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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 儲誠你有弟弟了

84 儲誠你有弟弟了

“……讓他給可樂磕一百個頭,再把他手筋腳筋都挑了扔去喂鯊魚!”

早在醫生拿來血檢報告就已經醒了的可樂:“……”

她睜開眼睛,不可思議地看着揚言要磕給她磕一百個頭,還要把自己手筋腳筋挑斷喂鯊魚的儲維笑,不知道該不該提醒他一句,他要殘忍對待的人,是他自己啊?

“不行,”她有些虛弱,但很堅定地說道,“你這樣做我孩子怎麼辦?”

儲維笑轉過身去,對上可樂的大眼睛,目光稍稍放柔,但還是氣很大地說道:“怕什麼,你要養不起,我幫你養,我儲維笑養不起一個孩子了還!”

可樂的手緊張地揪着被子,抿了抿脣,問他:“叔叔,你、你不會覺得我不好嗎,未婚先孕……”

“那是那男的該死!”儲維笑走到牀邊坐下,偏心偏到咯吱窩裡去,“你還小不懂事,一定是那個男的騙了你,你放心,儲叔叔不會放過他的!”

“那好吧,”可樂心裡不知該笑該哭,只能故作無奈地說道,“那您幫我把他找回來吧!”

儲維笑一聽,心裡不樂意起來,聲音沉了下去:“怎麼,你還想着他?”

“儲叔叔,”可樂將手鑽出被子,試探地碰了碰他的手背,見他沒反對,才勾住他的手指,慢慢地握住他的手心,“我能怎麼辦呢,我就是忘不掉啊!”

“沒出息!”儲維笑罵着。大手卻將她偷偷鑽進自己掌心下的小手握住,“怕什麼,儲叔叔在呢!”保證讓她把那渣男忘光光!

可樂望着他,紅着眼睛笑。

她第一次這麼確定,哪怕失去屬於古笑的所有記憶,她的古笑依然還在,就刻在儲維笑的靈魂裡、骨子裡!

無論變得怎麼不同,依然有她熟悉的味道!

但是,該算的賬還是得算的,她不高興地哼着:“您在有什麼用啊,您剛剛還……還那樣對我呢!”

提到讓可樂暈倒的事,儲維笑還是有點內疚,他另一手拍拍被他握着的手的手背:“這事就當叔叔不對,想要什麼,叔叔補償你!”

此時的他,哪還有剛纔對她冷漠時的模樣,她一出事,什麼原則都喂狗吃了!

可樂嘟了嘟嘴,“唔”了好一會,暫時想不出什麼可以敲詐他的:“這個先放放吧,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到底在生什麼氣啊?”

死也要讓人死個明白吧?

啊呸呸,什麼死不死的,她活得好着呢!

儲維笑神色淡淡地給她拉了拉被子,房間裡開着冷氣呢,將他握着的那隻手也放到被子裡去,從他的神色上真的很難判斷什麼:“聽說,你昨晚去了白家?”

可樂很坦誠地點點頭:“是啊,去了白老二的家,就是爲了我那個胎記,你忘……咳咳!”她掩下後面的話,他確實是忘記了。

“胎記?什麼胎記?”

既然他做古笑時沒有瞞他這事,現在自然也不會了,可樂側身躺着,將背對着他,然後拉下肩上的衣服:“看到了嗎?”

看到了,一片黑色的葉子。

儲維笑伸過手去,指尖輕輕觸碰着那黑葉子胎記,那感覺熟悉得像他曾經撫摸過無數遍一樣,每一個紋路他都能閉着眼睛臨摹出來。

反應過來自己做的事不太妥後,他收回了手,可樂卻不滿地往後看過來:“你怎麼不碰了?你多碰碰嘛,看看我這胎記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她喜歡他碰她,強烈地渴望着,或者說,從他變回儲維笑後,就一直飢渴着,身上的每一個細胞都在躁動。

儲維笑失笑,然後順着她的要求再次把手放在那胎記上,稍稍用了點力:“你接着說,這胎記怎麼了?”

