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煞易主,煉獄橫行。
不知何時這句話悄無聲息的席捲了豐都城的每一個角落。
太子府
御天離坐在高臺上向來溫潤的臉旁掛着一抹暴風雨欲來的壓制。
獨孤跪在地上,不敢擡頭看一眼坐在上面的御天離。
“你是說,是兩個你不認識的人拿着這塊牌子?他們識得你,你卻不識得他們。”
御天離的聲音依舊溫和,若是細聽,不難從其中感覺到一絲僵硬和薄涼。
“是,殿下。”
“失職該當何罪?孤獨?”御天離看着站在身邊與跪在地上同出一轍的男子發問。
“殺無赦。”孤獨的聲音聽不出絲毫起伏,哪怕地上跪着的是他親弟弟。
“罷了,青煞已經丟了,去吧!向常統領那裡領一百大板休息去吧!”
“多謝太子不殺之恩。”獨孤跪下叩頭,然後起身轉身離去。
“三殿下……”剛走到門口碰到迎面走來的御蕭何,急忙行了一禮。
御蕭何眸子一閃,瞥了他一眼,走進房去。“太子皇兄向來溫和,怎麼如今倒也罰起身邊人來了?”說話間自覺的坐在椅子上。
“三皇弟怎麼來了,不過治他個失職治罪,倒也沒什麼。”御天離淡淡一笑。吩咐宮女上茶。
“還不是爲了外面的傳言,與紫曜並排得青煞竟然落到了煉獄獄主手中。”御蕭何搭起雙腿,桃花眼調着,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
“是可惜了,父皇可是說了什麼?”御天離端起茶碗,吹了一口茶沫,不鹹不淡的開口。
“能說什麼,密切監視貝,我可是聽說了,這青煞易主也太容易了吧!這麼大的一個賭坊,竟然一舉定勝負,這不是明擺着白送嗎?對了,聽聞那個賭博的人叫什麼開天虎顧公子,本來這事成了,卻被兩個陌生兄弟給打敗了……而且我聽過那兩兄弟給了獨孤公子一個牌子,不知是什麼東西……”
狀若無意的一番話,御天離捧着茶碗,眼底明顯多了一抹所有所思,跟在身後的孤獨僵硬的臉龐有了一起破裂。
“是嗎?本太子倒是不曾聽說。”
“管他呢,唉,早知道這麼容易收購,我去啊!”御蕭何是一陣唏噓,好像很是不甘。
“三皇弟今日來不會是閒扯的吧!”御天離喝了一口熱茶。
“自然不是,父皇說了,青煞這事就交給你了。好了,話我也帶到了,沒事,我走了。”御蕭何將翹着的腿放下來拍了拍屁股轉身大步離去。
“殿下,獨孤他不會……”孤獨連忙開口。
“不會,不會什麼?孤獨,還記得當初你找回你弟弟的時候我說過的話嗎?”
“記得,殿下你說,你留下的都是你的兄弟。”
“不錯,是兄弟,可惜有人根本不想做本殿下的兄弟。”
“殿下……”孤獨急了。
“好了,你還是去看看你弟弟吧!一百大板你看着行刑吧,本太子乏了,你且出去吧!”
“是,殿下。”
“洛穎兒,你悠閒的很那。”松竹苑裡,洛穎兒捧着一碗熱茶細細抿着,硫珠在練習烹茶,不知怎麼的,這丫頭突然喜歡上了這個。
御天辰幾乎是半吼的聲音在松竹苑裡傳開,硫珠嚇了一跳,滾燙的茶水險些打翻在地,幸好即使穩住,這纔沒灑在手上,繞是如此,也是驚出一聲冷汗。
“五殿下,這是怎麼了?二妹妹的房間在那邊,你走錯門了。”
“洛穎兒,你不要裝糊塗。”御天辰黑着臉從大門走了進來。
“不用收拾了,你先出去吧!”洛穎兒擡起了頭,看了手忙腳亂收拾東西的硫珠。
“是,小姐。”硫珠應了一聲,猶豫了一番轉身離去。
“我怎麼了?五殿下一來我這松竹苑就像發情的野獸一般咆哮。”
“我問你,那塊牌子呢?”御天辰沒功夫與她計較這些,直接逼近她開口。
洛穎兒放了茶碗,垂下眸去,“什麼牌子?”
“煉獄獄主的牌子,洛穎兒,你不要裝糊塗,那牌子我可是親手交給你的,而且豐都城再也找不出第二塊,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他低低吼着,雙眼泛紅,還真是應了那句發情的野獸。
“你說獄主牌子?我是在幫你,五殿下,你難道不想要青煞嗎?”洛穎兒故意說的無辜。
“幫我?那好,你把青煞的地契給我,我便相信你是在幫我。”御天辰惡狠狠的說着,眼睛死死的盯着洛穎兒,似乎恨不得將洛穎兒生吞活剝了去。
“哎呀,牌子我是給旁人了,好像叫什麼獨孤的。至於青煞的地契,我覺着還是我先替你保管着,等到一定時節我會給你的。”
“那什麼時候纔是合適時節。”御天辰冷笑,心底卻長吸了一口氣,只要是獨孤就行。以前他怎麼沒發現洛穎兒這麼精明呢?
“你放心吧!是你的誰也搶不走。”洛穎兒說了一句。
“五殿下,你今日來只是爲了質問穎兒嗎?”
御天辰冷笑,天知道當他得知自己派出去的人是賠了夫人又折兵,簡直氣的快要吐血。
“洛穎兒,你到底想做什麼,你爲什麼總是不放過我,與我作對,爲什麼?”
