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江沉雪來獻曲的這個小插曲,謝遠舟縱然有些不快,卻被能和燕方回重聚的喜悅衝散了。吃完飯歇息片刻,謝遠舟與燕方回侯府前院花園中比劍,鍾纖穠在旁笑意盈盈的看着。
休息時燕方回看着鍾纖穠眼中的濃濃情意,由衷的羨慕道:“弟妹與四弟真是一雙璧人。”
謝遠舟無意間觸碰到鍾纖穠爲自己擦汗的手,捏了捏,隨口笑道:“誰讓你如今還是孤家寡人,羨慕去吧。”
“哈哈哈。”燕方回原本是不拘小節,與謝遠舟重聚又在這裡比劍,心情甚好,又誇讚道:“你這功夫長進不少,依我看,用不了幾個月就能打得過我了!”
“可別這麼誇我,我有幾斤幾兩自己還不知道?”謝遠舟輕笑了笑,他看出方纔蕭燕回一直讓着他,這次重新拿起劍,眉宇間多了幾分凌厲:“燕大哥,這次可不要再讓着我了。”
蕭燕回本不覺得要聽謝遠舟的,可這次過起招來卻發現對方招式虎虎生風,似乎是用了七八分力氣,自己也不好怠慢,認真的應對下來。
謝遠舟的劍法凌厲,燕方回好幾次躲閃不及只能硬生生接下招式,院子裡只聽聞兵刃相撞的聲音。二人看似不相上下,而謝遠舟卻突然發力,一個回身將劍刺了出去。燕方回用劍擋在自己身前堪堪抵擋這驚險的一招,方纔只差一點謝遠舟的劍尖就刺上了他的眉間。
蕭燕回有些勉強的笑道:“就到這裡吧,今天實在是有些乏了。”謝遠舟收回劍,點了點頭,讓唐久帶蕭燕回去早已準備好的客房。
目送蕭燕回離去的時候,他卻突然瞥見樹幹後有一片裙角,伸手示意鍾纖穠不要出聲,飛快地向樹後掠去,抓住了藏在樹後的人。
那是一個穿着白色斗篷的少女,凍得有些發紅的臉上露出有些拘謹的神色,可憐兮兮地向謝遠舟喊了一聲:“四哥。”
這人不是旁人,正是侯府最小的女兒,謝皎皎,謝遠舟的小妹。
謝遠舟見狀挑起眉:“皎皎,你在這幹什麼?”謝皎皎愁眉苦臉:“哥,先把我放開嘛。”
這個時候鍾纖穠也已走到謝遠舟旁邊,謝遠舟鬆開抓着謝皎皎衣領的手,眉目深沉地看着她。謝皎皎撇了撇嘴似乎有些委屈,看着謝遠舟欲言又止。
“皎皎你想說什麼就說吧,侯爺不會生氣的。”鍾纖穠笑着勸謝皎皎。
謝皎皎眼眶有些發紅,伸手指着蕭燕回離去的方向鼓足勇氣道:“哥,我要嫁他。”
謝遠舟一愣。
謝皎皎今年十七,按理說早該嫁人,他也沒忘爲謝皎皎尋夫家,可如果那個人是燕大哥的話……
謝遠舟板起臉道:“不行。”
謝皎皎咬着下脣含着淚看着他,賭氣似的開口:“你說要給我找個我喜歡的人,可我就喜歡他,我知道他是燕大哥,我小時候也見過他,現在他回來了,我就想嫁他怎麼了?”
“我說不行就不行。”謝遠舟的語氣愈發冰冷,兄妹間隱隱有劍拔弩張的架勢。鍾纖穠上前去勸,謝皎皎卻紅着臉推開鍾纖穠:“不用你來勸我,如今爹爹死了,整個侯府就四哥當家,娘說要我什麼都聽四哥的,可就嫁人這件事我不會聽,如果四哥真的隨便給我找個人家,就把我的屍體嫁出去吧!”說罷用力推了鍾纖穠一把轉身跑開了,謝遠舟伸手扶住向他倒去的鐘纖穠,臉色陰沉得不行。
鍾纖穠也只好勸他:“皎皎還小,使些小女孩兒性子也再正常不過,方纔見了燕將軍比劍動了心思,興許過幾日就忘了。”
謝遠舟扭頭看了她一眼。
卻懶得同她多說些什麼了。
有些事情沒有必要說出口,牽扯得太多,即便是夜夜同眠的人也未必懂。
他知道謝皎皎不是一時衝動。
她要嫁燕方回這心思怕是從很早就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