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二貓子瞪圓了眼，想反駁回去卻被顧愷嗤嗤笑聲打斷。
“我們的法醫女神請淡定，來喝口茶去去火，不用和他計較啦，你知道的在他身上吃癟的也不光你一個。”
“爲什麼這樣說？”南瑜並不懂得拐彎抹角，問完了，感覺到對面他撇過來的視線。她若無其事的移開眼，細想之餘才明白這種話適合私下問的。
顧愷一邊給二貓子倒茶一邊說道：“你不知道我們住同一大院吧，好像是上初中時的樣子，大人不在家我們就自己照顧自己。嗯，有我雲帆和他，做飯洗衣服……本來各幹各的，可耍在一起了也不知哪個王八羔子出主意抓鬮打賭，那時候腦子沒長齊全只想着好玩來着，老子抓了三次，結果猜怎麼着？”
“不會是紙上寫着洗衣做飯全包？”南瑜微前傾着脖子猜測。
二貓子也跟着沉寂進去點評，“那你們腦子估計是被門給夾了。”
顧愷白她一眼，“說什麼呢你，紙上倒不是洗衣做飯全包，主要每次抓起來紙上都是我洗襪子云帆洗衣服。一點也錯不了，睜着兩眼睛自行抓鬮，次次那麼準。”
“怎麼做到的？”二貓子雙眼放光。
“切，老子要知道早討伐回去了。”顧愷無傷大雅的冷切一聲，端起茶杯抿了口，“不過顧瑾每次都選做飯這點很值得讓人懷疑，可惜我和雲帆都找不到證據，因爲我倆每次抓到的都像是被人選好了的似得。”
顧愷說這話幽幽地撇向邊上坐着的顧瑾，只見他懶散的靠在椅背上垂着頭，一縷髮絲遮擋住清冷眸子。一派沉靜平和之態，給人人畜無害的感覺，但也只有他們這種從小長到大的人才能看清他良好外皮下的本質。
——往事不堪回首，沒腦子的千萬別和有腦子的打交道！
這是實話。
南瑜雙手捧着茶杯，食指不自覺地輕輕敲着，“可是，顧瑾也做事兒了啊！”
“他竟然會做飯，真是閃瞎姑娘的一雙貓眼啊。”二貓子點頭沉吟的問：“能吃嗎？”
“咳……”顧愷乾咳一聲，顧瑾動了，坐直身體直接伸手從南瑜手裡奪過那杯茶抿了口，漫不經心的問。
“雲帆告訴你我在這裡所以才巴巴跑過來的？”
“切，少自戀，我來找南瑜寶寶的。”二貓子說這話出手一把摟住南瑜肩膀，而南瑜卻還沉寂在他那自然而然拿她杯子喝水的行爲中。
一頓飯吃的熱鬧盡興，從飯店出來南瑜背上包包拉着二貓子，“我讓顧瑾先送你去酒店安頓，晚上下班了我去找你……”
“你怎麼和他在一起啊？”都已經吃過一頓飯了，二貓子纔想起來問這個問題。
“說來話長，晚上我去找你，本來想請你去我住處的，可不太方便……”南瑜心裡愧疚，她租住的房子很小，如今顧瑾住進去根本就沒多餘的地方。
“沒事沒事，”二貓子無所謂的擺手，“在外奔跑住酒店都習慣了的，不過你晚上下班了還是得過來陪我。我還得趕去檢察院也不知道要忙到什麼時候，我們電話聯繫。”
看顧瑾和顧愷在裡面付款交談的身影，南瑜點頭，“好，我下班後給你打電話。”
同二貓子說妥後。南瑜去給顧瑾要了車鑰匙，幫她把行李搬上出租車，剛送走二貓子，回身就看到顧瑾雙手環胸靠在車身上在不遠處看着她。
南瑜拂開臉頰上散落的一縷發，擡步走了過去。在他面前站定，擡手遞給他車鑰匙，“顧愷呢？你如果沒時間我可以自己打車去上班。”
顧瑾伸手接過，面無表情地直起身，摁下車鎖。“上車。”
南瑜左右看了下問：“不等顧凱嗎？”
“不用。”他打開車門坐進去，南瑜也忙從另一邊上去，剛坐好扣上安全帶，顧瑾電話響起，他淡定的啓動車子上路。擰着眉頭指使南瑜：“到我包裡拿下。”
南瑜看了他眼，傾身從他衣服口袋裡面掏出，亮起的屏幕催促着的鈴聲，因爲要幫他接聽，所以一眼見到了屏幕上的人名。
——赫玉。好似今天一天還真就擺脫不了了一樣！
下滑接聽，南瑜撐着胳膊遞給他，顧瑾用左手接住，俊雋面容直視着前方，清淡嗓音中帶着懶散的平靜，南瑜靜靜聽着他們的談話內容，沒有按開免提的聲音，還是那麼的清晰無比傳入耳朵。
——“吃飯了嗎？”
“嗯。”他淡淡的應聲。