洛穎兒故作詫異“五殿下說的那裡話,穎兒幾斤幾兩還是很清楚,怎麼會與你作對?”
“你……你……”御天辰一連說了幾個你字。“你好啊!”說罷重重的一甩袖子悲憤離開。
洛穎兒眸光沉寂下來,看着御天辰漸漸離去的背影,眼底的諷刺滿滿溢出。
這就經受不住了,好戲還在後頭。
“大小姐,三殿下方纔派人過來說是曾有人發現夫人出現在城門外,而且朝着南邊走了。。”
硫珠走進來,見洛穎兒臉色無異這才放心開口。
“什麼時候的事?”
“三殿下剛來不久。”
“去看看。”洛穎兒起身換了一套男裝。
兩人沒驚動任何人悄無聲息的溜出將軍府,架了一輛馬車,直接然後朝着城門在走去。
此時,天色以晚,城門快要關了,洛穎兒若是離去,很有可能因爲一夜未歸而變成名副其實的浪蕩女,可惜,此時她已經顧不得了。
好在馬車上有白淺俊,白淺俊的大名誰人不知,那些侍衛點頭哈腰的請了白淺俊出去。
出了城門,洛穎兒放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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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硫珠,慢點。”洛穎兒對着外面駕車的硫珠開口。
“不是趕着救你母親嗎?怎麼反而慢了速度?”白淺俊不情不願的說着。
“不是救我母親,是有人故意引我出城。若是三皇子,有什麼事情他一定會親自跑一趟的,即使不是,也絕不會這般敷衍了事的帶話。”
“那我們怎麼辦呢?”硫珠驚呼。
“來都來了只能等了。”洛穎兒開口說着下了馬車。
“不對,這裡有問題。”白淺俊剛走下馬車,眉峰便擰了起來。
“像糖?”洛穎兒疑惑開口。
“不是糖,是百獸芯,快跑。”只是依舊遲了。
一條人影快速的跑過來一把抱住正欲轉身的洛穎兒,接着耳邊便傳來無數的“磁磁磁”的聲音。
好像是蛇吐着信子的聲音,又好像有什麼巨大東西爬着陳年的枯葉上面發出的聲音。
更恐怖的是空氣中越來越多的飛蟲,這個季節,這些東西原本是沒有的,可惜,卻都出現了。
“小姐……”硫珠害怕的喊了一聲,轉身看去,卻見洛穎兒被一個渾身是血的人影死死抱着,分不清男女,他體格高大,頭髮卻沒有一根,甚至呼頭皮好像被人生生揭下來的感覺,血淋淋的。
白淺俊跑了幾步,聽到硫珠喊聲,側頭過來,“媽呀”的一聲連忙跳開,手中不知何時抓了一把類似荷包的東西。
“該死的洛穎兒,與你在一起就沒好事。”罵罵咧咧的,但還是折返回來,遠遠的扔給洛穎兒幾個荷包。
“快點將它灑在自己身上。”
洛穎兒雙臂都被緊緊抱住,根本施展不開,要看那地上許多見都沒見過的怪物衝着她爬開。
不,應該說是衝着死死抱住她的人影爬來,若是洛穎兒也不由的感覺一陣頭皮發麻。
荷包掉在地上,裡面的白粉散出一些,快要接近她的怪物在聞到荷包裡的東西的時候懼怕的後退幾步。
硫珠看着有效,連忙跳過來,抓起地上的荷包開始灑在周圍。
白淺俊罵了一聲“蠢貨”然後也跳到硫珠用藥粉灑出的圈裡來,給洛穎兒耳朵上掛了一個,自己手裡滴流了幾個,分給硫珠一個。
“蕭何,你再不來我就變成人肉乾了。”白淺俊叨叨着。
硫珠和洛穎兒沒功夫管他,小心的往前幾步,看了一眼,“寧大小姐?”
說罷便捂上了嘴,滿眼驚懼。
“你說她是誰?寧知梅?”洛穎兒同樣滿臉震驚。
低頭看去,卻只看到一個帶血的光頭。
“寧大小姐,你放開小姐吧!小姐她是無辜的。”硫珠已經她死了,不停的雙手合一的禱告着。
洛穎兒眼眸微暗,前世寧知梅死於寧氏手中,今生卻比前世還要慘,是洛晴兒還是賀辰?
“我的姑奶奶,你們還管是誰呢?趕緊的,一把推開,她的身上帶血,這些藥粉怕是堅持不了多長時間。”白淺俊急得快要跳腳。
硫珠聞言也焦急起來,“小姐,我幫你推開她。”說罷顫抖着雙手拉過寧知梅的胳膊。
只聽“絲”的一聲,硫珠跌坐在地上,寧知梅轉頭過來,一雙算是眼白的眼睛死死的盯着硫珠。
“晴兒,陪大姨下地獄好不好。”
硫珠抖了一下,臉色刷的白了下來。
只見寧知梅鬆開洛穎兒朝着硫珠走去,她的一雙手好像殭屍一般直直的,沒有絲毫彎曲。
“小姐……”硫珠不斷的後退,不斷的後退,眼看就要退到藥粉外面,白淺俊一把拉住她,怪叫一聲,打出一掌。
寧知梅身子只是晃了晃,睜着眼白的眸看向白淺俊。
白淺俊醫術高明,武功卻不咋地,加上他手中還有個拖油瓶,更加離不開了。
就在寧知梅快要抓住白淺俊時,洛穎兒身後從寧知梅身後抓住了她。
“賀辰,我知道你在這裡,你給我出來。”
“啊!”寧知梅三番五次被阻掉頭直接朝着洛穎兒咬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