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我詫異地看着他,“葉婉蓉……找到了沈家?”
“嗯。”沈年說。
沒想到葉婉蓉居然不找我不找顧簫,竟然是直接找上了沈家。難道她知道乘乘是沈年的孩子了?
我擰起眉,一驚,忙抓住沈年的手臂問道:“乘乘呢?乘乘去哪兒了?爲什麼只有你一個人過來?你把乘乘放在家裡了?”
“你別擔心,我讓秋嫂帶着乘乘在我房間裡。”沈年輕輕拍了下我的手,輕聲安慰道:“那是在沈家,沈家的人都在,你以爲葉婉蓉敢亂來?”
“她沒有什麼是不敢的。”我低低地說了句,擡眼看着他道:“我們走吧,趕快回去。”
“嗯。”沈年點點頭,他是獨自開車過來的,依然是那輛灰黑色的邁巴赫。我擡腳走了兩步,想起蘇必,回頭說道:“我還有事就先走了,改天還是我請你吃飯吧。”
蘇必淺淺地笑了笑,沒說別的,只點了點頭。
我又叫道:“顧簫!跟我走!”
顧簫看了沈年一眼,大步跟過來,問道:“出什麼事了?”
“葉婉蓉到沈家了。”我說道。
顧簫愣了愣,同樣也是一臉驚訝的表情。
我坐上沈年的車,顧簫開車在後邊跟着,我有些心慌地雙手絞在一起,忍不住問沈年:“如果乘乘看到她叫着要跟她走。我該怎麼辦?”
“你不是說乘乘以後都要跟你在一起嗎?”沈年抽空看了我一眼,又很快把視線轉移到前方。
我抿了抿脣,“我是這麼說過。但我也怕,我不讓乘乘和葉婉蓉走,乘乘還那麼小,會討厭我,會一直討厭我。我和他之間已經沒有那種母子的情感了,再讓他討厭我。那我……那我就更加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沈年的脣角緊繃,好一會兒他問道:“你覺得乘乘會想要和葉婉蓉走嗎?”
“……我沒法說。但是秋嫂說乘乘和葉婉蓉並不親近,因爲葉婉蓉對乘乘並不好。顧家那邊乘乘最親近的也就是一個顧景初。”頓了頓,我又說:“雖說是不親近,可在乘乘的心目中葉婉蓉就是他的媽媽,即便不親近,他應該也是喜歡她的吧。”
“我看乘乘挺聽秋嫂的。”沈年說道。
我看向他,他說:“有秋嫂在。比起他心裡不喜歡自己的‘媽媽’,他應該更喜歡秋嫂。”說完,他扭頭看我,神情認真且嚴肅:“就算乘乘真的哭着喊着要和葉婉蓉離開,我們也不會允許的,不是嗎?你剛剛說,葉婉蓉對乘乘並不好,要是真的讓她帶走了乘乘。我們誰也放不了心。”
“對!我不會允許她帶走乘乘的。”絕對不允許。
我慢慢握緊了手,心裡有一股堅定。
感覺過了沒多久車就開進了沈家的大門,一進去我就看到停在庭院裡停着的一輛車,是葉婉蓉平時出門坐的車。
我問沈年:“只有葉婉蓉一個人來的嗎?”
“還有一個男人。”沈年說。
沈年是認識顧景初的,如果同葉婉蓉一起來的是顧景初,那麼沈年就不會說“還有一個男人”這樣的話,而是說“還有顧景初”。那麼來的就不是顧景初,一個男人……也許是葉婉蓉的助理廖南。
帶着猜測,我和沈年、顧簫三人快步走進沈家,進入客廳,我一眼就看到着裝高雅華貴的葉婉蓉坐在沙發上,身後站着廖南。
沈父坐在一旁,臉色陰沉難看,顯然是和葉婉蓉相處的不太愉快。
很正常,沒幾個人能和葉婉蓉相處的愉快。
大約是聽到了我們的腳步聲,沈家的人和葉婉蓉、廖南都??看過來,葉婉蓉看着我臉上有一閃而過的狠厲,她立即站起身,盯着我。
我擡了擡下巴,迎着她陰鷙的目光走過去,冷冷問道:“你來這裡幹什麼?”
