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秋荷暗叫一聲不好,這謝遠舟怎麼如此警惕自己?以後還能不能愉快友好地相處下去了?
於是當即便笑了笑,矢口否認道:“我是擔心三小姐。”
若她是師秋荷,擔心謝皎皎也是正常。
可她知道了自己將那個盛月樓中的秋禾帶回府後卻沒什麼反應,甚至知道自己和秋禾共度一夜後也沒說些什麼,師秋荷怎麼會這般淡定?
謝遠舟心裡百般滋味,說不上究竟是什麼感覺,師秋荷喜歡他,這他是知道的。可如今看來,是無論自己怎麼試探,對方卻都無反應,這不禁讓他感到挫敗。
當下便斂起神色道:“這不用你擔心。”說罷轉身拂袖一去。
師秋荷覺得他有些莫名其妙,也沒多想,過一會才走了出去。碰上了知睿,與她相視一笑,回了菡萏院。
接下來的幾日謝遠舟依舊總是來菡萏院看春谷,小丫頭卻在他不來的時候拽着師秋荷打聽三少爺的事情。
師秋荷說的是府上人都知道的版本,還提醒春谷不要外傳。
春谷抿了抿脣:“我只是有些好奇……”
便也不再多打聽了。
開春後柳樹抽芽,菡萏院的池子裡蓄上了水。
舒廣袖也被放了出來。
自打被禁足後,舒廣袖在院子裡憋得快瘋了,日日聽着安寧說外面如何如何,自己卻什麼都不能做。而答應要幫她的宋知睿卻不理她了,到這個時候舒廣袖才明白原來自己是被知睿利用了。
“宋知睿!江沉雪!你們一個也跑不了。”舒廣袖暗自發誓道。
然而師秋荷卻並不在意。
近日來府上的人漸漸多了起來,侯府愈發的熱鬧。
一問之下才知道,原來是在外經商的二少爺謝景流要回來了。
謝景流是支持謝遠舟當侯爺的,因此才能安然無恙,外出經商之餘四處遊玩,現在才說要回來。
終於,到了謝景流回來的那天。
謝遠舟永春堂擺宴,卻沒再讓師秋荷來彈琴或是唱曲。
謝景流身材頎長,笑意盈盈,與謝遠舟擁抱,又將身旁一位錦衣華服的朋友介紹給他。
“四弟,這位是無恙兄,江南第一大商江家的公子。”
謝遠舟打眼一看,只見那人手持紙扇,墨瞳如光,眉眼風流。
渾身上下確實是有商人的氣質。
只是……商人多奸,謝遠舟面上笑着,心裡卻早就提防起他。
江無恙也是恭維了他幾句,幾人便落了座。
見了外表端莊溫雅的鐘纖穠,江無恙便恭維道:“侯夫人端莊賢淑,與侯爺實乃是天作之合。”
鍾纖穠頷首淺笑,謝遠舟卻在一旁笑不起來。
腦海中閃過的竟然是江沉雪的模樣,是她性情大變後,那倔強的眉眼。
怎麼會這樣?
“侯爺?侯爺?”鍾纖穠見謝遠舟一直沉默,便低聲喚了兩聲。
謝遠舟回過神對衆人一笑,這時,樂師們魚貫而入,一道身影施施然出現在衆人眼前。
水粉色的水袖舞衣飄飄欲仙,舒廣袖的身姿曼妙,將一支本應見慣了的水袖舞演繹得美輪美奐。
寂寞嫦娥舒廣袖,今生只肯爲君舞。
舞者的情意綿綿,席上的男子固然多,她的眼裡也只盛着謝遠舟一個。
謝遠舟有很久都沒有見到過舒廣袖了,今日一見,眼裡閃過一絲驚豔。
謝景流爲江無恙介紹,那是盛月樓有名的舞姬,名爲舒廣袖。
江無恙笑了,低聲問道:“聽聞有廣袖舞的地方就有沉雪之音,不知今日能否有幸一同見到她們二人?”
謝景流也在疑惑怎麼沒見到江沉雪,以往她們不是一起出現的嗎?
誰料剛要問謝遠舟,卻瞥到一個女子後面站着的丫鬟好似江沉雪,那一瞬間他還以爲自己認錯了。可越看,越覺得就是她。
江無恙也順着他的目光望過去。
正在春谷後面站着百無聊賴的師秋荷感受到有人正看自己,擡眼一看,卻見謝二少和一個男人正盯着自己看。
謝二少的表情是詫異的,這倒不難理解。
可他身旁的那個男人看着看着卻突然勾起了嘴角笑起來是什麼意思?
等等……我們很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