——“今天我去伯父家了，沒辦法，在超市碰到伯母，她盛情難卻。”
顧瑾沉默的聽着。
——“我們一起買了菜做了一桌子豐盛的午餐，可惜你不在，不然我可以幫你送過去。”
“做了什麼？”車子打着彎，南瑜看着前方，奇異般的發現自己竟然格外平靜。甚至還有心思想，她所說的去伯父家，是顧瑾的父母家嗎？
答案很顯然，那邊輕柔的嗓音一一報出菜式的名字，最後了聲音透着笑意傳達過來。
——“很抱歉沒經過你允許進了你房間，嗯……冷色調，就像你的人。不過我有看到我送你的那盆花，養的挺好，也不知道明年會不會開花。”
“會的。”他肯定。
——“怎麼就斷定？”
“因爲精心呵護着。”也不知道觸到了顧瑾哪裡，他默了默開口叮囑，“你可以給它灑些水，不要用自來水，天上掉下來的水就行。”
——“那不是還得下雨特意接着啊？”
“嗯。”
——“顧瑾，”赫玉突然叫他名字，嗓音低的幾乎聽不見。就像情人之間的呢喃，“你什麼時候回來？伯父的腿好像又有些嚴重了，你回來他會放心些。”
接通電話以來，顧瑾首次轉頭看了眼南瑜，語氣又恢復了以往的冷淡。“還得過一陣子。”
那邊似乎失落的‘噢’了聲，之後不知道說了什麼，顧瑾淡聲應着，這通電話講的直到南瑜上班的地點，才被掛斷。
下了車關上車門的那剎。南瑜平靜地對他叮囑：“你路上小心點。”說完不等他回話，轉身離開。
一點四十五分，還有十五分鐘上班。南瑜進了營業廳，換上衣服用這十五分鐘調整心態，明知道避免不了。所以強調自己不管不問，不用探究，就不會顯得在意。
沒出息就沒出息吧，和她領證的是他，綁在一起也是他獨斷專行。互相折磨，沒有交心，就不用怕被傷害。
收起那種亂糟糟的心態，似乎工作也變得很有效率，南瑜內心對自己打氣加油，看着櫃檯裡工作的櫃員同事，頭次生了拼搏向上的心態。
她下了班給二貓子打電話，告訴她自己先回家取東西，然後出來了一起吃飯。
二貓子說她還在檢察院，領導開會一直結束不了。寶寶好捉急。
南瑜輕笑着收了電話，回到住處意外的滿室通明，她以爲是姑姑過來了，放下鑰匙邊換鞋子邊喊：“姑姑？”
臥室裡傳來響動，毛球邁着小爪子率先喵嗚着走出來，南瑜看到它，到廚房從冰箱裡拿出貓糧，毛球很聰明，覺察到動靜，翹起尾巴在她腳下蹭來蹭去的。
“別急啊，先給你吃點……”給毛球放食物間，背後傳來動靜，南瑜回頭見到顧瑾只穿着浴袍走出來，詫異了下，“你沒加班啊？”
“嗯，”他冷淡地應了聲，越過她到冰箱裡拿出了瓶純淨水，走到客廳沙發上看電視。
南瑜摸着毛球的頭問他，“你吃過飯了沒有。”
“跟顧愷在外面吃了。”他調換着頻道，漫不經心的說。
南瑜站起身看他。“我晚上了去酒店和二貓子一起，回來拿件衣服，明早就不用奔忙了。”
他擰起眉頭從電視上移開眼，擡眸盯着她，“爲什麼？”
被他那樣的眼神看的南瑜有一瞬間的侷促，她轉開目光，“我們五年沒見了……”
顧瑾雙臂散開搭在沙發上，翹起腿慵懶地靠着，即便如此她站立的角度，卻也被他看的生出一絲審視的意味來。“我不知道，你還有五年沒見這個概念！”
“當初在學校她人很好很好。”她以爲他不同意她過去。
顧瑾平視前方，“可不也沒解決實際問題嗎？”
“什麼？”南瑜聽不懂他話裡意思。
“沒什麼，”顧瑾意興闌珊的關掉電視，起身回臥室，在打開房門的那刻，轉頭問她，“得多長時間？”
她並不知道二貓子會在這裡呆多久，“我……”剛起了聲，就被顧瑾打斷，“南瑜小姐，我想你應該會有你已領證結婚這個覺悟吧？你的義務可不是去給別人暖牀！”
“那我也不是專門給你暖牀的。”南瑜轉身抱起毛球小聲嘀咕。
“對了，”背後他的聲音響起。
南瑜回頭看他，他指着她懷裡的毛球，“那隻貓帶走，我討厭四腳行走的動物。”
南瑜瞪眼，“毛球它很乖的……”
“噢，原來它叫毛球！”顧瑾反身過來譏嘲，“我真不希望你的智商被拉低的和它一個檔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