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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滴淚』023 下個永恆再碰頭

『第三滴淚』023 下個永恆再碰頭

一覺睡到下午兩點多,簡亦凡和簡姥姥早已先行動身。

牀頭櫃上,擺着簡亦凡先前送我我沒收的兩個永生花盒,旁邊貼着張便籤:“會場那邊還有很多事情要忙,助理會帶化妝師來接你。就算你還沒想好要不要跟我走下去,但首飾先戴着,別跌了你的貴婦範。”

戴就戴!

你蜜姐今兒非要讓你看看,我復出靠的是實力和顏值,唯獨不是你!

穿上簡姥姥去米蘭時裝週爲我置辦的金甲聖衣,戴上簡亦凡買的鑽石手鍊,我頓時發覺指尖空落落的,想起了那枚拴在項鍊上的鑽戒。

東翻西找,直到助理帶着化妝師來給我梳妝打扮,戴上那頂皇冠,也沒找到那枚鑽戒,以至於去會場的路上,我整個人都精神恍惚。

“祈康基金會”慈善夜,舉辦在凇江邊一座小島的豪華別墅裡。

據傳說,這座島是簡亦凡那位親如爸爸的林叔叔留給他的遺產。

貌似當年簡瞳和林叔叔那場未完成的婚禮,也是在這座島上的這座別墅辦的。

故地重遊,山水依舊,物是人非,恍如隔世。

曾經縮在我懷裡聽我唱歌的漂亮弟弟,現在已經長成了一代極品人渣。

“尹歌手,車子只能開到這了。”

車子停在島的對岸時,助理打斷了我的傷春悲秋。

儘管沒有走紅毯的經驗,但我還是瞭解流程的。因爲和簡亦凡還是有名有實有孩子的夫婦,所以我們要一起攜手走紅毯。

也就是說,雖然分開行動,可我要在助理的掩護下,跟他坐進一臺車子,停在會場外面,共同面對閃光燈的洗禮。

端坐在紅色法拉利裡的簡亦凡,被一身剪裁得體的白色西裝,包裝得筆挺偉岸、器宇軒昂。

香水味幾乎完全掩蓋了他的渣味,平日流裡流氣的土匪樣絲毫不見蹤影,跟一小王子似地。

我正杵在車門前,看着他故作成熟扮酷的樣子,愣愣出神。

下一秒,他就破功地打了個指響,不耐煩地嚷嚷:“還不上車?等着狗仔拍到寫咱倆感情不合呢麼?”

我回神,坐進他不知打哪借來的法拉利副駕駛,和他一起緩緩駛向紅毯。

保安拉開車門的時候,他演技絕佳地先行下車,繞到另一側給我拉開車門,難得紳士地捏着我的指尖把我攙扶下來,架起胳膊,暗示我挎住他。

紅毯盡頭,富麗堂皇、氣勢恢宏的別墅,像我倆的一整個童年,一整個青春,我愛過他的一整個曾經,佇立在時光那頭,張牙舞爪地衝我招手。

可惜,走過漫漫二十年,他弄丟了我的愛,就像我弄丟了那枚一生一次的珍貴信物。

回憶越走越近,我倆的心卻越走越遠。

簽完名進了會場,簡亦凡當即找說辭甩掉了我:“我去招呼客人,你別偷喝酒,專心準備開場曲。”

壓根沒等我回話,簡亦凡就鑽進了洶涌的人海。等我在烏泱烏泱的人羣中尋到他的蹤影,他早被各色魚貫而入的狐狸精包圍了。

出於還沒離婚的正宮心態,我本想過去秀個恩愛放個閃。

結果,一個驚爲天人的大美女攔住了我,晃着酒杯跟我打招呼:“尹歌手,您好阿。我是孔茜,特地來感謝您的編曲。”

這叫感謝?分明是剽竊以後的示威!

我冷笑:“那些曲子都是我平時練手寫的,跟屎一樣,本來打算當垃圾扔掉,沒想到你們羅亞願意資源回收。我既能做人情,又有錢賺,該我謝謝你。”

估摸沒見過說話這麼難聽的女藝人,孔茜面兒上有些繃不住,強撐着八顆牙,滴水不漏地維持着笑意:“是,您的新專輯我聽了先行版,您外公的作曲,配上鄭歌手的改編和您的歌詞,簡直天衣無縫。尤其是灰姑娘故意丟水晶鞋那句,我特別喜歡。”

真是沒見過這麼捧臭腳的。

我不過吐槽了一下童話故事的不合理——

灰姑娘的水晶鞋,如果合腳,爲什麼會掉?

還不是爲了勾引王子,故意設下的圈套?

沒興致跟孔茜這個虛僞的“灰姑娘”互相恭維,我興趣缺缺地說:“我的才華多了去了,你羨慕不來。我得找我老公去了,不然一會兒他能被那幫狐狸精吃了。照顧不周,您請便。”

“您還沒離婚麼?”孔茜故作驚訝地張大了嘴巴,“圈子裡都說,您跟簡董已經分手了,和鄭歌手纔是一對阿。”

我也想和鄭俊翊一對,可……一言難盡。

犯不上和孔茜解釋,我沒搭茬,穿梭進人流,艱難地向簡亦凡方向遊走。

然而,剛擺脫了孔茜,我又和水懌心打了個照面。

水懌心還是在醫院見面那副文質彬彬、溫柔儒雅的模樣,旁邊站着個短髮幹練的小姑娘。

上次見過水懌心瘋掉的妹妹,兩分鐘前見過他的情人,想必他身邊這位,應該是跟我通過電話的水幼清。

這哪是慈善夜?根本是仇人見面會!