一旁的護工,在儲維笑警告的眼神下,退了出去。

“白老二家有個女兒你知道嗎?”

“聽說過,病得很嚴重,一直在國外,最近纔回來。”哪怕遺失了幾個月的記憶,他依然在最短的時間掌握國內外的訊息。

“對對。他那個女兒,在我這個地方,”她指着自己的後肩,正好碰到他的手,就故意不移開手,跟他的手指勾勾纏,“跟我有一模一樣的胎記,他們就想見見我,白延就硬把我拉過去了。”

儲維笑明白了:“還有這麼巧的事。”

“可不是嘛,我也很奇怪。”

“你跟白延很熟,”儲維笑閒聊般問起,“以前,你不是不跟白家走動?”

就算是以前,在何可傾跟何可樂之間,他同樣是比較中意何可樂做自己兒媳,因爲她是個拎得請的人,知道跟儲家有那麼一層關係,就不會跟儲家不合的世家有任何來往,就怕牽扯不清。給儲家添麻煩!

那時候很多人說她有大小姐脾氣,可在儲維笑看來,這是個聰慧的女子,她可能沒有滿腹經綸、沒有精於算計的頭腦,但在自己什麼該做什麼不能做的條界上,她分得最清!

不過如果儲維笑知道,她當初把失憶的自己撿回去,騙說是自己男朋友,不知道還會不會這麼想!

“這個就有點複雜了,也不是我跟他熟,是,是我一個朋友不知怎麼的就……然後我就……”說了半天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總不能告訴他,是他自己先収了白延做徒弟,她纔跟白延熟的吧?

想當初白延還看不起她呢!

不對啊,可樂想到問題的重點,轉回身去:“我問你爲什麼生氣,你問我白延做什麼?”她恍然地坐起身,大呼。“原來你在懷疑我?你在懷疑我是不是?”

儲維笑不被她帶跑,冷哼:“怎麼,你大晚上的跟一男的跑了,還是敵方的,我做爲你叔叔就不該生氣?就不該小懲大誡一下,讓你長點記性?”

可樂被他哼得縮了下脖子:“只、只是這樣?”

“不然你以爲什麼?以爲你通敵賣國?你這是侮辱你呢,還是侮辱我呢?”

“什麼、什麼意思啊?”

意思就是她的智商不夠做這個叛徒!

但儲維笑明智地選擇換個話題:“以後去哪,跟我報備一下!”頓了下又補充道,“有什麼事,什麼情況,也跟我報備!”

“可我沒有你的手機號碼啊?”

儲維笑朝她伸出手:“手機!”

“哦。”她趕緊找出自己的手機,放到他掌心上。

他拿着她的手機,發現屏幕有鎖:“密碼?”

“你的生日啊!”她想都沒想就說了出來,倒讓儲維笑怔了下,但他仍不動聲色地輸入自己的生日,還真的解開了。

一時間心裡百般滋味,甜的佔了大部分。

他很淡定地把自己的手機號輸入進去:“這是我的私人號,記住了我的話,有事就打!”

“那沒事能打嗎?”

“能!”儲維笑又加了句,“但我會掛你電話!”

“切!”可樂接回自己手機,看着通訊錄上“儲維笑”三個字,翹了翹嘴角,再看了一會那一串號碼想着趕緊背下來,忽想到什麼,她高興地握住他的手臂,“剛纔的話還沒說完,你這意思,是不是表示你相信我啊?”

本就沒有懷疑過,在手下跟他彙報這件事時,也提醒他,何可樂的行爲都透着古怪,很不對勁,但他生氣的事確實是他上面說的。

但他今天的做爲,跟他的生氣沒有太大的關係,而是他發現自己竟然會因爲她做的一件事,有那麼大的情緒波動。

他覺得自己很不對勁,像冥冥之中有什麼在控制着他,向來習慣由他來掌握一切,自然很難接受這種失控的事情發生。

他便試着抵抗,正好藉着這事,讓她和自己都清醒清醒,他覺得自己不該管她太多,她也不該過於介入他的生活。

誰知道她這麼倔,受點委屈就跟他槓上,身體不舒服也不說,直到昏過去。

是成心的吧,用這一招來讓他心疼,讓他妥協!

