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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3 酒後失控

053 酒後失控

女人接了杯水走過來,遞過去的時候,他明顯看到透明的水杯裡起了可疑的汽泡,並且還未消匿。她彷彿是故意讓他看到的。因爲她看到他的視線落在冒起的汽泡上,可是脣角的笑意絲毫未變,看上去那樣暖意十足,卻別含深意。

這樣的表情,實話說有些狡詐,並討喜,最主要的是他似乎從來沒有在宋凝久臉上看到過。目光與她對望,他狹長的眸子眯了下。

也就是一瞬間的事,讓人覺得眼中的光芒一閃是錯覺般,便換上若無其事的笑。明明知道那杯水有問題,卻還是伸手接過杯子,在她的注視下將喝了那杯水。

大約200毫升,他就微仰着頭優雅地喝下去,鼓動的喉結可以看到吞嚥。女人眼中的笑意,綻放的有些刺目。

透明的液體含進嘴裡,無色無味,潤澤過他的薄脣,流入食道,進入胃裡。他擦了下脣角,將杯子遞還給她,並還有禮貌地說了聲:“謝謝。”

女人笑着接過空了杯子的,擱在牀頭的鐵櫃上時,卓越已經躺回牀上。他的目光始終落在那個女人的臉上,儘管身體虛弱,可是眸中的冷靜、沉着一直存在。

女人彷彿也沒有被盯住的不適,對他笑了笑,說:“祝你好運。”

這四個字顯然並不適宜對一個病人說,不過沒人去在意,她進來的時間不長,十分鐘都不到,說完這句話便優雅地準備退場。

“靳少奶奶。”打開門,外面的警察跟她打招呼。

她笑,模樣恢復溫和,然後邁着緩慢的步子離開。心裡卻在暗數,走到電梯口按了按鈕。電梯門徐徐打開,金屬製的牆面露出女人姣好的面容。

擡步走進去,身後便傳來一陣慌亂的聲音。

電梯門終於合上,女人臉上溫婉的笑容,漸漸退怯,惡毒的神情如一朵妖冶的花朵,綻放在臉上。

卓越,去死吧!

——分隔線——

冰城,真的很冷。

從飛機上下來的時候,觸目所及天地間都是銀裝素裹的白色世界。臨近春節,機場裡熙熙攘攘,旅客頗多。靳名珩一行只有一家三口,並沒有多帶一個人。宋凝久抱着夏初,靳名珩推着行李車。

沒有像以往一樣事先安排了人來接,就在機場門口打了輛出租車。因爲很冷,靳名珩先打開後車門,讓妻子和女兒坐進去取暖,自己才連同司機將行李裝入後備箱。

車子駛出機場,因爲地上全是積雪,車子通行不便,連出了好幾起交通事故,所以造成道路堵塞,車子被陷在長長的車隊裡,進退不得。

“先生來冰城探親,還是回家過年?”司機大概也是無聊,便開口和坐在副駕駛座上的靳名珩聊起了天。

靳名珩聞言看了眼後面的妻女,外面天冷,窗上起了一層呵氣。她拿着夏初的小手指,正在上面畫着畫兒。夏初正是喜歡塗鴉的時候,興奮地嘴裡發出伊伊呀呀的叫聲。

“都不是,一家人出來走走。”他難得溫和地回答。

司機注意到他的目光,落在家人身上暖暖的,也跟着笑起來,說:“是啊,一年都忙,趁假期出來走走的確不錯。”

現在人們的生活富裕了,不像往年一樣總臥在家裡,過個節什麼的都會去外地到處看看,散散心,這是流行的趨勢,司機已經見怪不怪。

靳名珩沒有再搭話,目光始終透過後視鏡落在宋凝久身上。

司機轉頭看着他的側臉,有些遲疑地問:“我是不是在哪見過你?”說完又覺得不太可能,這樣男子且不說外表出色,就是身上那股矜貴的氣質都與生俱來似的,根本與他這樣的司機搭不上邊。

可是看着那張臉,他就是覺得莫名熟悉。

靳名珩聞言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那一眼並沒有什麼特別意義,也沒有解釋或否認的意思。

“你是明星?”司機問。

靳名珩搖頭,脣角漾開淡淡的笑意。表現的是不在意的,心裡卻在懊惱,他是不是也應該學人家那些名星帶個鴨舌冒,或口罩?

