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內的氣氛再次變得微妙,兩人相互對視着,誰都沒有說話。
“你喊我過來是有什麼事嗎?”最終,是她先開了口。
洛衡薄脣輕抿,略顯不滿,“你對上司的態度就是這樣的嗎?”
他一頓,繼續道:“還有,我沒事就不能讓你過來?”
夏紀初沒有回話,目光如炬的望向他,渾身散發出清冷的氣息。
男人脣微揚,心中對她的好奇也是愈發的明顯。
看多了那種言聽計從的女人,此刻遇到這樣渾身帶刺的傢伙,他的征服欲就控制不住的溢出來。
他要把這個不聽話的小女人拿下。
“既然您找我沒事,那我就要麻煩你了。”夏紀初突然開口。
洛衡嘴角噙着一抹笑,起身走到她的身邊。
大掌擡起,用力的捏住她的下巴,黑眸當中翻涌着讓人看不透的情緒。
“你不是說,不喜歡麻煩別人嗎?”
“可前提是那件事情我自己能做到。”她回答的不卑不亢。
男人微怔,下一瞬,嘴角的笑意漸漸擴大。
這個小女人,果然有趣。
夏紀初沒有那麼多的時間可以浪費,“你不說話,我就當你同意了。”
洛衡揚眉,立在一旁耐着性子等待她接下來的話。
“我現在很需要錢,所以這個月的工資請提前發給我。”
話音剛落,男人的神情瞬間變得冷冽。
她是在搞笑嗎?這個小女人把這裡當成什麼地方了?
感受到男人的不悅,她鼓足勇氣,再次開口:“我現在很認真。”
“你才上班第一天,我憑什麼提前預支你的工資?”男性的嗓音,磁性,迷人,帶着些許的輕佻。
夏紀初擡眸看着他,“那你的意思是在拒絕我嗎?”
“當然,要是我給了你錢你就不見人影,那我要怎麼辦?”他的話,帶着莫大的嘲諷。
她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
果然,找這個男人商量這件事就是個錯誤,從一開始,她就不應該過來自討難看!
原本她還對他抱有一絲希望,可現在看來,他完全就是一個目空一切的臭屁男!
注意到她臉上細微的變化,洛衡的眼底泛出一絲玩味,“你生氣了。”
夏紀初眉頭緊鎖,心中對他的厭惡也是越來越明顯。
“和你無關。”只冷聲說了這四個字,她的表情就再度變得清冷,似乎不想多看面前站着的人,冷淡的轉身,作勢就要離開。
男人咬牙。
他從來沒受過這樣的屈辱,在他洛衡面前,哪個女人不是擠破了腦袋想要他多看一眼,可這個小女人倒好!
心中壓抑的怒火,終於是忍耐不住,不停地噴涌出來,再也無法控制。
他長腿一邁,毫不客氣的拉住那個讓他火大的小女人,霸道的將她扯進懷中。
“我允許你走了嗎?”
“腿長在我身上,用不着你允許。”她目光倔強的盯着他。
兩人一時間陷入了僵局。
“夏紀初。”他氣得咬牙,“難道你就不怕我開除你?”
她冷笑,似乎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
“洛總,您覺得我會在意嗎?”
一番話,被她說得十分嘲諷,洛總這兩個字也被她說的咬牙切齒。
如果可以的話,她真的想把面前這個男人撕成兩半!
洛衡深吸口氣,整理好自己的情緒。
“你當然在意。”他的語氣十分篤定。
夏紀初皺眉。
她最討厭的就是那種自以爲是的人,而現在,這個男人恰巧把這一方面表現的淋漓盡致。
“你需要錢,所以你不會離開。”洛衡將這番話說的嘲諷。
她望着他,雙拳不由自主的握緊。
良久,她才幽幽的開口道:“就算這樣,我也不需要你的憐憫。”
七年前,他就是用這些骯髒的手段,奪去了他母親的性命。現在,那顆屬於她母親的心臟,正在他的胸膛裡跳動。
她恨,整整恨了七年。
如今,他終於出現在了她的面前,可是現實卻讓她覺得無力。
他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豪門子弟,而她,只是一個一無所有,甚至連房租都交不起的窮光蛋,她除了將這份仇恨壓在心底,再無它法。
“夏紀初。”他突然開口喚她。
看着她回過神,男人才繼續開了口,“只要你親我一下,我就把你需要的給你。”
她微怔。
這傢伙是瘋了嗎?還是故意用這樣的方法羞辱她?
原本握在一起的雙拳,下意識的緊了緊,最終還是無力的鬆開。
夏紀初笑出聲,但那抹笑容卻不帶任何的情感。
“你說的,可不要反悔。”
洛衡點頭,心裡卻不是滋味。
他本以爲她會反抗,會毫不留情的罵他,結果她只是問了這麼一句。
果然是他看走眼了嗎?她不過也是那種愛慕虛榮的女人罷了。
正想着,就發現夏紀初已仰頭向他貼近,在她的脣即將碰到他的脣時,一聲清脆的巴掌聲無情的打斷了這曖昧的氛圍。
洛衡撫着自己的臉頰,一臉的不可置信。
他剛剛……是被這個女人打了嗎?
“自以爲是的變態,趁早清醒過來吧。”
夏紀初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嫌惡的將他推開,下一秒就轉身跑開了。
洛衡踉蹌一步,仍是錯愕的站在原地。
許久,他的臉上才緩緩揚起一抹淺笑。
這個小女人,果然是個難以馴服的小豹子。
……
夏紀初一路跑着離開辦公室,直到看見了掛着自己名牌的房門,她才停下了腳步。
她輕嘆口氣,思緒變得雜亂。
剛剛她肯定是瘋了,一定是瘋了纔會做出那樣的事情……
洛衡是何其高貴的人物,卻被她這樣的人打了一巴掌,如果被別人知道,肯定下巴都會驚訝的掉到地上。
“主管……”葉安之怯怯的喚她。
她已經在後面站了很久,期間夏紀初不是嘆氣就是皺眉,好不容易她才鼓起了勇氣……
夏紀初一怔,迅速調整好情緒,“怎麼?”
似乎是被她突然變幻的語氣嚇到,葉安之竟忘記了自己要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