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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節分明的手掌托住那白瓷瑩潤的柔軟,動手揉捏了兩把,這觸感就像給他全身跟通了電似的。凝視檯燈光線下酣睡的宋凝久,這張臉很青澀,根本不是今天飯局上安排的陪酒的女人可比,可他就是中了魔一般。
拋下了那個身材火辣的女人,心心念念地惦記着家裡這一個,興許是還沒新鮮夠吧。釦子都被他挑開了,脣自然毫不客氣地堵上去,這方面他從來都不會虧待自己。
在那敏感部位上啃咬了半晌才順着脖頸吻上去,含着她的脣,大概是缺氧太嚴重,她嚶嚀了聲,身子動了動。本來是側臥,這一動便變成仰臥了,加上上衣的扣子全開着,上半身的春光可說是暴露無遺。
亳無所覺的她還完全不知道,自己這身嫩肉映在靳名珩的眼睛裡,那根本就是離進了狼嘴裡沒兩樣。靳名珩就喜歡這樣的她,毫無防備,露出的白皙無暇的嬌軀就那樣平攤在柔軟的牀被之間,更想邀着自己品嚐一般。
手再次罩上令他**的部位,她的敏感部位在耳朵,脣一點點吸吮着她的耳垂,看着她像雨中顫動的花兒似的,讓他更加熱血沸騰。
宋凝久今天的確是難得的睡個好覺,可是被這麼折騰若還不醒那就怪了,迷迷糊糊地睜開眼。首先看到的是壓在身前的那顆黑色頭顱。
靳名珩還在那兒撩拔着,根本就沒發現她醒過來。就算醒過來也一樣,對他來說想怎麼擺弄就怎麼擺弄。
宋凝久卻是醒了,所有的感官都變得敏感起來,尤其自己居然已經被他剝得差不多,身體暴露在光線下,驚得差點驚叫。
“噓,想吃你而已。”他食指壓着她的脣,神色那樣坦然,不過滾燙的身子還是說明慾火還沒得到釋放。
宋凝久突然想起什麼,突然劇烈地掙扎,說:“不可以。
“有什麼不可以的?咱們該做的都做過了,現在纔來說不可以,會不會太遲?嗯?”靳名珩根本不將她的拒絕放在眼裡,反正他是勢在必得。
宋凝久併攏住雙腿,拒絕他的侵入,急急地說:“我如果真染了艾滋呢?”
靳名珩聞言擡頭看着她,看着她那張嚴肅認真的小臉。這可與在美國醫院時不同,這時候給他澆火不是要他的命?可是這丫頭那眼底明明白白寫着不願意,靳名珩也突然之間就毛了。
擦,他覺得自己就是犯賤。明明飯局上有安排火辣的女人給自己,肯定心甘情願地伺候得自己舒舒服服的,自己非要回來找膈應。
得,不願意是吧?他媽的今天不要了。
宋凝久看着他沉下來的臉,看着自己那眼睛陰晴不定的,心裡也打鼓。她不是什麼貞潔烈女,只是這種情況下,加上他的身份,讓她心甘情願地徹底放開很難。
兩人就這樣隔着牀頭的小檯燈相望,沒一會兒,靳名珩驟然起身,穿着脫得差不多的衣服便去了浴室,門被摔得叮噹作響。
宋凝久趕緊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按理說他放過自己,她心裡該是鬆了口氣的。畢竟他如果真拿姐姐威脅自己,她就是再不情願也會依他,可是心情反而更難受。
想到史密斯,想到他在醫院裡自己半夜做惡夢時被驚醒,都是他陪着自己,她心裡產生一種莫名的愧疚。可是如果她真染了那種病,兩人發生關糸不是害了他?
