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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擔憂她的心,瞬間就冷怯來。
他腳步踩在地板,映着窗外的晨光走過來,直停在她的腳邊,低睨着還地還冒着煙氣的文件,諷刺地說:“宋凝久,爲了救他你還真是不遺餘力。”
宋凝久聞言,微微擡起眸子。她的臉色被凍得有些發紫,精神看起來並不太好。脣角扯了,並沒有出聲應,只有看着他的眼眸間掩不住深深的諷刺。
那副樣子,令靳名珩真是恨不得掐死她。
宋凝久卻沒有看他眼中激起的狂狷,伸手扶着門板撐着自己的身子站起來,那模樣有些虛弱。腳邊的紙張仍沒有燒盡,煙氣嗆得她捂着胸口咳嗽起來。
“凝久。”張嫂自然是感覺到了這兩人之間的劍拔弩張,還是頂着這低氣壓前來。只是手碰到宋凝久的手時,感覺像冰塊似的,驚。
宋凝久與張嫂的視線對,對她安撫地笑了笑。那個笑落在張嫂眼裡,卻只讓她覺得心酸,來不及說什麼,就聽到靳名珩的斥責:“誰讓你進來的,出去!”
張嫂想開口,卻被他含着厲氣的眸色嚇得噤了聲。
宋凝久將張嫂擋在身後,說:“靳名珩,你有什麼火都衝着我來,吼個比你年紀大的人,你覺得很本事是不是?”
張嫂在他眼裡是人,在自己眼裡卻不是。更何況她是自己的人,靳名珩做這個樣子還是給她看。與其那樣,不如所有的火氣都衝自己發。
靳名珩瞧着宋凝久那個樣子,明明都弱得快站不住了,還執意擋在別人面前。總是這樣,她以爲她是誰?女超人?救世主嗎?
“宋凝久,是不是除了我之外的人,你都會不顧切的維護?”他問。
宋凝久視着他,彷彿能從他的眼眸裡看到絲孤寂。可是想到他能做出用送文件這樣試探她的事來,她故意硬起心腸忽略。
她說:“靳名珩,這個世界,每個人身邊都有需要珍惜的人,你堂堂靳少,橫行昕豐市,自然不會懂。”
她在諷刺他,諷刺他囂張跋扈,爲所欲爲,諷刺他不懂得珍惜別人,身邊也沒有可珍惜的人,諷刺他是個冷血動物。
靳名珩當然可以聽出她話裡諷刺,可是他瞧着眼前帶了刺似的宋凝久,說這話的時候又彷彿帶着自以爲是的驕傲。
珍惜!
她所謂的珍惜,就是沒有底線的付出?!
“靳少。”張嫂見他臉色陰鬱地朝她們走過來,高大的身影幾乎罩住嬌小的宋凝久,着急地從宋凝久的身後出來,擋在宋凝久的面前。着急地說:“靳少,你別生氣,我這就出去,這就出去。”
雖然她不知道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事,宋凝久又是怎麼惹他生氣的。可是現在的宋凝久明顯很虛弱,她並不希望靳名珩再帶給她什麼傷害。
宋凝久卻拽住她,說:“張嫂,你別跟他低聲氣的,大不了就不幹了,難道你憑自己的勞動掙錢,還怕找不到份工作?”
若是平時,她還有點理智,可是這會兒滿心裡只有怨氣。她看不得自己所想珍惜的人,在他面前這樣卑賤。就像自己,在他眼裡這樣低賤樣。
“凝久。
她知道宋凝久這孩子有時候不聲不響的,心裡主意卻很正。心眼好,可就是太倔,但是這時候明顯並不是倔的時候。只是她不懂,宋凝久也有自己的驕傲。
是人,都有自己的底限。
她這聲凝久沒有落地,靳名珩眼裡已經起了波瀾,把將宋凝久拽過來,厲聲說:“你還是擔心你自己吧?”那口吻,明顯是要算帳的意思。
因爲在盛怒,手的力道自然極重。只是她從昨晚就沒有吃飯,又加在這樣沒有暖氣的房間裡待了夜,身體已經十分虛弱,當即身子不穩便要跌去。
靳名珩自然沒想到會是這樣,看到她身子失衡不穩,眼中驚,心沒有做出判斷以前,身體已經早步有了動作,伸出手臂及時勾住她的腰身,這纔算是撐住她的身子。
“凝久!”張嫂驚叫。
靳名珩看到她眼睛微闔,竟像已經暈過去。
“宋凝久!”他拍着她的臉喊,嗓音仍然是沒有鬆懈的冷意。只不過手觸到她臉的冰涼時,才驚覺這溫度不對。
