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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2 並不是什麼善男信女

092 並不是什麼善男信女

謝七爺微微頷首,道:“味道不錯,清冽可口,比不少好茶好多了。”

可平日裡他喝的卻是西山綠眉,西山多產茶樹,入春後,輕輕一嗅,就滿鼻子茶香,似漫山遍野都是茶樹。

綠眉茶雖產自西山,卻不是尋常茶,而是以爲金計價,多少兩金子一兩的。

松針茶的味道雖比尋常茶的味道好多了,卻是遠遠及不上綠眉茶的,可他平素卻是喝綠眉茶喝慣了的,如今這松針茶喝下去,好像……也不差。

顧初雲不安的心這才放下來了些,“那便好……不知道謝大人可有什麼想問我的?”

如今放眼六宮之中,她是最有可疑之人。

謝七爺瞥了她一眼,淡淡道:“不知道昨兒雲貴妃娘娘見熙妃娘娘的時候可說了些什麼,熙妃娘娘又有什麼可疑之處?”

他向來是個性子認真的,既皇上將這件事交給他,他便會一絲不苟,將事情查清楚。

顧初雲自然是將昨兒對皇后娘娘說的那番話又說了一遍,末了,還不忘說道:“……我知道我這話有些匪夷所思,可熙妃的確是這般說的,怕是熙妃見着皇后娘娘那邊依仗不了了,所以想着來投靠於我,只是我原先就與熙妃有些過節,哪裡會處處照拂她?”

“我自然是想也不想就拒絕了她,昔日她與皇后娘娘那樣要好,但等着皇后娘娘對她稍冷淡些,她轉而就能出賣皇后娘娘,誰知道日後會不會對我做出一樣的事情來?可等着熙妃走的時候,好像也沒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謝七爺只捏着手中的白瓷杯,道:“那這樣說來,豈不是在回去的路上出現了什麼紕漏。”

說着,他又搖了搖頭,“可我今早上已經查的清清楚楚,熙妃一從延禧宮離開之後直接回去了,半道上未曾與任何人說話。”

熙妃可不是春曉,她走在路上多少雙眼睛盯着了,是以這種事一查就查出來了。

“那,那到底會是怎麼回事兒?”顧初雲也有些慌了,只覺得背後那雙手就是衝着自己來的,“是不是熙妃回去了之後,又有人去過?”

“也未曾有人去過。”謝七爺看着那雙如小鹿般慌亂的眸子,淡淡道:“雲貴妃也不必着急,這宮裡頭的話不可多信,也不必太過於在意,只要你沒有做下這件事,就定然有水落石出的那一日的。”

顧初雲卻是苦澀一笑,“水落石出?原先我是相信這話的,但如今這話我卻是不大相信了的,就算是真的查清楚了,可一旦涉及到高位上的那些人,只怕也查不清楚的,那些人到時候隨隨便便推出一個棋子來,這樁事還不是了了?”

難道不是嗎?直到如今,就算是她知道熙妃是下毒兇手,一樣也無可奈何。

謝七爺卻聽出些不對勁來了,“雲貴妃將話說清楚罷,你知道什麼,只管告訴我。”

顧初雲的嘴巴動了一動,想了又想,終究還是說道:“您可還記得當初我中毒的事兒?”

謝七爺點點頭,“記得。”

“若我沒有猜錯的話,當初那明覺香的毒就是熙妃做的手腳!”顧初雲壓低聲音,將自己的點點懷疑都道了出來,到了最後更是不忘說道:“所以我昨日纔會那般冷淡對熙妃,這事兒分明就是她自己做下的,可她卻以爲我不知道,想要將這件事推到皇后娘娘身上,殊不知,這件事連皇后娘娘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這件事除了南景和玉螢,她未曾對任何人說過,可是對着謝七爺,她卻是一言不差的就道出來了。

等着說完了才察覺過來,心中更是暗想若謝七爺知道這件事,對他查案也有諸多幫助罷,畢竟謝七爺幫了自己那多,自己能幫他一些,就是一些罷!

謝七爺卻是陷入了沉思之中,更是緩緩將白瓷杯放在了一旁的桌上,才正色道:“如此說來,這件事也有可能是皇后娘娘做下的了。”

“可皇后娘娘昨兒也一天呆在坤寧宮之中啊?”顧初雲有些不解,正色道:“我知道您的意思,是估摸着皇后娘娘也知道了熙妃昨日的那番話,所以氣不過這纔對着熙妃暗下殺手的,可昨兒分明就只有我和熙妃兩人在場,就連我和她身邊伺候的貼身宮女都差遣下去的,皇后如何會知道?”

