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沫回房間後,接到洛清清的電話,約她去逛街。沒有多想,林夏沫同意了。兩個女孩子很久沒在一起逛街了。現在已經過完中秋。a城的天氣開始變冷。正是換季的時候,洛清清瘋狂掃貨。林夏沫卻有些心不在焉。
她想到了之前季南淵對她的邀請,當時沒有多想。現在冷靜下來,卻發現她好像是犯了一個錯誤。
她已經嫁給季東赫了,就是季東赫的妻子,現在去跟着另一個男人。還是她小叔子人,一起去看歌劇?林夏沫覺得自己除非是腦子壞掉了,不然怎麼會在當時答應得那麼徹底?
“好看嗎?”洛清清將一條長袖一字領的連衣裙放在自己身上比了一下:“這個顏色怎麼樣?”
“啊?”林夏沫回過神來,看着那條黑色裙子蹙眉:“款式不錯,可是你爲什麼老是要挑黑色呢?換個亮色的吧。”
“黑色顯瘦。”洛清清其實不胖,就是略豐滿,偏偏她總是嫌棄自己胖。
“換一個顏色吧。”林夏沫看了看,將同款的紅色裙子放到了她手裡:“試試紅色。不要老穿黑的。”
“不要了。我剛纔已經買了一件紅色襯衫了。”洛清清將衣服掛回去。拉着林夏沫的手離開:“對了,你剛纔在想什麼?叫你好幾句你都不回答。”
林夏沫有些不自在,看着洛清清,她想了想還是決定開口問一下:“我,我想到昨天看的一個貼子。”
“什麼貼子?”
“就是,就是網上說有一個女人,她已經結婚了,可是她不愛她的丈夫,她喜歡的是她丈夫的弟弟,然後她丈夫的弟弟原來在國外,現在回來了,然後約她今天晚上去看歌劇。她在網上發問。說她應不應該去?”
“我去,好狗血的劇情!”洛清清沒什麼心機的開口:“她既然喜歡丈夫的弟弟,幹嘛要嫁給她丈夫?”
“因爲她家裡的生意有點困難,她丈夫才能幫得了她家。”林夏沫看着洛清清毫不懷疑的樣子,多少鬆了口氣:“我在想,如果我是這個女人,我應不應該去?”
“去。幹嘛不去?”洛清清擺了擺手:“那些有錢人。咳,我不是說你家哈。就是說這些有錢的。不就仗着自己家裡多幾分錢嗎?有什麼了不起的呢?既然這個女人喜歡丈夫的弟弟,就順從自己的心,跟弟弟去約會好了,反正只是看一場歌劇,又不是做其它的壞事,滿足自己一個想象而已,有什麼呢?”
“……”林夏沫沉默了。想到之前的兩年,她一直暗戀着季南淵,卻連跟他單獨去外面約會一次也沒有過。
“你反對啊?”洛清清笑了:“好啦,知道你性格比我嚴肅,說實話,我挺看不上這個女人的。”
“啊?”爲什麼?
“真的喜歡就去爭取,管他什麼家族不家族的。人這一輩子,不能跟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有什麼意思?”
“你有喜歡的人啦?”林夏沫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了,爭取季南淵?她只怕是這輩子都不要想了。
“別亂說。”洛清清臉紅了,拉着她的手往下一家店去:“走啦走啦,繼續掃貨。看在你今天陪我逛街的份上。我請你吃飯。”
“恩。”林夏沫心不在焉,看了眼頭頂的太陽,突然就有些發涼。是啊,人這一輩子,不能跟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有什麼意思?可是她有選擇嗎?根本就沒有好嗎?
跟洛清清吃過中飯,林夏沫纔回了家。逛累了的她,在房間裡睡了一覺,她幾次想去二樓房間找季南淵,告訴她自己不去了,卻又下不了決心。她一直喜歡季南淵,每次他對着她笑的時候,她都覺得自己看到了滿室的陽光。
那壞壞的,帶着幾分邪氣的笑,讓林夏沫完全沒有辦法抗拒。她也無數次幻想過,跟學長一起約會的情形。按說現在,她應該感覺到興奮,期待,高興的。可是林夏沫發現,她此時有的情緒,只是緊張,不安,還有忐忑。
季東赫。會怎麼樣?她下面的傷已經好了,這兩天他也沒有再碰自己,雖然被強迫着做了一些她不喜歡的事,可是到底他也沒有真的再弄傷她了。而除了這件事情,她也挑不出季東赫其它的不好。萬一她真的跟季南淵去看歌劇,惹火了季東赫,他又衝自己發火怎麼辦?