儲維笑嘆息着蹂躪她的頭髮:“你贏了!”

他輸得連一點反抗的心都沒有了!

只是仍有點不明白,對她的這種在意是什麼,是因爲把她當侄女一樣疼了?還是……

最重要的是,他如此自制、冷情、心硬的一個人,這種感情,到底是從何而來?

……

可樂因爲昏厥過去,又得請假了。

但這次是由能代表儲維笑的一個秘書去請的,導演哪敢說不,更何況他是知道可樂的身體情況的,至於製片人,呵呵。

倒是可樂覺得一直請假過意不去,但她被儲維笑強制性地壓在病牀上休息,難得不用受探視時間的限制,她也就沒底線沒原則地,在他的病房裡住下了!

本來儲維笑是讓人多給她開間病房,好好檢查確定一點事沒有再出院,可樂不肯,說要她住院就得在一個房間裡。

儲維笑覺得就近看着點也好,就讓人在他病房裡多加一張牀,新牀是要給可樂的,但可樂卻霸佔着他的病牀不離開,他總不能跟一個小姑娘爭一張牀,就自己去新牀上睡。

“我睡過的有什麼好!”

“當然好!”可樂故意躺下,枕着他睡過的枕頭,不僅不同意換牀,也不同意換牀單被套枕套,家裡他的枕頭都快沒有他的味道了,她特別懷念。

儲維笑搖搖頭,隨她去了。

讓人把新牀鋪好。他坐在沙發上,聽一名手下跟他彙報一下事情。

可樂雙手墊在臉下,就這麼看着他,直到他揮退自己的手下,鋪牀的那位也下去後,儲維笑合上文件夾,似笑非笑地看過來:“還沒看夠?”

可樂朝他傻笑兩聲,手指因爲心裡的猶豫,在枕頭上摳了摳:“叔叔?”

“嗯?”

她眼神飄了飄,最後還是回到他臉上,試探性地問:“如果我說,我這肚子裡的孩子是你的,你會信嗎?”

儲維笑走過來給她一個栗子:“少開叔叔玩笑啊。”

正好護士過來通知他做檢查,根本沒往心裡去的儲維笑,將護工孔靜切好的水果放在她跟前,“把這水果吃了,叔叔要去做檢查,一會回來就檢查你的。”

“哦!”可樂抱過水果盤,朝跟着來喊人的護士出去的儲維笑揮揮手。隨後落寞地垮下肩膀。

是啊,誰會信呢。

換做是誰,三十幾年從未談過戀愛,“睡”了一大覺醒來後,有人通知你,你不但有了媳婦,連老婆都有了,而且這老婆還是你兒子的前未婚妻,這怎麼信啊?

唉,怎麼辦呢,什麼時候才能將叔叔侄女上升到老婆孩子,讓他趕緊把她娶了呀?讓孩子做私生子多不好啊!

可是對儲維笑不能急,要慢慢攻陷,否則讓他提防起你,將你推得遠遠的就不好了!

唉,真愁啊!

喊愁的這位麻麻,幸福地用臉蹭着儲維笑的枕頭!

儲誠得到消息趕過來時,儲維笑正好去做身體各項指標的檢查,可樂就窩在那病牀上。抱着水果盤邊吃邊看電視。

“怎麼回事,連你也住院了?”儲誠這話裡是滿滿的懷疑,懷疑可樂爲了接近儲維笑,就使用苦肉計,跟父親一起住院!

可樂不高興地朝他朝左擺手:“你別擋着我看電視啊,過去一點,過去一點啊!”

儲誠挪了下身子,繼續說教:“我說妹妹,別搗亂了行嗎,身體好好的醫院是能亂住的嗎?現在我爸在這醫院的消息已經散佈出去了,接下來很多人都會陸陸續續地過來探病,你在這不合適!”

