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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09你依然在這裡

chapter109你依然在這裡

他的聲音成爲我此時最大的慰藉,原來當所有人都離開後,只有他還在身邊關心我。一剎那感動的想落淚,我什麼都不想說,一動不想動,只想靜靜望着他,享受這來之不易的溫暖。

安於,春去秋來,華燈初上,繁華落幕,你依然在這裡。

他借來紗布和酒精,在酒吧的僻靜一角給我做了簡單包紮,我死活不肯去醫院,害怕那裡空蕩寂靜,害怕看到滿目皆是單調的白。我一聲不吭倒在沙發上,腦袋裡在酒精的作用下昏昏沉沉,目光空洞又迷離。

安於替我擦乾淨手臂,照顧的無微不至,他從來沒有這樣過,我認識的安於大大咧咧,整天只知道花天酒地、招蜂引蝶,現在卻是一個溫文爾雅的男人,再沒有了當初的稚嫩和瘋狂,我也變成了一個體無完膚的人,歲月在流逝,我們都變了。

安於蹙着眉頭,眼裡滿是憐惜,我受夠了這種同情的目光,轉過臉躲開。包紮好傷口,安於上身向前傾來,輕輕將我摟在懷裡,溫柔的撫摸我背後的頭髮,像心疼自己最珍惜的寶貝。

他淡淡的說着:“陵風,你瘦了,以前你總是口口聲聲說要減肥,現在終於如願以償了,是不是很滿足呢。我不在的日子裡,你做的比誰都好,不再是當初那個膽怯的小女孩,令我刮目相看呢。陵風,我早就知道,你會是個了不起的人。

這段時間,你受了不少苦,可惜沒有我陪着你,沒能幫你解決一切困難,大概你也不會想起我,可我每分每秒都在想你,你不知道,我看見別的男人喜歡你,知道你有了新的男朋友,我有多難過,即使剋制自己不去見你、不去想你,心卻會在每個漆黑的夜裡莫名地疼痛。

陵風,就算所有人都離開你,我會一直在你身邊,當你累了,只要轉過頭就會發現,我永遠在等你。

陵風,我愛你……”

安靜地聽過這漫長的訴說,我的心隨之沉寂,享受着安逸的溫暖,接着,溫熱的雙脣輕輕吻上我的額頭,身體不禁顫抖一下,一股暖流從頭頂傳向全身,神經一瞬間被挑動起來。我閉上眼睛,那熟悉的氣息在臉部遊走,最後停留在嘴角,原來我踏過千山萬水,真正愛我的人就在最初。

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

我陷入了迷亂,只知道緊緊抱着這唯一愛着我的男人,狠狠汲取他所能帶來的源泉,灌溉我乾涸的心靈。兩個相擁的人倒在柔軟的沙發上,瘋狂的親吻、撕扯,人性原始的渴望被激發出來,我想要他,我想要一個完完全全屬於我的男人。

音樂聲淹沒於深邃中,五光十色的燈光化作泡影,我什麼都看不見,什麼都聽不清,深深陶醉在愛的交織下,想啃他的骨,吸他的血,發泄我受過的所有的苦楚,只爲得到精神上的喜悅。

是的,這就是一個發泄,我不能這樣,不能。

我的靈魂不能被黑暗吞噬,我的身體不能被*佔有,我的追求不能被膽怯打敗,該發生的總要面對,沒有人可以永遠停留在被關愛的象牙塔裡。安於感到了我的不適,動作漸漸停下來,舌頭輕輕舔舐我的嘴脣,溺寵的看着我,富有磁性的聲音說:“陵風,我帶你走好不好。”

“走?走去哪裡?”我喃喃說道。

“去哪裡都可以,只要我們兩個人在一起,我會賺錢養你,一生照顧你愛護你,讓你成爲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

我笑了,先是甜蜜的,後是嘲諷的,語言固然美麗,可那不是現實,讓經歷短暫的想象就好,生活還要我一個人去面對。“安於,夢總是要醒的,你愛的不是我,而是當初不了了之的感情留下的念想。”我的一句話在這靜謐的氣氛中潑下一盆冷水。

安於的身體逐漸僵硬,笑容凝固在臉上,如一灘死去的湖水,他顫動着嘴脣不可置信的說:“陵風,你說什麼?”