這麼想着,心裡多少還舒坦點。
本來想着等他出來,自己說幾句軟話。這個男人其實有時很好哄,有時自己都不知道說了什麼,他都會變得心情很好。
彼時的浴室裡,靳名珩脫了衣服,放了滿滿一缸冷水泡在裡面。其實吧,勉強也不是不可以,他總有辦法最後讓她主動對自己攤開身子,可是他就是看着她的抗拒,心頭莫名的煩燥。
泡了一個小時冷水,越是想消火,眼前就越是她那光裸的美景。他拳頭砸在水裡,丫的,他覺得自己就是在找虐。
這時擱在浴缸邊的手機響起來,他拿過來看一眼,然後點了接聽鍵。
“靳少。”那頭照舊恭敬地喊了一聲。
“嗯。”靳名珩應。
“那個史密斯的屍檢報告出來了,我們也做了檢測,他體內根本就沒有艾滋病毒。”那頭報告。
沒錯,靳名珩在聽到宋凝久的講述之後,便派人着手去找了那個史密斯。他總覺得卓越再混,也不至於讓這麼個猥瑣的人去碰自己的女人,這會兒他的心終於可以落定。
“嗯,知道了。”心裡鬆了口氣,就連臉上都露出笑紋,卻是極剋制地這般應着,讓人聽着一慣的沉着。接着他又問了一句:“那宋一瞬那邊呢?”
那頭沉默,兩秒鐘後才又傳來聲音:“對不起靳少,目前還是沒有她的消息。”
宋一瞬現在在美國就是個不存在的人,加上有心人藏着她,這件事有些難辦。
其實他沉默時,靳名珩心裡已經有數,說:“那就繼續找。”
“是。”那頭應。
靳名珩掛了電話,突然聽到臥室裡傳來一聲失控的尖叫,臉色驟變。
只見臥室的牀上,宋凝久縮在牀頭一解,裹着被子的身子發着抖,臉色蒼白蒼白的,神情恐懼。
靳名珩一看就知道怎麼回事,上前,手搭上她的肩頭,看着她方回神地轉過頭來。然後一下子就便撲到他身上,也不說話,只是揪着他的浴袍,身子緊貼着他。
靳名珩無奈,剛剛還恨不得這輩子都不理她,這會兒見她這個樣子,還是將她攬在懷裡。手順着她的背說:“過去了,都已經過去了,小久兒,那是夢。”
心裡第n次暗罵卓越,居然將她嚇成這個樣子。
“他死了,流了好多好多的血。”她不想回憶的,可是那種恐懼彷彿已經留在了身體裡,怎麼也洗不乾淨似的。
“小久兒,聽我說,那不是你殺的人,是卓越的殺的。他就是怨恨,也是去找卓越。更何況人死了就是死了,根本就沒有什麼鬼魂之說。”
他們都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人,按理說都不會相信鬼神之說,可是她就是害怕,害怕的可能不是鬼神,只是那種殺人的恐懼。
她只是一個普通的小女生而已,別說殺人,就是看到人被殺也會惡夢連連。
宋凝久點頭,可是手還是揪着他身上的衣服不放,身體緊貼着他,彷彿只有這樣才能驅除身體裡的恐懼。完全都沒感覺到他的身子是冰涼,潮溼的。他可是泡了一個小時的冷水,出來時連擦都沒來得及。
隨着時間一點點地過去,她心底裡的恐懼終於不再那麼強烈。靳名珩身體裡的冷意也漸漸被她靠暖,某個部位也就漸漸復甦回來。
當宋凝久感覺到某個滾燙的東西戳着自己的後腰時,她就感覺完了。剛想躲開,就被他一下子壓在身下。
“小久兒,過河拆橋可不好。”他俯視着她,那頭黑色的段子長髮鋪開,當真美及。
“我…我…你不怕感染艾滋嗎?”她眼睛遊移地轉着,最後又撈了這麼個藉口。
