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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9 同意流產

029 同意流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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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久,開門。”宋凝久自然不會開門。

她雖然很不願意相信楚辭會傷害自己,可是他居然能做出綁架這樣的事來,還是令她害怕,她總覺得現在的楚辭已經有些失去理智,誰又能保證他接下來會做出什麼事來?

“凝久?!”外面的楚辭喊着,已經有些失去耐心,所以生氣地踹了下門板。

宋凝久看着那陳舊脆弱的門板,隨着他的腳力劇烈地震動着,彷彿隨時會傾倒下來,心也揪到了極致。可是隻要他晚一刻進來,她至少在那之前就是安全的是不是?

她縮在牀角的地上,兩個人就這樣隔着門板對恃。楚辭踹了兩下門後,想着自己可能是嚇着她了,情緒終於漸漸平穩下來,然後口吻放輕,喊:“凝久,我不會傷害你,你開門好嗎?”

宋凝久不回答,是因爲她覺得現在的楚辭已經沒有辦法溝通。目光望向窗外,遠處的大山光禿禿,環境看起來十分偏僻,不知道靳名珩發現自己失蹤沒有?

她的思緒不由飄出去很遠,所以耳邊楚辭的喊叫聲也漸漸變得遙遠。楚辭喊了半天沒有反應,大概也是猜到她不願意在鬧情緒。

畢竟這是個法制社會,他也知道自己的行爲很瘋狂。可是當他看到靳名珩求婚的照片,看到兩人幸福地吻在一起,他就是沒有辦法去控制自己。

因爲無法忍受,忍受自己愛了多年的女人就這樣輕易投入別的男人懷抱。如果是被強迫,他尚且可以安慰自己,如今她身心俱即屬於另一個男人,這是他無法忍受的。所以如果強迫可以得到她,他也願意冒險一試。

當初,靳名珩不也是強迫她的嗎?

楚辭接下來沒有再敲門,外面的天色也漸漸暗下來,沒有開燈的屋子到處都是黑漆漆的,而且彷彿有風從窗子裡透進來。

宋凝久覺得冷,手摸了下小腹,從地上起來挪回到牀上。她也不敢睡,只裹着被子聽外面的動靜。整個房子甚至周圍都是安靜的,聽不到一點人聲,偶爾會遠遠傳來幾聲狗叫。

世界太安靜,她的心卻比這夜裡的溫度更冷。一天沒有進食,也沒有什麼勁兒,她現在有點後悔,後悔剛剛應該勉強自己吃一些東西的,不然楚辭進來,自己一點反抗的力氣都沒有。

迷迷糊糊地想着,又冷又餓的狀態下,思緒變得越來越模糊,終於再也撐不住睡了過去。沒多久,窗外便傳來一些悉悉窣窣的聲音,剛剛睡着的宋凝久似乎有沒有感覺。只見一把刀由下面兩扇窗縫中伸進來,刀尖在黑暗中泛着鋒利的光,在底部輕輕去項插銷的部置。

拔弄了幾下,刀子撤回去,然後兩扇門很輕易就被打開了。

窗子正衝着牀的位置,宋凝久只感到一陣冷風襲來,打了個哆嗦。睜開眼,便見一條黑色的影子已經跳了進來,正在轉身半窗。

“啊!”大晚上的,又是陌生的環境,她不害怕纔怪,所以尖叫出聲。

她嚇得身子同時往牀頭縮了縮,手拿起牀頭的菸灰缸正想丟過去。只見那條黑影走到門口去摸了兩下,然後啪地一聲將房間裡的燈打開了。

燈光乍現,令人都不適地眯起眼睛。

宋凝久看着站在牀尾的楚辭,握着菸灰缸的力道不但沒有放鬆,反而握得更緊。

楚辭將她的反應收進眼裡,心上涌起一股悲涼,他解釋說:“凝久,你別緊張,我不會傷害你。

楚辭見她這樣,也不再多說什麼。目光在屋內轉了轉,趕緊將事先安置好的電暖氣打開。這裡是山裡,沒有城內的取暖設施那麼先進,他來之前就已經考慮過現在是冬天,所以開車事先搬了兩個電暖氣過來。

