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笙雖然不關心娛樂圈的八卦,但耐不住身邊有個一直想當娛樂記者的白雨萌。
任東霖算是在一衆小生當中難得有顏值有演技的鮮肉,每出一部電影都要狠狠地圈一次粉。
再說他和馮嵐的cp炒得沸沸揚揚,兩邊的粉絲更是一會兒盟友一會兒仇敵,鬧得不可開交。
打開微博,每個月他們兩個都要上好幾次頭條。
今天馮嵐倒是不在場。任東霖旁邊坐着的一個美豔女人倒是引起了艾笙的注意——和蘇應衡拍攝《不敗的煙火》中飾演他戀人江魚薇的陸書潔。
和蘇應衡拍戲的時候,陸書潔才十八歲,現在她也將近而立,氣質沉澱得越發端莊素雅。
在這種環境下穿着也十分保守,不太愛說話,要不是她的長相實在出衆,恐怕就要泯然衆人了。
坊間傳聞陸書潔在演了《不敗的煙火》之後,很長一段時間都很難從劇情中走出來,精神恍惚,在別人面前也以江魚薇自稱,媒體都說她入戲太深。
這些年來,陸書潔一直襬脫不了這個魔咒,接的劇本全都和江魚薇的人設相近。
雖然戲路窄,但演同一類人總算爐火純青,江魚薇在演藝圈的知名度也不算小,一直在一線和二線間徘徊。
“應悅,這位是你的朋友麼,以前沒見過,看着挺面生”,沉默良久的陸書潔忽然開口,她說話柔柔弱弱,有一股難以言說的惆悵。
典型的林妹妹。
前段時間陸書潔偶遇趙從雪,兩人因爲蘇應衡不對付,但那天趙從雪卻忽然走到她身邊搭訕。
“你在迷宮裡走了這麼多年,也該出來了。蘇應衡不是你的於子良,他愛的也不是你。現在他已有佳人在側,哪會把你放在眼裡?”
陸書潔當時整個人怔在當場。她腦海裡一直盤旋着二十來歲的蘇應衡鮮衣怒馬地朝自己微笑的樣子。
那是一個她永遠不願醒來的美夢。
趙從雪的話就像戳破氣球的一根針,直直地扎進陸書潔心裡。
失去記憶中的“於子良”的恐慌讓她寢食難安。
現在突然闖入包房裡,膽敢躲下蘇應悅酒杯的鮮嫩女孩子一出現,這種恐慌達到了頂峰。
蘇應悅揉着太陽穴,說話含糊:“她哪兒是我的朋友,簡直就是剋星”。
“我是剋星你還打電話給我幹嘛”,艾笙總覺得她和那個姜姜貼得太近不合適,便請那位鮮肉讓讓,擠到她旁邊。
艾笙給她倒了杯白水,讓她漱漱口,掃了一眼桌上的空酒瓶嘟噥道:“這到底喝了多少?”
蘇應悅喝了水之後深喘了幾口氣,總算清醒了不少。
她對旁邊一個穿着時尚,幹練漂亮的女人說:“lily,你剛纔非要吵着讓我叫人來湊數,現在倒好,叫了個管家婆來。我看這些酒自己無福消受了,真可惜……”
的確可惜。她和段明商吵架之後,把他酒窖裡的寶貝陳釀全都搬了出來,呼朋喚友,全喝個精光。
恐怕他們這一晚喝下肚的酒價值不低於六位數。
段明商肯定會氣得吐血。蘇應悅想想就覺得開心。
lily是國際知名時尚雜誌的總編,瞄了一眼蘇應悅旁邊的年輕女孩兒,只見她眸光清冽,容貌妍麗,但又並不像平時在攝影棚裡常見的那些漂亮模特渾身充滿侵略性。
她的美是潤物細無聲。
lily見慣了美人,也覺得眼前一亮,跟蘇應悅笑道:“這麼一個桃花照眼的美人被你口口聲聲地叫做管家婆。你要是不稀罕就請她到我那裡去當模特”。
蘇應悅趕緊擺手,直言道:“我都是瞎子摸河才能叫她出來一次。雖然你們雜誌影響力在時尚圈裡影響力強悍,但估計還不能請動她”。
衆人都是一驚,詫異地把目光集中在艾笙身上。
按理在場人都在上層交際不斷,可並未聽說過這女孩子有多麼深厚的背景。
可能讓無法無天的蘇應悅都要退避三舍的人,肯定來頭不小。
衆人心裡猜測紛紛,只有陸書潔的臉色越來越蒼白。
蘇應悅的話,恰好印證了趙從雪對自己的警告。
任東霖打趣道:“這位美女到底何方神聖啊?你這麼藏着掖着的,不是讓人心臟過敏,直犯癢嗎?”
艾笙也不怯場,朝衆人笑道:“我就是一普通人,總不能張口就編我是比爾蓋茨的女兒吧?”