雖說他習慣了被矚目,也不喜歡那麼誇張,可並不代表喜歡給自己惹麻煩。

“不是明星,那你是皇甫曜?”司機彷彿看着他那張臉,還在猜,狀似猜不到就很苦惱一般。

“噗——”在靳名珩忍不住皺眉的時候,後座傳來宋凝久的笑聲。

靳名珩轉頭,便見妻子抿脣笑着,像是忍俊不止。懷裡的夏初還在拍着窗子,彷彿對外面的白色世界特別感興趣。

看到她笑,不止是脣角的弧度輕揚,就連眼睛裡都閃着晶晶亮點。雖然不知道有什麼好笑的,不過這無意間取悅了她,還是令靳名珩有些詫異。

“你也知道皇甫曜?”靳名珩問。

得,他這樣一問那司機就泄氣了,因爲自己猜錯了。

“s市的傳奇人物嘛,我在一本環球雜誌上看到過。”宋凝久回答。

從前沈小薏很喜歡收集美男,確切地說大學的女生宿舍裡,有很多關於美男的雜誌。他們或明星、模特,或富二代,所以耳薰目染下,她也跟着看過一些。

記得那雜誌的封面上登過皇甫曜的特寫照片,利落削薄的短髮,五官精緻,眸如曜石,俊美如神衹一般,尤其是那如花瓣妖冶的雙脣,脣薄而豐潤,據說曾被評爲過全球最性感的脣型之一。

當然,她不會告訴他,他也在上面看過他靳名珩的。她寥寥數語,她不再交談,轉頭看着繼續逗弄夏初。

靳名珩卻上了心,不知在想什麼。

司機見與男主人談不下去,便開了車上的收音機,午線時分,主持人在詳細介紹冰城的路況,這幾天的臨近春節的活動等等。

一個多小時,車子纔開進市中心的住址,可見交通堵塞有多嚴重。

靳名珩安排的地方是橦普通的公寓,才百坪,與昕豐市的家相比,真是太小太小的,卻足夠一家三口居住。打開門,裡面收拾的很妥當,隨時入住的模樣。

夏初已經有些困了,宋凝久先安排她睡覺。出來時靳名珩也洗了澡,兩人臥在牀上睡了一會兒,傍晚時開始準備晚飯,卻發現冰箱是空的。

“看來我們需要去一趟超市,過年期間很多家店都不營業。”靳名珩說。

“我們要過年纔回去嗎?”宋凝久問。

靳名珩點頭。

“你父親……”她試探地問。

雖然靳遠現在是植物人,可是過年那天將他自己留在醫院是不是不太好?

“他不會寂寞的。”靳名珩說,不像是安慰,那幽深的眸子看起來更別具深意。

宋凝久不解。

靳名珩卻已經轉移了話題,牽着她的手上樓,說:“趕快換衣服,我們要去大采購了。”

車庫裡有輛寶馬七糸,靳名珩駕着這輛車,載着一家人去往超市。

離開昕豐市的靳名珩,就像大男孩一樣,爲了逗自己的女兒開心,可以推着車子在貨架前極速的跑。夏初也不害怕,一直興奮地叫,只有宋凝久無奈撫額,可是眼睛裡卻帶着縱容。

這時候的超市自然是人擠人的,這樣歡快、囂張的笑聲感染着許多人,都羨慕地看着這一家。

家裡什麼吃的都沒有,所以最後裝滿滿兩大車的東西,除了日常用品,就是蔬菜、調味料,還有各種各樣的零食。

“蔬菜是不是應該現買啊,時間久了不新鮮。”排隊的時候他大少爺又開始挑毛病,從來不知道他這樣糾結。

“那我放回去好了。”宋凝久說着便要推車往回走。

手被靳名珩拉住,一邊抱着女兒一邊賠禮道歉:“我錯了老婆,我錯了,你做的別說隔天的,就是毒藥我都吃。”

