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名珠醒來的時候,這個折磨仍沒有結束,她哭着又打又罵着身上的靳名璞,喊:“你出去,出去!”
對於成爲靳名珩的女人來說,她渴望有多久,靳名璞對她的渴望就有多久。愛睍蓴璩這種夢想成真雖然對她有傷害,可是那種得到的渴望已經遠遠超過一切。
此時的靳名璞也完全不是平時那個樣子,他將靳名珠推着自己的手重新死死壓回牀面上,然後吻着她的脣,誘哄:“名珠,名珠,我會對你好的。”
靳名珠會聽他的嗎?而且她也不稀罕他對她的好。她甚至一想到他那個東西侵犯着自己,她就恨不得將他剁了。可是怎麼辦?
她的力氣本來就抵不過他,這會兒一動就撕扯的疼痛,根本就沒有辦法。
他嘴裡一直在說着對她好的話,卻根本就沒顧及她的意識。掠奪,是每個男人的本性,靳名珠咬着脣,牙齒都陷進脣肉裡,血腥味瀰漫口腔。
與其這樣,她倒寧願自己剛剛還是暈着的,也不要像現在這樣清醒着忍受這種比地獄還痛苦的折磨。因爲她一直以爲這樣的事會是快樂的,因爲靳名珩喜歡。
她閉眼睛,因爲眼前這個男人在她眼裡實在不堪入目。隨着身體在他撞擊下的顫動,她的思想漸漸回到多年前,她僅有十幾歲的那次。
她從外面來,像往常那樣偷偷跑進靳名珩的臥室。卻發現他回來,渾身都冒着汗珠子。看到她的時候眼眸赤紅,然就吻了她。
她永遠記得那種觸感,軟軟的,帶着哥哥身上那種清涼的氣味。雖然只是短暫一觸,卻在她心上刻上了永恆的一筆。
她知道當時的靳名珩不對勁,她說自己不介意,可還是被他趕出了房間,她聽着裡面靳名珩發出的痛苦聲音,着急地拍着門板……
“名珠,名珠……”也不知過了多久,靳名璞的聲音將她從回憶中驚醒。
終於得到釋放的靳名璞,看她眸微闔,也不知道她是暈了還是醒着,所以擔憂地拍着靳名珠的臉。
靳名珠下意識地睜開眼睛,然後眼眸間映進靳名璞的臉。思想意識終於被拉回現實世界,她瞧着靳名璞,揚手,啪地一聲,給了他一個響亮的耳光。
這一下打得亳不客氣,甚至半分餘地都不留,震得靳名珩手掌發麻。打完之後,她的胸口還在因爲生氣而顫動着,瞪着靳名璞的眼睛裡充滿仇恨。
靳名璞的臉偏過去,他伸手捂住,並沒有看靳名珠。不必看,也知道她恨不得殺了他的心情。但是他得到她了,所以他並不後悔。
“名珠,我會負責的——”靳名璞說。
他不說還好,一說靳名珠更加受不了,彷彿在時時刻刻提醒着她剛剛的恥辱一樣。
“滾,你給我滾,滾——。”她氣得抄起牀頭的菸灰缸就朝他砸過去。
誰稀罕他什麼負責?
靳名璞見她這樣,菸灰缸砸上他不要緊,又接連砸掉許多東西。最後竟然抄起了一把水果刀子,指着他,說:“你滾不滾?”
她真是一刻都不想看到他。
“好,我走,我走,你冷靜一點。”靳名璞怕她真的傷害自己,從牀上下來,撿了自己的衣服狼狽地跑出去。
門被他帶上,合上的那一刻,靳名珠再也無力。
靳名珠看着那滿地狼藉,再看看凌亂的牀。整個屋裡都是那種歡愉過後留下的潮溼味道,以及她身上都是。下意識地攏了牀單,緊緊裹住自己,然後低低的飲泣,壓抑的哭聲便從嘴裡發出來。
不久,外面又傳來開門的聲音,有個服務員縮頭縮腦地走進來。
靳名珠聽到動靜,以爲是靳名璞回來了,轉頭,射過來的眼神把服務員嚇了一跳。
“那個……是一位姓靳的先生讓我過來的,問問您有什麼需要。”服務員說。
需要?
需要殺了他!
