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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6章 生死有命

第236章 生死有命

眼前的林熙蕾已經變得膽小而懦弱,只想苟且偷安。她的想法很簡單,只要自己不出現,就不會給別人帶去傷害,就能幸福平安。

世間事往往與願望背道而馳,他不能眼睜睜看着她一天天枯萎。

“先生,昨天發病了,還沒度過危險期。”祉漢平靜地投下一枚炸彈,轟得林熙蕾腦子一片空白。呆若木雞,連思考能力都被抽乾了。

過了好半晌,才反應過來。扯動脣邊,擠出的笑比哭還難看:“祉漢叔叔,你騙我的對不對?”她多麼希望祉漢是騙她的,爲了讓她回去。

“不。小熙,你應該清楚我不會拿先生的性命開玩笑。”褪去潤色的眸子裡一片肅然,臉上更無一絲玩笑的意思。

極力穩力的身子晃了晃,若不是祉漢眼明手快及時扶住她,她就要與地板來一個親密接觸。“小熙,跟我回去,先生,現在很孤單,他需要你。”生病之人,身邊無一個親人陪伴。

他用盡生命去愛的人,卻一個個恨之入骨。這樣的淒涼和悲哀,不是旁人可以體會的。

陽光灑在臉上晶瑩的白,驚恐吸走了最後一滴血。緊緊抓住祉漢的手:“告訴我,義父他不會有事的,對不對?”幾乎是歇斯底里地喊。

過度驚恐的她需要一點保證來安慰那黑洞般的巨大驚慌,在下脣咬出一排血痕,才能剋制住不繼續尖叫出聲。

祉漢心疼地將她摟進懷裡:“生死有命,你不必太難過。跟我回去,好嗎?你也不希望先生帶着遺憾離開,對嗎?”

此時此刻除了默默點頭流淚外,她已經發不出一點聲音。沐峰義是個兩世的恩人,她如何能拋下病重的他一個躲在山上療傷。

不,她做不到。

一路上許多可怕的念頭和影像掠過腦海,亂如麻絮的腦子剪不斷,理還亂。當看到滿插滿管子,躺在病牀上蒼老枯瘦如骨的沐峰義時,林熙蕾崩潰了。

衝到病牀邊,雙腿一軟,跪在地上。“義父,對不起,對不起……”都是她太自私,只顧自己的作痛居然忘了沐峰義的病。

或許,潛意識裡她希望是假的,假的。然而,她卻忘了一個規律,老天總是喜歡和人開玩笑。喜歡看着人們無助,嘶吼,它卻笑得很滿足。

看到林熙蕾哭泣自責的樣子,祉漢也很難過。雖然他知道沐峰義並不希望看到任何人,因他而傷心。然,殤慟之情,不是忍耐可以控制的。

走過去將林熙蕾扶起來:“小熙,你的身體還沒康復,等下讓醫生給你好好瞧瞧。”

雨霧矇眼,林熙蕾癡癡呆呆。一次次面對生死而無能爲力的悲哀,噬咬着她已經快斷裂的神經。她一點都不堅強,可不可以不要再考驗她了,她真的已經承受不起。

巨大的哀傷化成濃霧籠罩着病房,時間的流逝變得緩慢又奢侈。人的一生都在和時間賽跑,能恣意揮霍的少之又少。

此時此刻的沐峰義尤是,他的每一次呼吸,每一次清醒都是奢侈的。

低迷了一天的病重老人緩緩睜開混濁的眼,灰白裡的血絲交織成網,悄悄透出的一縷光,彷彿是最後的慈愛。

林熙蕾第一個衝到沐峰義牀邊:“義父,義父……”千言萬語只化作一句痛到至極的稱呼。

戴着氧氣罩的沐峰義朝祉漢看來,這次祉漢沒有聽他的話摘掉氧氣罩,而是按了牀頭的急救燈。不一會兒,好幾名醫護人員,魚貫而入。

祉漢摟住哭到虛軟的林熙蕾將她拖到旁邊,好讓醫生給沐峰義進行檢查。

第七次稿子

林熙蕾的目光緊緊盯着被白衣團團圍住的沐峰義希望從那翩然的衣縫間看到沐峰義的情況,可是,止不住的淚矇住了眼,再多努力也徒勞。

祉漢的擔憂不亞於林熙蕾,只是男人和女人表達的方式不同。空氣中的凝重越來越濃,化成粘稠的顆粒,焦灼了空氣,連呼吸都痛。

不知過了多久,主治醫生對祉漢使了個眼色。無聲點點頭,對林熙蕾說:“你陪先生說說話,我先出去一下。”

即使再慌亂她也看得出祉漢的意思,吸了吸鼻子,努力嚥下如潮水般的淚。沐峰義一生叱吒風雲,是何等錚錚鐵骨,他不會希望看到她哭哭啼啼的樣子。

人到了最後,唯一的心願只希望身邊人快樂。所以,她擠出了笑容。緩緩走過去,握住沐峰義伸出來的手。

“義父!”哽咽的聲音掩飾不了悲痛,眨眨眼,卻抹不去那圈痛極的紅。

沐峰義滿臉皺褶,枯瘦如柴,似風乾的橘子皮,生命盡頭的最後一絲留戀。才短短時日不見,他一頭花白的發已經掉光,禿禿的光頭如電燈泡刺痛了人的靈魂。

“傻瓜,哭什麼呢?人生在世總要經歷生老病老的,蒼天給我的生命已經算長的了。”嘶啞的聲音如斷裂的樹枝一下又一下割在心頭最柔軟疼痛的地方。

嚥下悲傷,扯動嘴角:“你別瞎說,好好養病。”像哄孩子似的,其實,她騙的是自己。

“小熙,離開厲霆,你真能快樂嗎?”目光落在她臉上,溫柔慈愛,沒有責備,沒有反對,有的只是憐惜。

垂下頭,淚如流星快速隕落。她不忍心欺騙一個待她這麼好,又即將離開人世的老人。而且,她的小小心思怎麼瞞得了歷盡千帆的他?

