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流年拿掉遮擋面部的小本子,擡頭看着他,一雙眼睛裡滿是不好意思,本來被暖氣薰得有些紅的臉頰,這下徹底的紅通通的。張娟自動的讓開座位對凌天南笑了笑說,“凌先生對吧,我是張娟,流年最好的朋友,你請坐。”
蘇流年咬着自己快紅豔豔的快滴出血的脣,有些苦惱的把自己的頭埋進了圍巾裡,感覺到身邊的沙發陷下去一角,因爲凌天南的壓力將她的身體微微的向他那一方面傾斜了一些,在衆人的眼裡看來,倒像是她自覺的靠過去似的。
不過還沒等她和凌天南寫出一句話解釋現在是什麼狀況,劉偉已經按捺不住了,如果剛纔被震懾住了,現在就是怒向膽邊生,色從心中起了。
剛好酒保把兩瓶xo送上來,劉偉笑着將酒瓶打開,說:“82年的xo,不知道凌先生可有興趣品嚐一下。”
這麼年輕,就算再怎麼能幹,也不過是公司裡一個小小的經理吧,等他繼承了家產,就是上億的身價,這個男人就算再怎麼能幹,這輩子也比不上他。
蘇流年有些擔憂的擡眼看了凌天南一眼,誰知道剛好撞入他那無波的眸子裡,那裡有什麼東西快速的閃過讓她抓不住,伸手摸了摸她柔軟的頭髮,柔聲說:“不用擔心,這點酒還不在話下。”
“這位同學,請問怎麼稱呼?”,比起劉偉的挑釁,凌天南的修養和風度立刻在在場所有人心裡有了高下。
“劉偉。”咬牙切齒的說出自己的名字,劉偉紅通通的眼睛滿是嫉妒的看着凌天南放在蘇流年腰上的那雙手,如果目光可以殺人的話,相信他已經把凌天南的手碎了無數次了。
“不介意我直接叫你的名字吧,”,隔着厚厚的毛衣,凌天南的手在蘇流年的腰上摩挲着,有些癢癢的倒不至於讓她受不了,眸子盯着劉偉,凌天南冷靜的說:“不如我們玩骰子,比大小怎麼樣?點數小的就罰一杯,或者喝不下去,點數大的就可以要求點數小的去做一件事情。”
劉偉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說:“好!”,答應的太快,沒有注意到凌天南眸中閃過的一絲的鄙夷。
如果周少華在這裡,一定會對着劉偉大笑三聲,敢和凌天南玩骰子,三歲還穿着開襠褲他外婆就帶着他在個個賭場裡轉悠,簡單的骰子他想要什麼樣的閉着眼睛都能搖出來!腦子進水了纔會和凌天南玩骰子!
當初創辦淩氏家裡不同意,凌天南直接帶人到澳門賭了一夜,回來就有了足夠的前期資金。
張娟捅了捅蘇流年,咬着她的耳朵小聲說:“喂,你在哪找的這麼個男朋友啊,我可看到他剛纔眼裡那股子狠勁了,別玩的太過了,畢竟是同學。”
蘇流年搖了搖頭,如果留餘地就不是凌天南了,在商場上他狠絕的作風讓老一輩的都自嘆不如。一開始對她……不也是這樣的嗎,靜靜的看着圍坐在一起的人滿懷熱情的找來了三顆骰子還有一個竹筒,啪的一聲蓋在了桌子中央。
凌天南笑了笑,狹長的眸子微微一挑帶着犀利,對劉偉說:“請。”
劉偉心裡本來就窩着氣,直接拿起竹筒就開始搖,竹筒裡的骰子嘩啦嘩啦的響,一時間,這個擁擠的小圈子將外界震耳欲聾的師姐隔絕開來,所有人都隨着他搖晃的動作而轉動着視線。
搖了大概三十秒左右,啪的一聲,劉偉將手中的竹筒拍在了上面,揭開竹筒三顆骰子赫然是——‘二一一’。
劉偉的臉色剎那間變得很難看,恨恨的看着上面的三顆骰子,將手中的竹筒扔在了桌子上。
“噗”,張娟很不厚道的笑出了聲音是,任誰也想不到劉偉搖了半天的骰子,就搖出這麼個結果,兩排白牙毫不客氣朝着劉偉露出譏諷,笑着說:“還真是人間自有天來收。”這句話說的很小聲,沒讓別人聽到。
安靜了片刻,輪到了下一位同學,接着的幾位有好的也有壞的,只不過都比劉偉的好一些,輪到凌天南的時候,幾乎全場的人目光都灼熱了幾分,張娟也不敢笑了,不過心裡還是放心些的,畢竟比劉偉更挫的概率是很小的。
單手拿起竹筒,凌天南整個人的氣場都在握住竹筒的那一刻改變了,那麼的篤定,那麼的驕傲,盛氣凜凜的看了劉偉一眼,啪的一聲將竹筒倒過來,而後竹筒就在他手裡飛快的轉東西來,三顆骰子在竹筒裡撞擊筒壁發出的聲音,讓所有人都忍不住屏住呼吸,幾乎沒看到他怎麼玩的骰子,手腕轉動之間,手法嫺熟,姿勢漂亮的讓人的腦子裡只剩下在空中劃過的一道一道的弧度。
當‘啪——!’的一聲,竹筒被拍在桌子上的時候,在場所有的人雙目瞪圓了看着竹筒緩緩地被揭開,‘六六六’!
