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南君眉頭皺緊,良久道,“我和孫衾有過不愉快的經歷,他讓我不舒服。”
凌爵深吸口氣,上前摟過她親了親她的脣,握着她的手,“走吧。”
“……恩。”
車子緩緩駛離文化宮。
被孫衾所影響的心情被凌爵一路不知羞恥臉紅的*下慢慢恢復,到家時,秦南君已然是小臉暈紅,嘴角噙着好看的笑。
兩人並肩踏進玄關——
“孫少爺!生日快樂!”林嫂帶着傭人站了整整兩排,前苑後院,正苑側苑,平時很少出現在南君面前的傭人都集聚到了一起,整整齊齊畢恭畢敬的祝願了一聲,倒是讓身爲策劃者的南君都嚇了一跳。
凌爵看着面前的傭人們,打着禮花炮,鼓掌歡欣的樣子,心下突然一擰,時光好像回到了二十年前,只有那時候,他的生日,沁兒的生日,纔會用這樣的方式來慶祝,用鮮花裝扮着家,看似幼稚的禮花炮不經意炸響在頭頂,整個凌家從長到幼,從主到客,從管家到園丁……
“只有奶奶會這樣做……”
凌爵淡淡道。
輕不可聞的一聲,似是凌爵不經意的懷念,卻實實在在落進了秦南君的耳朵裡,她看向他,握着他的手,“以前我和小悟生日,就是這麼過的,當然……秦家沒有這麼多的傭人。”
凌爵看着她,刀削般的精緻面孔本就已經足夠勾人心魄的了,偏偏此刻熠熠生輝的眸子裡僅僅只有她一人……秦南君就是再怎麼免疫這張臉,也不禁心跳加快。
肩膀被摟的更緊一分,凌爵微微揚脣,帶着她從玄關處一步一步踏進偌大的客廳,就如當初他牽着她的手從婚禮紅毯上一步步走着般。
客廳裡,凌嘯天,王淑,凌新宇和楊欣恬都在,紅木長桌上放着個大蛋糕,凌新宇打着下手在插蠟燭,有些漫不經心,手上的動作卻很小心,楊欣恬和王淑整理着碗筷,長桌上已經放滿了林嫂做了一下午的好菜,酒水,點心一樣都不少,而她們不過是在做最後的裝飾。
傭人們的迎接任務算是結束了,林嫂和管家便領着傭人們出了正苑,玄關的門合上。
“師兄,生日快樂!”楊欣恬順手拿了串烤翅,走到凌爵跟前直接塞到他嘴裡。
凌爵見她又蹦又跳的樣子,不由皺眉,“丫頭,你懷孕了,別跳來跳去的!”
“沒關係的,我和新宇的寶寶健康着呢!”楊欣恬說着湊到凌新宇身邊,撐着桌子,彎腰把頭伸到凌新宇眼前,由上至下的看着他,嘻嘻笑,“新宇,是不是啊?”
凌新宇看了她一眼,擡手揉了揉她的頭髮,“小心點總是好的。”
楊欣恬撇了撇嘴,繼續幫王淑擺着裝飾。
“先上去換身衣服吧。”王淑對凌爵和秦南君道,“小悟什麼時候來?”
“他今天忙畫展,禮物也已經給了阿爵,不用等他了。”南君說道。
“哦?小悟的禮物給過了?是什麼啊?”楊欣恬一雙水靈的眸子滿滿全是好奇。
凌爵揚了揚眉,得意的看向楊欣恬,“你想知道?”
“恩!”
凌爵脣一勾,下巴指了指她身邊的凌新宇,“你老公這麼聰明,讓他猜猜看。”
“……”楊欣恬一愣,下一秒便不滿的看向凌爵,“師兄,新宇再怎麼聰明,一點線索都不給,你讓他怎麼猜!”
凌新宇插好二十九根蠟燭,拿過一旁的溼毛巾擦了擦手,悠悠道,“猜一下又有什麼關係?”
小叔一開口,南君也不由頓住了步子,心下有種隱隱的預感,難不成小叔真的能猜出來!
瞬間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小叔身上。
“小悟的畫展臨時改到今天是……因爲他知道你的生日。”
“……”
“什麼樣的生日禮物要在你生日當天開畫展送上最有意義呢……”凌新宇溫潤如玉,開口不疾不徐,“要我猜,至少也是類似於給爵兒你開了個小型畫展這樣的禮物吧?”
秦南君嚥了咽口水,猜的倒是不錯。
楊欣恬拍了一下腦袋,“對哦,這麼簡單!”
