警怎麼辦?”
他蹙眉揉了揉太陽穴,說:“打電話給天毅,靠邊停車……”
“停車……停車踩哪個……”
因爲交警正在前方執法,十字路口,一量大貨車橫駛了過來,強烈的燈光刺得我的眼都沒辦法張開。
封紹欽嚇得酒一下子清醒了,吼了聲:“剎車!臥草,踩剎車!!”
千均一發之際,封紹欽猛的將方向盤往左邊一撥,車子轟着油門衝進了一旁的綠化帶裡,撞上了一顆大樹,停了下來。
我嚇懵了,封紹欽瞪着眼愣神了幾秒,抹了把額際的冷汗:“這個醒酒的方法還不錯!”
我們被帶進了局子裡拘留了……
小黑屋裡的蚊子特別多,許多犯了事兒的男男女女被關在了一起,封紹欽快懊惱死了。
看見我就撫額哀嚎着躲了開來。
我心中還是有些小內疚的:“封少,對不起,讓你蹲小黑屋了。”
他一臉傲驕蹲在牆角,撇開了臉,一副生無可憐的模樣:“是我蠢,居然讓你開車!我醉糊塗了。”
“別動!”我一把抓過他,一巴掌朝他臉上呼去,他瞪着眼要發作,我把手掌往他跟前一攤:“你看這蚊子,吸了你多少血?”
“宋、聖、愛!老子真想掐死你!!天毅怎麼還沒過來?!”他閉上眼狠抽了兩口氣,擡手看了眼手腕上的時間,這裡又熱又擠,還氣味重。
那些小混子小太妹們在裡面鬧哄哄的,封紹欽狂躁症一發作整個人就崩不住體內的洪荒之力了。
突然一聲怒吼:“吵死了!!給老子安靜!!!”
話音剛落,一羣殺馬特少年團團將咱們給圍了上來,此時職班的小警察也不知道是去吃宵夜了還是去打盹了,這亂得沒人管。
“封少,有點不妙……”我扯着嘴角笑了笑。
封紹欽朝這些小混子翻了個白眼,滿是不屑。
“小學生,想打架?!”其中一個染着殺馬特造型的青年朝封紹欽比了箇中指:“你知道我們是什麼家族的嗎?”
封紹欽左邊嘴角一勾,問我:“這是什麼鬼?”
我小聲說了句:“殺馬特家族,最好別惹。”
看我們低頭商量着,那青年得意一笑:“知道怕了?我告訴你,憑我家族中哈迪克王子的地位,分分鐘秒了你!”
封紹欽有些不忍直視,似乎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他們在說什麼火星語?”
“呃,反正是火星語……”
封紹欽抓了抓兩小腿,被蚊子叮了不少包,耐性快給磨盡了。他抓了抓一頭又亂又油的頭髮,回頭問:“老子現在這個鬼樣子,是不是特掉身價?”
我下意識的搖了搖頭:“不,怎麼會?封少你還是帥得掉渣。”
“這種糗事不要對第四個人說,我真的會掐死你的。”他一本正經的壓低着嗓音威脅着。
我將頭搖得像撥浪鼓,不敢笑。
姜天毅晚上沒趕過來,封紹欽靠着我的肩膀睡着了,他的頭可真沉,壓得我肩膀發酸。我一邊給他驅趕蚊子,一邊還得照顧着他的頭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