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兒。”
陸夫人見摩惜兒從裡面出來,緊張的看着她,“夜白跟你道歉了沒有?”
摩惜兒低着頭,一隻手輕輕握着手腕,臉上的表情若有所思。
陸夫人見到她臉上的淚水,心裡微微一怔,慌張的道:“夜白罵你了?”
明明自己的兒子病入膏肓,她此刻卻還在擔心着他們的感情。
摩惜兒知道,她是真的很怕她走。
“沒有。”摩惜兒搖了搖頭,對着陸夫人道,“夜白很快就會好起來的。你別擔心。”她看着她眼皮底下的烏青,輕聲勸道,“你去休息一下吧。你肯定很久沒睡好了吧?”
“怎麼睡得着。”陸夫人苦笑了一聲,“我求神拜佛,到處找人,只盼望有人能救救他。然而,怎麼救?我眼睜睜看着他一天一天嚴重起來,藥石無醫,我怎麼可能睡得着?”
“……”
“還有夜白他爸,昨天飛英國去了,去請那邊有名的心臟科專家,那專家已經退休,不願意過來。他親自去求。”
摩惜兒微微嘆了口氣,握住陸夫人的手,低聲道:“沒事了……夜白不會有事了。阿姨,我先走了。”
距離顧淮安的十五分鐘,已經超過了。
不知道下去見他,他會多生氣。
陸夫人反握住摩惜兒的手,驚訝的問道:“惜兒,你還要走?”
“……”摩惜兒張了張嘴,她解釋不清。
陸夫人低下頭,便看到摩惜兒左手手腕上那通紅的手指印,她微微吃了一驚,愣然道:“惜兒,夜白又欺負你了嗎?我……我去說說他!這個孩子,都到了這個時候了,怎麼還跟你……”
“阿姨,”摩惜兒打斷她的話,她臉上帶着勉強的笑意,低聲道,“我真的要走了。”
“惜兒……”
“你好好照顧夜白。他沒事了,你別擔心。”
“……”
摩惜兒輕輕推開她的手指,對着陸夫人微微笑了笑,然後才轉過身,迅速的離開了。
陸夫人向前走了幾步,堪堪停了下來,她擡起手擦了擦眼角,輕輕的嘆了口氣。
她心裡冥冥之中有了一絲預感。
摩惜兒或許,不會再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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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惜兒迅速的上了車,坐在顧淮安的旁邊,低聲道:“我遲到了。”
顧淮安低頭拿着ipad處理文件,聽到摩惜兒的話,也沒出聲。
車廂裡很靜謐,靜的有些駭人。
司機一動不動的坐在那裡,像是一座雕像。
只有顧淮安手指點在ipad屏幕上發出的輕聲噠噠聲在迴響着。
摩惜兒心裡砰砰的跳着,有些無措,又有些緊張。
這個人不說話,那就是生氣了。
是她違約在先,也不能怪他生氣。
不知道過了多久,顧淮安關上了文件,然後把ipad放在一旁,擡起頭看向她。
他菸灰色的眸子,非常的冷。
“舊情人見面,想必有很多話要說吧?”
他淡淡的道。
摩惜兒低下頭,道了一聲對不起。
顧淮安自然沒有接受,他冷笑了一聲:“拿瞭解藥,我還以爲你不肯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