葉婉蓉一個字沒說,直接擡起手就要給我一巴掌,我擰眉正要躲開,沈年卻大步上來一把攥住她的手腕,面無表情地說道:“顧太太,這裡可不是你們顧家。”他用力甩開葉婉蓉的手來握住我的。
“是,這裡是你們沈家,不是我顧家。但是我連教訓自己女兒的權利都沒有了嗎?”葉婉蓉瞪着我,咬牙切齒地說道。
我笑了笑,問她:“你爲什麼要教訓我?”
葉婉蓉惡聲說:“因爲你從家裡抱走了乘乘!顧笙!你知不知道從昨天到今天,家裡都因爲你做的事亂成了一鍋粥。你馬上把乘乘還給我,聽到沒有!”
“沒有!”我冷眼看着她:“我的孩子,我憑什麼不能抱走?”
“你胡說八道些什麼!”葉婉蓉蹙眉怒斥,“顧笙你是不是瘋了?乘乘是我十月懷胎生下的兒子,是你的弟弟。你怎麼能說他是你的孩子?”
我問:“究竟是誰在胡說八道?乘乘真的是你生的嗎?”
葉婉蓉眯眼看了看我,視線掃了一圈客廳裡的人說道:“顧笙!你真是瘋了!當年我挺着個大肚子在外忙工作,多少人都是親眼看見的。你怎麼……”
“我沒有否認過你的十月懷胎,我否認的只是乘乘不是你生的而已。”我看着她的眼睛,淡淡說道。
也許是看我態度不好,葉婉蓉顧不上其他。直接就當着衆人的面威脅我道:“顧笙!你別忘了我手裡還抓着什麼!”
我冷笑:“我倒想知道,你手裡還抓着什麼。當年我生下乘乘後你偷樑換柱,讓我這麼些年一直都被你攥在掌心唯你是從。但是時至今日,今非昔比,你手裡抓着的東西,早就從你手中逃脫。你以爲我還會被你矇騙?”
“你什麼意思?”葉婉蓉冷聲問道。
“意思就是,乘乘是我的兒子,和你沒有任何干系。從今往後,我、顧簫,和你也不再有任何干系。”
葉婉蓉輕扯嘴角:“你說沒有干係就沒有干係了?我告訴你顧笙,乘乘你必須把他給我。”
“不……”
“不可能。”沈年趕在我前面說道。
我擡眼看他,他的神色冷靜如常,葉婉蓉皺了皺眉,她看向安靜旁觀的沈父:“沈先生,我和自己女兒說話,您家的少爺來插上一腳,是不是不太合規矩?”
“規矩?”沈川漠然出聲,“在沈家,你想和我們說什麼規矩?”
葉婉蓉牙關一咬,睨着沈年,銳利的目光又猛地射向我:“真看不出,才一天不見,你就能讓沈家護着你?不要臉。”
“母親罵女兒不要臉?你也是真看不出。”沈年冷漠地說。
葉婉蓉剜了他一眼,對我說:“顧笙,馬上把乘乘給我!今後你是死是活我都不會再過問!”
沈年淡淡地:“我說了,不可能。”
“你!”葉婉蓉怒看着他。“關於乘乘的事兒,輪得到你發表意見?”
沈年像看一個死人的眼神看着葉婉蓉:“乘乘是我的兒子,怎麼會輪不到我發表意見?”
“你說什麼?乘乘是你的兒子?”葉婉蓉眉頭緊蹙,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沈年,她恍然道:“哦,怪不得我說你怎麼這麼維護她,我說她怎麼會來沈家,原來是這麼一回事兒。”
她勾起嘴角,有些喪心病狂地大笑了起來,她指着我:“是她說乘乘是你的兒子?哈哈哈哈哈……你被騙了!蠢貨!乘乘是另一個傻小子的種!不是你的!你被她騙了!”
