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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 不同的過去

第八十三 不同的過去

奧斯特此時表現出來的溫和、沉穩和認真,是我以前沒看到過的,頓時覺得有點緊張,握着他的手輕聲對他說:“你的以前不重要,就像你也不曾瞭解過我的以前,就對我動心一樣。”

他看出來我的緊張,伸出胳膊把我攏在懷裡,然後讓我的頭靠在他肩上,找到一個合適的位置才笑着說:“你別緊張,我只是這麼多年沒找到一個可以好好說話的人,所以好多事在心裡壓着。而現在,講給你是最好的選擇。”

“我以爲你從小就是這種錦衣玉食的生活。”我笑道。

我們都放鬆了一下,他溫和地摸着我的頭髮說:“我媽媽是個中國人,長得很普通,樓上的櫃子裡應該還留有她的一張照片,我給你看看。”

他說完站了起來,轉身上樓,過了五六分鐘拿着一本相冊下來,然後坐在我身邊打開了相冊,對我說:“這裡面我的相片多一些,媽媽捨不得花錢。”

“你媽媽是中國人,爲什麼你的中文那麼爛兒?”我問。

“她很少講中文,在這邊的時候講的是泰文,等我被接走以後,講的就是英文了。”他說着翻開相冊,第一張就是一個小五寸的黑白照片,一個梳着長髮的素顏女人正透過相片微微笑着看我們。

“這是我媽媽,那個時候還沒有我,她二十多歲吧。”奧斯特說。

照片裡的女人不像奧斯特說的那麼普通,她長着一對外眼角微微上挑的桃花眼,頭髮梳成一條辮子放在胸前,身上穿着的是白色上衣,斜襟盤扣,臉型微圓,是標準的鴨蛋臉兒。

雖然這是一張表現力不太好的黑白照片,卻把她身上的溫婉表現得很恰當。

“我媽媽是被我爸帶出來的,當時應該是八五年左右吧。”奧斯特說,“但是到了清邁以後,我爸爸才和媽媽說自己已經結婚了,並且育有兩個兒子。媽媽當時就想回國,結束這段感情,卻在和我爸鬧翻以後發現懷了我。於是只得在這裡定居下來,因爲在那個時代中國未婚生子會被大家罵死。”

我想着他說的時代,心裡想了一下說:“差不多吧,那個時候中國改革開放還沒幾年,大部分人都在固定的單位上班,大部分人都循規蹈矩,很少有這麼大膽,敢未婚生子的。”

“那就對了,爲了這一段事我也瞭解過中國那個時代的社會背景,只是理解不太深刻。”奧斯特說,“這所房子也是爸爸臨走前留下來的,他算是個負責任的男人,給了我們足夠多的生活費和固定的住所,合法的身份,然後離開。”

奧斯特是個私生子的事,我從來沒有聽說過,今天聽到這樣的話,心裡挺不是滋味。怪不得他在辦事時會那麼極端,想得到的一定不惜一切代價。

“在我一歲到八歲之間,我沒有見過我的爸爸。因爲媽媽當時把話說得很絕,她說要麼離婚了娶她,要麼就永遠不要見她。她自己會想辦法把孩子養大,至於撫養費的事,完全也是我爸爸看着給的。當時覺得足夠養我到十八歲的那筆錢,在全球日益嚴重的通脹之下,花到了七八歲就捉襟見肘了,後來媽媽都是出去幫工,掙家用。但是,不管她吃多大的苦,從來沒想到過要找那個男人。”奧斯特繼續說着。

我聽了以後覺得心疼他,同時又佩服他的媽媽,敢在那個時代獨自在異國撫養非婚生子,這需要多大的勇氣。

“後來不得不找父親的時候,是因爲媽媽身體病了,肺癌,發現的時候是晚期,她一直都吐血,只不過瞞着我而已。”奧斯特說到這裡停了下來。

停了很久以後,他才繼續說:“從發現到去世,只用了三個多月的時間,在她臨終以前終於給我爸爸發了一封電報,拜託他把我養到十八歲。”

之後的事不用他說我也知道了,他被接回了家裡,當成了一個合法繼承人去培養,直到最後他憑着能力奪得了最後的繼承權。

“那你媽媽是葬在這裡了?”我問。

“嗯,明天我帶你去看她。”奧斯特說完,吻了吻我說,“你和我媽媽五官上沒有相似的地方,但性格上很相似,我喜歡這樣的性格,於是莫名其妙地喜歡你。當你在船上刺傷了你的前男友時,我就覺得好像看到了年輕時寧爲玉碎不爲瓦全的媽媽一樣。當然,我愛上你和這個關係不太大,隨着和你接觸越深,我越發現自己喜歡你這樣簡單的性格。最後,生命中你終於變得不可缺少。艾麗,你問過我很多次爲什麼愛你。今天我給你一個正式的回答,我愛你是因爲,你就是你。”

