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小姐,陸總派我把這個給您送來!物歸原主。”女人笑着把盒子放到了茶几上。
物歸原主?落微楞了一下,這東西可是一千萬買來的呢!開什麼玩笑?
“這對鐲子其實是在當年您家被查封三個月後,賣家才送過來的,是您父親準備送給吳苑敏的生日禮物,當時已經沒了你們的下落,所以杜建風接了手,這回因爲要交罰金,償還貸款,纔拿出來拍賣。”
落微看向了鐲子,爸爸居然用了這樣的大手筆,買這樣貴重的東西送給吳苑敏,天,他對媽媽可沒這麼大方!
“陸總說,杜家的東西總要回到杜家,別人是拿不走的!”女人依然滿臉笑容。
落微合上蓋子,把錦盒推到女子面前說:“謝謝,不過你拿回去吧,是陸梓琛出錢買的東西,當然歸他所有,我不能要。”
女子顯然已經知道落微會有這樣的反應,她站起來,溫柔地說道:
“陸總說了,您叫了她這麼多年的哥哥,他理應爲你做點事,還有,如果杜小姐不喜歡,儘可以自己處理掉。另外,韓小姐,陸總說,本來想好好道別的,但是有的人不願意,所以,今天晚上的晚餐他取消了,謝謝您的厚愛。”
說完,女子禮貌地向舒景越打了招呼,出了門。
落微看了一眼鐲子,對舒景越說:
“要不,讓人送回去吧?”
“啪……”突然,韓雨菲轉過身來,用力地甩了落微一個耳光。
這個耳光來得太突然了,誰都沒有反應過來,落微被這個耳光打得退了幾步才往後跌去,重重地碰到牆邊的大花瓶上。
“你瘋了!”舒景越從椅子上跳出來,一面吼着,快步走到落微身邊扶住了她。
“你才瘋了!”韓雨菲尖銳地罵道:“她到底有什麼好,可以把你們兩個都迷得團團轉?還是從骨子裡就遺傳了她那個不要臉的媽媽的騷勁……”
“雨菲!”高山連忙拉住了雨菲,打斷了她的話。
“我就要說!她媽媽不要臉,生個女兒更不要臉!吃着鍋裡看着碗裡,恨不能把天下的男人都帶到她的牀上去!”
“啪!”舒景越狠狠地一耳光就打了過去:“韓雨菲,我警告你!你再這麼放肆,我絕不輕饒你!”
“打吧,你輕饒過誰?我算什麼?不過你利用的一個可憐蟲罷了,我恨你!恨死你了!”韓雨菲捂着臉,跺着腳低聲嘶吼着:“你早忘了你對我的承諾了!你心裡只有這個賤女人!她會毀了你,會毀了我們!”
“滾出去!”舒景越拎起了她的衣領,把她拖到門口,用力地扔了出去:“沒我的允許,不許你回金璧!我告訴你,這個家還是我作主!你不怕死的,儘管來惹我!”
“舒景越,你要是敢再打我,我就向全天下的人說,我是你的情婦,你有了新歡就拋棄了我!我看你們兩個怎麼辦!”韓雨菲恨恨地盯着舒景越後的落微,聲音冰冷殘酷。
落微呆呆地站在原地,臉上火辣辣地痛。
爲了自己,他們兄妹要反目了嗎?
“我去拿冰塊來給落微敷一下。”高山快步走了出去。
落微擡起頭看向舒景越:“她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舒景越拉她坐到沙發上,手指輕撫着被韓雨菲打過的臉,她的皮膚本來就薄,這一掌打得太重,只這麼一小會兒,就腫得像饅頭了,紅通通的,水汪汪的眼睛眨一眨,就讓他心痛起來。
門輕響了,高山拿着一杯冰塊走了進來:“雨菲去那邊了,落微不要緊吧。”
“敷一下再說!”舒景越接過冰塊來,掏出手帕包好了,在落微腫漲的臉上輕滑着。
“爲什麼這麼多人要罵我的媽媽?”落微聲音顫抖起來:“我媽媽怎麼了?我媽媽早就去世了,爲什麼還不放過她?舒景越,你告訴我。”
“什麼事也沒有。”舒景越皺了皺眉說道。
“會議馬上要開始了。”高山提醒道。
“你回房去休息吧,我會好好教訓她的。”舒景越把冰塊交到落微的手裡。
落微呆呆地站起來,提着那開始融化的冰塊,木訥地走出了他的辦公室。
“等等,你的手鐲!”舒景越看到那副鐲子,又鬱悶起來,叫住了落微。
落微轉過身,呆呆地抱起小錦盒,快步往外走去。
離二十歲的生日還有八個月,他說在那一天就會娶自己,八個月,能不能平靜地走過八個月?在自己的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爲什麼這些以前可望不可及的人物,都開始轉着自己打轉?杜落微,你是繼續裝聾作啞?還是去伸手拔開迷霧,當一個清醒卻可能痛得地無法入眠的女人?