她話一出口,我就見沈父和沈川同時皺了下眉。
而沈年則無比冷然地看她像入了魔似的大笑,等她笑聲漸止,他才平靜地開口:“我被騙了?或許是你把事情想得太簡單。”
“我把事情想的太簡單?她當初和那傻小子談戀愛被搞大了肚子,現在巴上你了。又說孩子是你的,你也信?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她使勁的笑,彷彿要把她對這些人的諷刺都用笑聲發泄出來。
我不能讓她在沈家人的面前這樣羞辱沈年,大聲說道:“當年我和蘇必在一起只是爲了掩你耳目,而就現在你這樣看,我做的很成功。至少你從沒有懷疑過乘乘和沈年的關係。現在我可以坦白地告訴你,乘乘是沈年的骨肉。被騙的人不是沈年是你,蠢貨不是沈年是你,自以爲是自作高明的人,也是你。”
葉婉蓉一點也笑不出來了:“顧笙,你不要信口開河!”
我說:“不是我信口開河,是你。乘乘是我和沈年的孩子,你想把他帶回顧家,那就是癡心妄想。我把他帶出來,就沒再想過要讓他回去。”
“他不回去!那我怎麼辦!”葉婉蓉終於繃不住地說出她的心裡話。
她瞪着眼睛怒吼:“他不回去!顧天成那裡我怎麼說?我怎麼說?”
“你怎麼說都行,但就是不要再把乘乘和你扯上關係。”我冷冷地看着她說道:“他是我的。”
葉婉蓉瞠大了眼睛,“我養了他四年。”
“不。”我糾正她的話,“是你把他奪走了四年。現在也該還回來了。”
葉婉蓉腳下晃了晃,她說:“乘乘呢?我要見乘乘!我養了他四年,他一定會願意跟我走的。乘乘呢?”她擡頭看了看,接着便擅自要上樓,但被關震眼疾手快地攔下。
我上前拉住她狠狠地往回扯,“你確定他一定會願意跟你走嗎?他在你身邊的四年你有好好地疼愛他嗎?你沒有!我把他從顧家帶出來一天的時間,他沒有問我要過一次爸爸媽媽,一次都沒有。換了別人家的孩子,四五歲大,不要說一整天,就是一兩個小時看不到自己的父母都會害怕哭嚎,但是乘乘沒有!一次都沒有!這說明了什麼?說明你在他心目中根本無足輕重。他不會跟你走的,永遠都不會。”
“顧笙!”葉婉蓉抓住我的手,“你知道乘乘對於我來說意味着什麼?”
我任由她抓着,“意味着你在顧家的地位。”
“對!既然你知道。顧笙,把他給我吧。啊?以後我會好好待他的,絕對會好好待他的。我不能沒有他,我不能沒有他!”葉婉蓉五官扭曲,她說:“沒有了乘乘,顧天成那一關肯定過不去。他那一關過不去,那我……”
“跟我無關。”我打斷她的話,用力地掙開她的手,“你所做的錯事,如今都該一一償還。廖助理。”我看向無聲站在一旁的廖南,“送她回家。”
廖南過來扶着葉婉蓉,葉婉蓉卻推開他,“我不走!我不走!我見不到乘乘,我今天不走!”
沈年說:“關伯。”
關震點了下頭,反手鉗住葉婉蓉的雙臂就將她扭送了出去,廖南看了我一眼,也忙快步地離開。
這一出鬧劇暫時算是拉下帷幕,我知道,真正的結束還未到來。
我抿緊脣,走到沙發前看着沈父,“伯父,對不起,我沒想過她會直接找上門來。我本以爲她會想辦法先和我談一談的。”看來乘乘的消失對她產生的影響真的很大,否則她不會冒險來沈家要人。
沈父看着我。搖搖頭,顯然是不太想跟我說話。
沈年來拉住我的手說道:“不用自責,有乘乘的存在,她找上沈家是板上釘釘的事。”
“乘乘!”一直坐在那邊沙發上的沈母走過來,問道:“顧小姐,不管是關於以前還是關於孩子的事情,柏年已經跟我說過了,我呢。是不願意信,但也信了。可是剛剛,你媽說的那個傻小子是怎麼回事兒?”
