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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 讓他給樂樂磕一百個頭

83 讓他給樂樂磕一百個頭

“怎麼沒有關係呢,說近一點的,你就當我妹妹,說早一點的呢,你是我師孃,這不挺有關係的嗎?”

“有關係你妹啊!”可樂抓起另一個枕頭丟他,“滾出去,這是我房間,大晚上的你還留在這合適嗎!”

“不合適不合適,”白延懶洋洋地站起來,把兩個枕頭丟回牀上,“這不是留下來安慰安慰你嘛。”

他走出去,順手幫她關門,但還沒關上他又探進腦袋:“我剛說真的啊,從知道你有個黑葉子胎記後,我就把你當我白家的……咳咳,是我白延的妹子看了,你就別有心理負擔了,你管別人怎麼想,別活得那麼累!”

見可樂又有要拿枕頭砸他的趨勢,丟下一句“晚安”,把頭縮回去,再把門“啪”的一聲關上了!

可樂這才一整個地鬆下來,攤在牀上好一會,快睡着時趕緊起身到浴室裡洗了個澡,換上傭人準備的乾淨的睡袍,躺下去後,因爲認牀翻轉了好一會,懷孕的身體實在是太累了,才迷迷糊糊地睡過去。

做了一通亂七八糟的夢,不知什麼原因,可樂醒了過來,眼睛睜開時,天還是黑的,還未等她整理清睡迷糊的腦袋,甚至還不知道自己身處何地時,她就先看到了她的牀邊站了一個人!

更嚇人的是,這人一身黑色的衣服,連頭帶臉的都包在黑布裡,就露出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在離她很近的地方,並朝她伸出一隻手,不知是要摸她還是要掐死她!

可樂嚇得發出尖叫,這人好像這時候才意識到可樂已經醒了,馬上收回手,轉身就跑了出去。

房燈很快就被打開。就住在隔壁房間的白延第一時間跑了過來,見到在牀上被嚇得縮成一團的可樂,忙跑過去:“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可樂緊緊抓着被子,聽到熟悉的聲音才鑽出腦袋,心臟跳得很快,快到她有點負荷不了,她指着白延現在站的位置,顫抖着說道:“剛剛這裡站了一個人,就在這裡,看着我,不知道想要幹什麼!”

白延立馬轉身跑出這間房,看看能不能找出可樂說的那人,他並不覺得可樂說謊或者她只是做惡夢,因爲他剛衝進來時,房門是開着的,總不能可樂開了門,再跑回牀上去大叫吧?

可樂緩了緩,總覺得這房間裡還有人在盯着她似得,乾脆也下了牀,跑出去找白延。

“怎麼樣?”看到白延就站在門口,可樂朝他靠近一點,她實在是被嚇怕了。

現在是深夜兩三點的時候,住在一樓的傭人們都睡了,除非可樂按鈴喊她們,不然不會隨意出沒在二樓以上,白老二在三層,聽到可樂叫聲的也只能是住隔壁房的白延,現在偌大的走廊裡特別的靜,黑乎乎地彷彿有東西會從身邊跑出來!

“沒看到什麼。”白延將走廊的燈打開,“你有沒有看到他往哪跑了?”

光亮讓可樂好受一點,可樂儘量平靜下來好好回想一下,就指了左邊:“我看到他出了門往這邊跑了!”

朝左邊看去,這棟別墅有點大,左邊延綿出去,還有三間房,最後一間,正是白愛菲的房間,如此,白延更加不得不謹慎起來。

左邊過去,並沒有樓梯可以下去,對方要走的話只能通過窗戶,但樓下花園、庭院、前門後門都有人看着,對方想逃走也沒那麼容易。

可至今,樓下並沒有警鈴響起,更甚者,連這人是怎麼進來的都不知道!