宋凝久自然認得那個東西,隨着時間的推移,凍僵的手腳終於漸漸回暖。

楚辭進來也只是擔心她凍着,並沒有真的想把她怎麼樣,尤其是看到她現在這樣,頭髮凌亂,臉色奇差的模樣更加心疼,便說:“那你睡吧,有事的話我就在外面。”說完便往外面走去。

“等等。”在他打開房門,即將踏出去之前,她突然開口喊住他。

楚辭轉身看着她,等待她說話。

宋凝久慢慢放開手裡的菸灰缸,看着他,囁嚅地說:“我餓了。”

不管怎麼樣,先填飽肚子再說,她可以餓,但是她不能讓自己的寶寶有事。

楚辭聽到她說這話,臉上終於露出欣喜的表情,說:“你等着,我馬上去把飯菜熱了一熱。”

宋凝久點頭。

楚辭便出去了。

宋凝久強忍住將門重新鎖上的衝動,裹着被子下來。因爲她知道,自己就算鎖上,他不是有辦法進來。

十幾分鍾後,楚辭端着飯菜進來,然後在她面前擺了一張小桌,上面有一盤比較清淡點的青菜炒肉,一碗米飯,一碗湯。

餐具是新的,牀桌也是新的,就像電暖氣、以及用電線路一樣,這棟房子雖然老舊,可是除了大件的傢俱,彷彿都是新添置的物件,所以看起來有些不協調。

“吃呀。”楚辭見她看着飯菜發怔,催促,然後又問:“我記得你最愛吃油菜了是吧?”

她的口味,她的愛好他都記得,根本就不用刻意去記,也早已不知不覺在心裡了。

宋凝久點頭,儘管味同嚼蠟還是勉強將青菜拌飯塞進嘴裡。

“是不是覺得這裡的擺設很奇怪?”楚辭問。

宋凝久並沒有與他攀談的意思,不過還是敷衍地點頭。

“那那些舊東西有沒有親切感?”他伸手,幫她撩開耳邊的她髮絲,又問。

宋凝久怔了一下,不是因爲他的動作,而是他莫名其妙的問話。

楚辭看着她疑惑的眼睛,解釋說:“這裡可是你的外婆家啊,是你媽媽和親生母親小時候一起生活過的地方。”

宋凝久看着他,覺得更加吃驚,吃驚的不止是他找到了自己的外婆家,更吃驚的是他居然知道她的身世?他怎麼知道她不是王萍的女兒?

楚辭彷彿並沒有看到她眼裡露出的吃驚,只將目光落在房間的衣櫃上。那衣櫃有一人多高,木製的,刷成深棗紅色的油漆面,像個老古董。

“所以這裡有些東西能不換的,我儘量不換,我想着你也許想親眼看看這個地方。”楚辭接着說。

“你還知道什麼?”宋凝久看着他,那目光不自覺地犀利起來。

楚辭看着她說:“你外公外婆五十前年就死了,他們生了一對雙胞胎。姐姐王萍學習成績很好,靠着希望工程的捐助款在錦城上了高中,後來考上了昕豐大學。”他頓了一下,然後宋凝久的心也跟着繃了一下,因爲她預感到他接下來會提到王萍的妹妹,也就是她的母親。

她對王萍的事瞭解得很清楚,她現在關心的是那個所謂的親生母親,又是個什麼樣的?因爲她始終不願意相信,她會像姑姑說的那樣。因爲姑姑看人太偏激,所以她纔不相信。

“你的親生母親叫王蔳,學習成績並不好,讀完初中就出去打工了。”這些日子,自從他從隔離審查後雖然沒有出現在她面前,可是他一直都在知道她在查什麼。

這些東西,他查起來要比她有方向,所以更快一步。

“然後呢?”宋凝久問。

“聽說姐妹兩人的感情很好,妹妹掙得錢大多會貼補給姐姐姐當生活費。後來王萍嫁在了昕豐市,妹妹王蔳便也投奔去了昕豐宋家。”

他說完了,可是宋凝久還是看着他。因爲他沒有說到最後,最後王蔳是怎麼生下她的,她是不是宋成軒的女兒?如果是,那麼妹妹怎麼會生下妹夫的孩子?