“媽,那就是爲了掩人耳目。”沈年幫着我說道。
沈母看了他一眼,點點頭,沒再多問。但我看得出她還是心存疑慮的。
當然,我想沈家的每一個人都心存疑慮。除了沈年。
沈年說:“顧笙,你先和顧簫一起去看看乘乘吧。”他是有意想支開我。
但我總覺得在他家這麼隨意地上下出入有些不太好。可我也想去看看乘乘,便糾結地看了看他,隨即和顧簫一起上了樓。
沈年的房間裡,秋嫂正陪着乘乘在玩汽車玩具,看到我,乘乘張嘴歡喜地叫了一聲,還舉起他的汽車玩具給我看。
我笑了笑,秋嫂擔憂地問:“顧笙小姐……”
“沒事。她已經走了。”我安撫着她。
秋嫂點點頭,“真是把我嚇了一跳啊。”
“我也是。”我笑着說道。說完,我看向靠牆站着一聲不吭的顧簫,抿脣走到他跟前,“顧簫。”
“嗯?”顧簫掀起眼簾看我,我問道:“你還好嗎?”
顧簫笑了一聲:“我有什麼好不好的?是你,你還好吧?”
“……我沒事。”
“沒事就好。”顧簫看着我說:“以後就咱倆相依爲命了。不過好像也一直就是咱倆相依爲命,感覺上也沒差別。”
我笑着說:“有差別,現在有乘乘了。”
顧簫看了眼乘乘,應道:“是啊,現在有乘乘了。”頓了頓,他又說:“但我還是不敢相信。”
“嗯,我知道。”又何止是顧簫不敢相信。
顧簫問:“因爲乘乘,你要和他結婚了是不是?”
“不是因爲乘乘。”我說:“是我一直都想和他在一起。顧簫,我說我喜歡沈年,是真的。”
顧簫不耐煩地皺了皺眉:“我知道你喜歡他。我問的就是你是不是要和他結婚?剛纔上樓我聽見他跟他媽提了。你別告訴我你沒聽見。”
……聽見了一點點。
“我想和他結婚。”我問顧簫:“但你不同意是嗎?”
“我沒說我不同意。”顧簫冷着臉說道。
我愣了下:“那你是同意了?”
“我也沒說我同意。”顧簫依然冷着臉說。
我擰起眉:“那你到底是同意還是不同意?”
顧簫說:“不管我同意還是不同意,你都想和他結婚。你想了,那你就一定會這麼做。我同不同意還有什麼意義?”
“有。”我認真地說道:“你是我唯一的親人,如果我結婚,你是同意並且爲我祝福,那我就不會有遺憾。”
顧簫看着我沒說話,我也看着他,耳邊只有乘乘玩着玩具歡呼的聲音。
過了半晌,顧簫緩緩說道:“你結婚,我爲你高興。但是你和他結婚,我不知道該不該爲你高興。我無法信任他。”
“你怕他對我不好嗎?”我說我覺得他對我很好。
“我怕他不會一直都對你好。”顧簫視線轉向乘乘,他說:“畢竟你們之間發生過那麼多的事情。他現在不計較,以後呢?萬一他到時翻起舊賬來怎麼辦?”
沈年會翻舊賬嗎?
我想他不會的。
畢竟自醫院後,他就再也沒有跟我提過以前發生的事情了。
但我不能這麼跟顧簫說,顧簫會認爲我被愛情衝昏了頭。
我微微笑起來,“萬一他到時真的翻起舊賬來。不是還有你嗎?你會幫我抱不平的對吧?”