“討厭。”宋凝久抽回手,打了個他的肩。

從前從來不覺得他這般油嘴滑舌,可是現在他彷彿越說越順口。

“討厭。”夏初學宋凝久的模樣也吐出兩個字,這麼小的孩子根本不會說話,可是這會兒卻出奇的清晰,而且那表情都學得惟妙惟肖。

宋凝久驚詫的同時,臉刷一下子就紅了。只有靳名珩低低地笑着,那聲音像是壓抑了半天沒壓抑住,弄得宋凝久更加尷尬。

“兩位請將購物車往前推了推,可以結帳了。”超市收銀員笑着說。

靳名珩將夏初交給宋凝久,然後開始結帳。

冰城,果然是座冰雪城市,從超市出來,天空又下起了雪。夏初伸着小手在宋凝久肩上揮舞,靳名珩手裡拎着兩隻塞滿物品的沉甸甸大袋子跟在後面。

畢竟第一天剛到,所以大家都累,便簡單做了點吃的,睡的足足的第二天中午才起牀。

宋凝久睜開眼睛的時候,就看到靳名珩正在看她,四目相望,情之所致,吻便就這樣自然而然地落下來。還沒有碰到,就看到她眉皺了下,想躲,最終沒躲。

心,緊窒。終歸是怕她不舒服,便輕啄了下,然後挪開。

看着她眼裡閃着無辜的愧疚,他現在十分後悔,後悔自己衝動那樣逼她。自她回憶起那一段地下室的生活,發泄過後不但沒有緩解,情況反而越來越嚴重。

從一開始兩情相悅後的不適,到後來他稍微親近一點,她就渾身緊繃。如今連親吻,彷彿都開始變得奢侈。他心裡着急,又不能表現出來。

因爲此時的她,比他更加脆弱、敏感。

裝作若無其事地起牀,眼睛裡帶着對她的鼓勵,然後他去樓下準備午飯,宋凝久喊夏初起牀。

吃過飯,外面午後的溫度還算暖和,靳名珩便開車帶他們去看冰雕,晶瑩剔透的冰被雕成各種形狀,惟妙惟肖,栩栩如生,真的可感受到人類創造的神奇。

到了晚上的時候,燈光打在那些冰雕上特別漂亮,夏初的小臉早已被凍的通紅,還是興奮的尖叫。伸着小手去摸摸這個,去碰碰那個。

晚上出來的時候,夏初已經睡着了。

後來他們還去滑雪,爬山,看有特色的民族表演,不方便的時候,還可以將夏初交給專設看管嬰幼兒的地方,照顧十分周到。每一天的行程都足足的。充滿驚喜的同時,又不會特別勞累。

轉眼,除夕將至。

這一天他們都沒有出門,靳名珩陪夏初在客廳裡玩着,宋凝久從吃過午飯後就一直在忙年夜飯。北方嘛,晚上會做一桌子菜,主食最主要的是餃子,俗稱團圓餃。

夜幕降臨時,熱騰騰的飯菜上桌,外面的鞭炮一連串響起。

靳名珩自己倒了杯酒,也給宋凝久倒了一點,遞給她。

宋凝久有點遲疑,但還是接了過來。

他與她的杯沿碰了一下,清脆的聲音在室內響起,他說:“靳太太,新年快樂。”

宋凝久失笑,卻裝得一本正經,回敬:“靳先生也新年快樂。”

靳名珩笑了,將一杯白酒喝下去。

其實酒杯真的不大,可是對於宋凝久這樣的女生來說,白酒還是太烈。舌尖觸到辛辣,便想要打退堂鼓,可是接觸到靳名珩警告的眼神,她只得吞下去。喝完之後被嗆得咳嗽不止,滿臉通紅。

“拍拍。”夏初懂事的用小手拍着宋凝久的肩,她獎勵地親了親夏初的小嘴。卻忘了自己剛剛喝了酒,小丫頭的嘴立馬一癟,被辣哭了。

宋凝久趕緊手忙腳亂地哄她,可是小丫頭記仇的很,一直往靳名珩懷裡鑽。然後抱着靳名珩的脖子不鬆手,模樣那個委屈,弄得宋凝久苦哭不得。

一頓飯就在這樣溫馨的氣氛中吃完,然後穿得厚厚實實出去放鞭炮。一家三口,全部圍着喜氣的紅色圍巾,小區的樓下各家都跑出來,鞭炮聲與歡笑聲中,禮花在夜空中一朵又朵地綻放,映亮了整個天空。