頓時一陣陣倒抽氣的聲音,而後是竊竊私語的聲音在,就算再怎麼不明白賭場的那些事情,在這些人面前凌天南無異於是個高手。
張娟兩隻眼睛都亮晶晶的看着凌天南差點留下口水了,對蘇流年絮絮叨叨:“你丫的到底在哪裡找到的這麼個男友,這麼腹黑,這下劉偉還不服氣。”
蘇流年沉默的看了她一眼,沒有任何激動的表情,以凌天南的手段,這不過只是略施懲罰,如果她沒有忘記的話,之前非禮過她的男人被搞的傾家蕩產。
張娟嘿嘿乾笑了兩聲,指着一羣眼睛都快瞪出來的同學說:“我現在算是明白了,你爲什麼不喜歡和班裡的男生有交集了,守着這麼優質的男人,就算是和所有男人都不來往,我也願意啊。”
蘇流年在心裡翻了個白眼,兩個人說話的時間,桌子上又玩了幾輪,劉偉讓酒保拿來的兩瓶xo只剩下小半瓶了,而這大半都進了劉偉的肚子裡。
劉偉喝的連脖子都紅了,班長本來還想勸着他別玩了,這樣子下去,誰都知道他下場會有多慘啊。這個凌先生明顯是針對他一個人的,偏偏劉偉氣不過,一把扒拉開面前的班長,恨聲說:“再來!我就不信他一直那麼好運氣。”
凌天南從容淡定的解開自己襯衫袖口的兩顆釦子,對酒保冷聲吩咐:“再來end。”
張娟嘴角抽了抽,捅了捅一直保持沉默是金的蘇流年,乾笑了兩聲說:“是準備讓劉偉喝死嗎?”。end那麼烈的酒,兩瓶下去,估計劉偉就可以直接送醫院了吧。
蘇流年顯然不知道自己應該擺出什麼樣的表情,扯了扯嘴角,還是拉着下凌天南,兩隻眼睛看着他做出了口型——夠了。
凌天南視線落在她有些糾結的小臉上,忍不住捏了捏她粉嫩的臉頰,淡淡的說:“放心,我有分寸。”
只要玩不死人,就是把握好了分寸,他爲人處事那麼多年,自然不把這羣學生放在眼裡。
兩瓶‘end’被酒保送了上來,一桌子同學都不敢玩了,這酒他們每人也或多或少的喝了一些,而凌天南卻是滴酒未沾!
聰明的人都知道自己該做什麼選擇吧,在心裡做了下選擇,紛紛選擇了明哲保身,這場男人之間的戰爭,他們還是做旁觀者好了。
“不如今天就玩到這裡,大家也都玩累了,我就不奉陪了。”,凌天南掃視了在場的人一眼,心裡畢竟還估計着蘇流年,事情做的太絕了,她在同學裡不怎麼好做人。
班長也連連附和,額頭上的冷汗都流下來了,在這麼下去劉偉非酒精中毒不可,在心裡哀聲連天,怎麼每次他組織班級活動,都沒有個好下場呢。
劉偉氣不過,心裡憋着一團子火氣,從小到大他什麼時候輸的那麼慘過,總想博回面子,盯着蘇流年恨聲說:“我看你是害怕吧,怎麼害怕自己輸了沒面子了?”。
張娟撫額,這劉偉是喝酒喝傻了吧,明眼人都看出來,凌天南玩骰子跟小孩玩過家家似的,給了他臺階下,這人還偏偏要往南牆上撞。
凌天南睨了他一眼,黑漆漆的眼睛一眼看不到底,帶着一抹的輕蔑,冷漠的看着劉偉說,“那麼請問你想怎麼樣?”。
“玩骰子是凌先生拿手的東西,凌先生這樣有點勝之不武吧,”劉偉雖然喝的有點多了,可不代表他不會思考問題了,剛纔那麼多局,凌天南從來都沒有輸過,他還沒蠢到再和凌天南比骰子的地步,其他的東西,他還就不信,凌天南還能每樣都玩的那麼好!
凌天南靜靜的等着他的下文,絲毫沒有半點緊張的感覺,沉靜到劉偉都有些心裡發慌,不過爲了博回自己的面子,還是挺了挺胸膛說:“玩橋牌怎麼樣?”。
橋牌,這是有錢人的遊戲,凌天南會比他玩的好,他劉偉還就不信了!他從小玩到大的橋牌還能輸給這個小白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