其實也不算是藉口,畢竟這種事誰得清?他現在貪圖一時快活,她還不想做那個傳播源呢。誰都知道這男人是種馬,以後不知會禍害多少女的。
“少拿這事嚇唬我,如果你沒感染,就依着我隨便上嗎?”他完全有恃無恐地說。
這話不算粗,至少在他們男人上牀時,比這粗俗的話多了去了。不過宋凝久卻受不了,單一個上字就讓宋凝久紅透了臉頰,各種不自在。
面對他恣意的目光,更是將自己的臉埋進了衣領裡。
靳名珩可不容她逃避,想到她拿着艾滋做擋箭牌拒絕自己,他就恨不得將她壓在身下好好地教訓一頓。所以手直接將她的臉從下面挖出來,強迫她目光與她相對。
宋凝久可不知道他在打什麼主意,想着反正現在也沒結果,她就不信他真不怕感染,便點了頭。
剛點完頭不要緊,兩手就被他拽着拉過頭頂,靳名珩順手抄起扔在牀上的領帶,就給綁了起來。
“喂,靳名珩,你幹嘛?”宋凝久一看這情景就急了,手試着動了動,雙腕已經被綁緊。
靳名珩的手已經探到睡衣這邊來了,撕拉一聲拽開她的前襟,說:“我告訴你,那個史密斯根本就沒什麼艾滋病。”
他不管是卓越騙了她,還是她騙了自己,反正他今天要好好收拾她一頓。
宋凝久聽了還沒有反應過來,頸窩就被他咬了一口。她皺眉低喘了一聲,靳名珩就攫住她的脣。
與剛剛的吻不同,這個吻急切而猛烈,就是奔着奪去她的呼吸去的。她被吻得腦袋暈暈乎乎,身子就被剝了個精光,想要反抗吧,手被綁着,腿被壓着,只能任他撩拔。
不知道是不是漸漸適應了這種感覺,身體也會漸漸發熱,尤其是他的脣吻到她胯骨內側的櫻桃紋身時,全身就像被通了電似的酥酥麻麻,身子也就漸漸癱軟下來,只能任他爲所欲爲。
靳名珩的前戲做得很足,所以她也有享受到,那種極致的纏綿,整個人要飄起來的感覺,她還是第一次嚐到。雖然很羞恥,可是身體那會兒偏就不像自己的似的,失控。
只是享受也是有個限度的,而他是鐵了心拼命折騰她的,宋凝久感覺自己一晚上就像只被翻來覆去烤煎的魚。真的,他花樣兒百出不說,還總是挑戰她的極限。
這身子本來就是跳舞的,腰肢極軟,這大大滿足了靳名珩的變態心理。以至於第二天清早,辛苦耕耘了一晚上的男人起牀,精神奕奕地上班時,女人卻是滿臉疲憊地躺要被褥之前睡得人事不知。
親了親她的額頭,然後幫她重新蓋好薄被,掩住那一身自己留下的痕跡,他便出了門。
宋凝久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起牀,頭仍然暈暈的,身體痠疼的都不像自己的。看看錶都到中午了,她自然不能再睡下去,便強撐着起牀,到浴室簡單地洗了下,換了身衣服下樓。
“少奶奶。”保姆早就過來了,看到她從樓上下來,打着招呼。
宋凝久笑了笑,喊了聲:“於媽。”
“餓了吧?飯菜馬上就好。”保姆說。
宋凝久摸了摸肚子,的確是餓了,尤其是經過昨晚那麼久,那麼激烈的運動。走過去,坐到沙發上,看到桌上擺了束豔紅的玫瑰。
她有些意外,並不是因爲多想,而是她住在這裡這麼多久,第一次看到家裡有這麼豔的鮮花。直覺地認爲靳名珩不喜歡這麼豔俗的東西,通常家裡的花束都是一些淡雅,氣味也不刺鼻。
“可真漂亮,我還是第一次見靳少親自買花呢,可見有心。”保姆給她送了杯果汁上來,注意她的視線落點,所以誇讚。
宋凝久對上保姆那眼神,便知道她以爲這花是靳名珩買給自己的。可是靳名珩並沒有提,她也不想自作多情,只不過目光還是多瞧了兩眼那束花。