“叩叩”的敲門聲打斷了林夏沫的走神。
“請進。”宏夾樂號。
門推開,進來的人是季南淵,他換掉了之前的t恤牛仔,換上了一身正裝,黑色西裝看起來讓他比平時多了幾分嚴肅,少了幾分隨意。
“小學妹,準備好了嗎?”只是一出口,就破功了。林夏沫之前的猶豫不決在此時似乎也不用下決定了:“不是八點嗎?”
“是啊,出去吃個飯,再過去,時間就差不多了。”季南淵笑得十分的溫和,目光掃過林夏沫的身上:“不過,你怕是要換一身衣服。”
正裝出席歌劇院,這是禮貌。林夏沫站了起來:“那你等我一下,我馬上來。”
“好的。沒關係,時間還很多。不着急。”季南淵說完,笑着退出了房間,並體貼的關上了門。林夏沫心道,學長真的是一個很好的人。當初她也就是因爲這樣,纔對他迷戀得無法自拔。
進了衣帽間,林夏沫挑了一件白色長裙,現在天氣略冷,想了想,找出一條紅色圍巾披上。紅與白,很極致的顏色搭配,視覺效果很好。看着鏡子裡的自己,想了想又將自己一頭長髮盤了起來。目光落在頸間那條項鍊時,有瞬間的閃神。
季東赫,他應該去明市了吧?擡手想將項鍊摘下來,卻始終沒有勇氣。那個男人留在她身上的痕跡太重了,她怕他,真的怕。
頭髮都盤起來了,還缺少一個髮飾。從梳妝檯找出了一個水晶髮夾夾上,又戴上了跟那條項鍊相配的耳環,看着鏡子裡的自己,還是那張臉,可是感覺像是有哪裡不同。
她這樣,應該不算是精心妝扮吧?只不過是禮貌罷了。她在心裡如此的想。雖然季東赫不在家,她卻不想讓他認爲自己這樣特意打扮就是爲了跟季南淵約會。
只是禮貌而已。林夏沫壓下內心那一絲隱隱的期待,那是暗戀兩年之後的一個結果,不管如何,她都開始期待,期待跟學長一起去看歌劇。
房間的門緩緩的打開,她的脣角上揚至一抹極爲好看的弧度,笑意略淺,卻又不顯客套。這是她曾經參加志願者是學過的,最禮貌的微笑。
“學長,我好了——”
林夏沫的聲音頓住,臉上的笑僵在那裡,拉着門把手的右手懸在空中。她呆怔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一時懞了,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季南淵呢?
季東赫在看到林夏沫出現的瞬間,眸色一沉。臉上染上幾分陰鬱之色。她這麼精心打扮自己,就是爲了跟季南淵約會?這個認知涌上腦海的瞬間,季東赫內心生出一種想要將眼前的女人掐死的衝動。
“你,怎,怎麼,怎麼——”林夏沫實在是太過於詫異了,以至於連話都說不利索了。
“我怎麼會在這?”季東赫冷笑,向前一步。站到了林夏沫的面前,門並不窄,但是季東赫這般高大的身材往這裡一站,立馬就讓空間變得逼仄了起來。
林夏沫縮了縮脖子,身體不着痕跡的退後了一步。季東赫盯着她的動作,腳步跟着向前一步。
林夏沫的手垂在身側,她一臉防備的盯着季東赫的臉,身體又想要退後一步。只是這次她沒有這麼好的運氣了。季東赫圈着她的腰,完全不讓她有機會再後退。
林夏沫被嚇到了,她的身體十分僵硬,那天晚上季東赫抓狂的樣子又一次涌上腦海,她不能面對,身體開始顫抖。
她這個樣子,季東赫更加火大了。笑臉對着季南淵,哭喪般的臉對着他?
盛裝打扮要跟季南淵出門,卻是他一碰她就害怕得顫抖?這個女人到底知不知道,她是什麼身份?到底知不知道,他纔是她的丈夫,而季南淵,什麼都不是?
“你,你放開我。”他圈得她太緊,她要喘不過氣來了。
“放開你幹嘛?讓你跟季南淵去約會嗎?”
“你,你亂說什麼?”什麼約會?明明只是一起看歌劇:“只是看歌劇而已。”
看歌劇?而已?然後呢?看個歌劇還要把自己打扮成這樣?女爲悅已者容。說的就是這個女人了。
林夏沫微微的咬着脣,對上他要吃人一般的目光,氣勢一下子弱了下去,也不知道要說什麼,心裡只剩下一個念頭,就是這樣的季東赫好可怕:“我,我看完就回來了。”
竟然還敢提?
“看完就回來了?”季東赫面無表情,壓低的聲音,卻透着陣陣冷意:“歌劇是八點開始,現在才四點半,你告訴我,你是打算現在去看歌劇嗎?”
“我,我——”林夏沫一時語塞了。呆呆的看着季東赫,那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