“你是宋叔叔的女兒。”楚辭說,別的便絕口不提。

宋凝久也沒有再問,她低頭安靜地吃了了多半碗米飯,然後才問出口:“我媽…我是說王蔳,她還活着嗎?”

楚辭看着她,她看似平靜,可是他知道這是她最壓抑的時候,她最在意的答案。

“她二十二年前難產死了……”半晌,才傳來楚辭的聲音。

當時宋凝久正嚼着碗裡的一顆青菜,只聽她低頭嘔了一聲,捂着脣便再次奔進了洗手間裡。裡面再次傳來不斷的嘔吐聲,聽來讓人心如刀割。

他知道,她是在爲自己的母親難過。

親生母親死了二十二年,她今天剛剛知道,在這橦母親小時候生活過的房子裡。

後來,即便是嘔吐聲止了,都沒見她出來。

楚辭將她剩下的飯菜收了,過了許久才進去查看,只見她站在盥洗臺前,用毛巾一點點擦拭着臉頰。眼圈紅紅的,顯然哭過。

“凝久。”他擁住她,借自己的肩膀給她依靠。他說:“凝久,你還有我。”

彷彿多年前,在她半夜回來被姑姑關在門外,她無處可去,站在街邊的公用電話旁給楚辭打電話,那時他騎着摩托車趕來,也曾經跟她說過這句話。

他說:凝久,你還有我。

可是那時的他們還是才十五、六歲,身上也沒有什麼錢,楚辭只好她去那種便宜小旅館。她還記得那時當櫃檯的大姨,將房卡給他們時那搖着頭的眼神。

好像在說,這麼小就不學好。

小旅館的設施很差,門與門之間的相隔不到兩米,窄小封閉的空間,連窗戶都沒有,中間就只夠放開一張牀。隔音效果就更差了,她還記得整晚都是那種讓人臉紅心跳的聲音。

兩個人坐在牀上尷尬,楚辭又不放心她自己住在那樣的環境裡。爲了讓她安心睡覺,他在門外站了一個晚上,早上她睡醒出來的時候,門口一地的菸頭。

那個時候的楚辭是讓她信任的,她可以不信任何人,可是對他有着絕對的依賴。

“楚辭,我們怎麼就走到了這一步。”那個時候的楚辭到哪裡去了?

楚辭彷彿也陷進了往日的回憶裡,聽到她的話抿緊脣,卻並沒有回答。

她不懂,那時的楚辭之所以會做到那樣,不是因爲友情,早就是因爲愛她。而今天,他之所以會連綁架的事都幹得出來,也是因爲愛。

因爲他的愛,早已癲狂。

可是他的愛,此時此刻的宋凝久卻接收不到。她只看到他到眼裡的鬆動,對他還是抱有一絲希望,她試着說服他,說:“楚辭,我已經有了靳名珩的孩子,我們會結婚,你值得更好的女孩。爲我,你不值得。”

“別跟我提靳名珩!”剛剛還平靜的楚辭,在聽到這個名字,在聽到她說有了別的男人的孩子之後,情緒又有些失控。

“我可以不提,楚辭。可是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我不愛你,我愛的人是靳名珩。”她無意刺激他,也知道這樣很殘忍,可是她希望他能清醒一點。

“我不信,不信。你不是開始也不愛他嗎?爲什麼才這麼一小段日子就變成愛了呢?”他逼問。

宋凝久只是看着他,不回答,那樣直直射過來的眼眸,不需要過多的語言,裡面的答案便足以將楚辭逼瘋。

“宋凝久,如果沒有靳名珩,你是不是就會愛上我?”他抓着她的肩問。

“楚辭,愛情是兩個人的事。”從來與第三個人無關。

有些人在身邊一輩子都不會愛上,有些只消一眼便可以鍾情。她與靳名珩也算不得是一見鍾情,但是如果說他與楚辭的區別,那麼她只能說靳名珩他是個強勢的人。

對愛情也同樣強勢,強勢地將自己的感情加註到她身上,讓她無時無刻不去正視。

她不知自己是什麼愛上的,或許是他爲了自己妥協地放過楚辭的那一刻帶給她的奪動,或許是他在醫院給自己吸血的時候,或許可以追溯到他說愛她,或者更早直接用親吻與纏綿來表達。

她這個人對感情很遲鈍,遲鈍到一個如果讓她感覺不到那種強烈,可能一輩子都不知道。愛情也不需要那麼多的複雜,愛上便是愛上了,她從來都沒有想得過多。

可是她此時的堅定,只會愈加地刺激楚辭。

“宋凝久,你愛他,可知他會愛你嗎?會真的給你幸福嗎?他可是昕豐市有名的花花公子。與其等到有一日你被他甩了,爲什麼你就不能跟我在一起?”他纔是那個永遠愛她,呵護着她的男人,她爲什麼就不明白?