我聽了這麼深情又簡單的表白,感動得眼圈就紅了。

愛這種感情是挺沒道理的,要是找得出愛你什麼,怕也不是真愛了。

第二天,我和他一起去了公墓,給他的媽媽獻了一大束粉色百合花,奧斯特說這是他媽媽最喜歡的花。

回去的路上,他已經完全恢復了正常,那點淡淡的傷感找不到了。

“遇到你我挺幸運的,在中間失去你的那幾年,我真的特別懷念你。可能是我血液裡流着媽媽的血,還是喜歡中國女孩多一些。中國女孩的專一是其他國家女孩比不了的。雖然現在很多中國女孩也都爲了錢可以做一些事,但是相對還是要簡單很多。”奧斯特看着我說,眼睛亮亮的。

現在是上午十點多,太陽正好,天空正藍。陽光透過綠得讓人心疼的樹葉透下來,斑斑點點的照在他的臉上,他的眼睛裡有一片星光,讓我移不開眼睛。

街邊的花草開得正盛,時不時有一陣清香飄過來。

這一個美妙得讓人不忍打攪的清晨,我看着他惦起了腳尖,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了給了他一個深吻。

他沒說回去以後他的生活如何,但是在遇到我的時候他已經成功了。

這樣就足夠了,我知道過程肯定是不順利的,或許是血腥的,但是他至少守住了自己應守的底線。

在清邁的日子很輕鬆,每天早上在鳥叫聲中醒過來,然後我們一起去市場採購新鮮的疏菜和水果,奧斯特第一次在我面前殿露了他做飯的天賦,他擅長做泰菜,陰功湯和菠蘿飯做得好極了,各色水果和疏菜沙律做得也相當到位。

他告訴我說那都是小時候練出來的,因爲媽媽會做泰菜。

時間過得很快,我們短短几天的假期很快就結束了。在我們臨上飛機前,奧斯特的響了。

他接完電話以後臉色有點微變,輕聲對我說:“公司出了一點小問題,咱們得趕回去了。不過,還好沒耽誤咱們的休假。”

“怎麼了?”我問。

“沒大事,新加坡公司財務審計出了問題,估計要忙一段時間。”奧斯特淡淡地說。

我知道東南亞的總部就在新加坡,如果是那裡出的事絕對不會是小事,可是他又不肯細說,再問就笑着摸摸我的頭說:“你不用擔心,這點事我處理得好。再說,你現在是我妻子,不是我員工,不用幫我想着公司的事怎麼辦。放心,上班是我的事,你負責好好享受生活。”

話雖如此,我也從奧斯特偶爾沉默時,看得出絕不是小事。

回到帝都以後,他只在國內停了一天就直接飛新加坡去了。我新婚以後,第一次自己睡。

忽然覺得房子有點大了,半夜醒過來看着檯燈會有一瞬間的恍神,現在幸福來得太突然,一切就像做夢一樣。

他每天晚上十點會給我打電話,聊個十幾二十分鐘,然後囑咐我早點睡覺。問他什麼時候回來,他只說處理好了就回來。

在他出差的一週以後,我接到了薇薇安的電話,她在電話裡說:“蘇放回來了,向我要你最新的電話號碼,我沒給他。”

“謝謝你替我保密。”我說。

薇薇安猶豫了一下說:“其實,我應該幫他的。只不過現在覺得原來做的一些事,對奧斯特不太公平,所以纔不把你牽扯進去。”

我聽出來她話裡有話,於是問:“你有什麼事是瞞着我的?”

“談不上瞞着,只是原來的我身在曹營心在漢,本來以爲被奧斯特知道以後,絕對不會有好果子吃。卻沒想到他性格轉變了,不再是傳說那麼冷酷無情的樣子,竟然只是小小懲戒了一下,沒要我性命。”薇薇安說,“就爲這個,我決定不把你牽扯進來。還有,就是我在帝都,如果你想知道蘇放的一些事,可以找我。”

“好的,我考慮一下。”我說完掛了電話。

蘇放的事情我還是挺感興趣的,但是不知道這種興趣我不知道還有沒有意義。

我認真的想了三天,才決定見薇薇安。

我說服自己去的原因有一個,那就是蘇放的事一定涉及到了奧斯特,即使我不關心蘇放,也應該瞭解一下現在新加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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