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招人的時候，一定是把外語這項給疏忽了。
那位美國人說了幾句話，小燕聽不太懂，畢竟九年義務教育學英語，和真正與人交流起來的區別還是很大的。
可那位外國人的脾氣很不好，兩句交流下來，不由得浮躁的蹦出一句：“shutup.”
小燕很不知所措，急的額頭都滲出了密汗。卻不知道該怎麼接話。
保安也算看清了她的斤兩，不知不覺的後退幾步遠離那塊，自己本身英語也不是很好，所以看向別處置身事外。
南瑜耳邊聽着小燕用中文連連道歉，這真的是一種看熱鬧的心態，尤其那個人上一秒還在她面前無限得瑟，下一秒卻窘態百出的被人指着鼻子罵。
很解氣，她不得不承認。
南瑜不疾不徐的整理好那些要粉碎掉的資料，深吸口氣，儘管生氣小燕的所作所爲，但在工作上理智還是佔據了所有憤怒。
她拿着那些資料走過去，平和的嗓音流利的開口，“whatcandoforyou？”
外國朋友聽到這麼一句，扭頭看過來眼睛都是亮的，上前一步給南瑜解釋自己遇到的問題。
其實挺簡單的，就是問些關於信用卡透支的諮詢。以及辦理卡種服務。
整個過程弄下來，不知不覺的已經過去了一個多小時，送走了這位顧客，保安湊上前來衝她揚起個大拇指。
低聲說：“以前你在的時候招呼這些外國人還不覺得什麼，到自己身上了，艾瑪我去，說英語太難了。”
“也不難啊。”南瑜輕聲說。
保安道：“那是你會才覺得不難，像我們這樣的大老粗，一句你好都不好意思說出口。對了剛纔你和小燕怎麼了？我看你倆在爭執什麼，吵起來了？”
南瑜扭頭看了眼在裡面忙碌的小燕，餘怒未消的悶悶說，“……搞不懂有些人怎麼能說變就變了呢！”
南瑜到底不是那種愛在背後說閒話的人，感慨了一兩句便在大廳轉悠着，表示自己的忙碌。
中午吃飯的時候，接到二貓子的電話，聽她活躍的說話聲，心裡的沉悶竟也被帶的消散了不少。
二貓子跟她說：“你猜我現在在哪裡？”
南瑜手下戳着米飯，“嗯，檢察院？”
“不對不對，”都能想到她揮手搖頭的萌樣。“我拿了兩份飯菜到醫院，正守在……”
南瑜坐正身體，“你不會去找樸浩仁了吧？”
“嗯噠嗯噠，魚寶寶你好聰明。”
南瑜撫額。“二貓，你千萬別把跟我說的那些話一不小心給抖露出去……”
二貓子疑惑反問她：“我說什麼了？”
她咬牙切齒：“那天去接貓的時候。”
“噢，”二貓子想了起來，賊賊笑着，“我現在就在他們科室外面，從玻璃外面剛好他的手再摸病患的胸……”
“噗……”南瑜剛吃了口米飯，聽她電話裡猥瑣的描述，一不小心給噴了出來，“二貓子。”
“怎麼辦魚寶寶，我也想去被他摸，當他的病人。”
“二貓子你夠了啊。”南瑜到底沒有她那樣的功力，歪歪別人，她就連每每注意到異性手時都會不好意思起來。
“沒夠，你想哪兒去了，哎，他那不是摸，是用聽診器在給病人聽心跳。”
“……”
“可即使那樣，我還是想和他近距離接觸，你說我去掛他的診怎麼樣？”
“你錢多沒地兒去了嗎？”南瑜忍不住的。
“啊，先不跟你說了。他的病人走了，我進去啦。”
二貓子就屬風風火火的，說完這麼一句，電話已經被掛斷。
南瑜看着，搖頭失笑。
在下午上班的時候，無緣故的，主任招大家開了個會。
氣氛顯得有絲詭異的寂靜，因爲星期五嘛。工作什麼的都要有個交代。
主任聽完了其他人的報告，突然開口說道：“上次不是有提到要招兩個大堂嗎，從明天起，新同事就要來報道了。王小燕，新同事來了後由你帶。”
小燕輕而又輕的點點頭。
主任道：“再有，我們的櫃員小吳待產辭職，然後櫃檯剩下了個空缺。”
“這個上星期我已經說了的，所以根據我最近的觀察……首先表揚一下我們的南瑜，字體練得不錯，可以用俊雋來形容，很漂亮。”主任站在投影中央，看着底下的幾位員工。“其次外語說的很流利，這點恰是我們銀行需要的。依照表現，我決定額外將南瑜提到櫃檯裡面工作，大家有什麼意見？”
意料之外的，最近關於南瑜的話題根本就沒斷過，在同事之間瘋言瘋語的已經造出了n多個版本後，但誰都沒料到，最後調動遷升的居然會是她。
一時之間瞭解接觸南瑜的，和不瞭解的都面面相覷，不過卻沒人打出頭鳥的站出來提出異議。
主任給大家思考了幾秒鐘，見沒人說什麼，便直起身體。“既然沒有意見，大家鼓掌，相信我們南瑜的表現大家是有目共睹的。”
鼓掌的人不管是虛情假意的，面上做得很足，但其中屬小燕臉色最爲難看，青紅交加的。
南瑜還處在怔愣中，直到主任喊了她兩聲，才反應過來。
主任笑她：“難道不想被調動？”
“很想。”
南瑜下意識的說，結果引得同事們都垂頭低笑。
主任也忍俊不禁的，說了些鼓勵大家的話，在同事們都起身離開的時候，主任獨獨喊住南瑜。
交代道：“初次被調到櫃檯，有些地方你可能不懂，所以明天照常上班，跟着你張姐好好學着。”
張姐是高級櫃員，被主任這樣指點了兩句。南瑜點頭道謝的。
“另外進了櫃檯，你就能接觸顧客了，好好拼業績，這可是漲工資的事兒。”
南瑜臉上揚起溫和的淡笑，“謝謝主任給這次機會。”
“好好努力。”主任留下一句，拿起文件包出了會議室。
南瑜還是沒有從這樣的緩衝中回過神，這算不算是因禍得福，意外驚喜呢？
算，肯定算。
雖然不知道主任什麼時候見過她的字跡，但聽到上級領導誇讚的那幾句，心情還是很美妙的。
星期五下班比較早，南瑜脫了外衣。僅穿着一見白色襯衫，下面褲子沒有換，出了營業點就往醫院趕去。
最近一直處在低潮期，難得的遇到了件喜事，還是想要和他分享一下。
嗯，然後了有好久也沒回姑姑家了，瞅着時間了，想再把大家聚一塊兒，跟姑姑重新介紹一下顧瑾。
這好像是南瑜第一次心甘情願的到醫院找他的，也不算多熟門熟路的，卻還是找到了他所在的辦公室。
是個獨間，看來醫院給他分配的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