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總,事情已經調查清楚了,那個偷溜進許小姐母親病房裡的人,確實就是照片上這個女人,她在前幾天就不止一次的出現在醫院附近鬼鬼祟祟的,還讓附近的商店監控給拍到了,我想只要我們把她抓來嚴加審問,那個女人一定不敢再抵賴。”
駱清揚此時正在顧子淵的辦公室裡彙報着這兩天老闆交給他的調查任務,也從各個渠道把周盈玉這個人給查了個底朝天,包括她的個性和平時的爲人,甚至還有她那些實在算不上檢點的私生活。
要對付這種虛榮庸俗的女人,對他們來說簡直就易如反掌,現在要看的,就是顧總到底是不是真的要爲許小姐出這口氣。
駱清揚之所以在這件事情上如此上心,其實也是因爲跟了顧子淵這麼長時間,深知他的行事作風和性格,雖然顧子淵表面上並沒有真的承認什麼,可他也看得出來,他這個外表冷酷的老闆是真的很在乎許方佳。
“既然都查出來了,該怎麼做你就去做吧,記得要給她點教訓,讓她好好長長記性。”
顧子淵依舊看着他的文件,當駱清揚把調查結果遞過來的時候,也只是淡淡的掃了一眼,一副完全就不當回事的樣子。
像周盈玉這樣跳蚤一樣的小角色,還確實入不了他的眼,這要是在以前,對這樣的人,顧子淵連看一眼都不屑,更別提還要花心思去整治。
只是這次,莫名的就讓他破了例上了心,當在醫院裡看到許方佳那副傷心欲絕的樣子,他承認自己確實動了殺心,而那股騰昇起來的殺心是被對她情不自禁心疼而產生的,儘管這讓他非常懊惱,卻仍然照着心意繼續了下去。
“那好的,我現在就去安排。”
駱清揚看着顧子淵似乎不是很好的臉色,也沒有多做耽擱,當即應聲着就匆匆走了出去。
辦公室裡只剩下了顧子淵一個人,在沒人會進來打擾的寂靜中,他才緩緩放下手裡的文件,表情也逐漸轉爲若有所思,一雙深似寒潭的雙眸在神思縹緲中越發的深不可測,另人捉摸不透。
正在這時,顧子淵辦公桌上的手機響了起來,刺耳的聲音一下子扯回了他的思緒。
他拿起手機,不由眉頭一緊,繼而點開了那條信息,裡面是一段被人刻意錄製的短視頻,而視頻裡面的內容則讓顧子淵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儘管如此,他的眼睛也還是緊緊盯着視頻裡面的人,直到最後一拳砸在了辦公桌上,震得上面的文件隨之跌落下來,摔得滿地狼藉……
許方佳迷迷糊糊的醒過來時,已經到了中午,驀地睜開眼睛坐起身才發現她已經躺在了顧子淵別墅房間的那張大牀上。
心裡不由咯噔一下,這一覺睡得太沉,讓她連自己是怎麼回到這的都不知道,她分明記得自己昨晚上是直接回的醫院,怎麼會突然回到別墅了呢。
只是她的納悶也並沒有持續很久,既然她人又躺在了這裡,不用猜也知道會是誰把她弄來的,這棟大房子的主人是一個專制霸道得要命的男人,有什麼匪夷所思的事情是他做不出來的。
許方佳煩躁的嘆一口氣,知道自己逃不過也只能認了,誰讓她當初走投無路外加腦子犯抽,偏偏就和他簽訂了那一份不平等條約呢,現在她人在他手裡,母親的命也在他手裡,除了妥協還能怎麼樣。
她一邊這樣安慰着自己,一邊在心裡琢磨着要是一會顧子淵審問起她昨晚的動向該怎麼應對,只是還沒等她想出個所以然,房門就被人從外面很粗魯的撞開了。
許方佳肅然一驚,下意識的抓緊了觸手可及的被單,像一隻落入獵人圈套的待宰羔羊般惶然的看着那個氣勢洶洶朝她這邊大步走過來的男人。
他的臉色陰沉得嚇人,讓她這個平時天不怕地不怕的人都不自覺的心驚膽戰,這些天來她不止一次親身感受過他的怒火,每一次都來勢洶洶,帶着一股熊熊烈焰,似乎要把她焚燒殆盡,也總是每一次都要把她折磨個夠本他纔會罷休。
只是在他發泄怒火折磨她的過程當中,卻又不僅僅只是痛苦而已,每一次他用自己那股瘋狂的火焰來侵襲她,把她團團包圍無路可逃,當被他緊緊抱在懷裡,感受着來自於他胸口的心跳和他的呼吸聲,竟讓她整個人都被催眠了一般,會在那一瞬間忘了自己是誰。
他那樣的熱切和瘋狂,總讓她有一種被愛着的錯覺,那是一種冰火兩重天的體驗,她的靈魂和軀殼似乎被分離,讓她找不到自我,覺得驚慌無助的同時,又情不自禁的貪戀這種夢幻般的飄然。
而對這樣的感覺,許方佳在清醒的時候是感到恐慌和抗拒的,她害怕自己會淪陷,會徹底的輸給他,最後落得個什麼都得不到的境地。
隨着顧子淵的步步逼近,許方佳也本能的往後退,一直縮到了大牀的角落裡退無可退,他一邊脣角往上一勾,露出一個迷人卻又殘忍的笑容,一雙眼睛卻像要噴出火來。