我還沒跟這對厚臉皮兄妹興師問罪呢,水懌心先跟我假惺惺地客套上了:“恭喜你阿,又要發專輯了。不過,你這種單純的小公主,不適合娛樂圈阿,還是做富太太被嬌慣起來比較好吧?”

水幼清在一旁陰陽怪氣地幫腔:“哼,富太太怕是也快當到頭了吧?誰不知道她養的男小三吸Du進了監獄?我就不信簡亦凡願意戴着這頂綠帽子繼續捧她。”

我挑眉,不冷不熱地對上水幼清狡黠的眸子:“我和鄭俊翊,從來沒有誰養誰,他也不是小三。倒是你,還禍害過多少鄭俊翊那樣的小鮮肉?”

眼見我和水幼清的氣氛越發劍拔弩張,水懌心收起了往日春風一樣的眼神,臉色陰沉地冷冷瞪了水幼清一眼,隨後看向我,眉毛輕挑,不溫不火地勾脣淺笑:“幼清不懂事,冒犯你了。不管你跟誰在一起,我都希望你幸福。畢竟,你曾經是我名義上的妻子。哪怕簡亦凡在你面前編排我,我也不會記恨你。”

還把害我一生的劇本當愛我一生演呢?

我恨恨瞪着水懌心,雙拳緊握,嘴巴緊緊抿着,勉強擠出一絲冷笑:“你給我下藥,搶我財產,到底誰該記恨誰?”

“看來你全記起來了。”

水懌心微微愕然,顯然對於我沒被那些記憶打擊到脆弱不堪、反而如此冷靜鎮定,深感意外,但那超出預料的神色一閃即逝。

他淡然抱臂,一眨不眨地冷凝着我,笑:“沒關係,反正不管你接下來怎麼選,我都樂見其成。跟簡亦凡離婚,會坐實鄭俊翊第三者的身份;不跟簡亦凡離婚,又會餘生活在對鄭俊翊的虧欠裡。雖然我拜你所賜斷了後,可有你陪我一起痛苦地度過下半生,值了。”

親眼目睹水懌心摘下了衣冠楚楚的斯文面具,我除了覺得可怕,還有點懵:“你斷後怎麼就拜我所賜了?”

“還沒完全恢復記憶麼?”

水懌心眼底多了一絲曖昧的溫度,向前一步抓住我的手,笑意盈盈地傾身湊近,呵氣成霜地在我耳畔低語:“我的傻蜜蜜阿,是你得不到我的寶貝就要毀掉,跪在上面廢了它,簡亦凡和鄭俊翊纔會搶着替你頂罪阿。”

助理昨晚的話再次鑽進腦海,我理清了更多當時來不及深究的細節。

助理只說沒有目擊證人,卻沒說,是誰給了水懌心一刀,是誰碎了水懌心的蛋,鄭俊翊爲什麼自首,簡亦凡又爲什麼持槍威脅水懌心提供證詞,跟鄭俊翊搶着認罪。

因爲,助理不敢說,是我捅了水懌心、傷了水懌心,鄭俊翊和簡亦凡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保護我。

而水懌心即使起初是想報復尹家,現在最恨的也是讓他斷子絕孫的我。

我渾身哆嗦,脣齒乾澀:“所以……匿名舉報鄭俊翊的……是你?”

“對。是我讓幼清挑唆他去尹家找尹鴆,等他被簡瞳轟出來以後,拉他去毒吧嗨藥。他不肯,我還教若煙偷偷在他酒里加了東西,在他口袋裡塞了粉面。打報警電話的也是我。就算我都告訴你,你又能拿我怎麼樣?”

水懌心旁若無人地把我推到牆根,整個人欺了上來:“我膝下無兒無女,卻被你斷了後,憑什麼要放你和簡亦凡一家三口快活安生?我就是要看你們三個和尹家的孽種,糾纏不休、痛苦不堪。未來,夠你們受的。”

“夠了!”

不等我掙脫水懌心的鉗制,一抹灰色的身影衝過來拉開了水懌心:“你本來可以有一對龍鳳胎,是你自己殺死了他們!”

淚眼朦朧頭昏眼花地偏過臉,我看到肖勇旭怒不可遏地掀起了水懌心的衣領,額頭青筋挑起,眼裡是滔天的怒火恨意。

水懌心波瀾不驚地扯了扯嘴角,眼神卻無比陰冷凌厲:“肖大律師不是隻鍾情我家若煙麼?離了婚也要把我妹妹擄走關起來,怎麼今天一看,好像也被蜜蜜勾了魂?還是……你就喜歡撿我穿過的破鞋?”

“你嘴巴放乾淨點!我是送煙兒去治病!”肖勇旭咬牙切齒,強抑怒氣,一字一頓地發出警告:“別逼我,這是小凡給康康和尹蜜辦的活動,我不想跟你動手。”

“呵,動手我會怕麼?我一個廢人,妹妹老婆都被人搶了,沒有後顧之憂,不像你們,身後成串的牽掛阿、羈絆阿。”水懌心哼笑着,一根根掰開了肖勇旭的手指,拉着水幼清走遠。

肖勇旭急忙扶住失去力氣的我,給我遞了杯果汁。

可我哪有心思喝?

水懌心的什麼龍鳳胎、妹妹、老婆、破鞋,我都沒空想。

我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怎麼救出被水家兄妹設計陷害的鄭俊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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