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於嶽南山的淫威,韓瀟只好跟着他進了別墅內。.
房子內部大多都是黑白色調,跟這個不苟言笑的男人一樣,顯得冷冰冰地。
乍一看像進了靈堂。
韓瀟在心裡默默吐槽。
嶽南山也不管她,自顧自脫了衣服,倒了杯水喝。
韓瀟的裙子裙子是髒的,也不敢輕易坐下,不尷不尬地站在沙發旁邊。
男人摘了手表,放到茶几上,問她:“吃飯了嗎?”
韓瀟買了驗孕棒測試之後,就直奔醫院,哪有時間吃飯。
況且她現在疼得什麼胃口都沒有。
“我現在只想趕緊躺下”,她扶着沙發後背。
嶽南山起身,“你就住樓下,省得爬樓梯”。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韓瀟“哦”了一聲,反而鬆口氣,他的臥室應該在樓上,那就不必跟他住得那麼近了。
嶽南山點了外賣,轉身就要往樓上去。
“等等!”,韓瀟忽然叫住他。
“有事?”,他扭頭,側臉有些凌厲。
韓瀟艱難地開口:“你這裡有沒有女人穿的衣服?”
“我收藏女人的衣服做什麼,自己穿?”
韓瀟撇了撇嘴,沒有就沒有,幹嘛這麼氣人。
接着一陣沉悶快速的腳步聲,人已經不見蹤影。
韓瀟一個人被扔在底樓,有些不知所措。
早知道就應該堅持去酒店,也不用受這份罪。
沒一會兒,男人換了衣服下來,順手丟了一套運動衫給她,“剛翻出來的,沒穿過,湊合吧”。
他的着裝都是成打拿回來,這衣服被店員拿成了最小號,直接壓箱底了。
瞄了一眼懷裡的白衣黑褲,標準的嶽南山式着裝。
韓瀟動了動嘴,還是沒沒說話。
沒一會兒,門鈴響了,嶽南山習慣性地從貓眼處瞧了幾秒,的確是指定的送餐員,纔打開門。
跟送餐員道了謝,他把一大堆東西拎進來,衝韓瀟擡了擡下巴:“去換衣服,然後吃飯”。
“我房間在哪兒?”,他雖然一個人住,但房間卻有好幾個。
嶽南山基本不用底下的屋子,眼皮都沒擡一下,隨手指了指。
這樣子哪像待客人,簡直是在對阿貓阿狗頤指氣使。
韓瀟提着衣服,心裡頗覺得自己和他八字不合。
進了房間,她才意識到一個問題,光有外套怎麼行,內褲也要換啊。
衣服好說,內褲這事兒要怎麼和他交待?
韓瀟一個頭兩個大。
她只好再次磨蹭出去,嶽南山正在開外賣餐盒。
不是什麼大酒店的外賣,幾道家常小炒,連湯都有。
聽見輕飄飄的腳步聲,嶽南山沒有擡頭,“坐下吧”。
語氣像對待下屬,感情少得可憐。
韓瀟瞄了一下他的臉色,直覺自己說出口對方會發火。
可跟一個半生不熟的男人討內褲,更難以啓齒。
她只好遲疑着說:“我覺得住在這兒有點兒不方便,還是自己找個酒店比較好”。
不識好歹!
嶽南山腦海裡浮現出這四個字,他眉目凜冽起來,“剛你進去的那間房子裡有野獸?”
韓瀟一頭霧水,“怎麼這麼問?”
“那你出來之後就急着離開”。
韓瀟訕笑着捋了一下頭髮,蒼白的臉色顯得有些僵硬,“我這不是怕你女朋友看見,影響不好嗎?”
“自己去照照鏡子,你強顏歡笑的樣子真難看”,男人語氣不留情,“還有,你剛纔那句話,是在暗示什麼?”
一陣屈辱漫上心頭,激得韓瀟身上陣陣發冷,她板着一張俏臉,“少自作多情,天下的男人都死光了我也只當你是個人妖!”
說完她挺直腰板,正要昂首闊步地出去,但小腹的陣痛實在給氣勢拉後腿。
她只能抱着肚子,步子遲緩得像七八十歲的老嫗,往門口挪去。
當聽見腳步聲追過來,她心裡着急離開這兒,但身體條件不允許。
嶽南山抓小雞似的,拎住了她的後領。
韓瀟小幅度地掙扎,惱怒道:“我不用你施捨!”
嶽南山眯了眯眼,“當老子是慈善家?你以爲我這兒是收容所?”
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反了天了!
韓瀟清水剪瞳中漫出水汽,“流氓,你放開我!”
