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顧公館後,陳宏詳離開了。
無餘生洗了個熱水澡換上睡衣坐在牀上,很仔細想着這所有一切的來龍去脈,可是越想腦袋越亂。
陳叔,奈斯集團,江氏,葛菱葶,宋子謙,顧博洋,財團鬥爭。
錯綜複雜,就像一張網,她沒找準線頭,所以摸不清這條線到底怎麼走,以至於腦子一團亂。
景城貴族幼兒園。
老師拍着掌,“各位小朋友,今天起呢,我們將會迎來新的小夥伴,他們就是來自海城的交換生,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裡,他們會成爲大家的新同學和新朋友哦,讓我們用最熱烈的掌聲歡迎他們的到來。”
“啪啪啪···”
進來的幾個小朋友,顧小包一眼就看到裴想念。
裴想念是這批交換生中長得最漂亮的,大家一看到她就開始圍着她,下課的時候,更是裡一層外一層。
裴想念站在操場上,幾個看起來像是大班的小朋友抱着胳膊把裴想念圍在中間。
“這是我們大哥,以後你只准跟我大哥玩。”一個矮個子拍了拍胖子的肩膀。
“我纔不跟穿尿不溼上幼兒園的人玩。”裴想念冷冷一哼。
“居然敢取笑我們大哥。”矮個子擼起袖子要揍裴想念。
圍觀的人羣不知道誰喊了句:“太子包來了。”
然後人羣中很自覺讓出一條路。
顧小包揹着手一臉老成,即使只有一個人但出場時那氣場足夠震懾周圍的人。
“太子包,我們井水不犯河水,你今天是不是要踩過界搶我妞。”胖子雙手叉腰,嘴裡叼着一根棒棒糖,一臉目中無人。
顧小包揹着手朝胖子走過去。
旁邊的人看到顧小包走過來紛紛往後退,就連矮個子也往後退。
胖子直接穩住腳把臉擡得更高,用鼻孔對着顧小包,一臉嘚瑟,“我爸擁有景城最大的野生動物園,你們吃的牛奶,百分之九十都是產自我家牧場的,誰敢動我,我讓你們再也看不到動物,牛奶也沒得喝!”
一個手速飛快閃過,大家只看到一個影。
下一秒,胖子嘴裡的棒棒糖就被顧小包奪過舉在半空中。
“餿包,我忍你很久了,敬酒不吃吃罰酒,是吧···我···”棒棒糖被搶了胖子氣急敗壞不停跳來跳去。
下一秒,棒棒糖揮下,直接打在胖子臉上。
“啪——”
“哇····”胖子看到自己的棒棒糖被打碎了,哭着掄起拳頭衝向顧小包。
顧小包擡腳一腳踹過去。
胖子被踹一腳仰躺在地上像只翻不了身的大王八。
裴想念快步跑過來摟住了顧小包的胳膊,“包包,別打了。”
顧小包抽回被裴想念摟住的胳膊直接摟住裴想念的肩膀,指着周圍的人,“聽好了,他是本寶寶的人,誰敢欺負她,以後我就把你們統統拉進黑名單,全球的遊樂場都不准你們進!”說完後指着地上的胖子,“動物園,牛奶,從今天起被我承包了!”
裴想念拍着掌,“包包,你好厲害啊。”
“想想姐,我帶你去看我家新投資建的旋轉木馬。”
“嗯嗯。”
周圍的小朋友紛紛讓出一條路。
大家都對着倒在地上的大胖豎起小尾指。
讓你欺負人。
大壞蛋!
“太子包厲害。”
“太子包是大王。”
····
顧延城得知無餘生回了顧公館趕緊趕回顧公館。顧小包放學後比顧延城先回到顧公館。
房間裡,不時傳來母子的交談聲。
無餘生坐在沙發裹着毛毯,顧小包也裹着一層毛毯坐在無餘生懷裡。
無比乖巧的輕輕蹭了蹭無餘生的懷抱,“媽咪,今天想想姐做交換生了和我一起上幼兒園,大胖欺負想想姐,我救了想想姐,想想姐還說我是她的大英雄呢。”
“包子真厲害。”無餘生摸了摸顧小包的腦袋。
見無餘生面色憂心忡忡,顧小包背靠在無餘生大腿上望着她,“媽咪,你是不是在擔心奈斯集團的事情啊?要不要我幫你去問問想想姐,看看奈斯集團和她們家有沒有聯繫啊?”
“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別跟着摻和,你和想想交朋友不可以和她說這些,不然人家會以爲你接近她有目的以後不和你玩了。”
“噢。”顧小包立刻捂住嘴不說話。
“咚——”門突然推開,把無餘生和顧小包都嚇了一跳。
進來的人渾身溼漉漉的,面色鐵青。
“大包,你不敲門進來,很沒禮貌的。”
無餘生擡起臉望了眼渾身溼透的顧延城,眼底忍不住升起心疼,也許是突然間的想起什麼似曾相識讓無餘生眼底的心疼化作苦澀低下頭,“包子,媽咪帶你去吃飯。”
“好。”
無餘生伸手準備抱起顧小包的時候,就看到懷裡的顧小包被顧延城拎起,“你自己去,我和你媽咪有話要說。”
顧小包看到顧延城一臉難看,該不會是出事了吧?
