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鄭俊翊是像在洛杉磯那樣,自己心煩上了隱,算他咎由自取。可他是在不知情的時候被灌下了Du品,還被嫁禍藏Du。
眼下找不到證據,剛剛又沒能預先知道一切,提前錄音。
我唯一的希望,就是用我千瘡百孔的婚姻,換鄭俊翊安然無恙。
慈善晚會正式開始前,我始終沒能跟簡亦凡碰面。
僅剩的機會,唯有主持人報出開場曲和我的名字後,我獻歌的同時,率先主動宣佈婚期,表達誠意。
和少年宮合唱團共同表演了一曲“祈康基金會”會歌《折翼天使》,唱完結尾那句:“我親愛的天使阿,你翅膀斷裂的傷,是命運饋贈的勳章,是殘缺而極致的人間最美,最珍貴。”
我沒有隨合唱團一起退下舞臺,而是強忍着翻涌的淚意和鼻酸,深深向臺下鞠了一躬,故作端莊地拿捏着大方得體的笑。
說實話,唱歌我不緊張,但跟這麼多人講話我還是頭一遭。而且我一女的,逼婚似地急着公佈婚期,裡子面子都不好看。
當時我覺得自己特像被逼到城門樓,不得不宣告亡國的苦逼公主,兵臨城下,死路一條。
清了清嗓子,閉了閉眼睛,我儘量把底下的所有人都想象成蘿蔔白菜花草樹木,開口卻聲音直顫:“非常……感謝……大家的到來。大家都知道,我兒子康康,有遺傳癲癇,前段時間還併發了急性白血病。”
面對我突如其來的發聲,場內一片譁然。
樂隊老師很調皮地把背景音樂變煽情了。
我繼續按照計劃行事:“我的丈夫簡亦凡,爲了所有和康康一樣有慢性病的孩子,用康康的名字,創辦了‘祈康慈善基金會’。我這個媽媽,也想爲康康做些什麼。可我除了唱歌,什麼也不會。那我想,我或許可以讓他參加自己親生父母的唯一一場婚禮,這是別人家孩子很難做到的。”
“現在,我站在這個舞臺上,鄭重地向陌時光唱片的董事長——簡亦凡……求婚。”
“簡亦凡,你願意補給我一場婚禮麼?”
“日子你定,我隨時OK,只要你一句話。”
一口氣說完了最後三句話,我如釋重負。
沒辦法,沒跟簡亦凡溝通補辦婚禮日期,我只能走媒體和腦殘粉最喜歡的浪漫套路,曲線救國。
倉促之間,我在寂靜無聲的會場,瞥見了水懌心不可置信的表情,水幼清慘白的臉色,孔茜驚歎的嘴角,簡姥姥笑意盎然的眼神,簡亦凡由驚詫後轉爲慍怒、最終歸於冷淡的複雜目光……以及似是唐蕊,憤怒扭曲眼含熱淚的面容。
唐三癌也在?她一癌症患者不好好在醫院養病,跑到這來幹嘛?
不等我從唐蕊身上收回視線,臺下的互動麥克風,響起了簡亦凡的聲音:“簡太太,求婚這種事,不是應該我來麼?”
人羣中央,簡亦凡在衆目睽睽下,赫然獨立,款步向我靠攏,跳上高臺,亮出了那枚我下午怎麼找也找不到的鑽戒。
“本來,我打算在開始慈善拍賣以後,再跟你公開求婚,宣佈情人節補辦婚禮的事。不過,看來你比我急。”他聊聊笑道,眼角眉梢卻都似苦似恨,唯獨不帶一丁點愛人該有的默契和甜蜜。
說完,簡亦凡朝助理擺擺手,使了個眼色。
助理旋即心領神會地跑去後臺,大屏幕很快同步顯示出了一張小行星的證書。
簡亦凡單膝跪地,舉着那枚失而復得的信物,眸光含痛地仰臉冷凝着我,深情得像要落淚,又無情得像在演戲。
講故事一般,他對我說:“很久很久以前,在我和你還沒有出生的時候,在這個地方,曾經有人送給過你母親一顆星星。今天,也有一顆小行星拍賣,我準備作爲求婚禮物,送給你和康康。”
說到這,他轉向臺下,輕輕頷首:“在這裡,我向各位道歉,我利用自己主辦方的身份走了後門,已經私自給這顆星星命名了,還希望大家待會別跟我搶,這是我送我媳婦孩子的禮物。這顆編號MFK-8990-128-6的小行星,以後就屬於我們一家三口了。”
MFK,蜜,凡,康。
原來,無論我考慮的結果如何,簡亦凡都早就想好了,要放手一搏,跟我再次求婚,而且是公開求婚。
所以,他才走後門私自命名了這顆送給我和康康的星星。
所以,他才趁我睡覺順走了我的戒指。
想到他怕我想起自己被水懌心傷害、愧對他和鄭俊翊的不堪過往,竭力掩蓋我喪失的記憶;想到他持槍威脅水懌心,試圖替我頂罪;想到他爲這場求婚精心準備的一切……
有什麼錯,還不能夠原諒?
