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皇宮都被雪覆蓋了厚厚的一層,冷得讓人直哆嗦。御花園的臘梅正開得嬌豔,百花唯有臘梅在雪中保持着原有的顏色。
富麗堂皇的皇宮大殿內,已經坐滿了人,楚心悠一入大殿便感覺到了一股暖意,一名宮女迎上來,替楚心悠取下了脖子上的裘絨披風,剩下一層薄薄的衣裙,卻覺得溫度剛剛合適。
楚心悠拉攏着柳舒月和楚陽坐在一旁,二人小聲議論着。
蘇氏見女兒和柳小姐交好,也並未說什麼,相反和柳夫人聊了起來。
“改日我們一起出去遊玩時,我帶你去認識一個人,相信你們會很合得來的。”
楚心悠從第一次見到柳舒月的時候,便覺得柳舒月特別像一個人,溫婉大度體貼。婁逾也是這樣的性格,兩個人都是她的好友,她自然願意引薦二人認識。
“誰啊?”柳舒月笑出聲,她一直就挺喜歡楚心悠的,兩人的性格完全一樣,談得來,不知道還有什麼人和她一樣,她也有幾分好奇。
楚心悠捂着嘴,偷笑道:“這個得保密,你到時候見到了就知道了。”
柳舒月銀鈴笑出聲:“好啊,你還瞞着我。”
嘴上隨時這麼說,心裡卻是很高興的,柳舒月是真心把楚心悠當做好姐妹的,兩人一見如故。
蘇氏輕笑出聲,對着柳夫人說道:“這兩孩子,聊什麼這麼開心。”
柳夫人也十分欣慰,她一直挺喜歡楚心悠的,柳大人與楚相在朝堂上也十分默契:“她們這般要好,我們這個做母親的很是欣慰。”
兩位夫人相視一笑,這柳府與楚相府的關係更加密切了。
蘇國夙從宮殿正門進來,一身深紫色衣袍,腰間繫着一縷玉帶,頭上的髮絲高高束起,眉眼間盡是霸氣,他一眼看向所有人,眉頭緊縮,眼神落在楚心悠身上的時候,才鬆了一口,上前問道:“心悠,舅父離開京城幾天辦了一些事情,聽說前幾日你受了病,如今好了嗎?”
楚心悠沒有想到,舅父還未離開京城,之前去了蘇府設宴後,舅父便不在京城了,沒想到還並未回到邊塞:“舅父,您不必擔憂,心悠並無大礙,只是風寒,養了幾日便痊癒了。”
蘇國夙十分擔憂楚心悠的安慰,聽說是被劉府的小姐推下了苑池,要不是妹妹發現得早,心悠怕是已經涼透了,他一個冷漠的眼神看向劉薇薇,臉色微微下垂:“舅父過不了幾日便會離開京城了,這幾日你外祖父十分想念你,你有空便多回去看看你外祖父,要是有人欺負你,你派人傳話,舅父會派人好好給你撐腰。”
這話便是說給劉薇薇聽得,畢竟劉薇薇是劉尚書的之女,上一次若是蘇國夙在場,一定要讓劉府給一個交代。
蘇國夙得到了消息,過幾日便會趕回邊塞,回京城已經數日了,這兩國之間的關係一日不友好,便永遠也休戰不起來。
劉薇薇聽見了蘇將軍的話,面色有了微微了變化,心中嫉妒不已,爲什麼楚心悠有這麼多人爲她撐腰,而自己什麼都沒有!
“是,舅舅,心悠過幾日便去看望外祖父,舅父離開京城的時候一定得告訴心悠,心悠捨不得舅父,送送舅父。”舅父是真心疼愛她的,只是沒有想到,這麼快舅父便又要離開京城了,外祖父年事已高,一個人坐鎮蘇府,實在是有些爲難他老人家了。
三皇子一個身影走了過來,面帶微笑,十分恭敬的打斷了二人的對話:“蘇將軍,沒想到這麼快就回來了,快快入座,你我二人好好聚聚。”
蘇國夙給了楚心悠一個安心的眼神,便同三皇子離開了:“心悠,舅父先去忙了,你與你娘有空多回蘇府走走。”
楚心悠看着三皇子的背影,有些發愣,這三皇子是怎麼回事?性情轉換如此之大。
柳舒月一旁嬌嗔道:“你這個舅父還真是疼你呢。”
“是啊。”她挽住柳舒月的手臂,“舅父馬上便要離開了,多年就見這麼幾日,自然是疼愛我的。”
楚心悠拿起身前的茶水,替柳舒月斟了一杯,也一併給自己斟了一杯,清酌一口,茶水脣齒留香,卻不如府中的茶水餘味嫋嫋,她放下手中的茶杯。
卻聽身旁一聲低嘆聲:“這茶雖是極品,卻不如五皇子的茶好。”
楚心悠剛吞入的茶水差一點噴了出來,莫不是五皇子也給舒月送了茶去:“五皇子當真給你送了茶?”
