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頭一回切身體會閃婚閃離的真正含義,前腳剛走出離婚登記處,後腳就被簡亦凡連推帶搡地拽進了結婚登記處。
因爲正巧趕在快下班的時間,民政局有幸被我包場了。
所以,在周遭工作人員“城會玩”的八卦眼神裡,經過簡亦凡的一路拖行和手把手簽字畫押,小紅本本上的鋼印,很快成功定格了我敷衍的假笑。
好不容易走出情傷、重拾生活,卻被簡亦凡如此簡單粗暴地死纏爛打、步步緊逼,我能真笑出來纔有鬼!
全程零交流地辦完手續,我馬不停蹄地表達了對簡亦凡的恨意:“只要我活着當一天簡太太,你的腦袋就會綠一天!”
興許沒想到我會說這種話,簡亦凡突然頓住去拉車門的手,猛地轉身把我摁在車上,湊得近到彷彿和我隔空接吻,冷冷吐出一句:“給我戴綠帽子,不怕你們的龜兒子知道你是個婊子麼?”
如果我跟簡亦凡一樣狠,我真該不計後果,讓他折磨死康康再後悔。
可我跟他不一樣,我沒法拿康康當報復的籌碼,只能任由他把我塞進車裡,開啓這段無愛的婚姻。
路上,水懌心離婚時隱忍憤懣、欲言又止的模樣,康康發病時扭曲痛苦、抽搐尖叫的模樣,在腦子裡不斷交替。
等到了簡亦凡家,看見康康虛弱地躺在牀上,我才覺得所有屈辱都是值得的。
康康一見到我,立刻合十小手,開始道歉:“對不起,都素康康噠錯,不該跟不認識噠阿姨走,不該呲有酒噠巧克膩……”
我強忍翻涌的淚意,輕撫康康蒼白如紙的小臉:“不怪康康,是蜜蜜不該讓姑姑帶你。”
“不怪這龜兒子怪誰?要沒我正好遇見,他還不知道被賣到哪個山溝呢!”
簡亦凡大煞風景地打斷了我們母子重逢的片刻溫情,黑着臉摔門而去。
我挺納悶地問康康:“不是這個叔叔把你從醫院帶走的麼?”
“不是他。是一個漂亮阿姨。她嗦姑姑在等我,我看她好看……就……”康康越說越小聲,心虛地偷偷拿餘光瞟我。
我徹底懵了。
難道真是康康被人販子拐了,簡亦凡救了他,哄他的時候誤給他吃了酒心巧克力,纔會誘發癲癇?
簡亦凡藉機逼我離婚嫁給他,是真心決定痛改前非浪子回頭?
那……昨晚的激情車震……怎麼解釋?
還有……人販子怎麼知道康康在等水幼清?
“對啦!爸爸一定也很擔心我!我們快回家吧!”
康康焦急的驚呼,瞬間震散了我滿腦袋的問號。
見康康掀開被子要下牀,我忙抱住他:“我們不回去了。”
“爲森麼?壞蜀黍不讓我們走麼?”康康狐疑地瞪大了眼睛。
我知道不該騙康康,可只有五歲的他,一定沒法馬上接受木已成舟的殘酷現實,外一鬧起情緒,癲癇發作就糟了。
而且,我不能因爲自己恨簡亦凡、不敢面對簡亦凡,就讓他們父子反目。
我必須用大人善意的謊言安撫康康:“那個叔叔姓簡,不是壞人,是媽媽的朋友。爸爸跟復仇者聯盟去維護世界和平了,我們暫時住在簡叔叔家。”
康康這次出乎意料地好騙:“知道了。我會乖,蜜蜜也要乖,我們一起等爸爸回來。”
當時我還挺慶幸,康康沒吵沒鬧,簡亦凡也沒來騷擾我。
安頓好行李,我唱歌哄着康康,不知不覺跟他一起睡了。
誰能想到,我和簡亦凡的洞房花燭,居然就這樣,比地下停車場的久別重逢,更事出突然地發生在了夢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