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然擡起頭來:“所以,那些衣服也是你帶走的?”
她動作太急,直直撞上他的下巴,韓澤越忍着痛,一手替她揉着發頂,哭笑不得:“什麼衣服?”
“你的衣服。”舒景容拉着他上樓,他腿腳不便,每上一級臺階都非常辛苦,她下意識放慢了速度。
進到臥室打開衣櫥:“你的衣服原本放在這裡的。”
“嗯,我拿走的。那些大部份是你添置的。”
他們在一起的時候,有一陣子也非常要好,舒景容偶爾也心血來潮替他打理日常的穿着。
“這裡樓上樓下不太方便,我讓人幫我收着帶回了別墅。”即便如此,他大部份時間也還是會在這裡呆到很晚纔回去。
“果然是你帶走了。我當時也猜是你,還跟小區保安說家裡遭了賊,硬要讓他把最近的監控打開我看。巧的是保安說監控壞了,我沒在監控裡找到你。”
他沉默着自後向前抱着她,緊緊的抱住,彷彿要將人嵌進身體裡。
一切都過去了。
靜謐的時刻,韓澤越的手機響了,孫遠打來的。
他抱着她沒有鬆手,孫遠的聲音很清晰:“老大,華廈的徐主編剛剛來過電話,說是從同業那裡瞭解到有篇報道要發。”
“什麼報道?”韓澤越微蹙着眉,這報道必定和他有關,如果無關,對方不至於電話打到孫遠那裡去。
“和……嫂子有關。”孫遠頓了頓又道:“也不對。”
韓澤越低眸瞧了一眼懷裡的女人,語氣略冷:“說話都不會了?”
孫遠在那邊怔了一下,立即清晰的回道:“下午嫂子在維多利亞餐廳見過韓澤希和安甜……報道是衝着韓澤希去的,但裡面提到過嫂子的名字……”
“壓下去!”韓澤越沒有問清楚事情原由,徑直給出了命令。
“好的。”孫遠應着掛了電話。
這邊韓澤越神色冷厲,將電話隨手一扔,眉頭緊皺。
舒景容踮着腳尖替他撫平眉間的褶皺:“再皺眉,你就變小老頭了。”
“我是小老頭,你就是小老大。”韓澤越鬆開眉目峰,捉住她的手,放到脣邊親吻了一下:“下午的事,你不打算說說?”
“沒什麼好說的。”舒景容輕描淡寫,想起在安倩的電話裡聽見韓澤越的聲音,她情緒低落了些:“項嘉樹看到你求婚的報道,祝福我來着。我沒把祝福同樣給到他們,安甜不高興了。你也知道,她大小姐脾氣,任性慣了。不過你放心,你太太不會任人欺負,她沒怎麼着我。”
聽她語氣還算平靜,想必也沒有多大的事,他微微鬆了口氣,聽得她說的話,又不禁失笑:“什麼叫我也知道,嗯?”這話後面似乎有無數個意思,彷彿彰顯着某種不滿的小情緒。
舒景容道:“就字面上的意思。安倩是你前妻,她又那麼疼安甜,和你肯定也不陌生,她的大小姐脾氣,你別說你不知道。”
她說得合情合理,語調平緩,一臉的大義凜然,識大體模樣。
韓澤越再次失笑,颳了刮她的鼻尖:“介意安倩?”
舒景容默不作聲,韓澤越在她鼻尖輕啄一下:“小氣。”話雖如此說,心裡卻很受用,嘴角微微揚着,一雙如墨一般漆黑的眸子深深望進她的眼底:“不必介意。我和安倩,並沒有感情。當初外公爲了嘉譽,要和安氏聯姻,我們才結的婚。但結婚三年,我沒有碰過她,更沒有愛上她。之後嘉譽打開海外市場,我和她協議離婚。自始致終,由身到心,我都是你的。”
他湊近她的耳畔,說最後一句時,聲音微啞,彷彿大提琴音拂過耳際,引得她陣陣麻癢。
她躲閃着,嬌笑着。他只覺身體裡有一團火騰的燒了上來,不管不顧的逼着她一步一步往後退。
舒景容的小腿觸及牀沿,退無可退,迫不得已,擡了雙手去推他。
男人單手攬着她的腰,單手扶正她的臉,滿眼柔情的朝她的紅脣緩緩靠近。
舒景容眨着雙睫,羞澀的閉上了眼睛。
不得不說,韓澤越是一個極會打心理戰的高手。她不過就那麼幾個字,他就抓住了她話裡的意思,不只打消她的疑慮,更是將情調得……
他的溫熱覆上她的,輾轉研磨。室內溫度漸漸升高,她聽見自己的呼吸越發急促……
他小心翼翼的將人放在牀上,絲毫未離開她的脣,手撫上她的臉,繼而穿插進她鋪散在大牀上的黑髮,他低聲引誘她:“幫我……”
舒景容迷迷瞪瞪,摸索着探上他,觸手是他健碩的胸膛。
她嘗試着去撫觸他,釦子半天解不開,男人笑了笑,暫時放過她的脣,雙手用力一扯,釦子應聲而掉。
舒景容看得目瞪口呆。
男人笑着在她耳邊低語:“對爲夫的身材,夫人可還滿意?”