走到第一間房,打開,客房的佈置都大同小異,可樂跟着探頭進去時,發現跟自己今晚睡的房間很像,讓可樂守在外面,白延進去看了一遍,衣櫃是空的,牀底沒有可以躲的,窗戶是從裡面鎖着的,表示沒有人開過。

第二間房也是如此,傭人們還是挺盡責的,這些窗戶每晚都會檢查一遍,白延此時再看,都沒問題,也沒有出入過的痕跡。

因爲擔心自己的堂妹,白延很快就到了最後一間房。

可樂這才發現,這扇門跟其他客房的不一樣,是特質的厚重的金屬門,別說撞門進去了,子彈都打不穿,需要用指紋和密碼才能把門打開。

怪不得,發現那個黑衣蒙面人是往這邊跑時,白延還能放心地按順序先檢查頭兩間房,這房間,要不是熟人,不僅擁有密碼還擁有指紋的權限,根本進不去。

“這個時候,你堂妹會不會已經睡了?她不是身體不好嗎,這樣吵她要不要緊?”見白延要按門鈴,可樂阻擋了下。

“我不放心,還是問問吧。”說着,白延還是按了門旁一個紅色的按鈕。

沒讓他們等多久,門就緩緩開啓,白延帶着可樂走進了那神秘的天地。

進去時,裡頭的燈就已經亮着了,讓可樂得以發現,一面橫在中間的好像是毛玻璃之類的牆,將這個房間分爲了兩個部位,外頭的是個小客廳,沙發茶几一應俱全,而毛玻璃裡面是什麼就不清楚了,只能從那磨砂的影子看出個大概,裡頭應該有牀、有些可樂看不懂的醫療器具,還有一個躺在牀上的人影,除此之外,就什麼都看不清,憑着輪廓也猜不出是什麼。

“菲菲,這麼晚了還沒睡?”

有兩張古樸的椅子,分別在一張圓形桌兩旁,白延在其中一張椅子上坐下,就先問了裡面躺牀上的那個人。

然後,可樂聽到了一聲柔和的、好聽的、但有一絲虛弱的女聲從裡面傳出來:“白天睡得太多了,現在有點睡不着呢,白延哥哥怎麼這時候來?你這邊這位是……”

“我也睡不着,想着二叔說你經常大晚上不想睡覺,就過來看看你,還真的沒睡,你這可不行啊,醫生有沒有說什麼,讓他給你開點藥?晚上不睡覺怎麼能行!哦,我身邊這位啊,我跟你提過的,何可樂,你還記得嗎?”

“啊,就是她啊?”白愛菲的聲音聽起來有幾分驚喜,“跟我有一樣胎記的那個嗎,真的好巧!”

她小小驚歎後又跟可樂問好:“可樂嗎,你好啊。不好意思,用這樣的方式跟你見面,我實在是不能離開我這小天地,不能隨便見人!”

“沒事的沒事的,”面對一個特別脆弱,又這麼溫柔的病人,人的心總會柔軟一些,“你身體比較重要,能見到你,我已經很高興了。”

“我也很高興!”白愛菲的聲音裡,確實透着歡喜,哪怕那般羸弱,那看似虛弱軟綿的聲音裡,總會透着一絲活力,“你知道嗎,我從小就不能跑不能跳,只要離開這專門隔離的病房裡,一點點細菌都可能要了我的命,我對你的感覺很奇妙,就像有一個我的分身,在代替我,努力地在隔離室外綻放着自己,替我做了所有我不能做的事,或許這是老天對我另類的補償吧!”

所以白老二也是這麼想的,纔對自己那麼熱情?聽了白愛菲的話,可樂不由這麼想着,有點不好意思地說道:“其實只是有個比較像的胎記!”

“唔,不是的,我想,我絕對找不出,第三個在後肩上有黑葉子胎記的人了,我,咳咳……咳咳……”

她突然就咳了起來,閒坐在一旁的白延立馬站了起來,往毛玻璃牆走近了兩步:“怎麼突然咳起來了,要不要緊,我去叫醫生過來?”

“不用了,咳,我吃點藥就好,這很正常的,咳咳!”