“怎麼?還想逃?你是我的女人,以爲自己還能逃到哪裡去?”顧子淵臉上還蕩着一抹殘酷的笑,看着她的眼神帶着一股輕蔑的意味,像獵人在悠哉哉的看着已經落入陷阱無處可逃,卻還要做徒勞掙扎的獵物。
許方佳暗暗嚥了咽口水,心跳快得亂了規則,她越來越搞不清自己爲什麼在面對他的時候會這麼勢弱,儘管表面上還能咬牙強撐,心裡的城牆卻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他擊潰,只剩下一堆斷壁殘桓。
“我……我逃什麼?不懂你在說什麼。”
他的樣子看起來那麼嚇人,一眼就是有意衝着她來的,難道昨晚上的事情他已經知道了?許方佳思緒飛轉,想從中找出什麼可以應對的辦法,可腦子裡卻像纏了千絲萬縷的麻線,一點頭緒都理不出來,被他用這樣的眼神看着,只讓她覺得心慌意亂眼前發花。
而她這樣的表現落在顧子淵眼裡則成了做賊心虛,他那股邪火燒得越來越旺,正在一點點的吞沒他的理智。
“許方佳,你還真是不長記性,我才警告過你別惹惱我,誰知你倒是好了傷疤忘了疼,轉眼就把我的話給丟在了腦後,還是……”他欺身上來將她緊逼到了角落裡可憐兮兮的縮成了一團,強大的氣場完全的把她孱弱的身軀覆蓋:“還是你根本就是很享受我對你發火,所以才這樣一而再再而三的惹怒我,嗯?”
微微上勾的尾音帶着一股酥麻的癢意撩撥着許方佳已經搖搖欲墜的神經,她顫顫的在他的壓迫下閉緊了眼睛不敢看他,只有這樣的逃避才能讓她勉強的撐着不投降。
“你……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我怎麼又惹你了?顧子淵,我……我和你是合作關係,但我不是你的奴隸,誰知道你在外面生了什麼氣,可別都莫名其妙的算在我頭上,我可不負責當你的出氣筒!”
“呵!你還真是會爲自己開脫,許方佳,你會不知道我是被誰惹怒的,你說除了你這個不知死活的女人,還有誰敢在老虎頭上拔毛?居然還敢給我抵賴裝傻!”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我可不記得自己又做錯什麼惹到了您顧總,誰知道堂堂顧大總裁竟然會動不動就生氣,那也只能怪你太小心眼。”
許方佳也是個嘴硬的人,儘管心裡已經隱隱猜到了他發怒的原因,可就是不願意示弱在他面前認錯,只要一想起他前幾天對她說的話,她就壓不下心裡那股憤恨和不甘心,憑什麼她就要做他們這些男人爭鬥中的棋子犧牲品,憑什麼他自以爲和她簽了這個所謂的條約就可以肆無忌憚的約束她的人生?
他可以有前女友有未婚妻,左擁右抱,憑什麼要她三貞九烈對他唯命是從?這絕不是她許方佳的作風!
所以這些事情她越想就只會越氣憤,對他也就越加的不客氣,哪怕心裡怕得要命,也還是要逞一時的口舌之快,彷彿氣到了他就能稍稍平息一點他給她帶來的那些惱恨情緒。
只是就連她或許都還不清楚自己是抱着這樣一種心態,所有的反應都是下意識的,幾乎不經腦子考慮,不該說的話也就說了出來。
顧子淵簡直就覺得自己越來越拿這個無法無天的小女人沒辦法,他被氣得頭都在發暈,她居然還敢火上加油。
“你還敢說我小心眼?好,我就給你看看是不是我欲加之罪!”
他一把就捏着她的肩膀把她的身子轉過來面對着他,然後把他手機上那段視頻在她眼前打開:“給我看清楚了!那個在臺上搔首弄姿的女人你不會不認識吧?”
許方佳眼睛一接觸到視頻裡面的畫面,臉色瞬間就變得發白,大腦裡轟地一聲像是炸開了一束禮花噼裡啪啦作響。
“你好好看清楚,呵呵……還真的嫵媚動人不是麼?我怎麼不知道原來我的女人還有這樣妖嬈的一面,可真是讓人歎爲觀止!瞧你那搔首弄姿的樣子!是我還沒滿足你麼?讓你敢揹着我出去勾引男人!”
“我對你好點就可以任由你無法無天敢騎到我頭上來了,許方佳,你還真以爲我每次生氣都會那麼隨隨便便就算了?你母親的病,你到底還要不要治?”
他果然知道了,她原本只是以爲他從哪裡聽到了些風聲就跑來找她,誰知這次他手裡竟然還有這樣的“鐵證如山”!拍得那麼清晰的視頻是誰給他的?還是……他根本就是一直派人在跟蹤她?
許方佳甩甩頭,現在追究這些都沒有用了,自己和司雲昊在臺上鬥舞的證據牢牢抓在他手裡,如果他拿着要挾她要終止合約,那母親接下來的治療高怎麼辦?
在這一瞬間,她突然有些後悔自己一時意氣的發泄,她只不過是負氣而已,現在倒好,都成了罪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