舒景容偏過頭去,男人哪肯放過她,大手攏上她的高聳處,脣再度覆上來,專屬於他的氣息,與她融爲一體……
食安的案子如火如荼的進行中,榮綿綿提出給食安請形象代言人的方案。
舒景容皺着眉頭思考,這的確是一個很新穎的思路。食安要作爲一個品牌去推廣,有正面積極的形象代言人,會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這個想法,我覺得很好。不過還需要和錦安那邊溝通過後才能確定。”舒景容示意榮綿綿先談到這裡,她起來走動走動,拿着茶杯進了茶水間。
阿梅正和幾個人在說話,聲音壓得很低。
舒景容自玻璃隔斷這側繞進去,原也沒打算聽幾人的閒言閒語,不小心捕捉到熟悉的字眼,她邊倒咖啡邊豎起了耳朵。
“佩佩你說清楚點兒,這怎麼可能呢?”阿梅很着急。
佩佩苦着臉:“我這不也是覺得奇怪才和你們說的嘛,韓總對舒總這般高調示愛,我都以爲自己眼花了。”
“你說在哪裡看見他們的?”阿梅追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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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雅苑酒店外面,我侄子昨晚發高燒送市醫院急診,我早上一大早過去替我嫂子,經過雅苑酒店,就見韓總和一女的一前一後出了酒店,上了韓總的車。”
“孤男寡女一大早從酒店出來……這太引人遐想了。”
“就是啊,你們說,這事兒,要不要告訴舒總啊。”佩佩皺着眉頭,阿梅果斷道:“先別說,現在事情還沒弄清楚呢。再說,舒總的身體也不太好。”
“要我說,還是薛總和舒總更般配一些。”
“是啊是啊,我聽說薛總還是少年時期聽過舒總念一首詩就深深喜歡上她的呢。”
“講真,薛總很不錯的。雖然不如韓總長得帥,但他也很有獨特的風格和魅力。”
“你別告訴我,你看上薛總了。”
“看上又怎麼樣?薛總看不上我。”
“唉,你們夠了,差不多了就回去工作。”
舒景容在人出來之前先離開了茶水間,從大格子間走回辦公室,呼吸和腳步都微微顯出幾分凌亂。
那天在安甜手機裡聽見韓澤越和安倩在一起,因着韓澤越的那一番剖明心意而沒有追究到底。此刻聽見佩佩這麼說,舒景容暗暗吃驚。佩佩沒有提及那女人的姓名,她無從分辨是不是安倩。
如若是安倩,事情就有些太過巧合了。她思及之前安倩對她說過的話,問她見過他們的孩子嗎?
大夏天的,舒景容打了個寒噤。
這段時間太過幸福了,她竟然連這件事都給忘了。照韓澤越所說,他和安倩沒有夫妻之實,那孩子是哪裡來的?石頭縫裡蹦出來的?
突然想到的那個孩子,讓她如坐鍼氈,完全無法進入工作狀態。
最後轉開椅子,拿了手機,起身面對着落地窗,撥了個電話出去。
“彭一洋,是我,舒景容。你女朋友是不是在雅苑酒店工作啊?”
“是,怎麼?你要訂房間?”
“嗯,你能不能把她電話給我下,我直接找她。”
不過片刻,彭一洋發了手機號過來:“我把你號碼也給她了。”
舒景容道了謝,立即就給彭一洋女朋友姜唯思去了電話,因着彭一洋給過她舒景容的電話,對方聽及她的請求之後,很爽快的答應了幫忙。
“那就麻煩你了,我現在就過去。”舒景容關了電話拎了包包,出了辦公室。
阿梅看見她這麼早下班微微愣了一下,舒景容交代了一聲:“我出去一下。”
雅苑酒店離意雋有一段距離,舒景容握着方向盤,手心裡微有汗意。
姜唯思在酒店前臺等她,舒景容一進酒店旋轉門,她就迎了出來:“舒小姐。”
“叫我名字就可以。”舒景容笑笑。
姜唯思引着她往前面去:“監控室在這邊,已經讓人把那個時間段的視頻調出來了。”
“好的,謝謝你。”舒景容進了監控室,姜唯思體貼的帶上門出去了。
佩佩說的時間範圍太廣,她只能從早上五點開始查。
早上酒店沒什麼客人,舒景容按了快進。
直到七點多,纔看到了韓澤越。
她放大了看,的確就是韓澤越。走在他身旁的,正是安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