可樂看到她從一旁的架子裡拿出什麼,就着水吃了下去。

“真沒事?”

“是啊白延哥哥,我怎麼會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呢,都說久病成醫,我現在啊,也算是半個醫生了。咳咳,我就是,咳咳……”

“行了別說了,你就是今天話說多了!”白延帶着關懷的小聲斥責,其實心裡是愧疚的,“你休息吧,哥哥改天再來看你。”

“那可樂呢,你還會再來看我嗎?”白愛菲的聲音裡帶着期盼,可樂一時有點猶豫,沒有及時迴應,白愛菲有點落寞,“唉,我也只能盼着你們來看我了,我這人,這輩子都註定不能出門找朋友玩,別說出門了,咳咳,我連自己房間的門都出不去,咳咳咳……”

“我有時間會來看你的!”可樂不禁脫口而出,因爲在她使勁咳的時候,她忽然覺得自己的肺也跟着疼痛起來,她的心也跟着難受起來,就像白愛菲此時的感覺,都傳遞給了她一樣。

她和白愛菲剛認識,就算有點好感,要說有多麼深的感情是不可能的,所以這種感應是怎麼回事?

聽到白愛菲笑了,白延無奈而寵溺地看着毛玻璃牆裡的影子:“這下高興了吧?好了,快休息吧,哥哥走了啊,對了,”白延剛轉身又側回身來,“忘了問你了,今天晚上,都有誰來過你這裡嗎?”

“唔,”白愛菲回憶着,“晚飯時傭人來過,八九點時醫生來過,然後就是,十點多吧,我爸來看過我,之後就沒了,然後就是現在,你們倆來了。”

“在我們兩來之前,還有誰進來過嗎?”

“沒有,”白愛菲很肯定地說道,“哥哥爲什麼這麼問。出什麼事了嗎?”

“沒,”白延沒大事地笑着,“哥哥就是看看你有沒有危機意識,看誰按鈴都給開門!”

“纔不會呢,我門口有監控的,我能看到是誰敲的門。”

“這樣啊,那就好。睡吧,我們走了,晚安!”

“哥哥晚安,可樂晚安!”

可樂朝毛玻璃牆裡的影子揮揮手,就跟着白延出去了。

在走廊裡往回走時,可樂就想不明白,大晚上跑到她牀邊嚇她的,到底是什麼人,她確定對方一出門就朝左邊跑,而白延的房間就在右邊,就算她記錯了方向,白延那麼快過來,也會跟他碰上的。

可左邊過去,三個房間裡,一個住着白愛菲,剩下的兩間窗戶都鎖着,裡頭能藏人的地方白延也檢查過了。那人竟然就這麼憑空消失了?

還是說有什麼角落被他們忽視?

她懷疑過白愛菲,可一個終身要住在隔離室的人,怎麼會大半夜跑出來,況且以白愛菲的身體狀況也做不到啊?

顯然白延也在想這個問題,兩人從白愛菲房裡出來後,就沒說過話,卻在這時,看見白老二迎面匆匆地走了過來。

“我聽說出事了?”他看了看可樂,像是要檢查她有沒有怎麼樣,問的則是白延。

白延對二叔知道這事並不奇怪,這別墅畢竟是二叔的,估計大晚上的也一定有“巡邏”,然後彙報給了二叔。

“已經沒事了,不過二叔,你這裡沒你說的那麼固若金湯嗎,被人跑進來不說,連來的是誰都不知道。”

白老二面色凝重:“這事我也奇怪……別站在這裡說了,到樓下去吧,我讓人準備了點心,這麼鬧騰,你們也該餓了,我們邊吃邊說吧,這二樓。我已經讓人看起來了。”

白延應好,一手虛按着可樂的背,帶着可樂來到樓下餐廳,被叫起來的廚娘,將儲存在冰箱裡的點心給他們加了下工。

白老二互抱雙臂靠在椅背上沉思,將自己整個別墅的裡外防禦都想了個遍,最後朝白延搖搖頭:“我已經讓保全將別墅裡所有監控器都調出來,二樓走廊上也安了一個,相信很快會有結果。”

這話剛落,就跟打他臉一樣,確實很快就有保全跑進來,說的卻是,二樓的那個監控器不知爲什麼壞了。

“壞了?怎麼會壞的?”