他說的是實話,能夠進到病房看到儲維笑的人,身份非富即貴,而且是敵是友都有,他也是爲可樂着想,那些人看到可樂會怎麼想,總歸對可樂是不利的。

可樂這纔將視線移到他身上,她不是不明事理的人,覺得他說得有點道理就點點頭:“好吧,我住個兩天就走,不耽誤人家來看你爸!”

“不行,你一會就回去。”

“那也不行,我明天還得再做一遍檢查呢!”她已經退讓了,就想跟儲維笑好好相處兩天,這一點說什麼也不讓。

儲誠微微擰眉:“做什麼檢查?”不是爲了苦肉計整出來的吧?

可樂咋不知道他的心思,哼哼着放下果盤往後靠,露出自己的肚子,手捂着上面對儲誠嫣然一笑:“檢查你弟弟呀,哦不,也可能是妹妹,怎麼樣,你要做哥哥了,高興不?”

處事冷靜,斯文教父般的儲誠,足足傻了五六秒,反應過來後竟是往後退了一步:“你說什麼?”

“我說,”可樂微笑着、很清晰地跟他說道。“我、懷、孕、了!”

她重新抱起果盤繼續吃:“你父親不知道孩子誰的,你應該很清楚,醫生說是一個月了,正好,你父親住院也快一個月了!就是這麼巧!”

算算日子,正好是在出事前一天,懷上的!

儲誠瞪目結舌地看了她的肚子好一會,然後直起腰,面無表情地說道:“好好休息!”

隨即轉身,看似自然,實則有些僵硬地走出了病房!

可樂爲了多刺激他一下,揚聲道:“記得準備厚一點的紅包啊!”

他頓了下,然後“啪”的一聲關上了房門!

晚上,病房裡很寧靜,怕打擾在另一張牀上,靠着靠枕看文件的儲維笑,可樂連電視都沒看了,又覺得乾坐着沒意思,想玩手機儲維笑說是有輻射。早早地沒收了,閒着無聊的她讓孔靜拿了些雜誌來看。

翻個兩頁就頻頻朝儲維笑看去,想了想,將身後的枕頭都疊在一塊,搖高一點牀頭,然後學儲維笑那樣靠在,再曲起一腳,把雜誌放在腿上,調整好姿勢,重新開始看,耳朵卻一直停着旁邊那牀上的動靜。

儲維笑翻一頁,她就跟着翻一頁,有時候他翻回去看前面的,她也跟着往回翻,他換一腳曲起,原本那一腿伸直,她忙跟着換腳。

忽然,他快速地連翻幾頁,估計是發現了她的行爲,他還特意加大了翻頁的聲響,可樂忙跟着翻,然後出聲抗議:“你看慢一點啊!”

她瞄到翻過去的兩頁很精彩啊,有展示珠寶的,讓她多瞄兩眼行不行?

儲維笑實在受不住了,低頭悶笑,他拿着文件的手擱在腿上,額頭就抵在胳膊上,姿勢隨意又霸氣,連笑聲都讓人耳朵癢癢,原本可樂是偷看的,看着看着就看直了眼!

她總是受不住他對她使用美男計,這簡直是作弊啊!

儲維笑側過頭來,指了指她:“學夠了嗎?”

可樂紅了紅臉:“我、我只是想調整我們的默契!”

出維持再次失笑,搖搖頭:“行了,也不早了,睡吧!”

“這就睡啦?”太早了吧,她都沒怎麼跟他互動過,那樣怎麼增進彼此的感情呢?

“你現在是孕婦,老那麼晚睡是想幹嘛?快躺下!”

迫於他的淫威,可樂不甘不願地躺下,儲維笑那邊收拾了下後,怕她冷,把空調溫度調高,再把燈關了。

可樂覺得熱,就把手腳都伸出被子,左晃晃右晃晃,絞盡腦汁地想着花招。

“儲叔叔?你睡了嗎?”她試探性地喚道。

“嗯?”