宋凝久本來打算吃午飯回家一趟的,開飯時靳名珩卻回來了。宋凝久看着拉開椅子,喊着於媽給他盛飯的那樣兒,好像算準了時間似的。
“瞧我幹嘛,多吃點,這麼點兒體力怎麼跳舞的。”他轉眸便對上她看着自己的眼睛,揶揄地說。
宋凝久自然知道他說的是昨天晚上的事,臉頰驟然緋紅,便低下頭去吃飯,根本不理這個流氓。
靳名珩看着她紅透的臉頰,心情莫名的愉悅。
保姆端着湯站在廚房門口,目光從這兩人身上巡過,纔將湯擱在桌上,然後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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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名珩知道她累,也沒再逗她。吃過飯後,宋凝久又在牀上躺了會兒,靳名珩則在書房裡處理公務。
大概上午睡得太多,下午不怎麼有睡意,宋凝久惦記着家裡,便換了衣服起牀,拎了個包便準備出門。
“少奶奶出門啊?”保姆問。
“嗯,回家一趟。”宋凝久回答着,越過她去玄關處換鞋。
她剛走沒多久,靳名珩那邊將手邊的文件處理得告以段落,看看錶時間差不多,本來想去喊她一起走,到了臥室卻撲了個空。
聽到保姆說她回孃家,靳名珩心裡的火一下子就竄上來,拎了鑰匙就出了門。
這裡是高檔社區,就是別墅與別墅之間都隔着挺遠的距離,所以要打出租車也是很麻煩的。
宋凝久順着車道一直往外走,看看錶,照這進程說不定要走半個小時。正在發愁,後面便傳來按喇叭的聲音,她轉頭,就見靳名珩的紅色蘭博基尼衝過來,然後嗞地一聲停在腳邊。
“上車。”靳名珩嘴裡吐出兩個字,臉色似乎有點陰沉。
宋凝久也不知道哪裡得罪他了,不過能少走點路她還是願意的,也沒有多想,便拉開門上了車。
“我昨天不是說陪你回家嗎?爲什麼不等我?”出口便是質問。
原來是爲了這事,宋凝久恍然。
“我看你在忙嘛。”其實她還是搞不懂,這有什麼好生氣的,給他省點麻煩不是更好?
靳名珩看着她那個不上道的小樣,連指責都省了,直接掛鐺,車子呼地一聲竄出去,嚇得宋凝久下意識地抓緊了安全帶。
車子在街道上行駛了一個小時左右,才抵達宋家門外。宋凝久站在自己家門口按了門鈴,不自覺進深吸了口氣。那副樣子真像赴刑場似的,令靳名珩勾起脣角。
宋凝久不知道家裡是什麼情況,說真的,還真有點擔心。手被一雙大掌握住,宋凝久擡頭,正與靳名珩的眸子對上。
他脣角勾着笑,帶着難得的安慰神色。
這時門被打開,開門的不是家裡的保姆張嫂,而是她的姑姑宋恬。看到兩人這樣兒,眼神一下子就像把刀子似的從宋凝久身上剜過。
宋凝久下意識地想將手從靳名珩手裡抽出來,他卻沒有放。
“姑姑。”宋凝久喊。
宋恬冷哼一聲,轉身就進了屋。
宋凝久與靳名珩隨後進了屋,保姆正從廚房裡出來,看到兩人馬上迎上來,喊了聲:“凝久,靳少。”目光快速在宋凝久身上掃過,看得出來是真的關心她。
看到張嫂,宋凝久臉上的表情也放鬆一些。
張嫂神色卻並不太好,宋凝久將靳名珩領到客廳的沙發上坐下,宋凝久看到客廳裡擺着姐姐的黑白照片。