“怎麼壞的還得檢查下二樓這邊的監控器。”

“那是什麼時候壞的!”

“就在今晚十點後,就收不到畫面了,因爲只壞了這一個,就沒特意去修理,沒想到就……”

白老二氣得拍桌而起:“你們是怎麼辦事的,我請你們來,是守護好這房子,守護好我和我女兒的人身安全,你們倒好,二樓那麼重要的地方,你們居然……”

大概見可樂在這裡,白老二不好罵什麼:“你們先下去,晚點再說,還有其他監控器呢,門口的,牆上的,庭院裡的,總有可疑的人經過,給我好好查。”

“是!”

那保全人員趕緊下去。

白老二順順氣,尷尬又歉疚地對可樂說道:“真是不好意思,好不容易你來一趟,就讓你發生這樣的事,我、我真的,唉,真的對不住啊!”

可樂心裡也覺得自己倒黴透了,不過人家這麼道歉,她只得回道:“沒關係的,這、這只是個意外吧,那個人,走錯房間了嗎?”

“我覺得可能不是,”白延分析道,“十點多,正是你決定留下來的那個時間,對方是知道你要留下來。纔去二樓動了監控器,而且能這麼清楚這家裡人動向,且能夠瞬間消失一定是知道整個別墅的結構,”白延朝他二叔看去,“二叔,很有可能是內部成員。”

傭人、保鏢、保全,都有可能!

白老二面色沉沉,略有所思地點點頭。

“可是,”可樂還是想不通,“白叔叔家的這些人,我都是第一次見到,我想他們不可能是猜到我有一天會來這裡做客,所以早早埋伏在這裡吧?有沒有可能是找你的,你就住我隔壁,然後他找錯房間了?”

要刺殺白延的機率,比找她的要大很多吧?

“我覺得這個最接近真相。”白老大肅穆地看着白延,“二叔會好好清理門戶,小延你也要多加小心啊。”

白延應了聲“知道”,但他心裡總覺得有幾分怪異,他想了想,再次問向可樂,“當時的情況你還記得嗎,他長了什麼樣子,什麼行爲?”

“就是,”可樂側着頭努力回想,“額,他當時穿着件有點奇怪的黑色衣服,太黑了我看不清,就是覺得那衣服有點說不上來的怪異,然後包着他的頭臉,就算開着燈我也不知道他什麼樣子的,連是男是女都不是很清楚,身量上不是很高,但就是那衣服看着有點胖,所以真的無法判斷男的還是女的。”

可樂繼續想,兩手還微微比劃着:“我醒來時,他正朝我伸過手來,手上沒什麼東西,我也不知道他是要幹嘛。”

“還有嗎?”

“還有就是……”可樂閉了閉眼睛,腦海裡閃現過的,就是那雙眼睛,黑暗中,也能感受到那雙眼睛裡流露出強烈的想要得到、瘋狂的慾望。

可樂被這雙眼睛嚇得睜開自己的眼睛,見白延正關切地看着自己,想說什麼,最後只得搖搖頭。

按邏輯的話。對方應該是找錯房比較好解釋,可就那雙眼睛,可樂隱隱感覺,對方就是衝着自己來的。

難道,是屢次要綁走她的那個人嗎?

但有人要抓她的這件事,只有她和古笑知道,儲誠可能猜到了,她父親可能和這件事有關,除此之外就不爲人所知了,現在也不好說。

“總歸是白叔不好,本是覺得可樂你親切,想留你住一晚,誰知道發生這樣的事,唉,現在也不早了,要不你們回去睡吧,不睡覺怎麼行!這件事白叔會處理的,二樓今晚也會留下人看守,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了,別怕,啊!”