看她淚水在眼眶裡搖搖欲墜,嶽南山怔了一下。
他沒有固定女友,只有女伴。每個都乖得像貓,所以根本不用費心思去哄。
面前這個倒好,動不動就伸爪子撓人。
他也是欠,幹嘛要把她撿回來。
手上的力道不知不覺放輕。韓瀟終於重獲自由。
“吃飯”,他加重語氣吐出這兩個字,低沉的嗓音更像是警告。
嶽南山板着臉的樣子很嚇人,周圍的溫度都會降下來不少。
韓瀟心臟打顫,眼淚凝固了。
男人轉身回到餐廳,留下冷漠的提醒:“門設了密碼,你要是個解密專家,現在就能出去”。
韓瀟氣得胸口起伏,腳步沉重地走到餐廳。
受過的氣,總要吃回來。
往餐椅上墊了幾張紙,她才坐下來。
嶽南山掃了一眼,剛要問她怎麼沒換衣服,突然意識到了什麼,就沒有開口。
韓瀟看着一桌子的大魚大肉就開始發愁,雖然他這麼大的塊頭需要補充體力很正常,但連紅棗枸杞燉雞也點了一份,可太誇張了吧。
又不是坐月子……額,貌似現在坐小月子的人是她。
這麼一看,這人還真不是太壞。
韓瀟給自己盛了一碗雞湯。看在吃人嘴短的份兒上,給嶽南山也盛了一份。
嶽南山看着面前一層熱騰騰油珠的湯碗,不怎麼領情,“我不喝這玩意,你自己吃吧”。
說完扒了一大口米飯。他吃飯的速度一向快。
韓瀟碰了壁,臉色不太好看。雖然不喜歡這麼油膩的湯水,可心裡堵着一口氣,捏着鼻子兩碗一起喝下去。
喝了湯差不多已經飽了,等她放下碗,嶽南山也吃完了。
男人掃了一眼她的碗,眼皮子一撩,“把飯吃完”。
“吃不下了”。
“好話不說二遍,在我家裡就要跟着我的規矩,懂?”
韓瀟怨怪地瞥他一眼,又不是她想來這兒的。
可男人黑沉的眼眸一動不動定在身上,無形的威壓讓她身上莫名一沉。
韓瀟從小嬌養長大,脾氣也不小。硬着脖子說:“我只有一個胃,你看着辦吧”。
嶽南山輕輕一哂,“我這雙手不知道剖過多少人的內臟,當然知道人只有一個胃”。
韓瀟打了個寒戰,胃裡劇烈翻涌,扶着桌角乾嘔一聲。
她面前坐着的到底是人還是魔鬼?
嶽南山冷峻的面容露出幾分輕蔑,站起身拍了拍她的腦袋,“所以,別不把我當流氓”。
韓瀟氣惱又害怕,接過了嶽南山遞過來的筷子。
就在韓瀟一聲不吭接着吃飯的時候,嶽南山的手機忽然響了。
他懶懶地應了幾句,掛斷。
然後對韓瀟說:“一會兒我要出門,自己安安分分在這兒呆着。記住,不要跑到樓上去,上面裝着監控”。
韓瀟一面應下,一面神飛天外,難道他洗澡的時候也要對着監控鏡頭嗎?
“這兒就沒有女傭什麼的嗎?”,一個人呆在空蕩蕩的大房子裡,瘮得慌。
嶽南山冷哼:“瞧給你慣的,自己伺候自己”。
韓瀟忽然就覺得跟他說話好累,腦電波永遠不在一個頻率上。
嶽南山上樓換了套休閒裝,就走了。
醫生說上過藥,最好不要洗澡。韓瀟只能扶着牆壁到浴室擦擦身體。
把見了紅的內褲洗乾淨,然後用吹風猛吹。
沒一會兒,她就聽見房間門口一陣腳步聲。
關掉吹風,聲音又不見了。
想想嶽南山的身份,仇家一定多如牛毛,別是有人來尋仇吧?
韓瀟頓時汗毛直立,臉色蒼白。心跳直打鼓。
“咚咚咚”,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後,就是男人低沉的嗓音,“是我,開門”。
認出是嶽南山,韓瀟翻了個白眼,摸了摸手裡的內褲,還半溼。
剛做了手術,韓瀟也不敢讓私處受潮,外面套了運動褲就抱着肚子朝門口走去。
一開門,那道冷清高大的身影就立在那兒。把外面的光線擋得七七八八。
孤男寡女,就這麼在臥室門口站着,不由讓韓瀟警惕。
她狐疑地問:“你不是走了嗎?”
嶽南山還是噎死人不償命的語氣,“我還能走一輩子?”
韓瀟已經有點對他的說話方式免疫,“有事嗎?”
嶽南山把一個紙袋塞進她懷裡。
“什麼東西啊?”,韓瀟說着把袋子打開,朝裡面瞅了一眼,是一套內衣褲,還有睡裙。
都是桃粉的顏色,這個審美也真是服氣。
“睡吧”,他面無表情地說着,轉身離開。
韓瀟也不用繼續吹內褲了,換上新的,躺進了被窩裡。
終於可以休息一下了,她嘆了口氣,忍着小腹的墜痛,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大早,嶽南山就走了。韓瀟肚子終於沒那麼痛,臉色也沒那麼難看,她給給嶽南山留了一張字條就離開了。
回到家,母親一見她那氣色就知道女兒生病了,問她哪兒不舒服,韓瀟只說來了月經,肚子疼。
韓母照顧剛出院的丈夫,也沒多少時間過問女兒,只能叫傭人給她多補補氣血。
韓瀟最近都回家住,虧空的身體漸漸有了氣色。
就在她鬆的時候口氣,母親這天沉着張臉進了她的房間。
一向溫柔賢惠的韓母滿是嚴厲地問她:“你做掉的孩子,到底是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