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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15婚禮大亂

chapter115婚禮大亂

轉眼婚禮如期而至,場面甚是龐大,家裡來了不少認識的長輩,父親工作忙,我便代表了他向各位叔叔阿姨們問好,隨後找了一張偏僻的桌子坐下。新娘穿着雪白的落地婚紗,雙手挽着江潮生從車裡走下來,美的如同天色下凡的仙子,舉手投足散發出迷人的魅力。我見了這場景分外眼紅,雙手託着腮對夏葉說:“結婚的女人真幸福啊。”

他打趣道:“別太羨慕了,再過兩年我就把你娶進門,讓你過一把穿婚紗的癮。”

我推搡他的胳膊,捂面羞澀的笑道:“你被誰調教得這麼伶牙俐齒,安於走了,你倒是繼承了他那油嘴滑舌的本性。”

夏葉露出明媚的笑容:“你們女生明明最喜歡聽這些話,偏要裝着不愛聽,可把我們惱慘了。”

“再敢笑話我,我就對你不客氣了。”我伸手打鬧起來,夏葉向後跳起來,忽然望着前方呆滯了兩秒,一把抓住我揮舞在半空中的手,將我拉起身安在自己身邊。是哥哥他們來了,我連忙整理好自己的面容,露出八顆牙標準笑容,江潮生熱情的招呼道:“你們倆怎麼在這裡玩起來了,還不去吃點東西,餓壞肚子就怪我們照顧不周了。”

“這邊風景好,陵風喜歡心裡歡喜的很,就不去熱鬧的地方了。”夏葉把手隨意搭在我的肩膀上,親暱的撥弄我的頭髮。

我傻乎乎的點頭,之前想好那些祝福的話語卻一句也說不出口,江雪新娘的幸福感充斥着整個會場。孫建作爲跑腿的,東奔西走幫他們打理些雜物,江雪作爲伴娘跟在新娘的身邊,見了我仍是姐姐長妹妹短的稱呼,好一番安寧祥和的景象。江潮生話不多說,還有其他客人需要招呼,我們和氣的讓開道路,卻來了兩個不速之客——易南北和他身邊那個神秘的女人。

新娘一見他們來了,頓時喜笑顏開,快步把他們請到裡面,嘴裡歡快的說:“南北哥哥、念西姐姐,你們可算到了,就怕你們工作忙得沒空賞臉呢。”

那個被稱爲念西的女子捧着她的手:“怎麼會不來呢,咱們是你的親人,哪有結婚自家人不來的道理。”我驚詫的看着他們,這是哪門子的緣分,江潮生的妻子竟是易南北的親戚。

易南北拿出一個精美的小盒子,交到新娘手上,盎然笑道:“這是我特意請設計師做出的翡翠耳環,除了你的美麗與氣質,沒人配得上。”

“是嗎?”新娘側過頭甜甜的說:“我聽說你在拍賣會上買下一個水晶項鍊,難道比那還要好?”

易南北啞口無言,目光瞬間黯淡了許多,念西疑惑道:“你買水晶項鍊做什麼?”

“呃……沒,沒什麼,咱們去那邊坐吧。”易南北慌忙岔開話題,徑直往前走去,踏步前我居然恍惚看見他斜視了我一眼,儘管只是一秒不到的時間,我卻望見了無邊的蕭瑟。

“別看了,人都走遠了。”夏葉醋意正濃的拉過我,將我死死按在板凳上,一臉受傷的表情。我擺手想解釋:“沒看。”忽然又覺得說了顯得欲蓋彌彰,還不如不說呢。

酒菜挨個呈上來,支持人沒說話,我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不能動筷子,良辰一到結婚儀式準時舉行,在親朋好友的注目下,一對聚萬衆光芒的才子佳人手挽着手,幸福的走上舞臺的中央,我的手指深深的嵌在夏葉的掌心,心裡有壓抑不住的落寞,我還真是……煞風景啊。

我以爲一切美好的事情都會圓滿結束,可事與願違,你永遠想象不到關鍵時刻會殺出一個什麼樣的程咬金。事發的時候,在場的人沒有絲毫準備,一場恐怖的暴力事件在婚禮現場瞬間爆發出來,我們甚至不知道人是從哪裡來的。

主持人剛剛高聲宣佈交換戒指,新娘的手擡到一半,戒指卡在半中央的指節處,一聲轟天巨響打亂了所有人平和安寧的心境,那是後臺搭棚倒塌的聲音,舒緩的音樂戛然而止。隨後幾個灰頭土臉的彪形大漢衝了出來,說是黑社會不像,說是土匪……土匪還沒被鎮壓嗎?那這羣人是誰?

“承豐的王八羔子給老子出來!”帶頭的大哥怒吼一聲,揮手一刀看在會場前方的柱子上,臺下人被嚇得人心惶惶,一動不敢動,夏葉把我護在懷裡,冷靜的看接下來的局勢。

江潮生對這突發情況渾然不知,僵着手臂與土匪們大眼瞪小眼,他們指明要承豐的人出面,顯然是與公司有關,孫建第一個衝出頭陣,口氣不敢太硬,只好和聲細語的說:“我是承豐地產的總經理,諸位大哥有什麼事嗎?”