不好讓白老二不好過,可樂就再次回到房間裡,白延還是跟在她身後,嘲笑她:“還敢不敢睡啊,要不我今晚犧牲一下,陪你睡得了。”

可樂呵呵:“你二叔在外面安排了人,用得着你嘛。”

“這話不能這麼說,誰也沒我靠譜不是?”

“最不靠譜的就是你,你說說看,是誰硬要我今晚來你二叔家的?”可樂在牀邊一坐,見他還想辯解,就朝他甩甩手掌,“你回去吧,我真的累得不行了。”

“好吧,有事叫我啊!”

等白延一走,可樂就不太舒服地撫了撫胸口,不知是沒睡的原因還是別的,整個人提不上氣也提不上力,還好肚子沒有疼痛的感覺,應該算還好吧?

她躺下去,手輕輕放在小腹上,心裡默默地祈禱着能讓肚子裡的寶寶平安地成長!

直到這一刻,她確定了自己,是期待這個孩子,想要有一天能夠將他真真切切地抱在懷裡的。

“古笑,”她喃喃喚着他的名字閉上眼睛,“古笑……”

……

第二天一早,可樂眼睛還沒睜開就先感到一陣難言的反胃,掀開被子就往衛生間衝,對着馬桶吐得天昏地暗。

她知道懷孕時有的會孕吐,本來還想自己沒有呢,誰知道昨晚那麼一嚇,現在就開始了,還這麼地難受,難受得她在心裡把古笑從頭到尾罵了個遍。

白延敲了敲門,等了一會沒人應,就很乾脆地自己開門進去了,然後就聽到浴室裡傳來的嘔吐聲。

“怎麼回事?好端端地怎麼吐了,是不是吃壞肚子了?”白延倒是不嫌髒,給她擰了熱毛巾,在她吐得差不多時遞給她,“好在二叔家醫生是最常見的,一會就叫來給你看看。”

可樂連連擺手,艱難地起身到洗漱臺上打開水龍頭,沖刷嘴裡的苦澀,隨後才說道:“不用,我知道我自己怎麼回事,不用看醫生。”

暫時,她還不想讓太多人知道她懷孕的事。

她整理好自己後。撐着洗漱臺,看了看鏡子中的自己:“白延,送我回去吧?”

人在脆弱、不舒服的時候,就會想着回家,只有在自己家裡,才能安心的休息。

“一會吃了早餐,我一定把你送回去。”看她這樣,白延也不敢再留她,心裡還有些自責。

“不了,”可樂舉起一隻手揮了下,“我吃不下,不想吃了,我就想回去。”

兩人下了樓,白老二一聽到可樂吐了,就非常着急地要管家趕緊把醫生叫來,可樂再聲拒絕,以她的脾氣,都有點忍不下去了,白老二才妥協,但一定要她吃了早餐才放心,那神情,就像可樂真是他女兒似得,很緊張、很擔心!

就連白延都看出點不對來。二叔對可樂,是不是也太上心了?

總算,在勉強喝了點白粥後,可樂終於得以再次坐上白延的車,離開了白老二的別墅。

在可樂走後,白老二別墅裡的某間房間,兩個黑影。

高個的很不贊同地說道:“你非得那麼急嘛,昨晚就趕上去了,萬一被她發現了什麼……”

“我等不及了啊,”挨個的語氣迫切,隱含着歇斯底里,“我真的真的、再也等不下去了!”

“放心吧,快了,快了!”

……

“來來來,你告訴我,你昨晚做什麼去了?我的話你是不是都當耳旁風啊,既然都不聽我的還找我做什麼,自己的命都不珍惜了,我替你操個蛋的心,趁早地給我滾!”

井旭在可樂臉色白白的過來時,一把脈就開罵,拿起墊着手腕的小枕使勁敲可樂的頭:“能不能給我長點心,能不能,能不能!”

