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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7 一個又一個謎團

097 一個又一個謎團

和鈴的臉色終於變了,擡起一雙驚眸,顫聲道:“你……你如何知道?”

話畢,她嘴角的驚愕褪去了些,又變成了方纔那副寵辱不驚的模樣,就好像先前那個人不是她似的,“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如今奴婢進了宮,宮中有規矩,宮女未滿二十五歲不得出宮,算算日子,奴婢想要出宮只怕得七八年之後了。”

那個時候,他的孩子只怕都齊她腰了罷!

謝七爺換了本摺子,這摺子上頭寫的是汪世勤愛妾的弟弟在金陵爲非作歹,強搶民女,這對他來說未嘗不是一件好消息了,“你七八年之後出宮年紀雖不小了,可說起來也是宮中妃嬪的貼身宮女,就衝着這一身份,想要尋上高門大宅雖不容易,可找個小商小戶當正妻也不算是什麼難事,只怕你怕到時候熙妃還是不肯放你走對不對?”

“這宮裡頭險惡萬分,你不想將自己的一輩子都耗費在這宮裡頭,實在沒有辦法,所以才動手殺了熙妃對不對?”

和鈴昂起頭,揚聲道:“不,不是的,你不要誣陷我,是你,是皇上交代你的差事你交不了差,所以纔將這頂帽子扣到我頭上來,不是我,不是我……”

只是不管她怎麼聲嘶力竭,謝七爺都像是沒聽見似的,那一句句吶喊,像是拳頭砸在棉花上似的。

等着她聲音喊得啞了,謝七爺放下手中的摺子,看向她道:“你說若是你那心上人知道了你做下的這事兒,會怎麼想你?若是我這邊沒有查錯的話,他在三個月之前成親了,兩個月之前他的母親去世了,我想若不是他母親病重,依照他的性子,只怕還要繼續等你罷?”

“可就算是成了親,他與他那位妻子關係也不大好,但我聽說他那位妻子長相端秀,性格大方,若不是他心中有人,如何在新婚燕爾之際就與自己的妻子鬧得這般疏離?只怕你也是因此才恨上了熙妃罷?”

和鈴的身子猛地抖了抖,可到底沒說話。

不是不想說話,卻是不敢說話。

好像一夜之間,這所有的東西都變了樣,爲何,爲何會變成這樣子?

只是她卻不知道,熙妃之死這樁案子就像是一堆雜亂無章的繩子堆在一起,但昨夜吟霜的話,叫謝七爺找到了這繩子的一頭,不過是輕輕一扯,好像所有的真相都明瞭了。

“你有沒有想過,因爲熙妃的死,你的家人會遭受到滅頂之災!”謝七爺覺得和鈴一點都不可憐,這人啊,在作惡的時候就該將所有的後果都想清楚,卻可憐了和鈴那一家十幾口人。

就算是這般想着,可謝七爺看向和鈴的目光之中依舊不帶有任何感情,多年的朝堂廝殺已經叫他認識了什麼叫做殘忍,“你背後還有沒有旁人?若是有,說出來興許我還會保住你們一家人的性命!”

和鈴的命,哪怕是神仙下凡,只怕都留不得了。

和鈴卻是譏誚一笑,道:“謝大人口口聲聲說這件事是奴婢做的?可是有證據?謝大人乃是朝廷命官,‘做賊拿贓’這四個字想必比奴婢清楚的多,可如今您一沒有人證,二沒有物證,哪裡敢說熙妃就是奴婢害死的?”

頓了頓,她索性也就破罐子破摔了,“皇上將這件事交給了您,您想要爲皇上分憂是好心,可奴婢的命雖賤,但到底也是一條命,比您那烏紗帽重多了。”

“你的意思是我在誣陷你了?”謝七爺嘴角已經隱隱帶了幾分笑意。

和鈴點點頭,重重道:“沒錯,就算是奴婢真的想要殺了熙妃娘娘,可奴婢只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哪裡有這樣的本事?就算是熙妃娘娘午歇的時候身邊不得留人,可只要熙妃娘娘叫上一聲,奴婢的行徑不就暴露了?更何況,那日衆人都瞧見了熙妃娘娘是懸樑自盡而死,奴婢如何有這樣的本事逼迫熙妃娘娘自盡?”

她一句又一句,哪裡有半點平日溫柔的模樣?