這就是年。

靳名珩抱着夏初,幫她捂着耳朵。鄰居見小娃娃可愛,給了她一串糖葫蘆,小丫頭剛剛長了兩顆牙還不會吃,粘得靳名珩身上到底都是。

不遠處,宋凝久被一羣十幾歲的孩子圍着,手裡塞了燃着火花的仙女棒,他們在唱巴拉巴拉小魔仙的主題曲,宋凝久就變成了他們的魔仙女王。

最後一羣人都笑鬧着,在院子裡追逐。煙花綻放的火光映在她的臉上,靳名珩看到了宋凝久真正的快樂。冰城的冬天真的很冷,可是這一天好像人們的歡笑驅趕走了所有嚴寒。

不知是誰在樓上喊了一聲:“春晚開始了。”於是大人孩子都作鳥獸散,匆匆往家裡跑去。

“姐姐,我們一會兒還下來玩哦。”被家長牽着走的孩子,紛紛向宋凝久告別,眼睛裡滿是依依不捨。

“靳太太,看來你比我受歡迎。”靳名珩笑着說。

宋凝久轉頭看着他,夏初趴在他肩上還在吃力地啃着那串紅果子,糖都粘到了他的圍巾上。

兩人回到家裡,也同別人一樣打開電視看春晚。夏初一晚上都在跟那串糖葫蘆作戰,撐到十點左右才睡,弄得小手、中臉都粘乎乎。

宋凝久幫她洗了澡,然後抱回臥室裡。

他們主臥的大牀邊,安置了張小小的嬰兒牀。因爲有孩子在,靳名珩不會把她怎麼樣,所以這是爲了讓她安心。

宋凝久自己洗了澡過來時,靳名珩臥在牀邊看電視。她掀了被子進去,主動靠進他的懷裡。

“要不要來點酒?”靳名珩問。

宋凝久懷疑地看着他搖頭。

“紅酒。”靳名珩說着,手裡執着高腳杯在她面前晃了晃。

宋凝久這才注意到他剛剛一直在喝酒,便接過了杯子。

兩人都沒有說話,目光同時落在屏幕上,外面鞭炮聲一直沒有停歇,屋裡卻安靜的很,只有電視上發出來的聲音。

唱歌時兩人會淺啜酒水,靜靜聆聽。小品時也被會逗得大笑,甚至她太過激動,手挽上他拿酒的手臂時,導致那些酒水悉數酒在她的睡衣上。

他趕緊拿了紙巾幫她擦,可是這杯是剛剛滿的,太多,就乾脆幫她脫下來。當時做這個動作時未多想,哪知她裡面是什麼都沒穿,帶子解開後,胸前的春光帶着酒珠就呈現在他面前。

世界彷彿一下子就靜下來,就連她都感覺到了,所以屏住了呼吸。前方,小品演員還在妙語連珠,賣力抖着包袱,兩人四目交纏,卻彷彿已經什麼都聽不到。

他的手就在她的身側撐着,脣一點點湊過來。她神色詳和,慢慢閉起眼睛,然後脣便被他攫住。

熟悉的氣息交融,脣舌糾纏。

她永遠不知道,她這一刻的安靜承受,緊緊攥着他衣料的模樣。沒有抗拒,令他的心激動到都要顫抖。他想要將她吞食入腹,怕她回神,怕她用那樣歉意又痛苦的眼神看着自己。可是又怕自己太過用力驚醒了她,弄痛了她,所以他渾身都在顫抖,緊張得掌心都是汗。

吻由額頭到鼻尖,然後又一輪脣齒糾纏。放開後到了耳垂吮舔,陣陣麻意在她的體內散開,無意識的呻吟也從嘴裡溢出來。

當他的脣食掉她肌膚上細小的,粉紅色,還滾動的酒珠時,她整個人都在顫抖着。大腦早就混沌成一片,不能思考,只感到他身體上的熱度要將她燒化一般。

衣服是什麼時候被剝的更沒有印象,他在她身上攻城掠地的時候,她就像一隻在海上飄泊的帆,想要抓住一個依靠,卻只有兩人光裸的身子。

指甲嵌進他肩頭的肌肉,微痛的同時更激發他的獸性。一波又一波的浪潮將襲捲,衝向不知名的地方,在汪洋的大海中飄泊……

很久很久,兩人不知停歇,直到電視機裡傳來主持人聲音,全國人民都在倒數時,他們靜靜地相疊抱在一起。

嬰兒牀裡,夏初還在憨憨入睡。

他說:“小久兒,你看,那是我們愛情的結晶。”

這是個謊言,他知道,但是他想告訴她,有愛的男女結合不是苟且。他們相愛,所以喜歡彼此,這種行爲是純潔甚至是聖潔的。

他們是要在一起一輩子的人,他們可以蒂造出屬於他們的結晶,與她排斥的那些人的性行爲,意義完全不同。

可是人往往接受一件事容易,想要糾正過來很難。更何況她不是不想糾正,可是不知爲何就是那樣無能爲力。

他不提多好,一提宋凝久彷彿又從歡愉、溫情中回過神來,推開他,急急忙忙往浴室裡奔去。不久,裡面便再次傳來熟悉的嘔吐聲,聲聲如刀,紮在他的胸口。

是啊,他不該提的,可是她那麼敏感。

以往靳名珩都會跟過去,緊張地給她送水。如今他都不敢,因爲他知道她一定比自己更加無力,正蹲在馬桶上哭泣,這麼無助,他又怎麼忍心窺視?