“能!能!我保證能!”可樂捂着腦袋躲避,再捂着肚子故作不舒服地呻吟兩聲,井旭才罷手。

“下次再有什麼事,我直接給你一副打胎藥!”邊說邊給可樂開藥,說是她現在的身體,適用用點溫和的中藥調理,也算是安胎藥,他就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

可樂雙手疊交放在桌上,再把下巴擱在手背上,看着井旭寫藥單,那字體很漂亮,很有那些書畫老人的那種風骨,可樂看着看着,忍不住向他詢問:“假如說,我爸隱瞞了我一件特別重要的,重要到攸關我生命安全的事,我該不該去找他問個清楚?”

“問啊!”

“可我跟他都已經斷絕父女關係了啊?”她不太好主動找上門去吧?

井旭抽空擡眼睨她:“如果有一陌生人,掌握着你的生死,你會不會去找他?”

“那肯定要啊!”

“這不就是了,既然不是父女了,就是認識的陌生人,各自的生命都得各自負責,有什麼不能問的。”

這話太玄學了。可樂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其實她也覺得自己該去好好問個清楚,以前有個古笑幫她扛着,她不用想那麼多,還有點聽之任之,可現在,哪怕是爲了肚子裡的孩子,她都得好好弄明白這事,不能再這麼逃避下去了。

不過這也不是說找就馬上找的事,第二天可樂就回劇組拍戲了,井旭是讓她多休息幾天,可她覺得讓劇組等她,很說不過去,既然這部戲她已經接了,就要對得起這部戲,對不起自己的職業道德!

想來想去,她還是找了嚴一格導演,跟他說自己懷孕的事,不是要求有特權,她告訴嚴一格,該怎麼拍就怎麼拍,告訴他也只是做個提防,真有什麼不適的話。她可不想一個人忍着、承受着,萬一有個好歹,怎麼對得起自己的孩子!

嚴一格雖有點驚訝,但還是答應爲她保密,還好這是宮廷戲,基本每個女人都得端着,會有點累,但沒有太多過激的動作,如果有什麼動作戲,他再讓人注意點就是。

甚至看她臉色不太好,先拍了她的戲後,就讓她先回去了。

不是他多麼仁慈善心,而是哪怕告訴自己懷孕了,拍戲時照樣完美到位,不故作嬌弱,也不因此懈怠自己的工作,甚至拍戲時很用心,可能是加上懷孕吧,嚴一格覺得她的麗妃多了絲說不出的韻味。

今天的戲剛好是她偷偷去看貴妃姐姐的那個皇子,那麼孤冷的人,正好那個孩子迎面走來,麗妃面上依然是冷的,眼睛裡卻不自覺地流露出母愛。

皇子已經十幾歲了。該是知事的年紀,他不知該如何對待這個對誰都不近人情的麗姨,不尷不尬地說了幾句就走了,麗妃當時那隱忍的落寞,看着他長大成人的欣慰,各種複雜的情緒在她美麗的眸底交織着,撥動着心裡的那根弦。

蘇晗在學生時代,是很崇拜可樂的,因爲她會發光,會讓你覺得她是個很棒的人,她總能將她想要做的事做到最好,她總能活出一種可樂的味道!

那場戲嚴一格很滿意,這纔對她用了點特權,讓她先回去休息。

可樂當然不會真的回去,她提着讓陳麗幫忙準備好的晚餐,就趕去醫院了。

兩天沒見,猶如隔世啊,再不見,她的狂躁症就要發作了。

但畢竟是兩天沒來了,可樂站在病房門口,整了整衣服,又撥弄撥弄頭髮,這才敲門。聽到裡頭喊了“進來”,把門打開,先讓腦袋探進去看看。

儲維笑正靠在牀頭,翻閱着一份文件,頭也沒擡:“怎麼,捨得過來了?”

“嘿嘿,”可樂抱着食盒蹭進去,賣乖地站在他牀邊傻笑,“你、你這兩天還好嗎,醫生怎麼說?”

“就那樣吧。”儲維笑淡淡地應付着。

可樂察覺他有些不對,特意討好的笑容収了収,彎腰想要看他低着頭的表情:“你怎麼了呀,是不是生氣了?”