可是她現在也沒有心情,想着靳名璞她就覺得噁心,尤其這裡都是他留下來的氣味。這樣想着便起身,裹了牀單下牀,順便
撿起自己散在門口的凌亂衣服,胡亂的套上。
本來想離開這裡的,路過隔臂的客房時,
回到隔壁的客房。
她走後,那服務員也不敢隨便亂問。只看着客房裡滿地的狼藉嘆氣,然後收拾起來……
隔壁的客房裡很安靜,靳名珩安靜地躺在牀上,她的世界都要毀滅了,而他還什麼都不知道。
靳名珠坐在牀上,指尖細細地描繪着他五官,這種碰觸她夢想了多年,一直都沒有這樣近距離的接觸過。可是此時看着自己喜歡的男人,卻再次悲從中來。
“名珩,我一直爲你保留的東西沒了。
“名珩,你說我該怎麼辦?怎麼辦呢?”低低的哭泣那樣迷茫無助。
她多期望只是個夢,一切只是一場惡夢而已。可是身上的痠疼,以及裹着的被單上,那灘刺目的紅色都提醒着她,是真的,全是真的。
睡夢中的靳名珩聽到動靜,翻了個身子。靳名珠當時心裡一慌,想着怎麼能讓他看到這樣的骯髒的自己?便想離開,卻聽到身後傳來沉着的聲音,問:“誰?”身影一震。
靳名珩是睡了這一覺,雖然仍感覺到頭疼欲裂,可以已經恢復意志,所以很敏感地感覺到屋裡有其它人的氣息。眸子驟然張開後,打開燈。就瞧着一個裹着牀單的女人背影,長髮凌亂地散落在背後。然後女人慢慢轉過頭,他看到靳名珠梨花帶淚的臉。
下意識地皺眉,問:“你怎麼在這裡?”
靳名珠卻沒有回答,只是用那雙哭腫的臉,悲慟地看着他。
她不說話,靳名珩撐着自己的身子坐起來,低眸首先看到的是自己襯衫前襟敞開,胸前留有兩道可疑的抓痕,表情明顯怔了一下,然後又復擡頭看靳名珠的模樣。
她的頭髮凌亂地披散着,渾身上下都就裹着一張白色的牀單,尤其脖子上露出的紅痕明顯。目光下移,看到她露出的纖細腿部,以及沒有穿鞋,踩在地毯上的腳,牀的周圍散亂着一些女人的衣物,以及他的外套、褲子。
當時靳名珩的腦袋就懵了下,因爲這是從前他與女人在酒店開房,醒來很常見的場景。當然了,目前換成靳名珠還是讓他有些不適應。
靳名珠剛剛進來只是因爲太難過,想在他睡着的時候再仔細地看一看他。沒想到他會醒來,所以顯得有些無措。可是在看到他盯在自己身上皺眉時,一個大膽的念頭突然由腦子裡掠過。
“哥。”她裹着被子坐回牀邊,手抓上他的手,試圖試探一下這個可能性。
靳名珩順着她的動作看過來,正看到牀單沒了她的手攏着,露出的傲挺胸部。雖然若隱若現,但猶可以看到上面被弄出來的痕跡,氣氛一下子變得詭異。
“趕緊把衣服穿上,這是什麼鬼樣子。”他的抽回手,冷斥。
靳名珠沒有動,她企圖從靳名珩臉上看出一絲正常男人發現自己出軌後的慌亂。甚至他上了自己妹妹之後的一點反應,只要他有一點誤解,她都會抓住。
可惜沒有,他只有像平時那樣厭惡地拔開她的手,然後目光沉沉地盯着她。
靳名珠低頭,心裡在打鼓,面上卻表現出委屈的樣子,伸手抹着眼角的淚,她說:“哥,你剛剛可不是這樣對我的。”
靳名珩的眸子更加沉下去,甚至陰霾地盯着坐在自己面前靳名珠。他的頭雖然還痛着,可是腦子卻已經清醒起來,目光掃一下牀面,以及兩人目前這樣的情況。
牀下的衣服雖然散亂,他除了襯衫的前襟敞開了,內褲可是還在自己身上,而且有沒有做過,他自己感覺不出來?牀上雖然亂,可並沒有那種歡愉的氣息。
他慢慢湊近靳名珠,彷彿在她身上嗅了一下,擡眼,問:“你是說,我碰了你?”
他突然靠近的氣息,曖昧而危險,令靳名珠身子下意識地避了一下,大概是怕他拆穿什麼,所以心虛。
靳名珩將她的反應收進眼底,動手捏住她的下巴,強迫她低垂的眸子看着自己,問:“說呀?”目光咄咄,逼得人大氣都不敢喘。
靳名珠在這樣的目光下,自然也說不出來,抖着脣,眼睛溢滿淚,那模樣真是無限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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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靳名珩起身,目光在這屋內巡了一圈,問:“我怎麼會在這裡?”
“你在九宮喝多了,是我和靳名璞把你帶出來的。又怕回去後爸爸見你這個樣子生氣,所以就給你訂了間房。”靳名珠抽抽泣泣地回答,顯得特別像無辜。
“然後呢?”靳名珩看着她。
靳名璞?有第三個人在?