“是啊,五皇子讓下人送了一箱茶到府上,你上次在涼亭中也嘗過了,要是你喜歡,我派人取點給你送來。”柳舒月說完還滿面的嬌羞,五皇子當真是一個很好的男子,值得託付。
“不必了。”楚心悠急忙開口,見驚了舒月,低下了聲音:“我不喜歡品茶,你留着慢慢用。”
楚心悠心中微怒,本以爲五皇子只給她送了茶葉,沒想到舒月那邊也收到了,之前在城門口,五皇子還向她道歉,現在想來,真是可恨,還是不原諒得好。
柳舒月見她這麼說,也沒有多想,心中是格外高興。
……
“皇上駕到。”大殿外一個尖銳的聲音響起,殿內衆人都安靜了下來。
皇上換上了一身龍袍,氣勢攝人心魄,只是面上看起來有些虛弱,一同入內的還有婁逾,伴在皇上左右,婁逾必須寸步不離的跟在皇上身邊,皇上的身體近日來調養十分關鍵,不能出一絲意外。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衆人一起行跪拜之禮,聲音響徹了整個大殿,只有婁逾沒有下跪,衆人都十分驚愕。
婁逾本是逍遙之人,如今願意進入皇宮也實屬不易,皇上感激婁逾的救命之恩,特免了婁逾行禮,婁逾見任何人都不用行禮。
“平身。”皇上保持着中氣十足的語音,對着衆人說道。
“謝皇上。”衆人起身坐會位置。
楚心悠起身,看向遙遠的婁逾,婁逾衝她微笑點頭,她迴應點頭。
“今日是南國使臣來我國的大好日子,朕特設宴於此,爲使臣接風,宣使臣進殿。”皇上對着衆人說明了今日的用意,特款待使臣。
南龐、司南玄、南倩三人入殿,三人拱手朝着皇上,他們是南國人,不必按照易國的規矩行跪拜之禮。
“見過易皇。”易皇即是易國皇上的稱號,三人舉止氣度俱佳。
“不必多禮。”皇上讓幾人不必行禮。
南龐看了一眼身邊的宮女,宮女上前遞給皇上。
“易皇,這是我國君王的一份心意,還請易皇笑納。”他朝着身後的人看了一眼,便有人搬上了許多大箱子,入殿的還有十名美人。
“夜明珠十顆、翡翠三箱、馬匹千匹,美人十名……”太監唸到美人的時候,皇上便制止了他繼續說下去,看向入殿的十名美人,每一位皆是美人,身形婀娜多姿,嬌媚不已。
“南皇倒是有心了。”只是他年歲已高,對於後宮的女子皆是沒有興趣所在,不過這十名女子,他也必須收下,關係到兩國之間的交好。
南倩嬌媚的看向皇上,緩緩開口,舉止大度,與之間在宮門前的人判若兩人:“易皇,父皇讓我與皇兄前來,是爲了兩國結秦晉之好,今日前來易國,易國的待客之道讓南倩心生佩服。”
司南玄看向自己的妹妹,鬆了一口氣,差一點他就認爲這個妹妹會做出什麼驚怒衆人的事情:“易皇,倩兒是我南國的長公主,今日前來易國,便是爲了尋一個如意郎君,還請易皇成全。”
衆人都驚了,原來長公主前來是爲了兩國聯姻,當今皇上的兒子,只有二皇子、三皇子、五皇子身份高貴,還未娶親。二皇子還未回京城,這最好的人選莫過於在三皇子和五皇子之間,三皇子前些日子惹怒了皇上,恐怕這聯姻的對象,便是五皇子了。
皇上大笑一聲,心中的猜測全都對了,接到消息說南倩是使臣之一的時候,便猜測到了幾分,這南國皇上的心思可真是大啊,窺探上了皇子妃的位置。
皇上擺手道:“二皇子與長公主不必擔憂,兩國聯姻可是大事,您們三位使臣現在易國呆些時日,再做定奪也不遲。”
只要今日沒有定下和親的人選,那麼這事便還有迴旋的餘地,皇上的心中也是十分不願的,如今五皇子是皇位的唯一人選,這長公主要挑選的人肯定是蕭兒,他實在是不想見以後坐上皇后之位的是別國的公主。
“我已經有合適的人……”南倩口無遮攔的準備繼續說着,奈何被皇上打斷了。
“三位使臣請入座,今日這宴席是爲你們三人所設。”皇上打斷了長公主的話,這事現在暫且不能談。
南倩憤恨的低下頭,差點就要跺腳了,擡頭看向一旁的五皇子,面容絕色,只是眼神卻一直看着楚心悠的那邊。柳舒月與楚心悠坐在一起,南倩自然是認爲五皇子是在看着柳舒月了,氣急敗壞地同皇兄和南龐入了座。
“倩兒,你先別急,還有些時日,今日說出來的確是太倉促了。”司南玄向南倩內力傳音。
南倩瞪了司南玄一眼,十分不樂意,明明剛纔都要說出口了,只要說出口,易皇便沒有理由拒絕她的要求。
轉而一想,她還未將自己的心思告訴五皇子,會不會太唐突了?再等些時日也好,待南倩表明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