謝七爺道:“雲貴妃還是太天真了些,皇后娘娘是誰?若她想要在後宮之中安插耳目並不是什麼難事,很多時候你以爲這事兒只有天知地知,可說不準知道的人還多着了,雲貴妃直說昨兒屋子裡沒了旁人,那敢問雲貴妃這廊下可有人守着?這隔壁的屋子裡又有人守着?就算是真有人守着,保不齊也是把守之人聽到動靜,告訴了皇后娘娘!”

這爲官之人,講究的就是個小心,要不是他一直謹慎,只怕早就死在汪世勤派來的那些人手上了。

只是如今不反擊,不代表他永遠如此。

顧初雲卻是愣住了,磕磕巴巴道:“門口自然是有南景和玉螢守着的,她們倆兒乃是我從顧家帶來的丫鬟,自然是不會背叛我……只是廊下和隔壁,我就不敢保證了。”

“那就是了,說不準這件事是皇后娘娘故意爲之,皇后娘娘是個什麼性子,咱們暫且不談,這事怕是換成了任何一個人,都會咽不下這口氣的,更別說熙妃到了這個關頭居然還反咬皇后娘娘一口!若我是皇后娘娘,也會選擇在這個關頭動手,畢竟誰都會將這件事想到和你有關係的。”謝七爺一擡頭,就見着顧初雲那驚愕的目光,淡淡道:“雲貴妃這是在看什麼?”

顧初雲忙收回自己那驚愕的目光,訕訕道:“沒,沒什麼……我只是在想,您也會做出這樣的事兒嗎?”

“若我是皇后娘娘,自然是會這樣做的,只要不露出馬腳來,就算是衆人會懷疑,也不敢言語半分的。”說着,謝七爺倒是笑了笑,說道:“我知道雲貴妃在想什麼,只是我並非什麼善男信女,我對旁人好,自然也會希望旁人以恩報恩,若碰上那種以德報怨之人,自是不會手軟的!”

是啊,這朝堂比後宮還兇險,若謝七爺真的那般軟弱,只怕被人吃的連渣渣都不剩了!更何況,這後宮之人一提起謝七爺來,眼中滿滿的都是敬畏……

顧初雲反倒是笑出來了,“還是您想的周到。”

“只是依照皇后娘娘的心性,怕是想不出這樣高明的手段來,除非是皇后娘娘身邊來了個高人!”謝七爺這樣說不是沒有他的理由的,畢竟從直到現在他派去的人還沒有查到半點消息,好像明面上看着一切和皇后娘娘是一點關係都沒有的。

顧初雲點了點頭,道:“我也覺得有些不對勁,昨晚上我見着皇后娘娘的時候,皇后娘娘臉上的鎮定不像是裝出來的,您說這件事會不會還有旁人……”

“如今並不敢確定,甚至是熙妃當真是自己想不開所以纔會自縊身亡的,得好好查一查纔是。”說完這話,謝七爺就緩緩站起身來了,淡淡道:“如此我便先走了,若是有需要,還得再勞煩雲貴妃了。”

顧初雲忙派了南景送謝七爺出門。

只是一出了門,謝七爺的臉色便愈發難看了,長平說的對,若自己一直這般下去,只怕會越陷越深的,對自己,對她,都是一點好處都沒有。

長平是個男子,粗枝大葉的男子,連他都看出來了,但凡是旁人有點心,哪裡會看不出來?

也許,娶英國公府的那位大姑娘好像也沒什麼不妥當的,當初他連章氏都娶了,兩人形同陌路的過了十多年,若再同旁人形同陌路過上幾十年,好像也算不得什麼難事兒了……

他那邊倉皇得很,可延禧宮的顧初雲卻是雀躍如小孩,她,終於能爲謝七爺做什麼些什麼事兒了。

就連向來謹慎的南景也未曾開口勸過顧初雲不該說這話,如今只說道:“娘娘,謝七爺定會很快將這件事查清楚罷?”

在她們主僕三人心中,這謝七爺就像是無所不能的神明一樣。

顧初雲點了點頭,道:“我也是這般想的,畢竟是人做下的事,想必就會露出些蛛絲馬跡來的。”

只是她們萬萬沒有料到,接連着三日過去了,謝七爺那邊還是一點進展都沒有,該問的人都已經問了,該審的人也已經審了,明明這熙妃娘娘身邊的每個人都是單獨審問的,可到了最後,好像每個人說的話都是差不多的。

如此一來,便只有兩個可能了,要麼是這些人已經被統一了口徑,要麼是當真是一點不對勁的地方都沒有。

謝七爺坐在太師椅上,沉思不已,第一個可能性好像很小,畢竟熙妃娘娘身邊有幾十個宮女太監,就算是真的要統一口徑,多少也會出現紕漏的,難道熙妃娘娘真的是自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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