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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滴淚』018 下個永恆再碰頭

『第三滴淚』018 下個永恆再碰頭

這一夜,我過得比坐跳樓機都刺激,情緒起伏的激烈程度,遠超過山車軌道的曲折離奇。

上一秒才覺着出場的隱藏角色勾不走簡亦凡,下一秒唐阿三就說了簡亦凡更愛她。好不容易從康康嘴裡找到了真相大白的線索,結果唐阿三說得癌就得癌,就跟我打了個噴嚏似地。

我明白,簡亦凡照顧唐阿三,彌補唐阿三,都說明他有情有義。

可我卻沒法心平氣和地接受,甚至希望他能對唐阿三無情無義。

現在這個反覆無常的我,簡直隨時可以頂替簡亦凡,成爲頭號精神病。

而鄭俊翊偏來了一把危難之際顯身手,在我最需要安慰的時候出現了。

一切太他媽玄幻了!

鄭俊翊完全顧不上撣落頭頂、肩膀和大衣,落滿的厚厚一層雪,進屋就開始自彈自唱,直到我哭成狗,康康被吵醒。

“蜜蜜,爸爸怎麼還沒回家?漂亮哥哥怎麼在這?”小傢伙揉着眼睛打斷了鄭俊翊的琴聲和歌聲,也打斷了我沒臉見人的微弱哭聲。

我慌亂地停止矯情的掩面啜泣,裝作沒事一樣跟康康解釋:“那位唐阿姨生病了,在這邊沒有認識的人,爸爸要送她去醫院,陪她看病,照顧她。”

康康大概沒注意到我又紅又腫的眼睛和沙沙的哭腔,小聲反駁:“騙人,奶奶就對唐阿姨很好。”

我一愣:“奶奶去看過你?”

儘管我失去了大部分的記憶,但我感覺得到,簡瞳連我都避而不見,擺明了非常介意我嫁給簡亦凡,絕對不會輕易認可康康,去看康康,太天方夜譚了。

“嗯……你生病的時候,她來過醫院一次,但是沒有理我,只是叫走了唐阿姨。反正我本來就討厭唐阿姨,有太奶奶和姥太奶就夠了。神仙婆婆們如果不逼着我叫奶奶,我都不會叫呢。”康康說着說着跑了題。

我當時並不知道康康這番童言無忌的話裡,隱藏着更多更深的秘密,沒太往心裡去,直接想抱康康回屋睡覺。

畢竟,帶藥回家不等於康復,夜裡總被吵醒,萬一感冒或者休息不好導致病情惡化就糟了。

康康卻不肯乖乖上樓,還跑到鄭俊翊面前,一手叉腰,一手指着鄭俊翊,語不驚人死不休地仰臉問:“你喜歡我家蜜蜜什麼阿?”

一直被當空氣的鄭俊翊也愣了,半晌才尷尬地開口說:“因爲蜜蜜是個好女孩阿,每個地方都很好,大家都很喜歡她。你和你爸爸不是也很喜歡蜜蜜麼?”

康康似乎思考了一會兒,眼睛滴溜溜轉了好幾圈,突然緊張兮兮地抓着我的手,示意要跟我講悄悄話。

我羞愧難當地對鄭俊翊使了個抱歉的眼色,彎腰把耳朵湊近,只聽康康煞有介事地說:“完蛋了。如果漂亮哥哥只喜歡你幾個地方,你還可以現改。可他的意思是,你適合給所有人當老婆和媽媽。”

這熊孩子,硬生生把鄭俊翊對他媽的捧殺,聽成了他媽適合各種老爺們。

我汗顏地準備帶康康上樓,打算明天再糾正他滿腦子亂七八糟的奇怪想法。

但康康就像脫繮的小馬駒,根本不受控制,生怕我不給他表現的機會,乾脆不依不饒地抱住了鄭俊翊的大腿。

“漂亮哥哥,謝謝你照顧我家蜜蜜,也謝謝你喜歡我家蜜蜜,但蜜蜜喜歡的超級英雄,不能太兇也不能太娘。除了已經被你們大人常說的純情妹妹、小三、小四搶走的,全世界就只剩下我爸爸一個了。所以,你還是對蜜蜜死了這份心吧。”

面對康康這番與年齡毫不相符的言論,我和鄭俊翊當場雙雙被懟得如同石化。

“好了,我和蜜蜜要去睡覺了,漂亮哥哥你走的時候記得關門哦。”見我和鄭俊翊都不吭聲,康康鬆開鄭俊翊,大大地打了個哈欠,若無其事地扯着我的衣角,轉身就走。

其實,我應該感謝康康用這種方式替我解圍。

或許,鄭俊翊的突襲會勾出我滔滔不絕的淚水,有一大半原因不是簡亦凡帶來的心酸委屈,而是鄭俊翊給我的感動。

可是我卻不能也不敢迴應。

如果被簡亦凡傷過的神經,叫愛情,我想,我已經留下了終身不愈的後遺症。往後甭管誰,只要用什麼幸福阿、快樂阿去碰,我就痛。

我得多大的臉皮,好意思拉着鄭俊翊陪我一起疼?