凌爵輕輕笑,這樣的答案,除了一根筋的楊欣恬外,估計都能猜出個*不離十。
“能讓爵兒你喜歡的畫展……”凌新宇說到這頓了頓,目光瞄到秦南君身上,“又是小悟拿的出來的,多半是……南君的畫像吧?”
“……”
“看爵兒你回來後,神情愜意,剛纔對欣恬說話又那麼得意……估計普通的南君畫像也不夠……”
聽到這,秦南君已經有點心驚了,前面只是像玩笑般的猜謎,但被人猜到這麼仔細……心下不由瘮的慌。
凌新宇見南君臉色略僵,一抹紅暈浮上她的耳根,便知自己猜的*不離十,薄脣輕勾,他拉出椅子坐下,一副翩翩君子模樣,脣角一勾,對上凌爵,只道,“同是男人,都懂的。”
“什麼男人都懂得?我不懂啊……”楊欣恬忙扯了扯凌新宇的衣袖,對他故弄玄虛的神情表示不滿。
“乖,你不用知道。”凌新宇撫了撫她的頭。
凌爵聽了凌新宇這話,不由輕笑一聲,“還是小叔厲害。”
其實南君的那幾幅畫像確實多少都有露一點……但被這兩個男人一來一去的眼神搞得好像小悟給她畫了luo體畫一樣!瞬間渾身都不自在了,扯着凌爵便上樓,一邊扯一邊嘀咕道,“厲害個屁!去換衣服!”
“是是是,不過老婆你現在怎麼知道害羞了,之前不是還要用一千萬把——”
“再說!再說我弄死你!”
秦南君惱紅了臉,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爭到房門口,凌爵反身摟過她粗粗的大圓腰,迅速卻也小心的把她擄進房間,緊接着脣壓了上去,在她嘴裡喃喃道,“來吧,來弄死我吧……”
秦南君實在被他這幅幼稚的樣子氣的哭笑不得,拳頭掄在他身上,沒多久便被他這個漫無止境的吻給勸下了,她勾上他的脖子,脣輕輕蹭在一起……綿綿軟軟,讓人心骨都酥盡。
“謝謝……南南,謝謝……”他一遍遍吻着她的小臉,情到難以自持時,脣she席捲上她白嫩的脖子,輕輕啃齧……
“換衣服……爺爺他們……唔……他們在等呢……”
凌爵抵着她的額頭,“我們這不是在換麼?”
大的大手扯下她的揹帶牛仔褲,寬鬆的短t被他瞬間扯了下來,身上一涼,凌爵把她環在自己懷裡,低頭沿着她的脖子慢慢往下咬,停在她因懷孕而豐潤不少的綿軟hunyuan上,慢慢環着她就靠在牆上,腦袋沉在她兩feng之間……
南君抿了抿脣,被他撩bo的有些難受,出口的聲同樣綿軟無力,“你這是……何必……最後還不是你倒黴……”
這麼大的肚子,怎麼也不允許亂來了。
良久,凌爵氣喘吁吁的擡起頭,下shen硬的有些疼……晦暗的眸子緊緊盯着她,聲音性感沙啞,“今天我生日……”
“恩……”
“老婆……幫幫我……”
“……”
秦南君臉一紅,自然知道他想要什麼,雙手勾上他的脖子,她微微笑,“現在,乖乖換好衣服,下去吃飯。”
“老婆……”他的聲音已經近似哀求了……
秦南君清了清嗓子,啄了下他的薄脣,輕輕吐出兩個字,“晚上……”
凌爵眼睛一亮,看着她紅着的小臉,眼中無限風情,張嘴就把她早被吻得又紅又腫的小嘴咬住,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剝了般!
兩人在廝磨中換了衣服,再攜手下樓已經是半個小時有餘後的事了。
客廳裡放着悠揚的音樂,凌嘯天沉着臉,拄着柺杖翻着雜誌,王淑則親自榨着果汁,楊欣恬和凌新宇靠在一起聊着天,看到從旋梯上慢慢下來的南君和凌爵,重重的嘆了一口氣,“師兄,南君,你們這換個衣服是換到西班牙去了麼?”
南君臉一紅,凌爵雖然有些不盡興,但有南君那簡單卻充滿誘huo的“晚上”二字,光是想着,整個人都神清氣爽了起來!