“可是我們已經有孩子了,你糾纏着我也沒有用。”宋凝久也一臉挫敗,因爲現在的楚辭根本就說不通。

提到孩子,楚辭臉上露恍然大悟的神情。他看着宋凝久問:“是不是因爲有了孩子,所以你纔要和他在一起?”

“你可以打掉。”楚辭突然說。出語驚人,令宋凝久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楚辭避開她的目光,他知道這對她來說太殘忍,因爲她就連她那個潑婦似的姑姑都可以忍受,就是因爲太在乎血緣:“不打掉也行,你生下來後我當他是親生兒子來撫養。”

宋凝久看着他,看着眼前的楚辭,她真的覺得這個人已經瘋了。她突然推開他,跳下牀便往門外跑去,恰巧通向外面的門他沒來得及關,宋凝久便這樣逃出這棟屋子。

此時此刻的楚辭令她害怕,她只想逃離。

“凝久,凝久!”楚辭看到她往外跑,人也跟着追出來。

他知道她跑不掉,可是又怕她迷路。

宋凝久出了院子,纔看到外面的空曠,連處藏身的地步都沒有。往東五百米處是聚集的燈光,隱隱約約的她知道那應該是處村莊,便朝着那個方向跑,打算求救。

山裡的風呼呼地刮過耳畔,後面楚辭追來的腳步聲卻越來越近,近到她整個心臟都彷彿停止了跳動。眼前就要進了村子,手腕一下子被人捏住。

“凝久!”隨着楚辭的叫聲從耳邊響起,她心也跌到了谷地。

宋凝久掙扎,楚辭自然不放,兩人在村頭那山路上撕扯,宋凝久不知怎麼腳就滑了下,整個人跌在地上。

“啊——”腹部傳來一陣絞痛,令宋凝久痛叫出聲。

楚辭見她這樣也跟着緊張地起來,一邊俯身去看,一邊着呢:“凝久,凝久你怎麼樣?”

“痛——”宋凝久吐一個字,痛得額上都出了冷汗。

楚辭見她情況不妙,趕緊將她抱起來,砸開附近一家人家的門。

開門的是個五十歲左右的農村大娘,看到門口的兩人,問:“這是怎麼了?”

“她懷孕了,剛剛在路上摔了一腳。”楚辭回答。

“作孽奧,趕緊進來吧。”那大娘將他領進院子,楚辭將宋凝久擱到她家坑上。是的,農村靠窗位置的是土坑。宋凝久外婆家的房子由於太老,那坑都塌了,全被楚辭清理了出去。

“凝久,你感覺怎麼樣?”楚辭問。

宋凝久咬着脣,其實那陣痛感過去,現在已經沒什麼感覺了,剛剛主要是把自己嚇着了,也把楚辭嚇着了。可是面對他的詢問,她還是不回答。

楚辭畢竟是個男的,對於這種事也不瞭解,只看到她痛得整個自己縮成一團的樣子,急得團團轉。

那大娘畢竟是個過來人,看着宋凝久臉色發白,手腳都涼的,便說:“你去村頭衛生室找那個春生家過來看看吧,她是醫生。”

懷孕可是大事。

“好,那她就麻煩你照顧了。”楚辭說着客氣的話,人已經奔出去。

“好好,那你去吧,媳婦交給我,放心。”大娘一勁兒的保證,聽着兩人像熟識似的。

宋凝久躺在坑上,聽着兩人說話的聲音越來越遠,直到外面傳來鐵門關閉的聲響。

宋凝久進來時就已經觀察過了,這家與他們住的院子完全不同,都是用一人多高的磚牆圍起來的,養得雞鴨比較多,門口還有兩個狗在狂吠。家裡弄得也不錯,鋪了地磚,傢俱也現代多了,窗戶的鋁合金的。

那大娘回來時給她倒了碗溫水進來,就見她已經從坑上坐起來,目光四處打量着正要下牀,並不像是剛剛生病的模樣。

“哎呀,你怎麼起來了?”那大娘着急地上前來扶住她,阻止她下牀。

宋凝久搖頭,她激動地抓着大娘的手,說:“大娘,我沒事。你家有沒有電話,借我用一用可不可以?”