起身,安靜地將牀上的被褥,連同牀單一起撤掉,換了新的。他去次臥的浴室沖洗,換了衣服回來時,宋凝久已經靜靜地躺在那裡。

電視關了,所以房間裡很安靜。橘黃色的燈光下,她閉着眼睛,所以睫毛顯得特別長、特別長。他知道她睡不着,不過他就當她睡着了,只要她這樣覺得能舒服一點。

清晨,她醒來時,是被夏初的哭聲吵醒的。睜開眼睛馬上過去查看,才知是這小丫頭又尿溼溼了。無奈地又給她和自己都洗了個澡,換了衣服出門。

餐廳裡,已經擺好西式早餐,而靳名珩的身影正在廚房裡忙碌。

“起了?”他端了熱好的牛奶過來,問。

宋凝久點頭,然後將夏初放進她的專屬嬰兒座。

一家人安靜地吃着早餐,誰也沒有提過昨天的事,就好像他們是正常的夫妻,沒有發生過任何不愉快。

臨近中午的時候,家門被鄰居敲響。冰城的人特別熱情,送了些自家過年做的吃食,說是給他們嚐嚐。

靳名珩不是會熱絡的人,其實宋凝久也不太會,不過這時候女主人應該學着拉近鄰里關糸,儘管他們在這兒住不了幾天。

女人很熱情,也很實在,送了東西便走了,讓她進來坐坐都拒絕了。搞得門內的夫妻兩人對視着,一時不知怎麼辦纔好。

此時,手機鈴聲響起,靳名珩轉身去拿桌上的手機,看了眼來電顯,走向陽臺。

那頭不知說了什麼,他神色微變,但只恩了一聲,便掛了電話。

“發生什麼事了嗎?”宋凝久問。

靳名珩搖頭,指着那些鄰居送來的食物,說:“快給我熱熱,想嚐嚐。”

宋凝久笑着,拿了東西去廚房。

靳名珩站在那裡,看着宋凝久在廚房裡忙碌的身影。口袋裡抓着機身的手,在上面摩擦着。

看來,這個春節有人過得比自己精彩的多。

——分隔線——

初三,除了各崗位安排值班的人,所有人還在年假的假期中。不止是冰城熱鬧,春節是全國的傳統民俗節日,自然燕京市也不例外。

節日嘛,不管是西方的情人節,還是國內的中秋節,亦或是春節。也不管是屬於情侶還是屬於家人團圓的日子,總之可以令開心的人感動,也可以令孤單的人顯得愈加孤單。

身着張揚的紅色毛呢大衣,大波浪的捲髮披散,腿上是網狀透明絲襪。手裡拎着黑色的鑲鑽手包,十公分的細高跟鞋踩在僵硬的地上,發出答答有節奏的聲響。

街道,小區,甚至於各家各戶的窗戶都貼着紅色,進入樓道,每走一層,門口都貼着俗氣的對聯,不是閤家歡,便是財源滾滾的美好願望。只是這抹紅落在宋一瞬眼裡,真是覺得的刺目的緊。

因爲這個春節,她獨自在燕京過。往年宋家沒有倒的時候,一家人都開開心心地圍着桌子,爸媽和姑姑都會給她厚厚的壓歲錢紅包。即使後來去了國外,她也會和那些留學生一起過,從來沒有像今年這樣孤單。

不,還有去年。

去年她是在監獄裡過的,這點她永遠不會忘記。

走到自己暫時租住的樓層,掏鑰匙開門時,走進房間。

脫了大衣隨手扔在地上,踢了腳下的鞋子,直接走向浴室,洗澡。水聲持續了半個小時左右,她圍了浴巾走到鏡子前。蒸汽散去,鏡面上出現一個與剛剛極爲相似,卻又不盡相同的女人。

相似,是因爲臉形改變不了,眼睛和脣角卻都變了。若非她特意學了化妝術,想盡辦法恢復原樣,誰又看出她到底是誰?

