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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雲淡星疏寒光曉(一)

第二十五章、雲淡星疏寒光曉(一)

“朕是大清的皇上,怎能受人挾持。”玄燁勃然大怒,圓弓瞄準蒙面男子的喉嚨。

嵐音從未見過如此硬朗霸氣的玄燁,面帶微笑,心懷敬仰的望向那明黃之色,今日如若這般死去,也是乾乾淨淨,少去來日之苦。

玄燁刻意避開嵐音投來的目光,不敢與其對視,害怕望去一眼,便心痛萬分,再難支撐,剋制,恨不得用自己去換回嵐音。

玄燁望向昏死的太子,那蒼白柔弱的眉宇好似故人,玄燁的臉色更加寒似冰霜。其實當自己接到消息,趕來之時,心中極度害怕,此生愛戀的女子和國之儲君都是自己的命脈,面對強敵要挾,必要救出嵐兒和太子,只能堅持強硬的態度,絕對不能絲毫妥協,否則會更糟。

嵐音深情相望下,卻無功而返,深知皇上的堅守不易,便收回淡淡的目光,低垂着頭,故作滿臉哀怨之色。

佟佳皇貴妃與宜妃隱在暗處,靜靜的看着這一切,緊盯着皇上拉滿的圓弓和抵在嵐音脖頸處的匕首,恨不得立即上前,結束嵐音的性命。

“好。”蒙面男子仰天長嘯,“早知曉滿人無情,看來果真如此,賊皇更是衆人的表率。”蒙面男子低頭看向嵐音,“既然皇上對你如此薄情寡義,亦不要你,今後你便跟着我,做我的女人,太子今後給我做兒子。”

“放肆。”玄燁緊繃劍翎,一瞬即發,鷹鵰的眼神中滿是鋒利之色。

蒙面男子冷笑的雙眸對視玄燁,手中的匕首用力了幾分劃下去。

嵐音白皙的脖頸間,流下滾燙的鮮血,粘稠的血珠滴滴滾動在白色的狐裘之上。玄燁心如刀割,圓弓顫動幾分。

這一刻寂靜無聲,只聽到寒風在耳邊吹過,嵐音帶着恬靜的微笑,清怡的容顏上綻放悽美,閉上雙眸。

“主子。”落霜瞪圓雙眼大喊道。

只聽清脆的落地聲打破沉寂和僵持。

“讓他們走。”玄燁神色凝重,手中的弓箭跌落在地。

佟佳皇貴妃和宜妃的眼底盡是失望之色,不甘的怒火衝蕩在胸間。

蒙面男子本已做好魚死網破的準備,沒想到局面發生逆轉,對着嵐音低沉道,“原來賊皇還是個風流坯子,捨不得娘娘去送死。”

嵐音毫不理會,怒氣的瞪着蒙面男子。“你到底想做什麼?”

“哈哈。”蒙面男子狂笑,“我等當然是想爲天下百姓除去賊皇。”

嵐音凜然的講道,“你們放了太子,我隨你們離去,太子只是個孩子,挾持幼兒,怎能是俠義之士所能爲之?”

玄燁望向風淡雲輕的嵐音,寒風吹亂三千青絲,鬆軟潔白的白狐裘上殷紅點點,更顯出嵐音仟妍的嬌容,深明大義的話語震撼着自己的心靈。

八旗親兵更是敬佩的目光投向嵐音。

蒙面男子眯起雙眸,“太子爲一國儲君,形如帝王,我要拿太子祭旗,放了娘娘,或許未嘗不可。”

嵐音掃向狡猾的蒙面男子,“滿口爲天下百姓,不過是釣名沽譽,爲個人的生死罷了。”

“娘娘好一張伶牙俐齒,省些力氣,送我等一程吧。”蒙面男子凝眉厲語,盯向皇上。

“朕今日放你們走,待到安全之地,務必將良貴人和太子毫髮無損的給朕送回來,否則,便是掘地三尺、搜山檢海也定不會輕饒你們這些流寇。”玄燁指向蒙面男子,手指間的翠玉扳指泛着寒光殺氣。

蒙面男子微微顫動,衆人看來定是被皇上的威嚴氣勢壓倒,嵐音卻覺得另有蹊蹺,因爲她好似恍惚的覺得蒙面男子手中的匕首鬆了幾分。

只聽蒙面男子對着同夥兒兄弟道,“走。”

滿身黑衣的一行人等,帶着太子,威逼着嵐音,在八旗親兵讓開的陣營中,翻身上馬,奮力馳騁,“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賊皇,今日便宜了你,今後若是有機會,定會爲嘉定和揚州的死去萬千百姓報仇血恨。”蒙面男子留下紛紛揚揚的話語,駕馬揚塵而去。

玄燁重重的甩着龍袍衣袖,抽出箭筒中的利箭,掰斷兩截。“今日之辱不報,形如此箭。”

八旗親兵身披重甲跪落在地,“屬下願爲皇上分憂排難,誓死效忠皇上。”喊聲震耳欲聾。

“主子。”

“太子。”

落霜和崔公公大聲疾呼,悲傷痛苦的跪在玄燁面前。

“求皇上救出主子。”

“求皇上救出太子。”

“放心,皇上定會救出太子和良貴人的。”玄燁身邊的樑公公細聲安慰道。

“宮中急報,宮中急報。”一傳令官疾呼而至。

佟佳皇貴妃和宜妃心頭一緊,這才走幾日,難道紫禁城中出了什麼亂子,如此嚴重?