靳名珠避開他的目光,說:“名璞走了,我留下來照顧你。你認錯了人,把我當成了宋凝久——”這話都是真的,只是後面的事她沒有說出來,並不算是說謊是不是?
靳名珩目光仍然直直地射在她身上,如雷達一般,靳名珠感覺他都快看到自己骨子裡去了。
她提到宋凝久,靳名珩倒是有些印象,好像昨晚迷迷糊糊的有那麼一段。皺眉,難道她身上這些痕跡都是自己弄出來?
目光沉沉盯着她問:“那麼說,我昨晚真的碰你了?”語氣間沒有愧疚,也沒有要補償的意思,卻又讓人摸不着頭緒。
因爲就算真的把她當成宋凝久,他也確定自己沒有做到那一步。常在歡場混的人,這點還是很分明。目光定在她披的那張牀單上,上面還有灘紅色了血跡。
皺眉,這又是怎麼回事?
靳名珠卻迎着他強壓的目光,鼓氣勇氣點頭,反正這是她唯一的機會了。
幾年前,他因爲誤食了東西吻了她一下,雖然將她送到國外,可是一直對她都很好。這次,如果他還心存歉疚,至少可以拉近他們的距離。
她如意算盤打得很好,靳名珩臉上的表情卻越來越冷:“那就去醫院做鑑定好了。”
他以前雖然很隨便,可是對於自己的女人,他不信,他自己連靳名珠和宋凝久是兩個人都分不清。
“什麼?”靳名珠聽到這話整張臉都白起來。
靳名珩卻沒有理會她,徑自拿出手機給拔了個電話,一邊翻開牀頭爲客人準備的印酒店名稱的單菜,一邊報出自己出的位置:“馬上和醫院聯糸一下,對,就做那種體內精ye的鑑定。”
“哥!”靳名珠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沒想到他面對自己,都可以做到這樣冷酷絕情。
靳名珩看着他,面對她受傷的表情,眼中並沒有什麼波瀾。他們這些人,平時玩得女人多了,難免會出些茬子。他實在不願意用對付那些女人的法子來對付靳名珠。
不過她既然一口咬定自己動過她,那他就求個心安,也讓她徹底斷了這個念想。
靳名珠看到他漆黑眼眸裡的無情,實在不敢相信,這會是小時候那個總是把她護在身後的哥哥。此時的她在他眼裡看不到一絲感情,看着她的眼神更像垃圾,甚至比那些廉價的女人也不如。
“不,不,你怎麼能這樣對我——”靳名珠裹着被單從牀上站起來,一步步後退着,最後崩潰一般逃出去。
房間終於安靜,他並沒有去追靳名珠。目光從地上那些凌亂的衣服掃過,仔細地瞧過每個角落,甚至是垃圾筒。最後在牀頭摸了半晌,手裡捏着一盒沒有拆開的杜蕾絲,瞧着它的眸子愈加幽暗。
十分鐘左右,甘泉就帶了人來。
靳名珩讓他出去找人,然後調了酒店的監控錄像。卻只調到大門口與電梯裡的監控,偏巧走廊的監控就壞了。門口與電梯錄像也證實,確實是靳名璞與靳名珠送他過來的。
靳名璞就在他醒來之前不久,獨自離開。
“靳少?”甘泉看着地上這些女人衣服,並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事,只能靠猜測。
靳名珩的目光從弄來的錄像上移開,問:“找到靳名珠沒有?”
“找到了,已經送到醫院去了。”甘泉回答。
“靳名璞呢?”靳名珩又問。
“他從酒店回去後,就直接回了靳宅,我們怕驚動靳先生,所以……”甘泉顯出爲難。
靳名珩自然瞭解,他不想他睡了靳名珠的這件事,很快弄得滿城風雨。更何況,這不是事實。
靳名珩吩咐人把這邊弄妥了,外面
的天都差不多已經快亮了。一晚上折騰的覺也沒有睡好,神色疲憊地躺在後座,甘泉親自開車送他離開。
車子停在某個路口等信號燈時,醫院電話拔了甘泉的電話。
“靳少,醫院說靳小姐事先已經清洗過了,根本查不出什麼。不過……證實是處女膜破裂,而且有些輕微撕裂……”難爲一向面不改色的甘泉,稟報這個問題時都有些難爲情。
靳名珩聽了,表情似乎並不意外,臉上也沒有什麼表情。
查,只是讓靳名珠死心,別拿這件事以後威脅他罷了。處女膜破裂,說明昨晚她竟真的和人發生了關糸。至於清洗過了,有那麼巧嗎?