她目光直直盯着鏡面中女人的臉,手慢慢地摩擦着,突然眸色一沉,將盥洗臺的東西哐地一聲,全部大力掃到地上,猶不解恨地踩着地上的瓶瓶罐罐,嘴裡傳出發泄的吼叫。

明明是自己的原模樣,卻偏偏要用這些東西才能來恢復。每當這個時候,她就恨不得殺了靳名珩和宋凝久。憑什麼,憑什麼他們要這樣對自己。

眼裡閃過兇狠,這時外面傳來手機的鈴聲。

她披了件浴袍出去,光着腳丫,在地上留下一串溼漬。拿過桌上的包,她接了電話,對方不知說了什麼,她神色並沒有異常。

掛了電話,低眸間餘光瞄到一雙黑色的皮鞋鞋尖。她心裡一驚,快速轉身,一管黑洞洞的槍口已經抵上她的腦門。而執槍的人,正是卓越。

宋一瞬的眼睛睜大,瞳孔快速收縮了下。彷彿是害怕,不過很快強作鎮定。

“怎麼是你?”她問。

“怎麼?很意外?”卓越問。

宋一瞬沒有回答,卻已經害怕的不自覺屏住呼吸。

“怎麼?以爲我真的死了?所以看到我很失望嗎?”卓越問,口吻清淡,可是眼神冰冷。

“你怎麼逃脫的?”就算那藥對他沒有作用,可是警方的嚴守下,他的病情一直很嚴重,怎麼可能逃出來?

卓越聞言笑了,只是神情帶着一貫對她的輕蔑,他說:“那還要感謝你的那杯水,不然我哪有機會。”

那杯水有問題他知道,所以他纔會將計就計。水是喝進去了沒錯,可是她關門時他就全吐了出來。怎麼說都進了胃裡,藥不可能吐的乾淨,所以還是發揮了作用。

沒人知道劑量多少,所以搶救的時候,他協持了一名醫生,幾經周折才得以脫身。不過那些都不重要,雖然身體是虛弱沒錯,可是他是打不死的小強不是嗎?

在燕京市潛伏几天,終於找到這個可疑的宋凝久。如他所料,雖然有些似,便果然不是真正的宋凝久。

“說說吧,你是誰?”他問。

聞言,宋一瞬卻笑了,那笑聲尖利又透出一絲蒼涼。她問:“卓越,你心心念念折磨我那麼久,難道如今連我的聲音都聽不出來?”

卓越先是眸色一閃,顯然是認出了她,然後是意外。

“怎麼?是不是很好奇我變成現在這樣?”她問。

卓越的眼神冰冷,卻似乎不感興趣,只問:“誰讓你扮成她殺我的?”

“知道你對宋凝久有情,還有誰?”她模棱兩可地將問題又丟了回來。

不過那樣的眼神,彷彿探到他的什麼秘密一樣,脣角揚起笑,不過有點冷。想不到他卓越,有一天也有愛人的時候。只不過那個人,居然會是宋凝久。

“靳名珩?”卓越問。

宋一瞬看着他,眼眸中帶着笑,那神色彷彿很喜歡他爲情所困,也喜歡他陷在迷霧中的模樣。本來就該這樣的,憑什麼只有自己無助?

“你應該很恨靳名珩吧?不可能跟他合作。”卓越冷靜下來。不過他或者一直都這樣冷靜,剛剛只是試探。

靳名珩如果想致他於死地,只要給警方使壓便好了,反正他已經是砧板上的魚肉,加多少罪名都可以。而報復,監獄裡的手段有的事,所以根本沒有必要冒這個險。

那麼除了靳名珩,誰還會害自己?

“恨,我當然恨了。如果不是他,我怎麼會變成這鬼樣子。”她咬牙切齒地說着,動手便要摸自己的臉。卓越比較警覺,抵着她的槍又用了用力,警告她不要亂動。

“不要殺我,我還沒有報仇呢,還不想死。”她說。

“那就告訴我,是誰指使你的。”卓越問。

他對宋凝久的感情,連他自己都理不清楚。如果不是靳名珩,誰又能想到利用宋凝久來害自己?

