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中何鬱就得知,三個人還是分在了同一個班,其實並不意外,單就成績而言,這是顯而易見的結果,除非裡面還摻雜了別的“水分”,不過對三中這種校風嚴謹的學校而言,就是有少量“水分”摻雜其中,也必定不會端到明面來公佈。
風平浪靜的一個月之後,高考成績新鮮出爐了。她偷偷給柯夫人發了條短信,結果沒過多久,一個電話直接回了過來。
“小鬱,我讓阿嚴親自和你說。”緊接着電話那頭傳來柯夫人叫柯予嚴的聲音。
“.....。”何鬱倒吸一口氣,瞬間有種想掛了電話躲起來的羞恥感,柯夫人這一招簡直猝不及防啊。
“小鬱,喂?小鬱,在嗎?”柯予嚴的聲音很快響起,何鬱被她連連叫了幾聲才反應過來。
“予、予嚴哥,祝賀你。”她慌不擇言。
柯予嚴先是低笑兩聲,隨即輕鬆玩笑道:“你還不知道我的分數就先道喜?萬一考砸了怎麼辦?”
何鬱反應過來之後臉上頓時躁了起來,她強做鎮定道:“聽你這麼一說,我更加確定自己沒有說錯話了。予嚴哥,真的恭喜你,可以考上理想的大學。”
柯予嚴輕描淡寫道:“嗯,借你吉言,也託你的福,應該沒什麼大問題。”
何鬱內心第一反應也不知道是是喜還是憂,她很快想到了李可喻那個女人,如果一切如常,那他們還是會在大學裡相遇,何鬱只希望自己之前打的那記預防針的有效期限可以久一些。
“這週末家裡可能要開一個party,是母親的意思,她一直讓我早點邀請你。”柯予嚴突然說起了別的話題,他似乎移動到了一個安靜的地方,繼續道,“當然,白浛也在其中。”
何鬱這才記起來,前世也確實有這麼一個宴會,但是自己卻沒有接到邀請,她也沒有熟悉的朋友可以幫忙帶進去,那天晚上她記得自己揪着枕頭聽了一夜的歌,卻始終沒有勇氣去大大方方的哪怕是去電也好,短信也好,向他道一聲恭喜。
“嗯,我和白浛當然會去。”還是有變化的不是嗎?這變化明顯是朝着好的方向去的,所以她要積極地看待重生這件事,只要有微小的變化,就絕不會是一層不變。
白浛知道這件事之後若有所思的點了頭,何鬱笑道:“那我替你做了決定,你沒怪我吧?”
“當然不怪你。”白浛淡淡的瞥她一眼,又道:“我只不過是計入了人情積分裡而已。”
“......。”
週末由於是晚宴,正好和何鬱公會的直播時間衝突了,所以她改在了週六。當晚正好蔣果果也在線,何鬱雖然知道蔣果果也加入了公會,但自己和她卻從來沒有一起直播過,大概是邢辛怕她尷尬吧,沒有把她們調到同一天來。
蔣果果的唱見名叫香果兒,何鬱第一次見到的時候真的很想吐糟這個取名水準,用羣裡那羣人的話來說——“不愧是現充cp,起名水準和傲天簡直是天生一對。”
何鬱當時差點笑噴,她看到香果兒在麥序上趴着,忍不住還是笑了兩聲。蔣果果的聲音是軟糯而嬌美的,簡言之就是一聽聲音就知道是個萌萌噠的軟妹紙,和她的外形和貼合,所以即使她的歌聲和其他唱見相比,確實差了一點水準和特色,但是依然吸引了不少男聽衆,居多的是一衆喜歡二次元的宅男們。
“哼,女神來了,你們就不耐煩我了是吧?”中途閒談環節,蔣果果撒嬌似的抱怨了一句。
邢辛和靜寂在旁邊扮一白一紅,明裡暗裡調侃她傲嬌,公屏上也都在附和着,有幾個死忠的聽衆在喊着應援口號刷花。
何鬱上麥之後有些好笑道:“來,別人不要你我要,合唱,約嗎?”
蔣果果那邊半晌無聲。
——啊啊啊,猝不及防的新組合,我還沒聽過女神和妹紙的合唱呢。
——女神vs萌神,表示這安利我吃了,趕緊走起!