看着她走出去,舒景越才猛地站了起來,在房間裡煩躁地來回走着,高山猶豫了一下說道:
“方警官那邊一直追得很緊,說如果你再不配合調查,就要下拘傳證。”
“人還沒找出來嗎?”舒景越煩躁地問道。
“找出來了,可是……”高山停了一下,才說:“他死活不肯說,只說自己那晚沒去過倉庫,這個時候我們又不能明目張膽地動手,語氣稍微有些威脅,他就說要報告方警官,麻煩得很。”
“別問他了。”舒景越停住了腳步,突然舒展開了眉頭,說:“還有個人知道!”
“你是說吳苑敏?她不是瘋了嗎?”高山疑惑地問道。
“瘋了不代表她不記得,那個人肯定會親自去問她保險櫃的下落。讓齊醫生去試試,拿照片給她認。”舒景越沉吟了一下,壓低了聲音:“不要驚動院方,小心一點,不要打草驚蛇。”
“知道了,我立刻去辦。”高山立刻說道。
“走吧,開會去,我看中了一塊新的地方,如果開發得好,將會是一個人間仙境!比湖東項目價值要高得多!”舒景越打起了精神,往門外走去。
房間裡的燈全熄了,只有落微細細碎碎的呻吟聲,還有他粗重的呼吸聲。
有兩個時刻他不太會去注意落微的感受,一個是非常高興的時候,一個是非常不高興的時候,現在他顯然屬於後者。
落微的手腕被他鉗得有些痛,他的撞擊太用力了,身子像是要裂開一樣,她皺着眉忍耐着,他說過會控制,可是一直沒能做到,他的慾望來的時候世界裡便只有他自己了,落微不知道是因爲男人都這樣,還是僅因爲他其實最愛的還是他自己。
他急促的粗喘聲響起來,落微閉上了眼睛,體內有一股熱流衝進。
他緊緊地抱着她,汗水溼答答地濡溼了彼此的身體。好半天,他才放開她,落微側過身子閉上了眼睛,他的手繞過來,習慣性地覆在她柔軟的胸前輕輕地撫摸着,不說話,呼吸沉得厲害。
“還在爲雨菲的事生氣?”落微拿開他的手,輕聲問道。
“不是。”
“爲手鐲的事?”
“不是。”
“那到底是爲了什麼?”落微的聲音有些尖銳。
“因爲你,你還不知道嗎?”舒景越的聲音明顯帶了怒火,放在她腰上的手用了力:“你到底和陸梓琛說了什麼?”
“我能和他說什麼?”落微坐了起來,驚訝地看着他。
“沒事了。”舒景越冷冷地說完,鬆開她,起身去了浴室。
聽着浴室裡的水聲,落微滿腹委屈,自己被雨菲這樣打了,他卻回來指責自己。
披上睡衣,走到書桌邊上,夜光下,錦盒裡的玉鐲的光澤居然不再溫柔,反而有些刺骨的寒意刺入眼中。
“你不洗?”浴室的門拉開,舒景越擦着頭髮走了出來,淡淡地問道。
落微合上錦盒,低着頭往浴室走去,經過他身邊的時候,他突然一把扯下了落微的睡衣,露出她光潔的背來,背上有大片的青紫,那是下午韓雨菲打她時她撞到花瓶上造成的,碰到了脊椎,整個背都痛。
“爲什麼沒說?”舒景越皺起了眉。
“你會在乎嗎?你讓我無條件地相信你,你卻爲了別人的話來質疑我,舒景越,你和我之間,到底還是我愛你更多一些。”落微掙脫他的手,進了浴室,當他躺在你身邊都感受不到你的痛的時候,你就應該好好想一想,你的路到底要怎麼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