玄燁匆匆撕下封印,草草看過後,面色更添憤怒懊惱,“整日都沒有事情做嗎?還是嫌棄朕的事情少?”

“貴妃娘娘還在等着皇上的旨意。”傳令官膽戰心驚的應答。

“滾,不知輕重的奴才。”玄燁更爲惱火。

佟佳皇貴妃微笑的走上前來,“宮中何事這般緊急,都令溫妹妹派出八百里加急,還是讓臣妾解決吧。”

玄燁不耐煩的將信函交與佟佳皇貴妃,“皇貴妃辦理吧。”又轉向八旗親兵,“護衛營首領,駐關統領隨朕速去議事。”

“是,微臣遵命。”幹練內斂的聲音紛紛迴應。

宜妃狐疑的盯着佟佳皇貴妃手中的密函,遞給傳令官一記眼色,轉身離去。

八旗親兵和守關的士兵組成密集的編隊,整夜守在皇城行宮內,時刻保護着衆人的安全。

回到東側殿的佟佳皇貴妃盯着紫禁城中緊急送來的信函之後,眼神柔和,臉上失望之氣盡褪,“真是天助本宮。”

宮女玉鐲將信函慢慢收好,“娘娘,這貴妃娘娘真是稚嫩,這等小事,竟能如此勞煩皇上,不知娘娘想如何處置?”

佟佳皇貴妃微笑道,“德妃不顧太醫的勸慰,而一味想生下皇子,企圖用多名皇子在後宮中博得一席之地,與本宮抗爭,本宮便遂了她的心意。”

玉鐲獻媚道,“娘娘所言極是,德妃娘娘性子本來便倔強,昔日在承乾宮做宮女時,便是有名的一條道兒而跑到黑的人,娘娘怎能勸得動。再則太醫們都已經把利害關係講絕了,若是再不落胎,恐是連性命都要搭進去,德妃娘娘真是越來越愚笨。”

“本宮可沒有那閒工夫和賤人玩兒,明日你給賤人回封信,大意講明情況,無須太過尖銳規勸,就一切隨她的性子去吧。”佟佳皇貴妃鄭重的吩咐玉鐲。

“娘娘放心,奴婢定會將娘娘的好意表述清楚,再細細檢查後,轉給德妃娘娘。”玉鐲玲瓏應道。

“好,今夜真是喜事不斷啊,若如這些賤人都那般省心的死去,看來都不用本宮出手了。”佟佳皇貴妃感慨而言。

“這是老天示警。”玉鐲眼底顯露殺氣,“依主子看,今日的流寇是什麼人?”

“截走太子和後宮妃嬪任何一樁,都足矣誅滅九族,五馬分屍,來人卻心不慌亂,還口出狂言,定是衝着皇上來的,太子和良貴人恐怕是做了替死鬼。”佟佳皇貴妃蹙眉沉思,“此人必定效忠漢姓前朝,是反清復明的亂黨賊子。”

“如此講來太子和良貴人若遭遇不測,也是爲皇上而死,死得其所,不枉費皇上的疼愛和盛寵啊。”玉鐲抿着紅脣,偷笑的低聲道。

“今日皇上對良貴人的情誼,人盡皆知,一日不除良貴人,本宮的心願便難達成,待日後八阿哥長大成人後,定是心腹大患。”佟佳皇貴妃重重的拍着桌子,咬牙切齒的講道,

“娘娘無須擔憂,無根無派的平庸皇子,即使生出三頭六臂又能如何?也就是個閒散的貝勒爺。”玉鐲安慰的應道。

“但願如此吧,這良貴人心思縝密,城府頗深,還真是小看不得。”佟佳皇貴妃眯着鳳眸,回想起嵐音大義凜然的一幕。

“娘娘放心,良貴人身邊都是不入流之人,成不了什麼大事。”玉鐲柔聲安慰,細細撥弄金燭臺上燭芯。

佟佳皇貴妃忽而想起舊事,挑眉追問道,“上次敏嬪講良貴人身邊那個林太醫的尋人之事,有何眉目?”

玉鐲搖着頭,“國舅爺還未傳來半分消息,待過幾日,奴婢再去問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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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側殿內主僕兩人推心置腹,談論着宮中秘聞,而主殿內,玄燁與都統大臣們正在商討營救太子和嵐音徹夜未眠。

“啓稟皇上,流寇一路北行,奔着寧遠州方向去了。”探子回報。

“太子和良貴人如何?”玄燁焦急的問道。

“屬下無能,不得而知。”探子低下頭,小心翼翼的回道,“這些流寇在關外好似有人接應。”

守關都統拱手道,“皇上,這裡山林衆多,野獸飢寒交迫,又正值隆冬時節,如若流寇被逼急,將太子和良貴人遺落在山裡,恐是不妙啊。”

“派人去搜,不能放過一絲機會,一日內必要將太子和良貴人救回。”玄燁緊閉雙眸,心亂如麻。

二更送上。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取自文天祥的《過零丁洋》。文天祥被元軍殺害,本文引申,在漢人眼中,滿族亦與當年蒙古一般,佔據中原。“汗青”指歷史典籍。古時未有紙的發明前,要記錄軍國大事,只能刻寫在竹簡之上;但必須先用火把竹簡中的水分蒸發出來,這樣才方便刻寫,並可防蟲蛀;後人據此引申,把記載歷史的典籍統稱爲“汗青”寧遠州爲山海關內的興城。三更在十二點和十三點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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