“姑姑……”她想說姐姐並沒有死,靳名珩卻抓了下她的手。
宋凝久看向靳名珩,他衝她搖頭。
宋恬看着兩人這眉來眼去的,心裡更是犯膈應。她在兩人對面,看着靳名珩說:“靳少,別以爲你得了什麼寶貝,這丫頭十幾歲就出來混了。可能比你還早……”
靳名珩看着宋恬,她到底是有多恨自己的侄女,連這種話都說出來?他狹長的眼眸雖然深邃無波,悠閒地將一條腿搭在另一條腿上,手臂搭的沙發椅背正將宋凝久圈在自己的範圍內,完全一副所有人的姿態。
這才說話:“小久兒是不是塊寶貝兒,本少自己心裡門清。說起來昨晚好像在九宮那裡碰到胡總了,他喝多了點,不小心就聽了些宋女士從前的事。”
意思是他給她面子,他纔不會將她從前偷情導致離婚的事說出來給她難堪,讓她自個兒也收斂一點。
聽到胡總這個稱呼,宋恬自然就想到了前夫,當年的事情鬧得不小。她與情夫在酒店被老公堵在酒店門口,光着身子被打得鼻青臉腫,這事都見了報。
她眼睛閃爍了一下,臉色自然不好,冷哼一聲,便回了房。
因爲奶奶與姐姐的事吧,宋凝久總覺得自己對這個家裡的都有所虧欠,並不喜歡靳名珩這樣咄咄逼人的模樣對自己的家人,再怎麼樣她都是與自己有血緣關糸的姑姑。
不過她也沒有說話,因爲靳名珩是個我行我素的人,並不會因爲她的一句話而改變,反而可能更變本加利。而姑姑也不會領情,只會覺得她炫耀。
張嫂端了茶水過來,宋凝久問:“我媽呢?”
張嫂回答:“太太這幾天的精神不太好,在醫院裡呢。”
宋凝久點頭,在家裡坐了一會兒,靳名珩拉着她便要走。
“你有事就回公司吧,我自己去醫院。”宋凝久說。
靳名珩看着她那個努力跟自己劃清界限的樣子,說:“上車。”
宋凝久很無奈,因爲如果跟他堅持,又顯得自己矯情。她也累了,便直接坐上了車。
靳名珩的車子將她送到醫院,臨下車時他突然說:“一會兒見了你爸媽,不要說你姐活着的事兒。”
宋凝久正打算下車,聽了他的叮囑轉過頭來,不解地看着他。從剛面對姑姑時她就發現了,他似乎是想阻止她。
靳名珩對上她閃着爲什麼眼神,說:“你姐雖然現在很安全,可是還是有人在找她。與其讓你的家人跟着擔心,不如等事情平熄了再來個驚喜。”
下意識的,他也不願意宋家知道宋一瞬還活着的消息。知道就剩宋凝久這樣一個女兒更好,沒有別的指望,他也不用再費勁。
宋凝久也不認爲他有那麼好心,突然他們家着想了。不過想着姑姑的態度,她沒有證據說姐姐還活着,爸、媽也未必相信自己。做女兒坐到她這個份上,不得不說很可悲。
思緒飄忽間,兩人已經上了樓。靳名珩在走廊的窗口停下,說:“我等你。”
他並不想見宋家的人。
宋凝久感覺自己像坐牢似的,時刻被他盯着。不過想到姐姐在他手裡,也沒有反抗。
敲門進去,宋成軒正好坐在牀邊,看到她時表情淡淡,精神並不好。而宋母則睡着,樣子看上去更加糟糕。父女兩坐了一會兒,基本上沒有什麼話說,還真是有點尷尬。
“沒事就回去吧,這裡有我看着。”宋成軒說。
雖然知道母親當年的死,宋凝久是無心之失,但是多少還是有些介懷,所以並不指望她會守着自己的母親。隔閡一旦產生,總是不那麼容易化解的,何況已經這麼多年了。
每當這時,宋凝久總會感覺到心頭酸澀,卻也無能爲力。
轉頭走到病房門口,宋成軒突然喊住她,問:“你和靳名珩一起回來的?”
