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艾笙醒過來,發現自己躺在牀上。
“醒了?”,男人略帶惱怒的聲音從旁邊傳來。
艾笙撐起身來,頭上一陣刺痛讓她“嘶”了一聲。
“你就是跟自己腦袋過不去,原來的傷口還沒好全,現在又添一道”,蘇應衡眼眸發沉,臉色也黑黑的。
艾笙摸了摸腦袋上的一圈沙發,迷茫問道:“我……我這是怎麼了?”
男人冷哼一聲:“怎麼了?一個人暈倒在地下室裡,要不是家裡養着搜救犬,你現在得在icu裡躺着”。
艾笙苦笑,“沒想到那兒缺氧”。
蘇應衡沒好氣,“我看那兒不缺,是你腦袋裡缺根弦。大晚上地亂溜達。你不要命我還不想當鰥夫呢”。
見他動了真怒,艾笙扯了扯他的衣襬,“我肚子餓了”。
蘇應衡拂開她的手,“命都不要了,餓兩頓也沒事”。
艾笙將他的脈摸得準,這種時候他向來吃軟不吃硬。
她趕緊撲到蘇應衡懷裡,下巴抵在他肩頭,隔着夏衫在他肩頭輕輕咬了一口,“沒飯吃只好吃你了”。
蘇應衡身體往後仰了一下,掰過她的下頜,“沒有下次,嗯?”
他力道不輕不重,艾笙點了點頭。
蘇應衡鬆了手,在她後背拍了拍,“走吧,不是餓了嗎?”
艾笙在他懷裡扭了扭,“餓得走不動路”。
男人很樂意爲她效勞,扛起人來就走。
艾笙小腹擱在他肩頭,垂着他的後背,“我腦袋會充血!”
蘇應衡才氣哼哼地轉爲公主抱。
艾笙笑眯眯:“誰說你脾氣不好來着,真是冤枉你了”。
他懶懶地說:“看來你腦子沒被摔壞”。
進了餐廳,艾笙看着桌上的意大利麪,頭皮發硬。
男人一看她的表情,就虎着臉說:“只有這個,不吃就等明早給你叫外賣”。
艾笙訕訕,吃了一口,味道還不錯。
蘇應衡早在美國的時候就把這玩意兒吃膩了。
他大半時間都是看着艾笙吃。
“地下室別再去了,幸好今天發現得早。要是再晚個半小時,你可真就一隻腳踏進鬼門關,到時候我還得向閻王爺討人”,他語氣嚴肅,其實心有餘悸。
艾笙點頭,偷瞧了他一眼,“裡面的畫能搬出來嗎?”
蘇應衡表情明顯一頓,最後垂下眼睛,“隨便你吧”。
艾笙擱下叉子,抿脣道:“剛纔在地下室,我看見好幾幅畫上,蓋着蘇易寒三個字的印章”。
蘇應衡眼眸深了深,下頜繃了繃,“問這個做什麼?”
“我記得,易寒好像是公公的字”。
蘇應衡徹底冷下臉,“有什麼話直說,不用這樣試探我”。
艾笙眼神無措起來,“我只是順嘴問問”。
“畫擺在那兒不是一兩天了,怎麼今天那麼晚也要去地下室一趟?這種找藉口的方式,騙不了人”,他語氣發沉。
艾笙不禁有些委屈,“我又沒說什麼,你幹嘛這麼大反應?”
蘇應衡冷笑:“難道不是因爲你不顧自己安危在先,試探我在後?那你覺得,我應該是怎樣的反應?”
說到最後,他語氣甚至有些咄咄逼人。
艾笙不知道他到底在意什麼,纔會突然這樣生氣。
“既然你覺得我在試圖你,那麼不如把話攤開來說。你父親,爲什麼要那麼大數量地收藏我媽媽的畫作?”
蘇應衡一把將腿上的餐巾扯掉,隨手扔在餐桌上,“我怎麼知道,不如等他祭日的時候,你親口問問”。
這番激進的言辭,簡直不像他的風格。
艾笙忍不住皺眉:“你——”
她話還沒說完,蘇應衡已經站了起來,“你自己吃吧”。
一頓本來氣氛還不錯的晚餐,卻鬧得不歡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