就連站在不遠處一棵大樹後的顧初雲都忍不住看花了眼,這和鈴當真是有幾分厲害的人,也怨不得當日熙妃娘娘進宮的時候非得帶着和鈴了,若不是有和鈴一直在熙妃娘娘身邊,這熙妃娘娘怕早就在宮裡頭待不下去了。

倒是站在她身後的吟霜還是頭一次見着這樣子的和鈴,臉色忍不住白了白。

和鈴,殺了熙妃娘娘……

顧初雲瞥了她一眼,淡淡道:“你莫要害怕,你什麼都沒有做錯……”

“可奴婢卻是害死了和鈴姐姐……”吟霜的聲音之中隱隱透着一股子悔意。

顧初雲的目光卻落在石桌跟前的那人身上,淡淡道:“這世上的所有事情都是有因必有果的,既然種下了因,那就必然會有果的。”

可吟霜的身子還是忍不住微微發抖。

此時此刻的和鈴卻是一點都不怵,只冷笑看着謝七爺,一字一頓道:“……還請謝七爺拿出人證物證來!”

“人證就是熙妃身邊伺候的吟霜,至於物證,那就是你自己了。”謝七爺淡淡道,“你從小就身有異力,力氣甚至比尋常男子都要大得多,等着長大了之後這力氣更是一發不可收拾了,想要將熙妃的屍首掛到房樑之上並不是什麼難事。”

“我,我沒有……”依舊是辯解的話,可和鈴的聲音卻是漸漸低了下去。

這話不假,她的力氣的確是比尋常女子大得多,原先小時候併爲覺得有什麼,可越長大越覺得自己是個怪人了,只好拼命將自己的大力氣隱匿起來,裝出一副溫柔嫺淑的模樣來,生怕旁人會因此瞧不起自己。

甚至就連平素熙妃娘娘要人伺候着淨面,她也命了別的小宮女端着銅盆……只是謝七爺怎麼知道?

殊不知謝七爺手下養的那些暗衛,只要想查的事情就沒有查不到的,從南景與他說了和鈴的事情之後,他就命人吩咐下去了,不過是一場早朝的時間,就已將和鈴身上的事情查的清清楚楚了。

謝七爺索性站起身來了,“有沒有,你不必與我說,與皇后娘娘說去罷!”

這人他已經找出來了,剩下的那些事兒就該交還給皇后娘娘了。

可誰知道他剛走了沒兩步,和鈴卻是一把拽住了他的衣角,終於忍不住落下淚來,“謝大人,不是奴婢,真的不是奴婢,若真的將奴婢交給皇后娘娘,依皇后娘娘和熙妃娘娘的過節,定然是折磨死奴婢的……”

她跟着熙妃娘娘,自然也是見識過皇后娘娘那一張溫婉賢淑的皮囊下,藏着的心有多惡毒!

“不是我見死不救,是你自己不願放過自己,你說了實話,我雖不敢保證能保住你的性命,但我和熙妃的父親卻是有幾分交情的,到時候能保證你一家無恙,更能保證,你在臨終之前不會受到任何皮肉之苦。”謝七爺瞥了一眼聞訊趕來要將和鈴給拽走的小太監,那小太監忙退了下去。

和鈴猶豫了好一會,才道:“我說,我什麼都說。”

接着,在一旁伺候的小太監都退了下去。

倒是站在不遠處看着的顧初雲忍不住嘀咕道:“這是怎麼呢?好端端的,這伺候的人怎麼都走了?難道還有隱情?”

玉螢撇了撇嘴,不屑道:“能有什麼隱情?原本奴婢還覺得和鈴跟着熙妃娘娘委屈了她,如今一看這和鈴也不是個簡單的,倒真的是應了臭味相投這話呢!”

“你啊,還是少說兩句罷,這熙妃娘娘都已經沒了,說這麼多做什麼?”南景扯了扯她的袖子,低聲道:“你也不怕熙妃娘娘晚上來找你?”

玉螢給了她一個白眼,道:“我有什麼可怕的?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就算是半夜熙妃娘娘真到了我跟前,我也不怕!”

……

她們倆兒在這兒吵吵嚷嚷個沒完沒了,可顧初雲卻是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這目光只落在不遠處。

和鈴跪在地下說些什麼,磕頭如搗蒜。

可謝七爺背對着她,她看不清楚謝七爺臉上的表情,更聽不到兩人到底說了些什麼,只知道到了最後,謝七爺卻是連和鈴都顧不上,擡腳就走了。

這到底是怎麼呢?

顧初雲原本是打算上問一問和鈴的,可她前腳剛上前去,後腳那和鈴就已經被小太監給帶走了。

這事兒,倒是越來越不對勁了。

顧初雲忍不住在心中嘀咕了一句,剛提了裙子朝着謝七爺方纔走去的那方向趕去,可剛走了沒兩步,這謝七爺就已經不見了蹤影。

“玉螢,你去打聽打聽,謝七爺將和鈴帶到哪兒去了!”顧初雲只覺得有些不對勁,按道理這熙妃的死已經查出來了,謝七爺就該將和鈴交給皇后娘娘,他的人怎麼會又將和鈴帶走了?

玉螢應了一聲就下去了,一個時辰之後回來了,只道:“娘娘,奴婢四處打聽,可衆人都不知道謝七爺將和鈴帶到哪兒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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