“嗯。”宋凝久點頭。
她以爲父親有什麼話要說,可是等了半晌,他也沒有再說話。心裡有些失落是難免的,想到外面等着靳名珩,便起身走了。
她從醫院出來後,精神一直不好,望着窗外出神。靳名珩將車子停在一家酒店後,說:“請你吃飯。”
現在家裡一團糟,她哪有心情吃飯?不過還是隨他下了車。
用餐的時間尚早,客人並不多。靳名珩就選了靠窗的位置。這是家魯菜館,他也沒看服務生遞上來的菜單,是一堆菜名就熟練地從他嘴裡報出來。
茶水沏上,不一會兒,飯菜就一一被端上來。她心不在焉,靳名珩也沒怎麼動筷子,只抽着煙,沒多久,這裡的客人也跟着多起來。
中式菜館就是這樣,熱鬧。
相比起來,他們這桌有些過份安靜了。
靳名珩身上的手機響起來,他點了接聽鍵,不知那頭說了什麼,只聽他嗯了聲,說:“一會兒過去。”便掛了電話。
靳名珩招了服務生過來,讓人將這一桌子飯菜撤下去,又換兩盤簡單的上來,要了兩碗粥。將手機收起來,說:“快吃,不然晚上餓了可沒人管你。”
宋凝久看着眼前的飯菜,比起那些大魚大肉是比較合胃口。再次覺得這個人的腦袋不是正常人,早先點這些多好,而且也不浪費。
靳名珩可沒心思管她怎麼想自己,自己端起碗還真認認真真喝了碗粥,吃了碗米飯。
兩人出去時,外面的街道已經亮起霓虹。宋凝久本以爲他帶自己回家,結果車子一直開到郊外,看方向應該是回靳家的祖宅。
“我爸回來了,讓咱們回去一趟。”靳名珩解釋。
宋凝久頓時覺得頭疼,不過照舊沉默,並沒有表示出什麼意見,反正靳名珩這樣也沒打算聽她的意見。
她是覺得自己越來越沒有存在感了。
她這樣一天都逆來順受,其實靳名珩也感覺有些不適應。感覺她自從美國回來後,似乎變了很多,也乖很多,但是靳名珩並不是太喜歡她這樣,感覺還不如像平時那般對自己張牙舞爪的呢。
車子開進祖宅的院子,擡眼就看到管家從別墅裡跑出來迎接。想到裡面的那幾個人,也就暫時壓下了撩撥她的衝動。
“大少爺。”管家殷勤地幫他開了車門。
靳名珩微微頷首下車。
管家趕緊又轉到宋凝久那邊,幫她開了門,兩人就這樣相攜走進去。
“名珩和宋小姐來了。”唐媛揚着笑熱情地迎上來。
“靳太太。”靳名珩可以不理她,宋凝久卻不行,她維持着最基本的禮貌喊人。
唐媛對靳名珩面對自己的態度似乎已經習以爲常,並不影響她表現一個稱職後媽的角色,依然笑着上前去牽宋凝久的手,說:“快進來,馬上就開飯了。”
只是她的手並沒有碰到宋凝久的手,就被靳名珩摟着腰身退後了一步,唐媛的手就這樣尷尬地伸在那裡。
宋凝久都覺得他有些過份了,靳名珩的表情卻依舊是不屑的,他說:“不必了,爸打電話時我們就已經吃過了。”說完之後目光不經意間落到她的手腕上,那裡掛着一對碧翠的鐲子。雖然有些磨損,但是成色極好,一看就是老東西,他的眼眸一下子就沉下來。
唐媛卻似乎並沒有注意到他的變化,只是下意識地看了眼客廳裡掛的眼,時針指向七點。這麼早就吃完飯有些不太可能,但是靳名珩稱心給她難堪,她也不會意外。
宋凝久大概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試着想要解釋,只是剛揚起脣,就見靳遠從一樓的臥室裡走出來,說:“你媽爲了這頓飯忙了一個下午,就算吃飽了也多少吃點。”
唐媛聽到自己的老公爲自己說話,脣角的笑意更濃。只不過看到靳名珩眼裡極爲刺眼罷了,不由回了句:“我媽?我媽不是死了很多年了嗎?”
