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正濃,窗外星子點點,城市的霓虹燈奪目耀眼,晚上的天氣有些冷,似有下雪的前兆。
北城這座城市每每到了冬天就是銀裝素裹,雪要下好幾個月,下到翻年去。宋知暖躺在陽臺的沙發上裹着厚實的被子,目光看着外面的景色,對在裡面洗碗的男人說:“明天有可能下雪。”
席淮南正在將所有的東西擺放整齊,聽見她的話,他擦了擦手掏出手機看了眼天氣預報。
溫度很低,的確有下雪的可能。
“嗯,或許吧。”
他輕聲說,但還是傳到她耳裡。
宋知暖打開投影儀,找了一部好看的電影,懷裡抱着大妖,小妖睡在她腳邊的,還有兩隻寵物也睡在沙發下面的,顯得很乖巧。
看了一點的時候,席淮南還在裡面忙碌,宋知暖偏頭望過去,他剛洗了澡出來,她笑了笑吩咐道:“席先生給我端一杯牛奶出來。”
“嗯。”
“不要熱的。”
“哦。”
結果幾分鐘過來,端出來的還是溫熱的牛奶,宋知暖好笑的說:“我說了不要熱的啊。”
“你感冒了。”
她的確有點小感冒,但是不嚴重,但是他這樣端出來,她只有喝。
宋知暖從他手上接過杯子,席淮南又轉身出去了,他吹乾了頭髮纔出來,把她往裡面擠了擠。
他的發不長,剛好可以遮住額頭,但是大多數的時候他都是很凌厲的模樣,頭髮也是做上去的。
他可能有專業的造型師。
宋知暖伸手摸了摸他凌亂的發,有些溼潤,席淮南將她的手拿下來握在自己手心裡,目光清淺的看着她說:“在成都酒店的時候,你還記得自己做了什麼嗎?”
“我做了什麼?”
宋知暖下意識反問。
有一瞬間的懵逼。
席淮南脣瓣抿了抿沒有說話,直到她將一杯牛奶喝完的時候,他才拉着她的手按在自己下面。
這樣一提示,她就記起自己當時好像就是爲了逗他,做過這事。
手心炙熱。
宋知暖連忙抽回來將自己的頭靠在他胸膛上說:“我錯了。”
這就是宋知暖,能屈能伸。
也能知道用什麼辦法對付席淮南的宋知暖,見她認錯,席淮南也沒有再爲難她,而是陪她看電影。
但是視線下放,看見她懷裡的貓,席淮南拉了拉被子,將大妖扔在腳邊上去,這才扣住她的肩膀往自己懷裡帶,抱的緊緊的。
電影看到一半的時候,宋知暖想起那條短信,和趙水雲約好了,她覺得這事需要告訴一下席淮南。
宋知暖將手放在他胸膛上,聲音輕柔討好的說:“明天下午我要請假去雲城,晚上可能回來的晚。”
席淮南身體一愣,隨即低聲看着她問:“去雲城做什麼?”
“和水雲去看許笙,後天水雲就要離開這裡,出去旅遊。”
“怎麼忽而想出去旅遊?”
“她想出去看看。”
說到這的時候,宋知暖眼底有些傷心,席淮南也沒有再多問,而是叮囑說:“那小心一點。”
“嗯,不過……”
宋知暖有些猶豫,席淮南好意的問:“不過什麼?”
她閉了閉眼,神情有些不好,隨即沒有說話。直到整個電影結束的時候,宋知暖猛的翻身趴在席淮南的胸膛上,目光灼灼的看着他。
被她這動作弄得一愣,席淮南下意識的摸了摸她腦袋上的頭髮,語氣輕柔說:“剛纔想對我說什麼?”
“席先生,你還欠我一場婚禮。”
你還差席太太一場婚禮。
席淮南瞳孔猛的一縮,目光炯炯的看着她,聲音有些不穩說:“你還會要我給你的婚禮嗎?”
“要。”
她現在要。
陳曉曉已經辦了婚禮。
趙水雲已經放心,就是她。
一個女人最重要的時刻就是婚禮的那一瞬間,趙水雲想看到這個場景,更想看到自己也這樣。
但……不說也罷。
席淮南心底有些愉悅,他本來就不知道怎麼開口說這件事,她主動提起來,他自然輕鬆了一大截。
心底最重要的事已經放下了。
他抱着她躺在自己身上,宋知暖悶聲說:“淮南哥哥,我想12月低,就要辦一場婚禮,你來娶我。”
“爲何這樣早?”
“因爲陳曉曉天天在我面前嘚瑟,我辦婚禮她就會提前結束度蜜月,回來做我的伴娘。”
這是一個不是理由的理由。
席淮南也不想餘庭嘚瑟,他出聲說:“好,都聽你的。”
你喜歡就好。
他說:“我前些日子對李至說,婚禮由你來辦,婚紗我陪你去試,有什麼需要你都可以找李至,這段時間他來幫你,自己別太累。”
“你早就做打算了嗎?”