她大大方方的性格十分討喜。
任東霖給她倒了杯酒,“看你這麼年輕,得叫我一聲叔吧?”
lily指着他笑罵,“就知道佔人便宜。把自己說老了有什麼好,你可是走偶像路線的,歲數一到就過氣”。
任東霖也不惱,“你們雜誌還知道每季換一主題呢,我年紀大了就不能從偶像改成帥大叔的路線?”
蘇應悅插話道:“她已經有主了,你沒戲。不僅沒戲,龍套都跑不上”。
任東霖被她激起幾分血性,打量艾笙的眼神深了幾分,笑容也讓人琢磨不透。
他將杯子裡的酒一飲而盡,自言自語道:“那不如試試?”
艾笙一邊應對着其他人好奇的問話,一邊還得不住的盯防蘇應悅喝酒,簡直心力交瘁。
幸好任東霖及時發揮了紳士風度,幫着擋了不少酒,否則蘇應悅身邊不久就要多出一個醉鬼。
直到艾笙接到段明嶼的電話,她纔有機會從包間裡出去鬆口氣。
“艾笙,我嫂子聯繫過你沒有?”,段明嶼語氣着急地問道。
“我和她正在一起呢,她喝多了,又不願意回家,勸了她好久”,艾笙渾身解數都用遍了,拿那位大小姐束手無策。
段明嶼明顯鬆了口氣,“你把定位發給我,我哥都快急瘋了,又不能驚動家裡人,正到處找她呢”。
艾笙很難想象性格板正穩重的段明商急瘋了的樣子。
夫妻間的事情,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掛斷電話之後,艾笙很快把地址發給段明嶼。
艾笙回到包房,那個姜姜又坐到蘇應悅旁邊去了,不知道說什麼笑話了,把她逗得前俯後仰。
可艾笙並不覺得蘇應悅情緒有多高。
蘇應悅看到艾笙,拍了拍自己另一邊的沙發。
艾笙坐過去後,蘇應悅湊到她耳邊,大着舌頭問:“我哥打電話查崗?他還是那樣,小時候我媽媽有事出門,晚上七點沒回家他就要連環奪命call”。
原來他從很小的時候,就沒有安全感。
艾笙怔愣間,蘇應悅半醉半醒地感慨道:“真羨慕你。我哥是那種一根筋的人,他認定的人和事,天打雷劈都不會放手”。
不愧是兄妹,對彼此的瞭解這麼透徹。
艾笙正想再勸她,包房的門忽然被人大力踢開了。
段明商一身寒氣地站在門口,本來就冷峻的五官更凍得人心臟發顫。
他直直地看向艾笙身邊的蘇應悅,目光銳利得能致命。
唱歌和玩兒骰子的人被人點了穴道似的,表情被凍住了。
立體音響裡不斷蹦出快節奏的音符,一下下和心跳共鳴。
只有蘇應悅全然不覺自己的處境多麼微妙,她哈哈笑了兩聲,對身旁的姜姜說:“這下熱鬧了,連段家的大公子都跑到我場子裡來。不過我們這兒都是男人陪女人,他走錯地兒了吧?”
段明商的目光徐徐從姜姜臉上掃過,面色陰森得彷彿要殺人滅口。
姜姜乾笑着,一言不發。
段明商穿過包房,越近氣息越凜冽。他到了蘇應悅面前一句話都沒有,直接把人扛在肩上,腳步飛快地往外走。
其他人目瞪口呆,等反應過來,人影已經閃出門。
艾笙把蘇應悅的東西收到包裡裝好,便要起身告辭。
任東霖立刻站起來說:“我送你吧”。
艾笙和他並不熟,笑着婉拒,“不用了,司機已經在外面等着,謝謝你的好意”。
lily也有點醉了,對艾笙道:“想要拍雜誌封面就跟我說一聲,絕對給你配個風華絕代的男人”。
任東霖首先報名,“你說的可不就是我麼!”
lily笑着踹了他一腳。
艾笙辭別衆人,這纔出了門。感覺外面的空氣比裡面好無數倍。
她看了一眼時間,已經快凌晨一點了。剛纔吵吵鬧鬧還不覺得,現在睏意一股腦地涌上來,真想倒頭大睡。
回到蘇宅,她眼睛都快睜不開了。進了臥室,連燈都沒開,她便直奔牀鋪而去。
艾笙倒在牀上,心裡跟自己說,躺五分鐘就起來。
可她一沾牀就睡了過去,在失去意識前一秒,總覺得今晚忘記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她還來不及細想,已經徹底滑入黑甜。
艾笙做了個讓人臉紅心跳的夢。
蘇應衡從日本回來了,來不及進屋就把他拉進橘子樹叢裡,將她抵在樹幹上剝光。
他的鼻息很重,修長有力的手指一顆顆地解着襯衫鈕釦,無一絲贅肉的胸膛被四合的暮色霞光鍍上了一層金邊。
蘇應衡衝她笑得邪肆娟狂,挽起她的雙腿,大開大合地動了起來……
艾笙覺得身上很熱,很沉。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發現身上真的壓着一道高大的身影。
“唔”,她剛要張嘴驚呼,男人的舌頭溜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