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吧,一起吃點。”蓉蓉一點也不見外,一拉張若彬,就在落微的桌子對面坐了下來:“老闆娘來一紮生啤。”
“來啦。”老闆娘很快就把扎啤放到了桌上,笑着說:“真的是落微啊,我看了半天都沒敢認,呵呵,越來越漂亮了!這位是男朋友吧。”
“是!”落微笑着答道。
蓉蓉舉起壺,給自己滿滿地倒了一杯,然後笑着問:“大總裁,喝不喝得慣?要不也來一杯?”
“他胃不好的……”落微的話沒說完,舒景越已經把塑料杯裡的水倒掉了,伸到了蓉蓉的面前。
“微微,你真是……”蓉蓉誇張地揮了揮手,把舒景越的杯子倒滿了,這纔給張若彬滿上:“來,小張同志,我也來爲你服務,免得說我怠慢了你這個超級勞動力!”
張若彬似笑非笑地看着落微,舉起了杯子,說:“難得,和大名鼎鼎的舒總同坐一桌,吃這洛風小攤,來,我敬舒總一杯。”
舒景越淡淡一笑,舉起了杯子,一仰頭,喝了個乾淨。
“你慢點!”落微又急了,在旁邊輕輕地拉他的袖子:“你還沒吃晚飯呢,光喝酒!”
“嘖嘖嘖……微微,你再這樣,我可要吃醋了啦,你可從來沒對我們這麼好過!”蓉蓉笑了起來:“你是典型的重色輕友!”
“去你的!”落微在桌子底下伸了腳去踢她,蓉蓉一躲,落微便踢到了張若彬的腿上。
“對不起!”落微連忙說道。
“沒事,美人一腳我還承受得起。”張若彬笑眯眯地說道。
“微微,去幫我買包煙來。”舒景越打斷了他們的話,掏出錢包遞到落微的手裡,說道:“鄭蓉蓉一起去。”
啊?落微楞了一下,他抽的煙只有那種大賣場買得到,若買菸,就得走兩條街才能買得到,現在去買菸嗎?
“去吧,打車去。”舒景越拍了拍她的腰,沉聲說道。
落微只好站了起來,拉着蓉蓉一起走到了路邊的的士招呼點,回頭看,兩個男人正靜靜對望着,並沒有開口說話。
“你家舒舒是不是不高興看到張若彬啊?”蓉蓉擔憂地問道:“不會打他一頓吧?張若彬有心臟病呢,打出人命事小,我可好不容易又遇到一帥哥,我們還是別去了,回去守着他們吧!”
“哪裡有你說的這麼恐怖,景越又不是個打手!”落微嗔怪地掐了一下她的臉,說:“肯定是有事要談,你少羅嗦了,我們快去快回!”
蓉蓉嘟起了嘴,不情不願地跟着她上了的士。
兩人買了煙轉回來時,小攤上只留了舒景越一個人,居然又叫了一碟燒烤,一紮滿滿的啤酒,慢條斯理地吃着,而張若彬和他的麪包車一起沒了蹤跡。
“若彬呢?”蓉蓉的臉色頓時就白了,焦急地問道,難不成這麼一會兒就被舒景給弄死埋掉了?天啦!
“回去了。”舒景越淡淡地說道。
蓉蓉半信半疑地打了電話,確定他回了家,這才放下心來,拎起包說了聲再見,撒開腿就去找張若彬了。
“你們談完了,怎麼不走呢?你坐在這裡幹嗎呀?”落微坐下來,問道。
“張若彬先走的,難道我不付帳就走?吃霸王餐?”舒景越從落微手裡拿過錢包,付了帳,說:“你還說,買包煙去這麼久!”
落微哭笑不得地跟在他身後,古怪的舒景越,難道你不知道打個電話讓我快點回來嗎?
上了車,舒景越的心情看上去好了不少,落微一面扣安全帶一面問道:
“你不是討厭他嗎?爲什麼和他說了話,反而心情好了?”
“誰告訴你我是因爲和他說了話心情纔好的?”舒景越不屑地說道:“我是找到了起死回生的辦法,杜落微,你的錢袋子抱緊了,跑不掉了。”
哦?這麼自信?落微也笑了起來:“原來麻辣燙還有這作用,能把你燙活過來!”
舒景越也輕笑了起來。
張若彬,如果你能成我的戰友,那固然好,可是若一意孤行擋我的路,我也不會容忍你繼續糾纏下去。
和舒景越一起活過來的,還有韓雨菲,她突然就精神煥發起來。一襲貼身的長裙,大波浪不知道什麼時候弄成了直髮,濃妝改成了淡抹,變得素雅起來。她和鄭爽兒坐在舒景越的前排,正低聲說些什麼。
舒景越的眉卻緊鎖成了川字,能讓她活過來的,只有一個人!
“你怎麼了?”落微推了推他,小聲說:“她好不容易高興一些,你別拉長着臉對她!”
陸梓琛正坐在右邊第一排的椅子上,此時正好回頭衝落微揮手微笑,舒景越淡淡地掃了一眼,便別開的眼光,看向臺上。
拍賣師快步走上了臺,清了清嗓子,笑着對下面說:
“歡迎大家參加今天的拍賣會,下面來看今天拍賣的第一件物品,崇禎青花五彩松竹梅紋琴爐。”
下面的牌子不停地舉起,不多會兒,那寶貝就被人拍起來。落微實在看不出那個白瓶子有啥好處,便問道:
“你來買什麼啊?”