宋知暖擡頭看着他,席淮南雙手抱住她的腰往上面帶了帶,吻住她的脣道:“我已經迫不及待了。”
迫不及待的想給席太太一場婚禮,迫不及待的想給自己少年時代的女孩一場婚禮,迫不及待的想看你笑,想看你放下心結。
兩人不知道怎麼又裹在一處了,宋知暖今晚很賣力的討好他。
全程服侍他。
第二天的時候,宋知暖身體有些疲憊的躺在牀上,眼睛有些疼。
昨晚不該太熱情的。
她看着席淮南起身,光着上身,挺拔的身子背對着她,好看的緊。
席淮南從浴室出來的時候,宋知暖還賴在牀上的。
他勾了勾脣穿上一件白色的襯衫,然後走到牀邊彎腰將她抱起來,手掌放在她屁股上,固定着她。
宋知暖下意識的雙腿纏上他的腰,雙手抱住他的脖子,將自己的腦袋放在他肩膀上。
在他的照顧之下,她清理完畢,穿上他挑選的衣服。
兩人這才下樓。
送她到醫院之後,宋知暖叮囑他說:“記得吃早餐。”
席淮南點頭,宋知暖當沒看見對李至說:“記得提醒席先生吃早餐。”
李至笑了笑點頭說:“知道了,席太太我會叮囑席總的。”
宋知暖這才放心的進了醫院,剛穿上白大褂,幾個小兔崽子就來了,還給她帶的有早餐。
她剛剛給他們發過短信。
宋知暖將辦公室的門關上,讓他們將早餐放在桌上,幾個人吃了也是十多分鐘以後的事了。
吃完以後就去查房。
今早上沒有什麼重要的事,宋知暖就給他們講課。
快到中午的時候,宋知暖去陸院長的辦公室請了半天的假。
又去給陳醫生說了幾句。
正打算離開的時候,榮醫生過來了,她看見她要出醫院,便好奇問:“宋教授這是要出去?”
宋知暖無奈點頭說:“嗯,下午請了半天假,不過來了。”
榮醫生想起那件事,神色小心的對她叮囑說:“宋教授,安醫生又聯繫我了,她問你是不是回來上班了。”
宋知暖疑惑,爲什麼問她?
“你怎麼說的?”
“我說嗯,前段時間就回來了。”
“她還說過什麼沒有?”
“沒有了,就掛了電話了。”
這是爲什麼?
給榮醫生打電話就爲了問這個?太莫名其妙了。
“我覺得這事和你有關應該告訴你一下,畢竟上次她想陷害你。”
“好的,我知道了。”
榮醫生還想說些什麼,宋知暖立馬說:“我要走了,去接朋友。”
“好吧。”
榮醫生有些失望。
她還想和她多聊聊天,八卦一下,爲什麼安思要害她?
開着車,宋知暖有些疑惑,安思爲什麼要來打聽她?
是好奇還是?
應該是好奇吧,問一問自己曾經的討厭的人,這很正常。
宋知暖給趙水雲打了一個電話,後者說她在出租房裡,馬上去樓下等她。
接到趙水雲是半個小時以後,宋知暖自己開車去雲城。
雲城離這邊本來不遠,兩個小時的車程,很快就到了。
兩人去花店買了兩束滿天星,又買了兩束康乃馨。
她的父母也在那裡。
將車停在下面,宋知暖和趙水雲徒步走着,這條山路很長。
趙水雲看着這些密密麻麻的墳墓,有些感慨道:“人生活了一輩子,沒想到到頭來就這樣四四方方的一塊,真是一個令人失望的事。”
“是啊。”宋知暖配合說,似想起什麼問:“你父母知道嗎?”
“我已經很久沒和他們聯繫了,自從我和顧喬結婚開始他們就沒有管過我了,這樣也好,現在他們都是被哥哥照顧,不聯繫我也好。”
趙水雲是爲了給自己父親治病,才爲了錢嫁給顧喬。
趙家父親是個雙腿殘疾的人,這是早年在工地上出事造成的。
早年是很多年前的事了,那時候中國剛求發展。
那時候出事,所有人躲藏,他也沒有得到賠償,趙家的生活一夜之間陷入了窘迫。
每次越困難的時候,趙家父親就痛恨當時的老闆,恨之入骨。
可是趙水雲當時還有一點沒有想到,趙家曾經的老闆就是顧家,那時候的顧家根基薄弱,不想惹上官司,所以忽視了趙家。
他們一家人聽說趙水雲嫁給顧家的後輩顧喬之後,趙家父親揚言說如果她不離婚,就要和她斷絕父子關係。
雖然這麼多年趙水雲也回過那個家,但是這麼多年來他們也沒有主動聯繫過趙水雲,或者說關心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