表情極爲諷刺,完全不給唐媛面子。
靳遠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鐵青,罵道:“你這個混帳東西——”氣得胸肌起浮,唐媛趕緊攙住他,勁:“你別動氣,名珩只是小,不懂事。”
得,她這還沒進屋坐下呢,就看到這出倫理劇。
“小?他都多大了,都要娶媳婦成家了,還這麼混帳。”靳遠也顧不得宋凝久在場,就是一頓臭罵。
宋凝久站在那裡頗爲尷尬。
“對,我都快三十了,就別再拿我當小孩糊弄了。以爲佔了我媽的位置,戴着她的東西就真能成她了?小三就是小三,以爲登堂入室了就沒人記得那些爛事?”靳遠氣成那樣,靳名珩彷彿沒看到似的,嘲諷的眼眸裡映着父親暴怒的模樣。
“你,你這個孽子。”靳遠的情緒有點激動,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抄起個花瓶就要打他一般。
“爸,爸,怎麼了,你忘了自己有心臟病的,千萬別激動。”他們身後,靳名璞剛剛進門,看到這情景馬上上前來阻攔。
“是啊,老公,你別激動。”唐媛幫他順着氣,也跟着勸。
靳名珩懶得看這副一家人親密的畫面,擡腳便往樓上去,走了兩步纔想起什麼,轉頭看着宋凝久,說:“看什麼看,你是我靳名珩的女人,還等着他們給你見面禮嗎?”
宋凝久被他吼得臉上一陣報赧,覺得這人就是一瘋子,逮誰咬誰。心裡正埋怨着,宋凝久就被他一把拽起腕子,不由分說地上了樓。
“哥?”靳名珠聽到動靜正從房間裡出來,三人就正好這樣擦肩而過。
靳名珩在氣頭上,也不知聽沒聽見,反正也沒理她。
靳名珠看着他拽着那個女人進了他一向不允許家裡進出的私人禁地,門當着她的面哐地甩上。靳名珩臉上的表情有些委屈,又有些不解。
過了兩秒才轉身下樓,看到還在客廳裡站着的三人,走下來問:“這是怎麼了?”
“別理他,咱們吃飯。”靳遠恨恨地說。
唐媛眼中藏着笑意,卻故意裝着發愁地嘆了口氣,說:“吃飯吧。”便攙着靳遠率先進了餐廳。
“你媽又刺激大哥了吧?”靳名珠拽住靳名璞問。
“我剛回來,具體的也不知道。”靳名璞一臉無辜地看着她。
靳名珠看着他,嗤笑一聲,一副什麼都瞭然的表情,轉身跟着去了餐廳。
因爲靳名珩回來這一鬧的關糸,餐桌上的氣氛也並不好。誰有心情吃飯,早早便收了。
幾個坐在客廳裡,唐媛又開始勸,說:“名璞啊,上去把你大哥叫下來吧。”
靳名璞一直都是個好兒子,至少跟靳名珩比那裡二十四孝的好兒子,也聽母親的話,應了聲便上去。
唐媛又接着勸靳遠,說:“咱們喊名珩回來是有事談的,你也剋制一下。”
靳遠雖然氣靳名珩,也沒有跟唐媛甩臉子,拍着她的手安撫,點了點頭。
彼時,宋凝久看着靳名珩的食指伸進指紋識別機裡,門咔嚓一聲就開了,然後自己被他拽進去。
靳名珩把她丟在門口,便逕自往裡面走。
宋凝久還真沒見過靳名珩發這麼大火,像噴火龍似的,渾身都冒着火氣。就像上次那樣,他也頂多只是不鹹不淡地諷刺兩句而已,今天這是怎麼了?