聽到迴應,可樂往他那邊挪了挪,翻身側向他那邊:“你有沒有聽說過關於醫院的那些傳說啊?”

“什麼傳說?”

“就是,有人說,半夜裡,醫院的病牀下面,會有……會有那種東西?”說得自己都毛毛的,手揪着枕頭套。

“什麼東西?”

“就是那個啊,阿、阿飄!”

儲維笑又是一陣笑:“不會有那東西的,電影裡都是騙人的,快睡吧!”

怎麼那麼不解風情呢?

可樂暗暗錘了兩下枕頭。裝出有點怯的聲音:“可是、可是我還是覺得好可怕!”

儲維笑聲音裡透着些笑意:“那你想怎麼樣呢?”

“我可不可以,”可樂暗叫自己不要太急切,但還是脫口說道,“跟你睡啊?”

儲維笑:“……”

房間裡安靜了幾秒,可樂忐忑地再次出聲:“可以嗎,儲叔叔?”

她還特意加重了“叔叔”的稱呼,儘量弄得像小孩子跟大人求助的模式,稍稍掩蓋下她的不良企圖,雖然二十幾歲的“小孩”,跟三十幾歲的“大人”真躺一塊的,任誰都不會往純潔上面想。

她屏息等待了一會,聽到儲維笑縱容的嘆息:“那過來吧!”

可樂比出一個“v”,憋着聲音笑了一會,才趕緊連枕頭都不帶的,下牀往他牀上衝。

儲維笑掀開被子,可樂非常配合且默契地鑽進去躺下,跟他比起來嬌小許多的身子正好縮在他打開的手臂下。

一時間,屬於古笑的氣息撲面而來,那最最熟悉的淡淡菸草香。讓可樂猝不及防地差點哭出來。

“叔叔,你分我點枕頭唄?”

儲維笑將自己的枕頭往她那邊拉了點,也懶得問她爲什麼不把自己的枕頭帶過來了。

可樂身子往上挪了挪,側對着他,跟躺正的他的側臉離得好近好近,近得只要她再往前一點點,就能夠親到他。

時隔近一個月,她終於又和他在同一張牀上共眠了,天知道在通往他身邊這個位置上的路,她走得多辛苦,每一步都跟有刺在腳底心扎一樣。

好在,總算是有一點點回報了。

儲維笑原本是不想跟她有肢體上的碰觸的,雖然就躺在自己身旁,但還是隔着一點距離,可是她移動時,他發現她的手腳都是冰涼的。

“怎麼這麼涼?”他握住她放在外面的手,“是冷嗎?”

“沒有,是剛剛熱,我沒蓋被子。”還有就是緊張的。

“你非得讓人那麼操心?”儲維笑將她的手都塞進被窩裡,他有點生氣,可樂不敢反抗,只能用嘴巴抗議,“可是那樣很熱啊!”

而且兩人還睡在一起,她更熱了。

儲維笑翻過身拿起遙控器,將空調的溫度調低,再翻回身來,很自然地將手臂朝她伸去,在她配合地擡起頭時,伸到她脖頸下,再收攏手臂將她摟到自己懷裡,最後拉了拉被子把兩人都蓋好:“這樣還熱嗎?”

就算還熱也要果斷地說冷啊,她等縮在他懷裡了才發現被他抱着了,說什麼也不會再退出去的。

溫度開始往下降,她倒沒真的覺得熱,只覺得暖和,就跟過年時的冬天,他們也是這樣抱在一起,溫暖了彼此,也溫暖了被窩!

她馬上犯困地打了個大大地哈欠,在他胸膛上蹭了蹭。

儲維笑僵了一瞬,見她全身心依賴的模樣,又覺得心軟,特別是她的一隻手就那麼搭在他的胸口,就像按到了他的心臟!

“睡吧!”他哄孩子一樣輕撫着她的背,讓她舒服得不想再說話,那種彷彿迴歸到最原始的地方,安全、安心,她沒有任何不適和抗拒,疲憊的眼睛就那麼閉上,沉沉地睡去。

她已經好久好久,沒有好好睡過一覺了!