“等下會拍一塊地,看看情況。”舒景越小聲說道。
過了半個多小時,拍賣師突然提高了嗓門,大聲說道:
“接下來,我們要拍賣的是件珍品,大唐中期鑲金玉鐲一對。”
禮儀小姐小心翼翼地打開了錦盒,一對玉鐲呈現在在大家眼前,每個鐲身都由三節等長的白玉組成,通體通白,每節玉兩端鑲金虎頭,用兩顆金釘鉚在玉上,節與節之間由中空穿扣合,穿內用小金條作插栓相連,雖然經過了一千多年的漫長的歲月,它依然泛着最柔美的光澤,靜靜地看着在場的每一個人,它沉靜的美讓全場都靜了下來。
“真漂亮!”落微低下頭小聲說道。
“喜不喜歡?”舒景越小聲問道。
落微連忙擺起手來,小聲說:“不喜歡,有錢幹嗎不好,非得買這個?我去上洗手間,你可別犯傻啊!”
舒景越好笑地搖了搖頭,往後靠了靠讓她出去了。
呼……落微出了門,長舒了一口氣,坐在一堆有錢人堆裡真是壓抑,門裡面傳來了一陣唏噓聲,想必是剛纔那件寶貝拍下來了。
不多會兒,裡面響起了更大的唏噓聲,還有掌聲響了起來。
這麼熱鬧,到底哪個大款拍了下來,還能引起這麼大的反應?天,不會是舒景越那個傻瓜吧?落微心裡緊張了起來,連忙走了回去,一進門,就看到舒景越和陸梓琛都站了起來,冷冷地對視着。
見落微進來,全場的目光全都投向了她的身上,落微突然覺得事情有些不太對,韓雨菲面如土色地站了起來,掙脫了鄭爽兒緊拉她的手,快步衝出大門。
“我們走。”陸梓琛將手裡的牌子扔到面前的桌子上,帶着秘書走了出去。
“不會吧?你買了?”落微無奈地問道。
“讓他買了。”舒景越坐了下來,冷笑了一聲,陸梓琛畢竟太嫩,一千萬買對鐲子,看他怎麼跟陸源交代!你付款,就拿着這對只值五百萬的鐲子回家,你不付,你就成了洛風商界第一大笑話。
“舒總,還是你行!哈哈!”有人從後面靠近來,小聲笑着說道。
“走吧,我們也走。”舒景越精神抖擻地站了起來,往外走去。
落微輕輕皺了下眉,慢慢跟了出來。他根本就不是來買地的,他是來推陸梓琛往坑裡跳的!
“去哪裡?”舒景越發動了車,看了她一眼。
“我去張若彬的工作室,我們約好今天定稿。”落微輕聲回答道。
“好,我去瞧瞧,我的落微設計了一個什麼樣的房子。”他伸手輕輕地拍了拍落微緊擰的手,沉聲笑起來。
“舒景越,你不擔心雨菲姐嗎?你沒看她很不開心嗎?”落微不悅地甩開他的手,責備道:“你今天這樣整陸梓琛,你讓她怎麼想?”
“她根本就是在癡心妄想,浪費時間,那個男人從來就沒愛過她,她自己若不願意醒過來,沒人幫得了她!難道你也想看着她繼續錯下去?今天陸梓琛能利用她打探我來的目的,明天就有可能利用她做別的事!你以爲陸梓琛來意簡單?若他沒花心思,是不會刻意去跟我搶那手鐲的。”
舒景越看了她一眼,表情嚴肅了起來。
“可是,你是她……”
“我們不說這個,我今天可以休息一天,你讓我安靜一些。”舒景越收回了放在她手上的手,專心開起了車。
落微無奈地收住了話,過了一會兒,才小聲說:
“那天我看到了你口袋裡的名片,我以爲你看了醫生,所以打過去了。”
“嗯,我知道。”舒景越淡淡地說道。
“你別逼那家人了,既然人家不知道,你這樣天天逼別人又有什麼用呢?”
“你可以不管嗎?”舒景越騰出左手點燃了煙,靠在車窗上,吸了一口,反問道。
“我……”
“我認爲你應該習慣我的處事方式了。”舒景越看了她一眼,彈掉菸灰:“我能收手的,我儘量會收手,但是有些事是不得不做的,你不是要我抱緊錢袋子嗎?那你就乖乖地站在一邊,只許看,不許管。”
“我總是說不過你,你總有屬於你自己的那套大道理。”落微無奈地搖搖頭,伸手奪過了他指間的煙,說:“我總能管管這件事吧?你快把我薰熟的了。”
舒景越笑了起來,把車窗完全放了下來,讓煙霧散出去,加快了車速。
陽光籠罩着湖邊的小屋,湖水清棱棱地泛着漣漪,淡霧嫋嫋,像抹輕紗在林中穿行。
張若彬正站在湖邊,面前的畫架上,湖光山色,藍天白雲,宛如仙境。
“張若彬。”落微輕聲喚道。
張若彬似是沒聽到一樣,手裡的畫筆在畫布上揮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