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定了你，我從未想過人生裡會和別的女人一起生活，或是結婚……”清緩的聲音帶着一股堅定，顧瑾擡手狠狠吸了口煙，白色煙霧吐了出來，使得他的眉宇飄忽不甚清晰。
南瑜不自覺地站直了身體，木訥的神色，怔怔地看着他。
顧瑾吐完了煙霧。扔掉手裡燃得還剩的半截，直起身擡腳用腳尖碾滅那點紅星子，他走到了她的面前，一米八的個頭，挺直了身姿讓她看着他都是仰着頭的姿勢。
清幽的眸子一片黑沉沉的，猶如那不見底的深潭一樣，冷冽無情緒的，“性格上的驕傲，認爲承認了喜歡就輸掉了所有的面子！一直要求你去做出所有選擇，卻從未想過給你後盾支持。”
那天，她在大橋上問過他，她已經把話說到了那種程度上，而他卻選擇跳了過去……他認爲時機未到，是真正的時機未到，還是她還沒有做出令他滿意的選擇？
直到現在，才肯去證實。
人們總是無法去坦然面對自己的錯處。顧瑾自持那樣的驕傲，不低頭……一直逼迫她，到頭來才使得自己有如此狼狽的那面！
失去的時候才知道，所有的難題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彼此的心。
他直視這她，清冽嗓音沉緩啓聲：“你說你一直看不懂過我，那麼我們給彼此留一點了解的空間。這樣吧，失去的五年裡我們誰都沒有參與誰的生活中，從現在起，從昆明開始，我們就去了解……彼此五年裡是怎麼過的。”
他們的身心都是乾乾淨淨，唯一缺憾的就是錯失的五年裡兩人誰都沒有參與彼此之中，繼而導致即使生活在一起了，心，還是無法靠進。
顧瑾眼眸平靜地看着她，沒有逼迫，或是一絲猶豫，坦然之中清淡的猶如又恢復到了五年前那個學生的時代。
明明很年輕，眸底甚至還存有尚未退去的青澀，卻故作老成的板着臉。她曾經在他面前提過一次，——讓他笑一個看看，結果被他瞪的……直接撲到了草坪上！
想起，那個畫面純粹的讓人留戀。南瑜嘴角不自覺的揚起，掙圓了的眼恢復一些光彩的看着他。
顧瑾開口問：“這個遊戲，你做嗎？”
她以爲被生活磨礪的早已不知頑劣是怎樣的，遊戲……說真的，這麼些年她做過最爲放縱的事情就是在過年的時候，狠狠喝了三杯酒。
那是她的家破散後的頭一年裡，從小到大的每一年都有爸爸媽媽陪伴，和爸爸像個頑童一樣，嗨皮一夜，大年初一的時候雙雙宿醉的醒不來。
頭一年，她放縱了自己三杯酒，之後都是規規矩矩，看電視成了生活裡唯一娛樂的樂趣……很單調，甚至沒有意思，也不知道是怎麼過來的！
“好。”她眼裡閃過一抹趣味，“要怎麼玩？”
顧瑾微微揚起了下巴，“我認爲從彼此口中得知過去並沒有誠意，因爲感受不到曾經所經歷的，最好的辦法就是去那個人生活的故鄉，故地重遊。打聽，探索。”
南瑜瞳孔縮了縮，就聽他道：“你回了北京可以去找顧雲凡、顧凱，或xxx小區、父母瞭解我。”
說是一種瞭解，其實不過是那個人生活的地方切身體會那個人經歷的所有；南瑜明白了他的意思，微微一笑，回他一個“好”字。
被帶到李陽的辦公室，終於不用再等在外面挨凍了。南瑜捧着茶杯坐在椅子上瞟了瞟站外面說話的兩個男人。
他們果然認識，從那零散的話語裡，南瑜知道他們是一早的朋友兼同寢室同學，只不過李陽長忙於自己的事情，不常出現在寢室裡、顧瑾身邊，所以南瑜沒有見過他。
熱茶捧在手裡，暖暖熱量從手心蔓延致全身，雖然還是冷，卻比外面好了很多。
不大一會兒，他們兩個走了進來，李陽在加班，進來後笑着開口。“外面雨下的挺大，你倆今晚註定是出不去了，這樣吧，我到老師宿舍樓那邊給說一下，你們湊合一晚？”
顧瑾眼眸莫測地看了眼南瑜，“那就麻煩你了！”
“嗨，都是同學還說什麼麻煩啊。”李陽毫不在意的揮手，轉身對他道：“那你先在這兒等會兒，我去去就來，很快的。”
顧瑾點了點頭，目送李陽離開後，才擡腳朝南瑜走過來。
在她面前站定。漆黑的眸無表情，彎腰先是試了下她的胳膊，感受到那冷冰冰的溫度，他蹙眉，“怎麼穿的這麼少？”
“你不也是。”南瑜輕聲說，單薄的襯衫都被雨淋溼了。
“挺狼狽的。”顧瑾在她面前蹲下，細碎的髮絲在燈光照耀下，溼潤的甚至還泛着水漬，卻雙手給她摩擦的產生熱量。
“也是，”南瑜點頭，緩緩的笑意溢了出來：“不過我開心。”
他也柔緩下表情，用手給她暖着膝蓋，“連累的我這麼狼狽你高興了？”
“嗯，”沒有愧疚，相反的滋生出一種難以言喻的理所當然。
南瑜放下了茶杯，雙手落在他的手背上。那雙修長指骨分明的手搭上她的小手，完美的般配，連一雙手都能有這樣的感覺。
“你是屬於我的。”
他笑了，柔化原本的清冷，“什麼時候有這樣的感覺？”
“現在。”無比的真實擁有。
“想知道我有這樣感覺是在什麼時候嗎？”他擡起眸看她，清雅之中流光溢彩的絢和。
南瑜微微不好意思，“看到我堵螞蟻洞的時候？”
“不是。”他一口否認。
南瑜轉動着眼珠子，“纏着你，跟你屁股後面的時候……”
“也不是！”
她想不到了，“那是什麼時候起的歪念？”
“歪念？”他好笑，從地上站起了身，雙手環胸地靠在旁邊辦公桌上。這樣的高度，讓他覺得有點魄力和麪子，“第一次接吻的時候。”
南瑜瞪圓了眼，看着看着低下了頭，眼眸裡的笑意遮也遮不住的。
第一次接吻的時候，是在學校草坪上……他用一本書遮蓋在臉上，平躺樹底下睡覺，她以爲他是睡着了，就偷偷的拿開他的書，那時候，不知怎麼看着看着就鬼迷心跳的親了上去。
纔剛碰上他就睜開了眼，那時她真的是被嚇了一跳，腦子短路的都不知道該用什麼去圓謊，然後正要慌忙的起開，就被他翻身猛地一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