一頓晚餐,豐富又美味,除了南君和欣恬,另外四個多少都喝了些酒,雖是個家庭型的小生日聚會,但也算的上溫馨,至少這個夜晚,無論是凌爵,還是凌新宇,亦或是凌嘯天,似乎都拋開了隔閡,說說笑笑的聊着天。
欣恬終究可愛,見凌新宇喝的臉有點紅,似哄似強的把奶油抹到了他臉上,而凌新宇也不知是清醒還是醉了,對楊欣恬的行爲縱容的很,也不管長輩在場,伸手一把就將欣恬摟到自己腿上,漂亮的幽藍色眸子帶着些迷濛看着她,修長的手指也沾上了奶油,畫在她可愛的臉上,楊欣恬本來想躲,但凌新宇的動作實在太過溫柔,她不忍心從他的瞳裡移開……然,她怎麼也沒有想到,抹在她臉上的奶油,會被他再一口一口的舔掉——
看到這裡,凌嘯天已經拄着柺杖起身了,“你們玩吧,我要去休息了。”
而王淑起身扶着他往樓上走去。
就連秦南君看到凌新宇和楊欣恬的親暱舉動都有些臉紅,拽着凌爵小聲問道,“小叔今天怎麼了?”
凌爵聳了聳肩,他的眼裡有醉意,卻不深,看着眼前的凌新宇和楊欣恬,劃過一抹複雜的情緒,良久,拉過南君,“我們回房間,這裡留給他們。”
“哦。”南君傻乎乎的應了聲,以爲凌爵是有成人之美的善心,到了房間,門一關,凌爵一轉身,俊美的臉瞬間變得要多邪惡就有多邪惡……
“南南,方纔答應我的,不會忘了吧?”
“沒,沒……”秦南君嚥了咽口水,“先,先洗個澡。”
凌爵上前一步,直接將南君打橫抱起,大步往浴室走,咬了下她紛嫩的小耳垂低聲道,“今晚……就有勞老婆大人了。”
秦南君輕嘆口氣,心下只覺得男人真是麻煩的生物,尤其是總拿下半身思考問題的男人,回想起來,懷孕這麼長時間,讓他碰的次數少之又少,眼看着她肚子越來越大,他更是自覺不碰她。
原以爲他很體貼,也很有忍耐力,只是沒想到,他不碰那一層,要求卻更多了……用手也好,用嘴也好,想讓他禁慾是不大可能的了。
靠在他懷裡,看着他完美雕刻般的下顎線,不由自主仰頭輕吻了下,“老公……”
“……”
“二十九歲生日快樂。”
她希望,在他九十二歲的時候,她還能陪在他身邊,對他說上一句生日快樂,決定了!她一定要努力陪在他身邊……
凌爵衝她邪佞一笑,“別用說的,用做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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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南君醒來已經日上三竿,凌爵也已經不在*邊,她睜開眼睛,眼前突然就出現昨晚浴室裡……旖旎羞人的畫面,伸手覆着自己的眼睛,然手掌卻好像還是麻麻的,動了動,也酸的厲害……
那混蛋……逮着機會就這麼欺負人!等她把孩子生下來,看她怎麼和他算賬!
手機震動聲穿來,秦南君伸手撈了過來,看着來電顯示,揚了揚眉接起,“什麼事?”
“策劃部的人出了個新的案子,你要不要給點意見?”
“策劃部出的企劃案,你拿不了主意麼?”南君撐起圓滾滾的身體靠在*頭,頭側着夾着手機,手已經伸到*頭櫃上拿了便籤和筆,“說來聽聽。”
加菲貓一邊說着,南君一邊利落的在便籤上做下筆記,等加菲貓全部說完,南君的手也停了下來,她看着便籤上的記錄,眸子沉下,良久道,“這個策劃案是誰提的?”
“謝悅。”
謝悅?秦南君想了想,她好像對這個名字有印象,“去年還是實習生的那個謝悅?”
“恩。”
一年不到的時間,便從前臺接待躥到策劃部正式員工,那個實習生,算是很有本事的了。
“是她一個人提出的?”
“是她的想法,和習凰說了之後,習凰專門設了個小組給她,出了這份策劃案。”
“加菲貓,你覺得這個策劃,能行麼?”
“老大,我是反對的。”
“那爲什麼還要來問我?”
“但策劃部和市場部,還有管理部都贊成。”
“這個策劃作廢,沒我的決定,誰都不許再碰這個策劃!”秦南君冷聲道!