甘泉見他不說話,繼續開着車子前行。這時靳名珩身上的手機響起來,是特助的電話,不知哪個項目又出了問題,電話打到了一半就斷了電。
“回公司。”靳名珩看着黑下去的屏幕,沉着聲音說,當即也就將靳名珠的事拋在腦後。
甘泉只聽命令辦事,當即便調轉了車頭。
靳名珩今天來公司比較早,趁員工上班前,在私人休息室洗了個澡,換了衣服。不管昨晚發生了多少事,至少現在坐在辦公桌前的男人,精神奕奕,專心處理工作。
——分隔線——
別墅裡,張嫂端着小菜從廚房繞過來,正打算往餐桌邊送。擡眼,就看到宋凝久在心不在焉地攪着粥。她今天起牀的精神不好,她也知道是因爲昨晚靳名珩沒有回答。
要說,你看兩人現在這狀況吧。說吵架又沒聽到吵,不吵吧又冷冷清清的,一點兒也不若前幾日那樣膩乎,看着如膠似漆的多省心。
張嫂暗自嘆口氣,將手裡的小菜遞過去。宋凝久回神,衝她笑了笑,不過那弧度實在讓人看不出有什麼愉快的。
“凝久啊,夫妻過日子呢,就是這樣,總少不了磕磕拌拌。有什麼話你就和靳少說清楚,也比這樣好。靳少的工作多,應酬也多,你又是現在這個狀況,要多留心才行。”
張嫂話說得含蓄,意思還不是說靳名珩有以前的風流歷史,宋凝久不哄着,也許就被外面的女人勾走了。
宋凝久聽着這話,怎麼就那麼彆扭?如果他要出軌,她哄着,把自己低到塵埃裡去討好,他就不出軌?不找別的女人了嗎?
儘管他昨晚沒有回來,她一直擔心着,可是被張嫂這樣一說,心裡更心煩意亂起來。乾脆放下手裡的粥,她實在吃不下去。
這樣捱了兩個小時,她還是決定給靳名珩打個電話,依舊是關機狀態。到了這時候,她發現她對他了解得太少,她從不知道只要他一關機,便可以輕易從自己的世界裡消失。
張嫂也看出她的心思,過來說:“凝久,我一會兒做些飯,你拿到公司給靳少送去吧?”
宋凝久本不想低頭,可是想到報紙上那些令人誤解的照片,她想也許她應該嚴肅地解釋一下,便點了頭。
張嫂做得很快,也很豐盛。將飯菜都裝進保溫的飯盒裡,然後讓她拎着去了公司。
此時宋凝久也無法去計較什麼流言,還有那些投注在自己身上的好奇目光。一雙白色的休閒鞋踩在環球大廳內光可鑑人的地板上,前臺馬上就幫她按了電梯。
進入十五層,與其它不需要定時坐班的什麼經紀、宣傳等等不同。十五層的人因爲是靳名珩的親信,幫他處理的不止娛樂這一面業務,所以都顯得非常忙碌。
“宋小姐?”靳名珩的秘書看到她,還是感到十分意外。
“你好。”宋凝久不在乎紛紛投過來的目光,大大方方地跟她打招呼。
“您這是?”秘書看着她手裡的東西問。
“我給名珩送飯,他不在嗎?”她看了眼關閉的辦公室門,磨砂的玻璃面,猶可以看到裡面的幾條人影。
“有個小會延時了,要不您先到會客室等一下?”秘書問。
現在眼前這個未來的靳家少奶奶與那個楚辭的事鬧得沸沸揚揚,她也拿不準靳名珩的心思,自然不敢輕易放行。
宋凝久聽說靳名珩還沒忙完,便點了頭。隨秘書進了會客室,然後給她倒了杯果汁,便就出去忙了。很快,午餐時
間到,職員們紛紛散去。
靳名珩辦公室裡那幾個人依舊沒有出來,他的秘書自然也不能離開,尤其會客室裡還有宋凝久等着,這才令她忐忑。都知道現在這位未來靳家少奶奶和楚辭的事鬧的沸沸揚揚,她也不知道靳名珩是個什麼態度。
靳名珩這個所謂小會,就只有他與兩個特助,還有一個高層在開。說是開會,其實是一邊在開會一邊在處理工作,跟靳名珩的人平時看着都挺輕鬆,但是真有什麼事便可以廢寢忘食。
他們不吃飯,秘書餓着不要緊,她再看看會客室裡的宋凝久,走過去,問:“宋小姐餓了沒?要不要給你弄點吃的?”
“謝謝,不用。”宋凝久搖頭。
秘書也想趁着送咖啡進去跟靳名珩說一聲的,可是看着他們忙得頭都不擡,也插不上嘴。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終於等到四人散會,從辦公室裡出來的時候,時針已經指向下午三點。
靳名珩走到最後,秘書見他出來,趕緊放下手裡的文件追過去。還沒等她開口,就見靳名珩的腳步停在會客室外,瞧見了裡面的宋凝久。
她等得時間太久,整個人都栽在沙發上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