林熙蕾的答案全寫在臉上,沐峰義只想讓她看清自己的心,而不是一再爲了保護別人而委曲自己。她夠累夠苦了,她這樣他如何放心離開?

雖然他與林熙蕾沒有半分血緣關係,可是,從前世到今生,他早已將她當成自己的親生女兒般看待。

“小熙啊,你知道我這一生最大的遺憾是什麼嗎?”目光投向窗外,望向那沉澱着許多悲痛的遠方。以詢問的方式開口,非真正想要答案。

林熙蕾明白,亦可以感同身受他的痛。

“當年我如果能堅決一點,不要有那麼多的顧忌和僥倖心理,也不會弄成現在妻離子散的境地。其實,我們都用一種錯誤的方式在愛。你太勇敢,希望能代所有人擔下所有罪,而我太懦弱,舉步不前,總以爲時機不到。然而,機會如同手中的沙子,握久了,必會流掉。”是懺悔亦是勸告,他真的不希望林熙蕾步上他的後塵。

如果說他是罪有應得,那麼她就是太偉大無私。

沐峰義的話擊潰了林熙蕾心中所有的堤防,一時間洪水如猛獸將她淹沒,吞噬。傷到極致,淚也幹了。

“義父,我明白該怎麼做。”她不想給出承諾又做不到,更不願意欺騙沐峰義。現在的她好亂好亂,太多紛雜塞滿腦子,她需要好好理一理。

沐峰義知道有些事不是別人可以講通的,能靠的只有自己。微闔上眼:“我累了,你去看看厲霆吧。”

“好。”爲了不讓沐峰義繼續操心,她答應了。可是,出了病房門,明知道心念所在的方向,她卻硬生生拐了個彎。

低着頭失魂落魄,猛然撞上一堵肉牆。“對不起。”本能地道歉,接着往前走。就這麼盯着地上,彷彿怕錯過任何寶物。

厚實的大手抓住纖臂,她不得不停下腳步,擡頭。微訝的眸子映着一雙深沉的綠眸,詭異的綠瑩光閃閃,林熙蕾怔忡住了。

世界都這麼小,更何況一家醫院?

“凌醫生,謝謝你救了我。”想起奧得裡說的綠眸男人應該就是凌蕭亦吧。

“林熙蕾,我真不知道該不該救你。”冰冷無情的聲音直呼她前世的姓名,可怕戰慄傳至全身。他告訴雷厲霆了嗎?

她的眼神泄露了她的心思,不言而明。凌蕭亦脣角上揚,眼裡卻一片寒霜:“我沒有多嘴的習慣,尤其是答應過別人的事。”

悄悄鬆了一口氣,原以爲雷厲霆這次醒來,她就可以告訴他沒有的秘密。前世今生,每一個細節。然而,哈姆神父的離世給了她當頭棒喝,她已經多次逆天而行了。

或許以前她曾剩下一些功德,可是,也已被她揮霍殆盡了。

倆人就這麼對峙着,各懷心思。凌蕭亦看似無情,卻是在極力壓抑那遲鈍了幾十年的感情。不管是秦汐蕊,還是林熙蕾,都愛着雷厲霆,也只屬於雷厲霆。

“霆,他還好嗎?”終究還是熬不住內心的渴望啊,話一出口,她就後悔垂下了頭。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說好要忘記的,爲何還心心念念?

“你還在意他的死活嗎?”字字帶刺,扎得林熙蕾無處可逃。

“對不起。”她不知道爲什麼道歉,因何而道歉,可沉默的空氣逼得人快要窒息,本能想開口稍稍驅散一點點凝重。

“你應該道歉的對象不是我,而是雷。他爲了你差點丟了命,你知道嗎?”一激動凌蕭亦改抓住她的肩,很用力地搖晃着。

耳邊嗡嗡作響,彷彿有數千只蜜蜂在飛。驚恐地瞠大了眼,每一個音階都顫抖不止:“你說什麼?”

脣角的冷笑更深幾分:“雷爲了找你被毒蛇咬了,還非等到你退燒才肯離開。我真不知道,你的重生不就是爲了他而來,現在他已經愛上你了,愛得不能自拔,你爲什麼狠心推開他?”

譏諷鄙夷下的痛苦迷惑浮現了,絲絲交纏成網。綠眸亦染上詭異的紅,妖冶而悲傷。

凌蕭亦說的消息太驚人,爲什麼奧得裡沒跟她說?過度的震驚下,腳步虛浮,踉蹌了幾下,險些跌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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