靳名珩也沒有心思管她,自己坐倚在牀頭,便點起了支菸吸。
宋凝久可不想惹他,就自己找了個位子坐。
空間很靜,時間在這種壓抑的靜謐中流過。不久就聽到了外面敲門的聲音。
“大哥,爸請你和嫂子下去一趟。”靳名璞的聲音透過門板傳進來。
“知道了。”靳名珩應。
捻滅了手裡的煙,站起來,從抽屜裡取了張磁卡扔給她,說:“別亂跑,也別亂動裡面的東西。”
宋凝久看着手裡的那張磁卡,確定是開他房間這扇門的。不讓她出門,還讓給她卡?真是莫名其妙。
靳名珩沒理她是怎麼想的,開門便出去了,家裡的客廳裡家人齊聚,似乎就在等他。
他就像每一次從聚光燈下走來一樣,脣角帶着漫不經心的笑,找了個位置坐下。雙腿交疊,目光看向自己的父親,問:“說吧,什麼事?”那態度完全就不是兒子對待老子的態度。
靳遠目光落在自己兒子臉上,其實兩人長得不太像,靳名珩那張過份精緻的臉更像他的母親。尤其是此時那傲慢的樣子,簡直如出一轍。
“宋小姐呢?”靳遠壓着自己心底的不舒坦,耐着性子問。
靳名珩看着他,笑,問:“爸,你還真把她當成靳家的一員了?”
靳遠皺眉,說:“她並不是真正宋一瞬?”既然問,他心裡多少也是有譜了。
“只要是宋家的女兒,是誰又有什麼關糸?”他反問,目光狀似不經意地掠過唐媛的臉。
不用說,也知道誰在背後搗鬼。
依照靳家的計劃,靳名珩的話本也無可厚菲,只不過這出了意外,靳遠問問也是必然的,靳名珩的態度令他神色變得再度難看。他捂着自己發疼的心臟,跟他也生不起這個氣,便警告:“好,你自己看着辦,別給我出什麼亂子。”
靳名珩嗤笑一聲,並沒有回答。
見事情也談不出個所以然來,靳名珠站起來,打了個呵欠說:“無聊死了,我上去了。”她對這些事根本也不感興趣。
唐媛見狀站起來,說:“那你休息吧,一會兒我讓人給你送杯牛奶上去。”
“不要了,我快肥死了,減肥。”靳名珠拒絕着,便上了樓。
唐媛看着她那個樣子笑了笑,起身去了廚房。
她走後,客廳裡就剩下他們父子三人,氣氛不見得有多好,但是唐媛不在,喝着茶聊得都是公司的一些事,氣氛總算緩和一點點。
樓下他們談着,樓上宋凝久開了電視,無聊地轉着臺。不久後,門外傳來敲門的聲音。
如果是靳名珩的話,應該不會敲門,但是在靳家宋凝久是客人,總不能裝不在吧?所以猶豫了下,還是拿着磁卡開了門。
靳名珠的臉出現在門內,說:“我哥說讓你把書櫃下面那個紅錦的盒子拿下去。”
“好的。”宋凝久應着。
靳名珠目光上下打量過她,那樣肆意的目光,總讓她覺得不夠尊重。不過她也沒有再說什麼,便轉身離開了。
宋凝久原不想多管的,可是他出去好一會兒了,又想到他與父親的情況,還是想出去看看。便轉身到了書櫃,找到了靳名珠說的那個盒子。
蹲着身子剛把那東西拿出來,撣了撣上面的塵土,就聽到門再次響了起來,她轉頭看到靳名珩進來。
靳名珩擡頭,也正看到她手裡的東西,臉色一下子就冷下來,問:“你在做什麼?”
那臉色陰沉的,好像暴風雨來臨,嚇得宋凝久手裡的哆嗦,差點將那盒子摔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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