“可以,我們也可以合作,幫我殺了靳名珩。”宋一瞬說,帶着誘惑,眼神有些瘋狂。

卓越聽了笑,那眼睛彷彿在嘲弄她的天真。

“笑什麼,你不是喜歡宋凝久嗎?殺了他,宋凝久就是你的了。”她聲音有些惱怒,因爲這男人好似完全不在她的掌控之中。

“很恨你的妹妹?”卓越不答反問。有人會教唆別人去殺自己的妹夫嗎?

而且比起宋凝久提起她時的樣子,宋一瞬提到妹妹時,眼睛裡只有冰冷,不,或者火焰,不過那全是仇恨。

“恨,我當然恨了,若不是她,我怎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人走麼偏執,都會活在自己的世界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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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始終堅信,當年雖然是自己偷穿了她的衣服。若非宋凝久得罪了那些人,她就不會出事。她的人生是在那一年改寫的,所以一切責任都應該由宋凝久來承擔。

自己被她害的這麼悲慘,她憑什麼幸福?

“怎麼樣?我們合作,殺了靳名珩,你得到宋凝久。”靳名珩死了,宋凝久一定會很痛苦,她覺得這個結局好極了。

至於卓越,自然會有人替她報仇。

“或者,我應該殺了你,替宋凝久永遠後患。”有這樣的姐姐,蛇蠍一般,遲早會害了她。

“你這麼爲她。可知她現在在靳名珩身邊過得多麼幸福嗎?如果不殺了靳名珩,你永遠都得不到她。”

其實更傷的是自己吧,明明長得一樣。如果說靳名珩對宋凝久是日久生情。她與卓越相觸的時間不算短,爲什麼他愛上的也會是宋凝久?

不甘心,事到這個時候,她居然還是不甘心。

卓越卻沒有回答她,在宋一瞬不敢置信的,睜大的眼眸裡,看着他持槍的手慢慢動着,準備扣動扳機。

“等等。”宋一瞬喊,說到底還是怕死。

她發抖着將手裡的手機遞過去,彷彿是爲了刺激卓越。

屏幕上的通訊軟件是微信,上面有張照片。除夕夜,照片上的宋凝久與靳名珩圍着同款的紅色圍巾,在某個社區院子裡放着煙花。她笑得那麼美,那麼快樂,眼睛裡的亮光如煙花一般絢爛。

卓越閃神,宋一瞬猛然推開他,朝着大門口奔去。

砰!

沉悶的聲音由安靜的室內響起,宋一瞬的身形驟頓,然後慢慢轉過身,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卓越持槍的手,還保持着射擊的姿態。黑洞洞的槍口冒着煙,空氣中有些火藥的味道在鼻翼間瀰漫。

“殺了我,宋凝久永遠不會原諒你。”宋一瞬嘴裡吐着血,最後還在不甘地瞪着他。

沒錯,她是蛇蠍歹毒沒錯。可是宋凝久那麼懦弱,又自認善良,她可是一直感念着自己當年施捨給她的姐妹情,所以她沒準會替自己報仇。

“我從未奢求過她的原諒。”卓越目光沉沉,這樣回答,或者不是回答,而是講給自己聽的。

他與宋凝久一開始就沒有想過結果,更未想過有一天會愛上她,更遑論得到,所以也無所謂原諒不原諒。腳跨過宋一瞬的身上,開門。

門外,卻有一把槍準確地抵在他的腦門,像是等候多時,所以兩人現在的姿勢,與剛剛他與宋一瞬一樣。只不過角色對換,他變成了受制的人。

“卓少,有人讓我給你帶句話。”

“說。”黑洞洞的槍口對着他,他仍然面不改色。即便他現在臉色蒼白,身體虛弱,動作的俐落程度應該大不如前,所以脫身是個未知數。

“他說你與宋一瞬怎麼說也是相識一場,不是情侶,也算是露水姻緣。既然親手結果了她,又怎麼捨得她一個人這麼寂寞。讓我替他做件好事,送你去黃泉路上陪陪她,也算報答她替我的老闆做事。”

“你的老闆?”卓越挑眉,顯得頗感興趣。

對方卻無意多談,且眼中已經起了殺機,所以未曾回答,便已經扣動扳機。

卓越眼眸一閃,反應夠快地關了門板。

彭!

子彈穿透門板,擦着卓越的臉頰射到地上。他沒有片刻遲疑,轉身便奔向浴室。

他敢來,自然是巡好了所有逃跑的路線。只是人剛剛到窗口,不及拉開玻璃,這棟房子突然響起一聲爆炸,人被炸飛的同時,樓板坍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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