……

管和平覺得儲誠一定騙了他,不是說儲維笑恢復了原本的記憶,但沒了古笑的記憶了嗎?

那爲什麼他看到的會是他跟可樂相擁甜蜜蜜地睡一張牀上呢?

儲維笑早在管和平進來時就已經醒了,見這個好友看人家睡覺也能看得出神,真是十年如一日,沒有任何長進。

他小心地將手從可樂的脖子下抽出來,給還睡得正香的她攏了攏被子,他自己坐起身,靠在牀頭:“怎麼有空過來?”

“你都進醫院了,我能不過來嗎?”管和平還是忍不住往他身旁的熟睡的人兒身上瞄,“那幾個傢伙這幾天也會趕回來,你這次可真是給我們開了個大玩笑!”

“總歸是個玩笑,沒事就好!”儲維笑瞧見他的目光,不滿地皺起眉,將蓋在可樂脖子下的被子往上扯蓋住她的臉,“你在看什麼!”

“你……”想到儲誠的話,管和平選擇婉轉一點地問,“你這是怎麼回事?”

“可樂,你不是也認識?”

“我不是問她是誰,我是問你們這是怎麼回事?你跟她……”

儲維笑擡眼瞟他:“叔叔和侄女睡一張牀就一定要有什麼?你思想能不能別那麼齷蹉!”

他、他齷蹉?你一個差點成爲人家公公的人抱着差點成爲你兒媳的女人,就這麼睡一起,到底誰齷蹉啊!

管和平平下直往腦袋衝的血,儘量找重點問:“你的意思是,你跟她沒那種關係了?”

儲維笑閒閒地雙手交叉在被子上:“你來,就爲了探討我跟她的關係?”

管和平正要說,儲維笑身旁的鼓包裡鑽出了可樂的腦袋。她實在是悶得透不過氣,就醒了過來,睜開眼睛時看到坐在身旁的儲維笑,還朝他甜甜地笑着招呼:“叔叔早!”

叔叔?叫叔叔的話,兩人現在真的沒那關係?還是這兩人在玩什麼角色扮演?管和平腦子裡已經亂掉了。

“醒了?”儲維笑低頭看她時,神色多了抹柔和。

“嗯,我做了一個夢!”可樂挨挨蹭蹭地挪到他身旁貼着他,好心情地想跟他分享她做的美夢,稍稍一擡頭,眼角就瞄看到了牀尾有人!

這太驚悚了,竟然有人站在牀頭看着她睡覺,那她差點以爲遇到了在白老二家裡遇到的那個怪人,嚇得她差點蹦起來。

幸好儲維笑及時按住她:“都是做媽媽的人了,做事能不能穩妥點?”

做、做媽媽的人了?

管和平面無表情,腦子裡的靈魂已經在往上飄啊飄的!

可樂這才確定站在牀尾的是管和平,顯然人家是來探病的,是她睡得太晚了。

她不好意思地趕緊起牀,關浴室裡梳洗。

“她懷孕了?”可樂不在,管和平對儲維笑也就沒那麼多避諱,直接問了。

“有什麼問題嗎?”

管和平倒吸一口氣,聲音拔高一些:“你的?”

儲維笑蹙眉:“你在胡說什麼!”雖然可樂只是跟儲誠訂婚,也退婚了,嚴格算起來,也算是他的前兒媳婦,他怎麼可能對自己的兒媳婦下手,“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這話能亂說?可樂是我晚輩!”

哦,現在是你晚輩了,你做古笑時,怎麼就沒想到這點啊,把人吃幹抹淨不說,孩子都懷上了!

不過聽儲維笑這麼假正經地一說,管和平倒是搞清楚了這麼件事了。

儲誠沒有騙他,儲維笑確實不記得古笑的事,不記得跟可樂的事,但饒是這樣,他依然對可樂有別樣的情愫,只是古笑是一片空白的,所以他接受一段感情很容易,但對活了三十幾年,各種血鬥、各種算計傾軋着成長的儲維笑來說,反而無法像古笑那麼透徹地明白自己的感情。

可樂對他來說是特別的,但他並不明白這種特別代表着什麼!

