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笙掀被起身,但昨天整天都沒怎麼吃東西,腦袋一陣眩暈,又倒在牀上。
蘇應衡急得趕緊俯身查看她的狀況。
他的氣息一接近,艾笙覺得既熟悉又抗拒。
她手臂擋住眼睛,嗚咽着哭了起來。
本來昨晚就想好了,如果和他見面,一定要瀟灑地說分開。
可現在,眼淚根本忍不住。
“艾笙……”,蘇應衡躺在她的旁邊,手臂橫在她胸前,摟住她。
“你走開!”,艾笙推他,一腔怨恨。
蘇應衡動了動乾裂的嘴脣,“你昨晚去了溫泉會館?”
倒是他主動提起,艾笙抹了一把臉,坐起身來,“是又怎麼樣?”
現在她滿身是刺。
蘇應衡兩手枕在腦後,又是平常不疾不徐的模樣,“昨晚那個人不是我”。
艾笙眼神遲疑了一瞬,“你說不是就不是,我可親眼看見的!”
蘇應衡牢牢盯着她:“我這輩子只和你做過最親密的事”。
他表情無比誠摯,就像如果不信他的話,就是一種罪惡。
艾笙心臟漏掉一拍,“不好意思,你在我面前已經信譽破產”。
雖然嘴硬,但蘇應衡就是有那樣的魔力,看久了就會相信他所說的一切。
於是艾笙扭過身,背對他坐在牀邊。
蘇應衡跟着坐起來,從後面抱住她:“我**的時候喜歡出聲,你不可能不知道”。
艾笙一噎,腦海裡浮現他在牀上的樣子,充滿了霸佔她的力道。還愛說葷話,很粗俗的那種。
他和其他男人一樣,也喜歡這樣的惡趣味。
蘇應衡聲音低啞,徐徐善誘,“你再想想昨晚看見的男人,有沒有出聲?”
艾笙順着他的思路走,忘記要把他的手拂開。
“你怎麼知道昨晚我看到了你和何苒……”,說到這兒她又咬牙切齒。
“不是我”,蘇應衡沉聲說道。
錐心的一幕又攪得她呼吸困難,“你別狡辯我明明聽見她叫你的名字。不要跟我說何苒的情趣特殊,喜歡把別的男人當成是你!”
蘇應衡頓了幾秒,因爲她最後一句話已經接近真相。
艾笙卻以爲他的停頓是在心虛,穿鞋站起身。正好昨天的衣服還穿在身上,她挎着包就往外走。
蘇應衡動作比她利索多了,幾步上去拉住她的手腕,“吃了早餐再走”。
艾笙看了一樣他有力的骨節,“放開!”
蘇應衡霸道起來,銳不可當。“你知道的,我有一萬種方法讓你點頭”。
他還有理了!
艾笙怒不可遏,擡起他的手,在上面狠狠咬了一口。
她全身的怒火都集中在咬合的牙齒上。
男人一動不動,任她咬。直到艾笙聞到血腥氣。
她餘光看到蘇應衡的臉,一點表情都沒有,就像長輩寬容着一個無理取鬧的孩子。
艾笙頓覺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她猛地鬆開他的手,看見他光潔的皮膚上現出一個血紅的牙印。
艾笙心臟像被人揪住,眼前的光亮慢慢被黑暗佔據。
她一下子軟倒在地上,不醒人事。
等她再次睜開眼睛,周圍白茫茫一片,腦袋也疼得厲害。
她一扭頭,發現房間裡還有另外一個人。
蘇應衡正閉着眼睡着了。沙發又小又短,裝不下他高大的身形。
於是他只好坐靠在那兒,一雙長腿搭在茶几上。
艾笙特意看了一眼他的手背,上面的牙印仍然清晰,像紅色的刻度一樣嵌在他的手背上。
而牙印周圍,泛起了一圈烏青。
艾笙睡得頭暈腦脹,胃裡空得人很虛弱。
她不想和他呆在一個房間,於是自己悄悄地拔着枕頭。
蘇應衡高大的身影不知什麼時候罩在了她的上方,抓住艾笙拔針頭的手,臉色難看:“胡鬧什麼!”
艾笙推了他一下,“不用你管!”