“宋凝久……”心直在往沉,他喊着將她抱起來,感覺到她靠着自己的身子冰冷的,即便隔着厚厚的衣物,冷意依舊透過來,就像剛從冰雪裡撈出來的似的。
此時此刻,光掃了眼通向陽臺的玻璃門,外面旭日初昇,映着玻璃門還未化掉的窗花。猶想起這間屋子裡沒有開暖氣,而她在裡面已經待了個晚。
當即也顧不得生氣,趕緊把打橫人抱出去。邊往外走邊吩咐:“張嫂,去浴室裡放水。”
張嫂猶過神,馬應了聲,趕緊跟着跑過去。
浴室帶起嘩嘩的水聲,靳名珩直接將宋凝久放進浴缸裡,宋凝久已經昏迷,身子自然支撐不住,嗆了口,靳名珩只好也坐進去,將她抱在身前。
水放得差不多,張嫂瞧着臉緊張的靳名珩。暗暗嘆了口氣,終於放心地將浴室的門關,給他們留空間。
放水的時候張嫂怕燙到她,放得也是溫水,所以身子剛剛暖,沒會兒水便涼了。靳名珩只好幫她脫了衣服,拿了條毛巾裹把她抱出去,直放到牀。
然後拿了條較厚些的被子幫她裹,靳名珩光腳踩在地板脫着身的溼衣服。躺在牀的她似乎恢復了些意識,只不過身子開始在發抖,嘴裡直喊着:“冷…冷……”
靳名珩沒有辦法,脫了衣服後也乾脆鑽進了被子裡,她意識地尋找着熱源,便不自覺地朝他身靠過來。雖然在溫水裡泡了會兒,她的手腳也是冰涼的。
弄得靳名珩身起了層細小的沙粒,可見她有多冷。動手撩開她的溼發,看着她凍得發抖的模樣,此時心裡也是又氣又心疼。
可是想到她剛剛還跟自己的抗爭的模樣,想到她剛剛燒了楚辭的罪證,他又恨不得將她扔牀去。手意識地收緊,指尖都嵌到她的血肉裡去。
門在這時被輕敲了,被打開,張嫂端了碗薑湯站在門口中,看到兩人的情景怔了,有些難爲情地走進來。
“靳少,剛煮的薑湯,趁熱給凝久喝了吧。”她說着將冒着熱氣的瓷碗放到牀頭的櫃子,然後打算退出去。
靳名珩從牀坐來,隨手拿過擱在邊的浴袍披了,說:“等等。”
張嫂停腳步,轉頭見靳名珩繞過牀尾走過來。他看了牀還在發抖的宋凝久,繃着臉說:“你喂她。”聲音悶悶的,似還在生氣,說完便離開了臥室。
張嫂看着他走開的背影,搖頭嘆了口氣。
其實他在乎宋凝久,從剛剛緊張的程度就看出來了,又何必兩個人都僵着?轉身到臥室,費力哄着昏迷的宋凝久將薑湯喝去,情況總算好了點。
靳名珩出去後,就再也沒有來看過眼宋凝久。張嫂在房間裡守了她午,她便開始發燒,而且說胡話。張嫂趕緊找到家裡的醫藥箱,才發現根本就沒有退燒藥,連感冒藥都沒有。
她原本以爲靳名珩在客臥休息,卻撲了空。看見書房的門虛掩着,便去瞧了眼。見靳名珩就坐在書房的辦公桌後,光深沉地盯着地那堆被她弄滅的紙張出神。
她敲了敲門,進去,發現裡面的空氣還是那樣冷。
“什麼事?”靳名珩問,擡眸瞧着她,神色不善。
張嫂看他這樣子,冷得就像地獄閻羅似的,心便開始打鼓,小心翼翼地說:“靳少,凝久在發高燒,可是家裡沒有藥了。”
靳名珩瞧着張嫂唯唯諾諾,又不失着急的模樣,想到宋凝久擋在她面前,說自己不懂珍惜人的話。想到自己掐着她的脖子,她猶無懼地說是自己拿了文件,甚至倔強地在這間屋子裡凍了夜都沒有服軟,反而最終還是替楚辭燒了那份文件,還有對他的不屑……
“靳少?”張嫂看着他神色翻涌,但是許久都不說話,還是決定出聲提醒。
靳名珩神,眸色沉沉地問:“你剛纔說她發燒了?”
“是的。”張嫂應。
“家裡也沒藥了?”他又問。那樣的語調,讓人並摸不清情緒。
“是的,靳少,你看要不要請個醫生過來看看?”張嫂試探地問。
雖然她摸不清靳名珩此時的想法,可是想到他剛剛緊張宋凝久的模樣,覺得這事應該就過去了。可是令她想不到的是,靳名珩聞瞧了她半晌,纔開口,說:“那就讓她燒着吧。”很輕的句話,可是卻透出冷酷無情,令張嫂錯愕。
“靳少……”她知道他們之間在鬧彆扭,可宋凝久現在是病人!但是她這句話沒說出口,就被靳名珩投過來的眼睛,冰的噤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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