“對不起,安於,等你冷靜下來仔細想一想,會發現我早已不是你心裡的江陵風,我們各自走的太遠,回不去了。”

安於站起身,無力向後退了兩步,我理了理凌亂的衣裳,端正坐在沙發上,剛剛的激情逐漸退卻,彼此間只有打不破的冰牆。安於晃動着腦袋,無奈的笑起來:“是我想多了,好,我尊重你的選擇。”

我強忍着淡定,重重點了點頭,是我對不住你,這次給你先離開的機會。不說一句再見,安於默默轉過身,拖動着沉重的腳步漸行漸遠,燈光模糊了我的視線,我連目送都做不到,只能望向那似乎空無一人的走道,假裝你從未離開過。

安於,這是我們第幾次分別了,每一次都殘留着淡淡的憂傷,或許你也不會知道,你是我心裡永遠抹不去的傷口,沒有人可以取代。

這是個徹夜無眠的夜晚,我喝了不少酒,走出酒吧的時候,夜已深了,城市陷入了巨大的寂靜,我在街道上漫無目的的行走,少有幾輛轎車呼嘯而去,只有街燈不眠不休的閃爍着,夏日的風溼熱而又刺骨,夏日的星星明亮而又繁雜,它們伴隨我度過一個漫長的深夜。

不知不覺天亮了,太陽在我的注視下冉冉升起,它美的令人不願眨眼,曾經有一個人邀請我看太陽,我拒絕了他,其實我最大的願望,就是與你觀看每天的日出。

世界呈現了劇烈的交替過程,街燈熄滅了,城市的各個角落嘈雜起來,人們開始爲新的一天忙碌。大樓上的熒光屏瞬間亮起,呈現出各式各樣的人物,多少人啃着麪包四處奔走,街道上車水馬龍,源源不息,我望着世間甦醒過來的萬物,心裡有說不出的開闊。

我駐足在十字路口,目光定格在眼前的大屏幕上,宣告的事情並無稀奇,而出現的人令我心頭一緊,即將在這棟大樓裡開展一場盛大的拍賣會,慈善人士捐助的物品會在此拍賣,屏幕中顯示了不少名門望族捐出的珠寶首飾、古玩字畫,手捧這些拍賣物的代言人便是江雪。

望着望着,我竟不知不覺走了進去,門口明明站着保安,我卻順着別的名媛們一起走了進去,地位高的人們有專員接待,小貴族們就只能自己排着隊去捐贈,我開始不知道自己排的什麼隊伍,只知傻乎乎的跟着,場地的構造畢竟發雜,我不敢貿然亂跑,最終順延到一桌寬大的工作臺,幾個年紀輕輕的女孩子坐在那裡辦着工作,我還沒來得及說話,一個女孩熱情的開口道:“您好,請問您要捐贈什麼物品?”

“啊?我……我不是……”我慌忙擺着手,咬緊嘴脣不知要怎麼解釋,左右環顧一圈,這才知道自己是作爲拖油瓶偷偷溜進來的,如果被發現了,興許被當做閒雜人等轟出去。

雖然很丟人,我也只能說:“不好意思,我只是找一下廁所在哪裡。”說完順手摸摸口袋,示意我沒什麼東西能捐的,手心突然緊緊一握,這是什麼?

人已經走遠了,它還在我身邊,只是我從未發現。

一條藍色水晶項鍊從手掌間散落開來,工作人員驚呼道:“好漂亮。”

呵呵……漂亮嗎?它已經碎了,靈魂不再完整,在我眼裡就是個一文不值的廢物。“那就捐這個好了。”我把它攤在桌子上,沒有任何華麗的包裝,沒有多餘的修飾,即使外緣裂開了密密麻麻的縫隙,深出那一抹幽靜的藍足以詮釋它的美麗。

工作人員請我去登記一下,問我叫什麼名字,代表哪一家企業,我說:“這個並不重要,只要能讓需要幫助的人得到這筆錢就行了。”

她接着問我這條項鍊的名稱和起標價,隱約記得易南北毀掉它的時候曾說過,它有一個美麗的名字,叫做“river’swind”,至於起標價,我不太懂珠寶的價格,便請教工作人員。她說:“這麼多的捐贈品中,我可沒見過這麼純淨的藍水晶,少說也有十萬吧。”

“十萬!這……好吧,就十萬吧。”我結結巴巴道,心臟受了不小的刺激,易南北居然會送我這麼貴的東西,早知道就不捐了,拿出去給買掉都能供我吃喝好幾年。

手續辦完後,我突發奇想的要去找江雪,便詢問模特們在什麼地方,辦事小姐細心爲我指引了方向,微笑說了聲“謝謝”後,我撒腿跑過去,找到了工作人員所說的地方,是模特們的試衣間,四處散落着衣服,沒有一個人在,我是不是來晚了。

罷了罷了,我找到她又能怎麼樣,向她興師問罪?她可不會承認。我隨處走了走,見地上一堆散落的紙張,就彎下腰撿起來,工工整整的打理好放在桌子上,剛要轉身離開,猛然看見紙上的內容。

是模特們的資料,也許這裡面不會透露出重要的信息,但我還是拿起來翻了翻,找到江雪的部分。我本以爲這是她個人簡歷,仔細看了才發現,這哪裡是什麼資料,這完全是黑歷史大全,我驚訝的看着上面的圖片和文字,竟有着江雪以前在夜店做……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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