“呵。”顧簫皮笑肉不笑地冷哼,“幫你抱不平?就怕到時候你又心疼他不心疼我了。”
“……怎麼會呢?”
跟顧簫閒聊着,“咚咚咚”的敲門聲響起,我們扭頭看去,見穿着一身白色連衣裙披着長髮的沈心站在門口,淺淺笑着看我,手裡還拿着一個挺精緻的盒子。
我叫道:“沈心。”
沈心笑着走過來,朝顧簫點了點頭後她把盒子打開。滿滿一盒的小餅乾,各種樣子都有。她指了指餅乾,一手指了指我、顧簫、乘乘、秋嫂,然後又將盒子遞給我。
“是你自己做的嗎?”我拿了一塊曲奇咬了一口,很香,不太甜,對於不吃甜食的我來說口感正好。
沈心又點點頭,把盒子移到顧簫面前。顧簫說:“不吃。”
“你嘗一塊會死啊。”我邊說邊不動聲色地踩他的腳,他表情變了變,看了我一眼,從牙縫裡擠出一句:“我說不吃就是不吃。”
你先前還說不吃白不吃呢!
我惡狠狠地睨着他,沈心抿脣一笑,自己從盒子裡拿出一塊大概一元硬幣大小的餅乾遞給顧簫,示意他吃一點點嘗一嘗。
顧簫蹙眉。
“接。”我說道。
顧簫板着臉接過小餅乾放進嘴裡,沈心又笑了笑。去把鐵盒子交給秋嫂。
我趁機叮囑顧簫:“你對人家小姑娘態度好點兒。別把你對我的那個狗脾氣拿出來對人家。聽到沒有!”
“切。”顧簫不屑。
我見狀就想罵他,但眼角餘光瞥到沈心走了過來,就忍着說道:“沈心,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的雙胞胎弟弟,叫顧簫。顧簫,這是沈年的妹妹,沈心。”
我沒什麼表情地盯着顧簫:“顧簫。問好。”
沈心伸手輕輕搭在我的手臂上,笑着擺了擺手,隨即她對顧簫比了個手勢,先對顧簫伸出右手,嘴角的笑又漂亮又溫柔。
顧簫看了眼她的手,又看她的臉,“你不會說話?”
操!
我一下沒忍住巴掌就招呼到了顧簫頭上,他被我打的頭一低,怒道:“顧笙你神經病啊!”
“我神經病!你怎麼說話的!”我瞪着他,不好意思地看着抿緊了脣還在笑着的沈心,“沈心,對不起,他真的……”感覺說什麼不懂事、口無遮攔、狗嘴裡吐不出象牙都是藉口。
沈心搖搖頭,她看着顧簫,指尖點了點自己的喉嚨,又擺擺手。
顧簫平淡地“哦”了一聲,說道:“原來是這樣。”
沈心疑惑地眨了眨眼,我問道:“原來是哪樣?”
“我以爲她不說話是看不起咱倆了。”顧簫聳了聳肩說。
我恨的握緊了拳頭,沈心的姿態和表情,你是從哪裡看出她看不起人了?
我長長地出了口氣,對沈心說:“沈心,你不要理他,他脖子上的腦袋只是爲了顯高,其他沒有任何作用。”
顧簫叫:“顧笙!”
“你閉嘴!”我懶得看他。
沈心手掩着嘴笑着,兩眼彎彎的,她又比了幾個手勢,但我和顧簫都一臉茫然,看不懂。
“沈心說你們姐弟的感情好。”沈年走進房間。
沈心笑着點頭。
沈年看了眼吃餅乾吃的正歡的乘乘,叮囑秋嫂別讓他吃太多,就對我說:“陪我出去一趟?”
我問:“去哪裡?”
顧簫問:“去幹什麼?”
沈年掃了眼顧簫,說道:“買傢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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