房間裡的氣氛突然沉浸下來,還蔓延成一股緊繃氣氛。
無餘生深呼吸了一口氣笑着說道:“包子,爹地淋溼了,媽咪給他找衣服,一會下去,你先下去吧。”
顧小包揹着手搖了搖頭,“大包太遜了,那麼大個人還要小生生找衣服。”嘆了口氣揮了揮手,“好吧,我就把小生生借給你,不過不要用那麼久哦,因爲小生生身體不舒服,不能太累了。”
無餘生和顧小包揮了揮手,等顧延城離開後,無餘生真的不像是找藉口而是真的去給顧延城拿衣服。
就在她拿衣服的時候,很明顯聽到身後傳來腳步聲。
深呼吸了一口氣努力壓制住自己的情緒,拿衣服,關上衣櫃門。
在別過臉的時候,無餘生是用了很大的勇氣才能在顧延城面前站穩。
“衣服,我去給你放熱水。”
以爲能像個沒事人一樣正視他,可當轉過臉,只看了一眼的時候,男人深邃清冷的眼眸看的就讓人害怕,最後還是不自覺躲閃開臉龐。
舉了好一會,男人都沒接,“我···把衣服拿去浴室吧。”
話剛落下,男人就伸手過來,她以爲是來拿衣服,卻不料····男人的手直接握住她手腕。
輕輕一拉,她撞入他的懷中。
那個溫暖又溼冷的懷抱,讓人貪戀到捨不得推開。
他有很多想說的話,卻話到喉嚨一句都說不出來,怕說的不妥當傷了她的心和自尊。
她被摟的很緊,緊到渾身骨頭都有點疼。
男人寬厚的手掌不停撫着她的後腦勺,那溫熱的手掌心一下一下拂過的不止是腦袋還有她那顆忐忑不安難受的心。
“好點沒有?”
是問她哪兒。
身體?
還是心?
無餘生嘴角發出一抹苦澀的笑,“顧先生問哪兒呢?”
“你哪兒不舒服,我問的就是哪兒。”
顧延城話裡有話。
“都挺好的。”
就算不好,哪又怎麼樣?
他時冷時熱的態度讓人有點受不了,就像現在這樣,好不容易平緩下來的心卻被他這麼一問弄得複雜無比。
“我去放···”熱水。話沒說完脣瓣就被人封住。
下意識反抗推搡的手被男人拽住,直接逼壓在衣櫃上,讓她無法逃脫。
男人的溫柔是一把刀,刮疼她全身更刺痛她的心。
昔日溫暖幸福的深纏,卻不知爲何,到了這會卻變成無數把刀絞着她,刀刀切入皮膚颳得人體無完膚。
在男人的舌尖逼近她脣腔的時候,她幾乎是下意識那種情動發出了一聲嬌喘聲。
動作在拒絕可她的反應是真實的,她愛他,哪怕···到了這會,寧可心痛如刀割也不想離開他。
男人清冷的眼底逐漸被深情佔據,這抹深情曾經是無餘生最喜歡的,可到了現在···她不知道顧延城在看着她時流露出來的這抹深情是給她的還是給···
酸到心底澀澀發疼,無餘生怕自己控制不住會在顧延城面前掉眼淚,趕在情緒還能穩住前用力推開顧延城的脣瓣。
被推開的脣瓣下一秒又想繼續封過來。
“顧先生如果真的喜歡我,那麻煩你別收購dg。”
無餘生的一句話讓男人頓住了繼續向前的脣瓣,而眼底的那抹深情也逐漸恢復清冷。
男人一隻手勾住無餘生的腰身,一隻手遊走在無餘生額頭上,在探着她體溫。
“晚晚,我不太喜歡你用這種口吻和我說話,還有把我們的感情當做利益的交換籌碼。”
“顧先生不願和我公事公談,那我唯一能拿出的只有我的利用價值了。”
她的冷嘲熱諷似乎刺激到了顧延城,男人瞬間變臉,“我不會因爲任何人改變我的決定,那個人···也不會是你!”
瞬時間更衣室裡的氣氛充滿硝煙味,這個時候任何人一絲風吹草動都會點燃戰火。
望着無餘生看過來的眼神,顧延城努力嚥了一口唾液,因爲極力壓制住自己的脾氣以至於語氣很冷,“這件事我不會改變注意,我也不想和你談。”
“砰——”
男人摔門離去的聲音。
不知道是門風太大還是門震動的聲音太厲害,那個咬着脣的女人哆嗦一下,眨了眨眼睛,眼眶的淚水順着眼角滑落,一句話都沒說,低頭撿起掉在地上的衣服,一件一件放回更衣室。
擦乾眼淚,下樓吃飯。
主臥的摔門聲,外面是聽得一清二楚。
任剛去叫顧博華吃飯,出來的時候在迴廊看到陳佩茹。
“夫人。”
陳佩茹皺起眉心嘆了口氣,“延城這是怎麼了?一回來就生那麼大氣,這摔門聲恐怕是整個顧公館都聽見了。”
任剛笑着很自然的口吻好像在說着一件不是什麼很重要的事情,“聽說奈斯集團融資dg威脅到顧總利益,顧總一面吩咐人除去奈斯一面好像···讓沃倫去融資dg,這無小姐不肯,顧總爲了大局只能收購dg,這不···因爲這件事兩個人肯定是吵架了。”
“是嗎?”陳佩茹拍了拍胸口裝作一臉心疼,“難怪了,只可惜這兩個人一直以來那麼恩愛,如今卻因爲這種事···哎··”
“如果沒什麼事,那我先走了。”
“快去吧。”
明明看似一個不經意的打招呼和交談兩句卻讓旁邊的圖雅看出來了,這個任剛已經和夫人一條船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