管和平想清楚後,忽然覺得這事很有意思,他很想看看,這個凡事都算計到位,掌控欲極強的老友,在感情的事上栽跟頭,會是什麼樣的。

難得,可以讓他們反過來看看他的笑話,多好的機會,怎麼能錯過!

他輕咳一聲,狀似無知地反問:“那這孩子誰的,不會是你兒子的吧?難怪你對她這麼上心,那可是你孫子啊,不過不是我說你,再怎麼照顧,也不能照顧到牀上啊,你看我就誤會了吧?這影響多不好,男女有別,更何況你還是她公公呢!”

“你閉嘴吧!”儲維笑呵斥完好友後,覺得不對,狐疑地看向管和平,“我怎麼覺得,你好像知道了什麼事?”

正偷偷嘲笑的管和平馬上警醒起來:“什麼叫我知道什麼?我能知道什麼?”

這觀察力也太強了,這都能看出點什麼?

儲維笑將好友掃描幾眼,哼笑:“最好是什麼都不知道,要是哪天被我發現了,呵呵!”

管和平從一旁花瓶裡插着的花上,摘了片葉子朝他丟過去:“除了威脅我,你還能不能來點別的?”

“能,但沒有威脅你好玩!”

管和平直接摘下整朵花朝他砸過去!

離開時,正好又跟從衛生間裡出來的可樂打個照面,可樂乖巧地叫了他聲“和平叔”,管和平對她點了下頭算是迴應。

態度是有點冷淡,但他實在不知該怎麼迴應這個女孩。

可能心裡是有一點芥蒂的吧。她救了儲維笑,對於這點,管和平是感激的,可儲維笑沒有記憶她有啊,明知道儲維笑是差點成爲她公公的人,卻還是一意孤行地跟他攪和在一起,這算什麼?

不怪儲誠當時想可樂是不是爲了報復他,連管和平都不得不這麼想。

如果只是兩個有點年齡差距的人在一起,這沒什麼,可公公和媳婦在一起了,說出去能聽嗎?儲家在軍方佔有很大的分量,要是有這種醜聞出來,定然會給儲家造成很大的波動。

他實在不願意好友走上這麼條路,或許好友有本事能夠壓制下來,但用腳趾頭想都知道沒那麼容易,在好友是古笑時,兩人有那麼點隔閡,他無法說更多,古笑本人也不在意。因爲他根本沒把自己當成儲當家!

現在恢復了記憶,卻忘了古笑的記憶,管和平覺得,這是冥冥中自有定數,他不想儲維笑再變回古笑,也怕他知道古笑的事後,會做出什麼決定,比如當時的古笑就不願回儲家,不想當這個儲當家,誰能肯定儲維笑不會做出同樣的事來,畢竟是同一個人啊!

說實話,他不想儲維笑和可樂再有任何牽扯,紅顏禍水,不是沒道理的。

所以他不會幫可樂去跟儲維笑說明真相,當然,他也不會去做什麼趕走可樂的事,看吧,無爲而治,任其發展,說不定是最好的選擇。

倒是她肚子的孩子,得好好照看一下,如果儲維笑今後都是獨身一人的話,這可是他唯一的種啊!

好吧,他承認不說明真相還有一部分,確實是他想看看好戲來着!

媽蛋,他自己都還沒有孩子呢!

……

看病的人有了管和平就會有其他人,可樂記着儲誠說的話,當再次檢查,醫生確定沒事後,她就出院了,被儲維笑的保鏢送回家。

因爲之前管和平看她的眼光,讓她意識到她現在跟儲維笑的身份,有着不可逾越的鴻溝!