——小香果兒,小心壓力過大,破音了就不好了。
邢辛哈哈大笑:“叫你走你不趕緊走,非得給自己挖坑,我可不負責給你填。”
靜寂:“女神這是秒殺啊,一開口就把傲嬌給治住了。”
這時蔣果果的聲音纔想起,她語氣裡尤帶着幾絲錯愕,但沒認輸:“當然約,不過唱什麼,由我定。”
“好好好,由你。”何鬱笑道,她還是有些瞭解這孩子的,絕對是在嘴硬,其實心裡已經慌了。
她私戳了邢辛一下,要她趕緊解圍,給蔣果果選首適合她的歌。
最終兩個人合唱了一首《江南小鎮》,是很上口的一首民謠,曲風明麗,旋律暢快,確實適合女孩子們一起唱。蔣果果可能是和邢辛交流過了,似乎不那麼緊張了,兩個人的演唱算是很順利,底下很多聽衆還是給了好評。
何鬱刷微博的時候經常可以看到娛樂圈裡各種粉絲之間撕逼掐架,但是自己在公會裡卻沒有見到很嚴重的羣戰現象,大家都是寬容而友好,何鬱願意在這裡唱歌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因爲這個,所以她才常常說聽衆們不是粉絲,自己也不是什麼知名人物,這裡只是一個喜歡聽歌和喜歡唱歌的同好者的交流平臺,沒有過多的索求,也沒有巨大的規模,所有人都暢所欲言,隨意互動,讓各自得到內心的快樂和放鬆。
當然,不是說粉絲這個羣體不好,畢竟她對娛樂圈知之甚少。何鬱只是從這個身份的本質和規模兩方面的區別上面來說,得出的一個淺顯的感想而已。
何鬱之前說給邢辛聽了之後,邢辛搖搖頭,一臉深沉的說道:“那是咱們公會管理得當,只要羣聚的地方,難免就會有不和諧的聲音,只是你沒聽到而已。唱見這個圈子其實也是很複雜的,只是你不去了解而已。”
何鬱無言以對,只是這種擡高自己踩低別人的既視感怎麼這麼強烈呢,她表示強烈鄙視。
突然一個窗口跳動起來,何鬱打開一看:“子非魚傻媽您好,我是‘可延至’公會的策劃蕭蕭葉霜,您叫我霜兒就可以了。是這樣的,延壽辭大大最近準備要發新歌了,裡面需要一個女聲來加一段獨白和高潮部分的合唱,我們內部經過激烈角逐之後,由大大親自拍板,定下了您。所以我來邀請您,誠心希望您可以接受這次合作。”
延壽辭?他要和她再次合唱?儘管隔了很久,何鬱還是一下子就記起來這個人是誰,他的聲音至今她還記憶猶新,唱見圈裡的超大神級別的人物怎麼會想到找她?
子非魚:“嗯,這個我和會長商量一下,儘快給你答覆。”
蕭蕭葉霜:“好的大大,我等候您的佳音哦。”
她去和邢辛說了一下大概,邢辛剛聽幾句就斬釘截鐵道:“應,爲什麼不應。”
子非魚:“......你聽我說完。”
傲天公子:“我知道你要說什麼,這對你個人發展有利,公會是不會阻攔你的,放心去吧,只要最後記得回來就行。”
子非魚:“別用這種說話方式,我又不是去西天取經。”
傲天公子:“如果你能勾引一兩個大神回來,那就最好不過了。”
子非魚:“......聽我說話,不要這麼快就進入妄想了,你纔是給我回來!”
最後在邢辛的舌燦蓮花之下,何鬱還是答應了,她再次打開蕭蕭葉霜的窗口。
子非魚:“霜、霜兒,我這邊是沒有問題的,什麼時候交幹音呢?”
蕭蕭葉霜:“傻媽傻媽,是真真的嗎?太好的,這個時間不急,我會再次告知您的。說不定是延壽辭大大親自來找您哦。”
子非魚:“......哦,好。”
蕭蕭葉霜:“傻媽不虧爲傻媽,居然不爲男色所動。還有,您剛剛叫我霜兒,我心動了一下下,傻媽的魅力果然無窮盡。”
何鬱被她滿屏的傻媽刷的眼暈,滿頭黑線,實在跟不上她的語氣跳躍。
很快就到了柯家的慶祝宴會,何鬱早就把合唱的事情放在了腦後,她試穿裙子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的身量確實高了,之前何伯給她買的禮服都有些短小,包括柯予嚴給她挑選的那條。所以她自己出去商場15分鐘挑了一條簡單的白色裙子,有些英倫風,她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喜好,只是想起了柯予嚴那次來家裡接她穿的那一身衣服,所以就下意識的選擇了這樣的風格。
白浛則照舊還是一身休閒式西裝,他最近曬黑了些,書生氣去了不少,但比起別的男生還是很顯白,一身灰黑色讓他多了幾分硬朗和冷峻的成熟感,瘦高勻稱的身材正適合這種不算很正式的隨性風格。
何鬱掃了幾眼,又掃了幾眼,不得不承認,白浛不說話的時候,還是有那麼幾分虛無縹緲的氣質在的。
到了柯家,發現已經有好多人都到場了,何鬱看了柯予嚴的很多同學,蘇鑫學姐還跑過來給了她一個擁抱。
當然也看到了有幾道怪異的眼光,是柯予嚴的那幾個初高中一直同校的朋友,其中就有那個輝子還有熟悉的幾張臉孔,都是目睹過她上次“發瘋”的人。
何鬱不由得握緊了雙手,上次同學會她已經讓柯予嚴和爺爺丟盡臉面,這次自己一定要好好表現,不出任何差錯。
而且,讓她無法自控的對象又不在,那就沒有什麼可擔心的不是嗎?
她暗自長出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