“生氣?”儲維笑勾了下嘴角,“犯不着!”

可樂怯怯地看着他,覺得他陰陽怪氣的,這要是古笑,她早一巴掌拍他了,面對儲維笑卻完全不敢,只能問着:“是不是我哪做錯了呀?”

正巧這時候護工進來了,還端來了晚飯,擺上牀桌,再把飯菜一一在牀桌上放好。

“我帶飯了!”可樂提了提手裡的食盒,一般她帶了飯的話,護工就不會再把飯拿來了。

可護工沒聽到她的話似得,仍舊做着她的事,末了連飯都盛好,將筷子遞給了儲維笑,並沒有可樂的份。

可樂看着儲維笑接過筷子,問也不問她就開始優雅地吃起來,而她就像個傻瓜一樣,抱着沉重的食盒站在一旁。

懷孕後都沒哭的眼睛,此時卻泛紅了,她盯着他一口飯一口菜從容不迫地吃着,心底裡泛起的委屈,快將她淹沒了。

她辛辛苦苦地來找他是爲的什麼,她忍耐着難受又是懷孕又是拍戲的,爲的又是什麼!

以前古笑就說她這人倔,要是犟起來,誰都勸不住她,她就是倔了,就是站在這不肯走,就這麼盯着他吃,直到他吃完了,擦了嘴擦了手,護工將飯菜撤了,他重新拿起文件繼續看。她還是站在原地一動不動,更不主動說話。

她也不知道自己想幹什麼,更不明白無聲的抗議能給她帶來什麼,她就是不走,卻也驕傲地不肯低頭。

沒吃晚飯的肚子早就餓了,護工早在儲維笑吃完飯沒多久就照常來告訴她,探視時間到,她也不走,倔強的眼神像在告訴對方,有種就來把她趕出去。

護工自然不可能對她出手,只好默許了她站在這裡,像個憤怒的雕像!也搞不明白老大這是在做什麼,既不讓人對她出手,又讓人這麼委屈地站這,到底圖的什麼?

真是倆神經病!

就像在比誰會更早妥協似得,兩人就這麼互拗着,病房裡安靜得只有儲維笑翻動紙張時的聲音。

儲維笑以前覺得沒點挑戰的文件,此時卻覺得完全看不下去,乾脆起身,要去散散步,護工陪在身邊,一回頭,就見可樂跟了上來。

不遠不近。就那麼跟着,儲維笑走下住院部,她就跟着下住院部,儲維笑到草坪,她就跟到草坪,就抱着她那個食盒,笨拙而執着地跟着。

護工心裡頭都有點不忍心了!

儲維笑逛了一圈,不但沒有紓解心中的燥意,反而更煩悶,乾脆又回了病房,繼續看他的文件,始終不跟身後的尾巴說上一句,甚至沒有回頭看一眼。

但可樂一直看着他,看着他的背影,看着他的側臉,從一開始的憤怒,慢慢地轉爲心酸,她站得腳痠,走得腳疼,就是不想放棄。

他現在,那麼地像古笑平時用電腦查看什麼的樣子,原該是最熟悉的模樣,爲何如今卻那般的陌生,原該是最近的距離,爲什麼現在卻那麼地遠,遠到哪怕伸出手也觸摸不到。

古笑,我到底該怎麼做,你才能回來呢?

只要撒嬌地說一聲難受,就能心疼地抱抱自己,摸摸自己,又怎麼會捨得讓她那麼委屈地跟在後面,站在這裡,卻不迴應她呢?都已經把她寵壞了,再這麼不管她,合適嗎?

捨得嗎?

你捨得,我不捨得啊,古笑!

食盒落在地上的聲響,讓儲維笑心頭一跳,擡頭一看,瞪目欲裂地以最快地速度從牀上下來,抱住仰身往後倒去的可樂,但她已經昏厥過去,軟軟地倒在他懷裡。

儲維笑這才發現她一張臉白得像紙一樣,滿頭都是冷汗,都不知道她難受了多久,忍耐了多久!

