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玉在廚房裡給她幫忙,閒談的口吻說出了當時顧瑾在學校發生的事情,都已經過去的事情,再經過赫玉的闡述……艾梅才知道顧瑾曾經被一個女孩子耽擱的失去了怎樣的機會。
只是事情已經過去,那個時候顧瑾也已入了社會,在醫院上班。
她們閒談過後。轉瞬既忘。
可若當時聽到一模一樣名字的時候,她在多問一句,哪怕一句……也許,就不會錯過這麼多年!
她的小魚也不會受那麼多的委屈……
“小魚,你和顧瑾……”
“您想說什麼?”南瑜直接開口問。
艾梅擡起頭看她,那樣的眉眼,她的孩子……她抿了抿脣,“你和顧瑾……不應該結婚的……”
南瑜心口驀地發疼,難以置信地扭頭看她。
艾梅悲傷的對她說:“你們應該以兄妹相稱的……”
南瑜想扯嘴角衝她露出一抹淡笑,然而難度好大,“……兄妹?你們這樣認爲?”
“南瑜……”
南瑜倏地站起身,看着前方面無表情。冷冷開口:“您走吧,不要讓我對您存的僅有母女情份,消失殆盡。”
“南瑜……”艾梅同樣跟着站起身喊她,“因爲我,和顧瑾的爸爸……你們……”
南瑜扭頭直視着她,冰冷的眼神,直戳艾梅的心:“我真的沒想到你們會這樣認爲,請您現在離開,我真的不想面對你。”
還有什麼比自己的孩子面對自己說出這樣的話更傷人的?艾梅眼淚落了下去,心底涌起的悲慟,那麼多難過無法自處……
怎麼會到這樣的地步呢?
或許,他們是應該好好冷靜冷靜,給大家空間,這件事情實在打擊的每個人都措手不及。
……
艾梅離開後,南瑜纔敢鬆懈的彎下腰。擡手擋住額頭,身子順着沙發滑了下去,就像是失去了支撐的力氣般。坐在地上,脊背靠在沙發上。
深深的壓抑,猶如一塊石頭堵在心間一樣,喘不過氣的同時,伴隨的還是痛。
心痛……這麼的清晰。
猶如重現五年前的絕望一樣,怪不得顧瑾會一夜未歸……
他的父親一定也這樣說了,是了,就連艾梅都那樣的認爲……呵呵,她都不知道要怎麼去面對的時候,原來他們想的是,她和顧瑾應該以兄妹相處。
好可笑,婚證都辦了,竟然認爲是兄妹……
兄妹……
淚眼模糊了視線,她無聲哭泣地從地上爬起身,進到臥室裡翻出箱子開始收拾行李。
到了這樣的地步。真的都不知道應該怎麼去相處,他們怎麼會那樣認爲呢……
怎麼會那樣來要求她呢……
這些根本就得不到解答,狠狠哭了一場宣泄後,南瑜用冷水洗了臉,看着鏡子裡眼眶紅腫,下面有着深深眼袋的自己。揚起一抹蒼白的笑。
有誰活的比她還辛苦啊,日子簡簡單單的過不行嗎?爲什麼非要把事情弄得那麼複雜呢?
她這樣問自己,可若真簡簡單單了,讓她放下一切芥蒂,好像……她也過不了自己這關。
——根本就放不下啊!
南瑜拉着行李箱剛打開臥室門,就和顧瑾碰到了當面,他剛從玄關處出來,身上還是昨日的那件衣服,頭髮微微凌亂。眼瞼下透着深深的疲憊。
可見也是一夜未眠。
南瑜心裡泛起苦楚,想對他說什麼,但面臨的事情真的好無力,蒼白的都不曉得如何去解決。
顧瑾那雙冷淡的眸從她臉上落在她拉着的行李箱上,瞳仁凝住,過了幾秒鐘移開眼,一手插在腰上,聲音嘶啞的問她:“要去哪裡?”
南瑜轉開視線,嘴脣抿動了下。什麼都沒有說,其實他們彼此心裡清楚的明白,即便沒有那種“兄妹關係”扣下來,他們也是無法釋然的面對彼此的。
南瑜不知道顧瑾的想法,可到了這種地步,真的已經不是敞開心扉就能解決所有一切。
拉着行李箱的手緊了緊,她邁開步伐走過去,在擦肩而過的那剎,顧瑾忽地出手拉住她的手腕。
“南瑜。”
她微微擡起頭,目視前方,“我們……都應該好好的靜靜,我先去二貓哪兒住幾天。”
胳膊上的力度沒有鬆開。反而越握越緊,南瑜掙了掙,他沒有鬆手。
她反而一下子紅了眼眶,“顧瑾,我們都知道,面臨這樣的事情……都應該給對方時間,好好冷靜冷靜。”
話音落下後,房子裡陷入久違的沉?中,沉重感從心底深處蔓延開來。南瑜努力壓抑着那股難受勁兒,在正要開口時,顧瑾鬆開了她。
他腳步輕移面對着她,看着她痛苦的神色,不可承認,心被揪起:“去別人家裡住怎麼可能會舒服……你放心,這段時間我住醫院,給你足夠的時間。”
南瑜驚訝的看他,他的舉動多麼的不符合他的作風,可隨即心裡明白,就如她的意思,他們都要給彼此時間冷靜。
“……不用。”她出聲拒絕,是她想逃避,想暫時緩和一下……沒必要讓他連休息的地方都沒有。
“南瑜,”蘊含了低低沉溺般的嗓音,他出手想替她拂開耳旁的一縷發,卻被她後退一步躲開。
意思很明顯。
顧瑾的手停滯在半空中,修長的指尖動了下慢慢合起,最後放下,“醫院最近會很忙,就這麼決定了。”
說完他大步跨進了臥室。
南瑜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有些感激這個時候他的理解,而不是強勢的一意孤行去抉擇什麼。
可隨即酸楚涌上,不管怎麼做,心裡都是難過。
顧瑾很快收拾好自己的東西,出來的時候,手裡只用塑料袋提了自己的洗漱用品。
南瑜見到,眼睛盯着那袋子。
他在她面前站定,清冷麪容隱掉所有情緒,平靜地看着她:“如果太累不想去店裡可以不去,那邊有張晉。晚上睡覺的時候,記得喝湯……”
南瑜倏地垂下眸沒有去看他。
到了這種地步應該就是告別的,他應該邁着平穩的步伐從這裡走出去,就是這樣,可顧瑾看着她柔順,因爲哭過而無助蒼白的臉頰,腳步怎麼也擡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