唐蕊和水懌心的從中作梗,勢必是因爲見不得我們一家三口相親相愛。簡亦凡昨晚的暴行,多半也是被我的失控發瘋和不信任激怒所致。
我願意,願意和他好好的。
爲了不讓壞人如願,爲了鄭俊翊的成全和安全,爲了守護康康乾淨無菌的童年主題樂園,也爲了我和他的愛。
在臺下爆發的掌聲和口哨聲中,我潸然淚下,真心實意地重新戴上了那枚愛的勳章,暗自起誓永遠不再摘下。
但簡亦凡的眼睛,卻始終被密不透風的冰冷陰翳覆蓋着,彷彿藏滿了深不見底的血色傷口。
那晚的拍賣非常成功,籌得善款高達三億多,破了歷來慈善活動首次籌款的記錄。
可簡亦凡一點笑模樣都沒有,全程冷冰冰板着一張臉,一杯接一杯地不停喝悶酒。
壓軸活動,我是硬被簡亦凡拉上臺的。
沒等我反|應過來,他已經抱着一把古典木吉他,彈起了《LePaplillon》的前奏。
這首歌,是小時候,簡瞳和林叔叔無人觀瞻的婚禮上,我給他唱過的法國兒歌。
這天以前,我從來不知道簡亦凡什麼時候偷學了樂器,甚至沒有任何彩排,他醉醺醺地閉着眼睛彈,我投入地閉着眼睛唱,居然也能引來臺下的陣陣掌聲。
在他的伴奏下,那些並不華麗的音符,隨着我們曾經美好的十四年記憶,在從前我們相互依靠安慰的城堡裡,緩緩流淌。
一曲方休,他又彈了首《我最親愛的》,我接着唱,像在唱我們分開的六年,我遺忘的六年。
而也只有唱歌的時候,他飄向我的眼神,才和小時候一樣溫柔,才和唐蕊出現以前一樣寵溺。
因爲是城堡式的大型宴會別墅,所以準備了很多客房,許多賓客也都留宿在這裡。
簡亦凡顯然喝醉了,曲終人散後,一語不發地拉着我,晃晃悠悠把我甩進了房間。
我有點懵,不太懂他前腳還跟我海誓山盟送星星,怎麼後腳就恢復了昨晚的醜惡嘴臉。
他欺Shen而上,狠叩|住我的下巴:“你TM就有那麼喜歡那個娘娘腔麼?一聽說丫是被陷害的,就猴急地改主意了!”
“什麼叫改主意阿?我不是說了我需要時間認真考慮麼?”我口氣不好地揚着下巴想甩開他,甩不開還想推。
他用空出來的那隻手,鐐銬般禁|固|住了我的腕子:“是阿,昨晚還沒考慮好呢,今兒見着水懌心,立馬想好了。”
我擺脫不掉他的鉗|制,氣得直翻白眼。
“我承認,我一開始很氣你和唐蕊的事,很氣你昨晚那樣對我,的確是爲了救鄭俊翊才主動跟你求婚的。但聽了水懌心告訴你和鄭俊翊搶着替我頂罪以後,看見戒指和星星以後,我發現自己可能誤會你了,也決定原諒你了,你能不能別總跟我玩馬桶臺都懶得演的霸道總裁這一套?”
“那你原諒我了,還玩什麼半推半就阿?”簡亦凡不屑地扯動脣角,放開我的下巴,邊往我耳朵裡吹着熱蠟辣的酒氣,撩起我臃腫的禮服裙襬,“孩子都生過了,睡都不知道睡過多少次了,你老跟我妝什麼Chun呢?”
我自知和他硬碰硬討不到好,深吸了一口氣,嚴肅地和他對視:“簡亦凡,你再胡說八道,我只會認爲你是酒後吐真言,打心眼裡看輕我,故意侮|辱我!”
“這就叫侮|辱了?我真得讓你看看什麼叫侮|辱!”
簡亦凡懶得再廢話,箍|着我腕子的手加重了力|道,恨不得碾|碎我的骨|頭,另一隻手直接利落地探|指深Ru,錳力1璇……
我疼得失口連連罵娘,嘶啞怒吼着扭|動掙|扎。
我發誓,我真不是故意的。
只是我失去記憶頭幾個月頂多也就跟他親一口抱一下,昨晚纔在那種情況委身於他,他突然又這樣,我挺害怕的。
有人害怕的反|應是服軟求饒,而有人害怕的反|應是用憤怒虛張聲勢掩飾恐懼。
偏偏我屬於後者。
這一罵一躲,無疑火上澆油地挑旺了簡亦凡的怒火。
他鬆開我的腕子,扳起我的下巴封死了我罵孃的嘴。
我雙手得閒,撲打着他推|拒反|抗。
他卻重重吆着我的脣,趁我吃痛,撬|開了我緊|閉的牙/關。
我也吆/他,可他就像不知道疼一樣,加|速讓我生生軟成了一|灘|泥。
見我無力反|抗,他動|作漸漸變得越來越放|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