“孔靜!”

護工推門進來。他朝她吼着:“叫醫生過來,快!”

他則將可樂抱起來,放在他的病牀上,一邊焦急地等待,一邊替她擦拭着冷汗,一張臉寒得能凍出冰疙瘩,握着她的手緊得像要折斷她的手指,心裡滿滿的懊悔。

有什麼事就直接說,跟她拗什麼脾氣,這妮子也是,身體不舒服,跟他犟什麼犟,就不會說嗎,哪怕哼一聲讓他知道她不舒服也行啊!

醫生很快就趕了過來,儲維笑沉着地將位置讓開好讓醫生檢查,他看似沒什麼表情,也全面配合,但醫生卻覺得這屋子的氣溫有點偏低,儲老大看人的眼神也特別可怕。

這讓他檢查起來,戰戰兢兢的。

特別是他對儲老大說,得等血液化驗結果出來,才能知道她真正的情況,目前還無法判斷她昏厥的原因時。他感覺儲老大輕飄飄掃過來的那一眼,充滿了殺氣。

“還不快去!”

這句跟特赦令似得,讓醫生帶着抽好的血管腳步匆匆地離開,再以最快的速度化驗出結果。

“你說什麼,懷孕?”饒是人前不顯山露水的儲維笑,都加重了音量。

護工孔靜偷瞄了下老大,以她的角度來看,老大對可樂太過上心了,就是不知道是真把她當晚輩疼,還是男人對女人的那種,也就無法判斷,他對可樂突然的有孕,是怎樣的看法。

醫生顫了下,硬着頭皮說道:“是的,差不多一個月左右,她最近可能動了胎氣,身體還沒調理好,看她這樣也沒有休息好,今兒又勞累了,身體受不住!”

“那她現在怎麼樣,孩子呢?”

“孩子沒事,幸好沒事,不然要是出血量大的話。以她的血型怕是有點危險啊!”

“什麼血型?”

醫生將報告單遞給他,儲維笑看到血型那一欄,上面標註的血型確實很少見,只是爲何,他看着覺得有點眼熟,好像曾經,也見到過同樣的血型符號?

“她人呢,要不要緊?”

“現在已經沒事了,還是要多休息,她之前應該有個醫生在給她調理,繼續保持就可以了,切記不要再大怒大悲,這對身體會很不好的影響。”

儲維笑點點頭:“你一會再給我寫個單子,把孕婦需要注意的各種事項,包括能吃的不能吃的食物都給我記下來,一項都不能給我漏了!”

醫生很不解,人家懷個孩子,非親非故的,儲老大怎麼那麼關心,難道這孩子,其實是儲老大的?

怪不得,這女人一出事,儲老大散發的氣息那麼恐怖。大有她有個好歹就要把醫院拆了的架勢,沒想到啊,有萬年光棍之稱的儲老大,竟然偷偷找了女人,還有了孩子,真是驚天大消息!

醫生覺得自己真相了,事實上,他真的是真相了!

但醫生不知道,他一走,儲維笑就陰測測地看向護工:“我讓你查的那個男人,你還沒找到嗎?”

護工趕緊低下頭。

“儘快把他找出來,搞大我侄女的肚子還想不負責任?”儲維笑陰霾地目光直剮着護工。

護工:“老大,我不是那個男人,能別看着我嗎?”

儲維笑:“……”

護工冒死多問一句:“找到他如果遇到他反抗,我們該怎麼做?”

儲維笑陰笑:“你覺得呢?”

“小的愚昧,可以請問老大,找他回來,是要讓他娶何小姐嗎?”如果是,下手就得輕點,最起碼不能斷手斷腳的,讓何小姐嫁給一個殘廢!

“他休想!”儲維笑氣狠地指着護工,“找到後,讓他給可樂磕一百個頭,再把他手筋腳筋都挑了扔去喂鯊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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