那天凌晨,抱着康康,聽着樓下房門上鎖的聲音,引擎越來越遠的動靜,我勉強迷迷糊糊睡到六點。

簡亦凡始終沒回家,第二天下午,舌頭特棒的那位助理,準時送來了尼姑奶奶替我在家照看康康,接我去錄一檔凇城當地的音樂節目。

除了臉腫、眼睛腫、黑眼圈被化妝師吐槽幾句,錄製還算風平浪靜。

錄完節目回化妝間的路上,我還有閒心犯賤地想簡亦凡和鄭俊翊呢。

講道理,我真挺佩服鄭俊翊的。吻痕事件我那麼衝動他都能懸崖勒馬,在洛杉磯的最後一夜他也沒跟我酒後亂性,好像基本是個無慾無求的鑲珠和尚了。

難道是之前跟着水幼清,被各路男|男|女|女睡煩了,喜歡我就是因爲我從不覬覦他的Rou體?

換成簡亦凡,如果跟我吵架、鬧彆扭,或者只是我單方面一段時間不理他,甚至我暫時不願跟他發生關係,他估計早跟別的女人搞上了。

唐阿三就是最好的佐證。

搖頭苦笑着,我推開化妝間的門。

簡亦凡居然叼着煙坐在沙發上,還厚顏無恥地眨巴着左眼衝我笑:“尹歌手,辛苦啦。”

我嚇了一跳,迅速關好門鎖嚴,滿臉黑線地顫着聲問:“你不留在醫院照顧你的癌症小三,跑到這幹嘛?”

簡亦凡一臉無辜地挑高了眉頭:“看門咯。你東西隨便放,門也不鎖好,有壞人進來咋辦?”

我氣得跳腳:“誰能壞過你?你這麼愛爲我想,幹嘛不想想被人拍到看到咋辦?”

“怕什麼?咱倆現在本來就還是合法夫妻。”簡亦凡不以爲然地聳肩,語氣轉瞬變得嚴肅了起來,“在美國你忙錄製,回國後我忙慈善晚會,昨晚又被唐蕊鬧出了這檔子事,咱倆一直沒空。今天好不容易大家都有時間,你不打算跟我嘮嘮麼?”

他的表情,是隻有談工作時纔會有的正經。

看來,是時候正式了斷了。

偶爾爲了康康和工作見面,放任他去照顧那個唐什麼蕊,忽略他的心有旁騖,堅持並肩作戰,對付水家兄妹執掌的羅亞傳媒,這種上世紀小言裡的標配政治婚姻,顯然不適合我們。

心裡有了隔閡,身體有了污點,與其視若無睹地勉強在一起,不如結束來得痛快。

簡亦凡一定也這樣想。

“傻杵着幹嘛?坐阿。”簡亦凡揚手打斷了我的胡思亂想。

我渾渾噩噩地拉了把椅子,坐到化妝臺前。

簡亦凡卻很不滿意:“你離我近點不行麼?”

“你要跟我說的話,應該用不着臉貼臉、嘴貼嘴地說吧?”我忍無可忍地拿卸妝棉狠狠蹭着臉,鏡子裡,眼線、口紅、粉底,糊成一團,堪比抽象畫。

“成,隨你。”簡亦凡無奈地閉了閉眼睛。

我透過鏡子看着他,發現他瘦了很多,一定是感冒康復以後,還是老樣子,光顧着工作,不好好吃飯。

要說不心疼是假話,好歹那也是在我生命裡猖獗了二十年的男主角。

只不過,我的自尊,不允許我乖乖聽話地坐到他身邊。

簡亦凡大概也想通過我坐的位置,跟我爭出輸贏,我們迎來了一段無比漫長的沉默。

忍耐到極限的時候,簡亦凡沒等我刺破沉默,淬不及防地拽住我的胳膊,把我拉向沙發,讓我坐在他腿上。

“尹蜜……”他喃喃低喚着我的名字,一手繞到我背後箍緊我的肩膀,一手摩挲着我的臉,俯頭想尋我的脣。

我急忙偏過臉避開:“有話說有屁放!我和那個唐什麼蕊,你只能選一個!而且必須交代清楚,別想玩曖昧矇混過關!我不是康康,沒那麼好哄,更沒那麼容易原諒你的背叛!”

掙扎間我才聽到自己沒出息地吼出了哭腔,眼淚隨着卸妝油把臉畫得更髒了。

簡亦凡倒是不嫌棄,和我油膩膩的手十指緊扣,扳正我的後腦勺,死死吻住了我口紅凌亂橫飛的脣。

他離得越近,我越想掙脫,我越想掙脫,他的嘴和手腳就越放肆。

他沒說愛我,也沒說在我和唐蕊中間選誰,只一句:“我死也不跟你離婚!”

我氣喘吁吁地抵着他的胸口,像條被衝到岸上瀕死的魚,使盡全力叫囂:“那你就去死!只要最後能離開你,離婚還是喪偶都隨意!”

可能我這句狠話撂得太硬太扎心了,簡亦凡有點兒上頭,眼睛裡除了憤怒屈辱的血色,還染着一絲情慾。

我以爲他要麼會生氣動手,要麼會像鄭俊翊上次那樣扯我的衣服。

但他只是拿帶火的掌心緊緊握住我的肩膀,俯首在我脖頸間,吐出溫熱的氣息,囈語般莫名其妙地苦笑:“爲什麼你總有辦法把我逼得快要魔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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