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笙整個人停擺似的愣在那兒。
原來鄭菁菁是蘇燁的情婦?
那她母親和蘇燁也有一段,傳說中蘇燁對母親的癡情,完全只是誤傳?
剪不斷理還亂,艾笙理不出頭緒來。
陳年往事,翻出來都帶着一股餿味兒。
樑嫣將樑一瑩拉起來,喝道:“住口!你胡說八道什麼?周羽去赤洲島的事情,是老爺子發的話,和燕槐他們夫妻倆無關。你真要爲周羽好,就給我消停點兒!”
到最後,樑嫣也有些惱了。
樑一瑩真是魔怔了,跑到這兒來鬧場子。
這麼大的動作,只怕要將老爺子的那點兒惻隱之心給作得煙消雲散。
樑嫣話音一落,門口就響起說話的聲音。
沒一會兒,周楷琛便大步走了進來。
中年男人平時看着玩世不恭,但沉下臉來,也端肅攝人。
樑一瑩見他來,立馬縮了縮脖子。
“蠢貨!”,周楷琛一看到她就憤慨地舉高了手。
見樑一瑩嚇得慌忙閉上眼睛,他鐵青着臉,咬了咬牙,手漸漸攥成拳頭,放了下來。
“大嫂,給你添麻煩了”,周楷琛歉疚地對樑嫣說道。
樑嫣看在周楷琛的份兒上,表情才鬆懈下來,“你好好跟她說說裡面的利害關係。省得給家裡抹黑”。
樑一瑩的自尊像被她的話灼傷了一樣,抖了抖肩膀。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樑嫣撇開眼,“你帶她先走吧”。
周楷琛點了點頭,遲疑着又說了一句:“那今天的事情,就拜託大嫂跟家裡保密”。
他都這樣請求了樑嫣也不好不給小叔子面子,點頭道應下。
周楷琛又掃了艾笙一眼,淡笑道:“有您這句話,我就放心了。您一向守口如瓶,如果這事傳到老爺子跟前,恐怕是有順風耳了”。
這話其實是對艾笙的警告,如果事情走漏風聲,就會怪罪到她頭上。
可他也不想想,剛纔在宴會廳,衆目睽睽之下,樑一瑩當衆闖了進來。
難道還要讓艾笙幫着他攔住悠悠衆口嗎?
樑嫣臉色正了正,“老三,你可別被有些人帶歪,也跟着拎不清”。
周楷琛臉色微變,又掃了一眼艾笙,便將樑一瑩帶走。
狼藉的房間裡,很快只剩艾笙和樑嫣兩個人。
樑嫣看着艾笙乾淨的眉眼,心裡一軟。
這個孩子明透聰慧,只怕已經明瞭剛纔老三話裡有話。
樑嫣拉着艾笙的手說:“你三舅就是這副毛燥性子,本性難移,你多擔待”。
艾笙淺笑着搖頭:“沒關係,三舅只是話趕話,說急了而已”。
一點就透,樑嫣滿意地頷首。
又對她道:“剛纔樑一瑩的話,忘掉吧”。
艾笙沒想到她會特意說起這個,“嗯?”
“陳芝麻爛穀子的事了,她翻出來是讓大家都不痛快。但聰明人不會讓她如意,總會痛快忘掉”。
艾笙半知半解地點頭。
沒了樑一瑩攪局,宴會後半段十分順利。
等送走客人,艾笙臉都要笑僵了。
略有些疲憊地和樑嫣道別,艾笙走到自己的專車旁。
司機站在汽車旁邊,卻沒立刻替她打開車門。
艾笙察覺出他的異樣,不禁奇怪問:“怎麼了?”
司機面露爲難,低聲道:“周小姐在車上”。
周雲舒怎麼跑她車上來了?
艾笙拉來車門。果然看見穿着小禮服的周雲舒有些驚慌失措地坐在裡面。
“舅媽要回去了”,言下之意,你不該出現在這裡。
周雲舒手緊緊攥住裙襬,眼眶裡盛着盈盈淚光:“翠山和他姐姐出事了我必須過去看看”。
和她接觸也有一段時間了,艾笙對周雲舒也有了不少了解。
明明是世家出來的女孩子,周雲舒的性格卻有些狹隘。
你對她有用時,她便能捨下身段苦苦哀求;只要出了事情,她也能把你推出去當擋箭牌。
艾笙可不想再當一次被蛇咬的農夫,在幽暗的光線中擺了一下腦袋:“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