蘇應衡把她扎針的那隻手抓住,仔細地把她撕起來的白色膠布黏了回去。
“才一晚上沒管,你就把自己折騰得貧血。要真沒我看着,你是不是得上天?”,他看不慣就要訓人。
艾笙對他怒目而視:“你做對什麼了,還對我大呼小叫!”
蘇應衡睡了一覺,精神和耐心都比之前好很多。這會兒看着她,慢條斯理地說:“那你說說,我錯哪兒了”。
“你騙我!”,艾笙羅列他的第一大罪狀。
說得好聽,絕不同何苒來往,結果何苒近水樓臺成了瑞信的員工;兩人還一連兩天見面,真當她是個瞎子!
艾笙紅着眼睛瞪他,就差罵蘇應衡何苒是對狗男女。
她一再告誡自己不要激動爲這種三心二意的男人不值得,但心裡仍然痛得發顫。
“嗯”,他點頭,“還有呢?”
艾笙怔了怔,他這就算認了嗎?
“你還和她……和她發生關係”,艾笙兩隻手攥得死緊。
蘇應衡輕嘆一聲,“本來不想告訴你的”。
艾笙愣住了。
“昨晚的一切都是臨時起意。你這幾天生我的氣,本來想去崔濟成的藝術沙龍給你討兩幅畫。但沒想到再次遇到了何苒。我需要引誘她上鉤,所以讓人給她用了迷幻劑,她以爲和她發生關係的人是我,實際上另有其人”,他三言兩語交待完了昨晚的事情。
說着淡笑看她一眼,“偏偏那麼巧,你會看見他們兩個苟合的場景。和何苒一樣,把那個男人當成了我”。
艾笙歪着腦袋看他,心裡稍稍踏實了一點。
蘇應衡伸手撥了撥她的頭髮,忽地聲音沉下來問道:“你有沒有看到那個男人的**?”
艾笙呆了半晌,才反應過來,他是在吃醋。
“沒有,要是真看見了就不會把他當成你了”,艾笙趕緊解釋道。
蘇應衡笑了笑,“幸好沒看,你只准看我一個人”。
艾笙看了他一會兒:“你說的都是真的嗎?”
蘇應衡點頭。他一開始本想瞞着她,因爲同何苒之間的事情太過陰暗,艾笙應是一輩子站在陽光底下的人。
他不想那些骯髒的事情泛起沉渣,給她的生活蒙上陰影。
所以選擇閉口不談。以免她打破沙鍋問到底。
但她之前那樣傷心,不吃不喝,熬夜貧血,一下子倒在他面前。
看着她小臉慘白,眼睛緊閉,他慌張得眼睛都發紅。
還能怎麼辦嗎?他天不怕地不怕,總要有個劫數來克他。
蘇應衡伸手扶住她的肩膀,“何苒比你表面看到的更不堪,我犯不着拿她來噁心自己”。
艾笙僵硬的身體驟然鬆了下來。心裡的陰影霎時散得七七八八。
“你爲什麼要讓何苒以爲你和她……有那種事?”
蘇應衡:“釣魚不還得丟一點魚餌麼”,不想再深談這件事,他問道,“餓了嗎?”
艾笙抱着肚子苦臉道:“這兒都癟下去了”。
蘇應衡彈了一下她光潔的額頭,“叫你胡思亂想,飯也不好好吃”。
艾笙不好意思地撩了撩耳邊的長髮,“當時哪還有時間想那麼多,都傷心死了。要換你,你會怎麼辦?”
蘇應衡眼眸沉黯,“先把那男人殺了”。
艾笙嘴硬道:“我要是撲上去,不是壞了你的事嗎?”
“哦,現在知道是我的事了?”,蘇應衡揉了揉她白玉般的耳朵。
直讓白皙的皮膚泛出淡淡的粉色。
艾笙抓住他帶着牙印的手,“別動”。
當時她下了死力,沒輕沒重,他手背上的傷痕很深。艾笙手指在旁邊劃拉一陣,卻又不敢真去碰,“疼嗎?”
“還好”。
艾笙一陣愧疚,“你怎麼不知道躲,那時候我都氣瘋了,腦子一片空白”。
“不用自責”,他淡淡地說,“至少不用打狂犬疫苗”。
艾笙嗔了他一眼,往他手背上吹了兩口氣。
蘇應衡手動了動。
艾笙立刻一臉緊張,“我弄疼你了?”
他笑了一下,“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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