大娘沒回答,只是目光直直看着她,有些疑惑,問:“你真的沒事啊?”彷彿是更想不通她爲什麼要裝病?看剛剛把那楚辭嚇得。

宋凝久再次搖頭,她說:“我沒有,我只想借個電話報警。要不你替我報警也行,求你了。我叫宋凝久,我……我是王蔳的女兒,我跟剛剛出去的那個男人沒有任何關糸,是他強迫我把我帶來這裡的。”

大娘看了她半晌,看着她激動的樣子有些掙扎,然後說:“那你等着,懷孕了可別亂動,我去打個電話。”

宋凝久聽到她這樣說很高興,以爲她會幫助自己,所以臉上露出笑容,激動地抓着她的手,一勁兒地道謝,說:“謝謝您,謝謝您。”

那大娘卻沒有迴應,只是看着她的眼神有些奇怪,好像可憐她似的,嘆息着搖頭出去了。

宋凝久覺得她的反應有些奇怪,所以心裡不踏實。大娘出去之後,自己也輕手輕腳地跟出去,便聽到她在隔壁房間裡果然隱隱約約傳來打電話的聲音。

“楚先生,你趕緊回來吧。你家媳婦沒事。”她湊過去,就聽到那個大娘這樣說,眼裡一驚。

那頭不知說了什麼,她又聽那大娘說:“得虧了你告訴我她有精神方面的病,不然我還真信她了。”

“不用謝,你趕緊回來就行了。也怪可憐的,都懷孕了還這麼神志不清的,你要照看好才行,也難爲你了。”越聽宋凝久越心涼,楚辭居然對外人說她是精神病!

她揪着胸口的衣服,突然意識到這裡也許沒人能幫她,目光掃過通向院子的門,打開,便往外跑出去。

門口的狗與院子裡的鴨鵝見到陌生人,都狂叫起來,那大娘聽到動靜趕緊出來,便看到被狗阻攔了去路的宋凝久。喊:“唉,丫頭,楚先生馬上就回來,你別亂跑。”

“大娘,我沒有精神病,我真的不是他老婆,我求你了,請你相信我。”宋凝久也着起急來。

“好好好,我相信你,你先回來,一切等你老公回來再說。”那大娘沒什麼誠意地誘哄,一看就是不相信她說的。

宋凝久看到她那個樣子,瞬間就種世界錯亂的感覺,好端羰的,她怎麼就成了精神病了?而且沒有人相信自己,這種感覺令人挫敗,就與楚辭爭論愛不愛的問題一樣令人挫敗。

最終,宋凝久沒有跑掉,因爲那兩隻狗聽話的很,她又不能讓他們傷了自己,所以就這樣僵持着等到楚辭回來。

楚辭向大娘道歉,然後領了她回家。

宋凝久眼見自己再怎麼解釋,那大娘也不會相信,或者說她原本就是收了楚辭的好處,即便相信也不會放過自己,所以她乾脆隨楚辭離開。

回去的時候天色漸亮,山裡的人總是特別勤勞,大清早便有人上山,還熱情地向楚辭打着招呼。聽着那些議論她才明白,楚辭一個月前便過來了,聲稱自己是王家的外孫女婿,收拾了王家那破爛到沒有人住的房子,還聲稱自己的妻子有精神病需要過來養病,所以她現在無論說什麼,怎麼鬧,這些人都不會相信自己,他們只會拿更同情的目光瞧着她。