“媽的!”那人怒罵一聲,大刀一揮舉在孫建面前,距離不過是短短的十公分,場下人同時驚呼一氣,好在孫建臨危不亂,強忍着淡定聽他把話說完:“老子的兄弟給你們蓋樓,失足從十幾層的樓上掉下來,你們不管不問,連他媽一分錢都沒給,還在這裡辦高級婚禮,我叫你辦我叫你辦!”他一邊罵着,一邊往旁邊柱子上砍,雪白的簾布被紛紛割斷,飄灑的遍地都是,手下的幾個壯漢就近掀翻了幾個餐桌,好好的一場婚禮被攪的滿目狼藉。

夏葉把我帶近中心地帶,別人都在往邊上撤離,我們居然往裡面衝,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孫建極力安撫道:“大哥,有話好好說,這事是我們承豐做的不對,我這就派人把錢打過去。”

“你現在知道貓哭耗子假慈悲,當初怎麼不對咱們這些老百姓好點,整天拿我們辛辛苦苦勞作來的錢揮霍,發工資一拖再拖。”帶頭人手下的一個小弟埋怨道,話裡盡是辛酸,說得我們在場聽的人心裡一陣同情,不由爲這些社會最底層的工人階級感到悲哀。

江潮生緊握着新娘的手,示意她不要擔心,然後走向前慷慨大義的說:“兄弟,發生這樣的事情是我們的不對,我作爲公司的工作人員一定會嚴格管理工資發放的制度,您且先回去,該給大家的錢我們一分都不會少。”

“老子纔不會信了你的鬼話。”帶頭大哥還沒泄氣,放下手裡的屠刀,出手一拳就要打在江潮生的臉上,夏葉一驚,不顧我還被他牽在手裡,只知縱身衝向前擋下那一拳,所有人倒吸一口涼氣,氣氛凝固到了極點。我望見夏葉步步向後敗退的步伐,胸腔彷彿要爆發出洪水猛獸,立刻飛奔上去扶住他,恨不得將那肇事的野蠻人大卸八塊,說話就說話,幹嘛要動手。

江潮生被這一舉動觸發了怒氣,連連走上去幾步要與那人討個公道,好在那蠻漢的個頭不高,一拳沒有擡的太高,只是打在夏葉的右肩上,可這也是撕扯*之痛啊,我抱着他使勁揉着傷口處,希望能緩解一下疼痛。夏葉將我推開點,對即將發火的江潮生有氣無力的說:“師傅,我沒事,不要壞了正事。”

我不禁鼻頭一酸,這個笨蛋!事事都考慮的那麼周到,他一定早看出那蠻漢會動手才悄悄走近這裡,自己受了傷還不許別人爲他出氣。也對,承豐有錯在先,若是再惡言惡行相向,傳出去定會壞了名聲,他考慮的還真不是一點兩點,上天干嘛要賜他如此機靈的腦袋,爲了讓他白白捱打嗎?

江潮生明白夏葉的意思,只好壓下心頭的怒火,加重語調的告誡那些人:“我說了,該給的錢我們一分都不會少,今日砸場的事也就作罷,請你們離開。”

帶頭大哥聽出了驅逐之意,不滿又浮上臉色,他手下的小弟們還算通情達理,知道再這麼鬧下去會吃法律責任,便輕聲在他耳邊嘀咕了幾句,聽完後他的態度頓時好了很多,憋着臉訥訥的說:“那好,攪了你們的場子我很抱歉,祝你們兩位新人百年好合。”說完帶着衆弟兄大搖大擺的離開。

我將夏葉扶下臺坐着,肩頭的衣服一扒,青了一大片,我吮吸着鼻子心疼的說:“疼不疼?”

他搖頭,齜牙咧嘴的對我笑:“沒事,不疼的。”然後轉臉對束手無策的江潮生說:“師傅不用擔心,我真的沒事,婚禮繼續吧。”

“那好,陵風你照顧好他。”哥哥輕嘆一口氣,轉身協調工作人員繼續婚禮儀式。

我雙手按壓着夏葉的肩頭,一塊包着冰塊的毛巾遞到面前,我滿懷感激的擡眼一看,送來的人是易南北,他說:“用這個會好一點。”

我再次垂下頭,淡淡的說:“不用。”

他直接無視我的存在,將毛巾放在夏葉手裡,面無表情的說:“給你的。”

“謝謝。”夏葉微微點頭表示道謝,我輕哼一聲,接過毛巾按在他的肩上,這纔是真的貓哭耗子,夏葉和江潮生師徒關係是假,與易南北上下級關係是真,但如果今天被打的是易南北,他未必會衝上前擋下那一拳,或許……或許衝上前的是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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