加菲貓應了聲,“知道了。”
“那個叫謝悅的,你留意一下她。”秦南君早該留意她的,一年不到的時間,就爬進策劃部,並且能夠同時說動幾個部門贊成她提出的策劃案,這個女人不簡單。
她心下隱隱升起一股不安,深吸口氣,“還有事嗎?”
“南君。”
“……”加菲貓突然叫她的名字,一時間讓她有些不自在,“怎麼了?”
“你要不要出來一趟?”
“出來?去哪兒?”
“老電影咖啡館吧。”加菲貓向來粗獷的聲音今天有些低沉,秦南君心一緊,沉默良久,她問,“是不是周江那臺電腦裡的東西……”
“不止那些。”
“……”秦南君握着手機的手更緊一分,深吸口氣,“我知道了,一點,咖啡館見。”
“南君!”
“恩?”
“……”對面的加菲貓沉默了半晌,而後道,“沒什麼,路上小心些。”
對面掛了電話,南君盯着手機有些出神,隱隱的,心下升起一股莫名的不安,周江的電腦是曾經他在秦氏工作時用的,她記得很清楚,周江那時候經常到秦家做客,說是做客,多數是和父親討論工作上的事情,而那臺電腦,他一直帶着。
她知道那臺電腦裡就算真的有什麼,也一定被刪了,所以她借周江電腦的時候把ip在周江眼皮子底下發給了加菲貓,給了加菲貓近乎兩週的時間,將這臺電腦裡所有能拉出來的信息全部拉出來,包括曾經被周江刪掉的。
以加菲貓的黑客技術,這些只是時間問題。
換了套乾淨的絲裙和寬鬆的t恤,背了個簡單的小包,戴着個草帽,便出了門。
車子停在老電影咖啡館門口,“吳叔,你回去吧,過會兒我出租回去就行了。”
和司機打了招呼,她便往咖啡館走去,隔着玻璃窗,看到坐在最角落位置的加菲貓,他雙手抱着胸,神情是前所未有的陰沉,南君知道自從上次歐陽輝嘴裡蹦出過那個叫“雲嫿”的名字後,加菲貓就一直心事重重,往常的精神滿滿和陽光都不見了蹤影。
似是察覺到玻璃窗外南君的視線,加菲貓擡頭,對上她……這估計是南君這輩子都難以忘懷的眼神了吧?同情,可憐,擔心,慌張,無措……
全是爲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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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所未有的後悔。
南君從來沒有這樣後悔過,後悔自己的執拗,後悔對過去的不能忘懷,後悔想要揭開一切真相的*……
從咖啡館裡出來,走在回家的路上,她像個溺水的孩子般,沉沉浮浮,卻連出聲求助都做不到,天何時便陰的?陰的那層層厚重的雲下一秒便要墜下來一般。
她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走到腿都有點疼了,才走到水月墅莊,這個被她當成家的地方。
“少夫人,您回來了!”大門的守衛忙走了上來,恭恭敬敬道。
秦南君沒有做聲,徑自往正苑走去,推開玄關大門,林嫂見到秦南君泛白的臉色,一臉驚恐,“少夫人,你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
“沒有。”南君淡淡道,走到客廳裡坐下,“林嫂,幫我倒杯熱水,我有點渴了。”
“好的。”林嫂忙倒了杯溫水遞給南君,誰知南君仰頭咕嚕咕嚕一口氣竟將一整杯水都喝完了。
“少夫人?您沒事吧?”
南君輕笑,“我能有什麼事呀?”
除了胸口堵的都快死了之外,能有什麼事?
“那就好……少夫人,你臉色不好,我……”
“媽呢?”
“夫人今天回王家了。說是明天回來。”
南君點了點頭,昨晚吃飯的時候,王淑確實說過,瞧她這破記性。
“少夫人,你手上拿的是什麼啊?”林嫂見秦南君手裡攥着個牛皮文件夾攥的死緊,那指甲蓋都泛着可怖的白……眼看着就要斷了——
南君忙鬆了手,沒有回答林嫂的問題,而是問道,“爺爺呢?”
“老爺應該在書房。”
南君起身,拿着手裡的文件便往樓上走去,每走一步,腦子裡便會迴響一次凌嘯天說過的話,用他沉沉的嗓音——
“重要的是帥,這棋盤上最重要的就是將帥,只要能保住這兩個,其他都不重要,就像對我而言,最重要的是淩氏,只要能保得住淩氏,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
“棄卒保車”
“棄卒保車,棄車保象……”
所以在他眼裡,在危難關頭挺身而出向淩氏伸出援助之手的父親,不過是個卒,不過是個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