從來沒有挫敗感襲上心頭,回到家裡,楚辭並沒有將她怎麼樣。因爲愛她,所以纔會這樣做,所以更不會再做出傷害她的事來,雖然說她是精神病這種行爲,已是最深的傷害。

“凝久,不要再企圖逃開,沒用的。這裡交通很不便利,根本就還沒有通車,你又不熟悉地形,很容易迷路。”他只讓她認清處境。

這一天她所接受的訊息已經太多,又沒有休息好,精神已經撐到了極致。她閉上眼睛,已經懶得再爭論,因爲理論也是理論不通的,便說:“我累了,想好好休息。”

如果楚辭還是她所認識的楚辭,她希望他現在不會再糾纏,給她暫時的清靜也好。因爲她發現他已經走進了一個怪圈裡,帶着他自己的執着根本走不出來,也聽不進去。

而她已經沒有精力,她需要好好要保護自己,所以不再刺激他。當她自私也罷,怎樣都好,她只想自己和孩子安全,等到靳名珩來的那一刻。

楚辭看出她臉色不好,彷彿隨時都會倒下去的模樣。他是愛得癲狂,可是她就是他所愛,所以他會心疼。手摸上她的臉,宋凝久下意識地想避了下,最終還是沒能。

“凝久,我是真心愛你,跟我在一起。就在這裡,靳名珩他很快就會將你忘記的。”楚辭說。

殊不知,宋凝久也有她自己的信念,此時此刻的她是堅定地相信靳名珩會來。

愛可以令楚辭執拗到癲狂,失去理智,也可以令宋凝久更加堅定。

日子就這樣往後推遲了兩日,宋凝久都儘管不去刺激楚辭,照常吃飯,睡覺也會鎖門,只是兩人的交談很少,外面依舊風平浪靜的,沒有任何動靜。

宋凝久也變得更加沉默,王家的房子是舊房子,村裡聚集新建的房子已經東遷,所以隔着一段距離。她偶爾會在院子裡坐坐,曬曬太陽,也終於證實了楚辭所說的話是真的,憑她自己根本逃不出這裡。

不能自救,那麼她只能期盼着靳名珩快點來。所以有時候即便是夜裡,聽到外面有一點風吹草動,都會以爲是靳名珩找來了。可是着急地打開窗子,或是門板,看到空寂的外面卻一次次失望。

即便這樣,她仍沒有放棄。

這天晚上,她正睡着覺,突然又聽到外面有狗叫的聲音。驟然睜開眼睛,披了衣服下牀,急切地奔到窗口將兩扇窗子打開。

山間的夜風夾雜着寒氣迎面撲來,她卻顧不得冷,目光充滿期待地掃過外面,等了半晌,隨着狗吠聲漸漸消匿,她的眸色也暗淡下來。

靳名珩,你在哪裡?你到底知不知道我失蹤了呢?已經王天了,她看着窗外的天際在心裡發問,卻漸漸絕望起來。

房間的門這時卻被打開,她轉頭,看到楚辭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這麼晚了,怎麼還不睡。”楚辭說,依舊是那樣溫柔包容的模樣。

宋凝久連歇斯底里力氣都沒有,只是站在那裡,沒有回答。

楚辭走過來,動手打算幫她關窗,目光卻意外捕捉到外面快速閃過的一個光點,眸色閃動了一下,卻仍裝作若無其事地關上窗子,問:“還不死心?”

宋凝久照舊沒有理他,回到牀邊,掀開被子上牀。

楚辭也早就習慣了她這樣的反應,只叮囑:“好好休息,別再折騰了,他早就把你忘了,不會找來的,說不定這會兒正在哪個女人牀上風流快活。”一字一句只是爲了讓她更加絕望。

宋凝久沒有回答,對這樣的話彷彿已經麻木,楚辭也沒奢望過她會應,卻在即將邁出房門時,聽到她喊:“等等。”

楚辭聞言腳步頓住,轉頭不解看着她。

“你明天幫我約家醫院吧。”她彷彿做了什麼決定一樣,迎上楚辭疑惑的目光,接着說:“你說得對,他如果真的在乎我,早就該來。現在都沒有找來,說明是真沒把我當回事?既然這樣,我還留着他的孩子做什麼。”

她用被子裹緊自己,那身子在燈光下顯得愈加瘦弱,低着頭,看起來一副泫然欲泣,傷心欲絕的模樣,說:“我同意流產,但是要快,最佳時間是不超過三個月,我的時間要來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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