這還是知道她跟古笑過往的和平叔呢,要是換做其他人,恐怕會想得更糟吧,公公和兒媳……

她忽然有點明白,儲誠爲什麼就是不讓她對儲維笑說出真相,只怕這一點佔據了很重要的原因吧,如果可以,他巴不得自己和儲維笑再也不聯繫、不見面,只不過拗不過她罷了。

當全世界都反對她,連他也不記得她,她……就只能孤軍奮戰了!

可樂給自己打打氣,很快就振作起來,她覺得孤膽英雄還是很酷的!

苦中作樂後,收拾收拾自己,再次出門,叫了輛的士,往何氏企業開去。

何氏是十幾年前纔到b城發展的,何晉源能力不錯,在這十幾年間,硬是在這臥虎藏龍、人才濟濟,且最排外的b城裡闖出了一片天,讓即便是儲維笑都不能小看!

可樂站在寫字樓前,高聳的辦公大廈裡,何氏佔了其中三層樓。

她很少來這裡,小時候父親不願帶她來,也不允許她擅自來,後來她做了演員,自然更不會來,倒是成了何氏部門經理的何可傾,駐紮在了這裡。

何可樂呼出一口氣,抓了抓揹包上的肩帶,穿着平底布鞋的腳才往大樓邁了進去。

雖然很少來,但自家公司所在的樓層還是知道的,從三十一樓到三十三樓都被打通了,公共電梯只能坐到三十一樓,接下去就會直達三十四樓,那三樓都被何氏承包了。

因爲早過了上班時間,電梯裡也沒什麼人,讓她十分順暢連地到了三十一樓,讓她多思考思考一會怎麼說的時間都沒有。

“您好,請問您有什麼事嗎?”

“我找……找謝清!”

“謝秘書嗎?請問您有預約嗎?”

“沒有!”

“那不好意思,沒有預約您不能進去!”

可樂也不多話,拿出手機給謝清打了過去。

電話很快就接通了,謝清的聲音聽起來有一點意外:“二小姐?”

也虧他到現在還一如既往地叫她二小姐,可樂“嗯”着:“我現在就在公司門外,我想見……見他,當然,如果他不肯見我,見你也行,要是你也不見我,我不介意就站門口等到下班!”

“我馬上出去!”

果然沒讓可樂等很久,一如名字般冷冷清清,身材也清清瘦瘦的謝清就出來了,跟前臺打了個招呼,就引着可樂進去,然後坐內部電梯上了三十三樓。

電梯門打開時,正在電梯門口等着要下去的何可傾擡起頭來,看到可樂的一瞬間失色道:“你怎麼在這裡?”

話脫口後她也意識到自己失態,整了整後,冷聲對謝清說道:“謝秘書,你怎麼把她帶來了,你知道的,我爸並不想看見她!”

“抱歉大小姐,正是老闆要見二小姐,所以,能讓一下嗎?”

“我爸要見她?”何可傾不願信,但她知道謝清不會騙她,他向來只聽何晉源的話,要不是何晉源允許,他斷然不會擅自做主把可樂帶進來。

所以哪怕不甘,她還是側開了身子,讓電梯裡的兩個人得以出來。

可樂從電梯出去,就那麼目不斜視地從何可傾跟前走過,根本不去管何可傾是以什麼樣的目光在看她。

這是她和儲誠解除婚約之後,第一次跟何可傾碰到,很早以前,她想過各種跟這個姐姐碰面時,她要以什麼樣的姿態去對這個女人。

然而幻想的種種,真正碰到的,卻什麼都做不出,做出最漠視的姿態,是她如今最能保留實力的方法,她和這個姐姐真正的戰鬥,還不是打響的時候。

她目前更主要的精力,在於——她的父親,何晉源。

當她跟着謝清踏進何晉源的辦公室,她發現她還是緊張的,看着坐在那張大大的辦公桌後,專注處理着各個文件的父親,胸口,很是堵塞。

“老闆!”謝清叫了一聲。

何晉源沒有擡頭,只是舉手做了個出去的手勢,謝清朝他點了下頭,拉上窗簾隔絕外頭秘書室的探視,隨後把可樂留在這裡,自己走了出去,並關上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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