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我的誰跟姑父無關,說吧,找我什麼事情。”
厲瑾言臉上的笑一直沒有淡去,除了最初看了我一眼之後,目光就不曾再在我的臉上停留。
我低下頭看向腳尖,手指輕輕絞着身上的白色羊絨高領毛衣。席墨是厲瑾言的長輩厲瑾言都能駁他的面子,何況是我這個和他沒有任何關係的人,哪裡有資格去問他那個女人是誰?
胸口堵的慌,小腹上刀口隱隱作疼,我面上透出幾分痛苦之色。
席墨擔心的看了我一眼,面色不虞,他剛欲開口,我伸手扯了下席墨衣袖,斂起臉上的其他情緒,擡頭看向厲瑾言,“我有事情單獨跟你說。”
“孤男寡女的,會讓別人多想,就在這裡說吧。”
寡男寡女的……
之前他半年三更拿着鑰匙闖進我家裡的時候,怎麼沒想過寡男寡女。
如果你特麼的有這個意識,我的肚子裡會多出一個孩子,我會被囚禁在老宅半年之久?!
如果不是還殘存着最後一絲理智,我早已經掄起拳頭,對着他那隨着時間的推移,愈發有味道俊顏打去。
我輕閉下眼睛深吸口氣,用平靜的出乎我自己意料的聲音說道:“你的孩子被你爺爺抱走了,生死未卜。”
“我的孩子?唐檸,你是夢遊沒醒嗎?”
“我也覺得自己好像在夢遊。”從未想過自己會有孩子,就那樣孕育一個小生命,傻傻的不自知,“就算是你不承認也沒有關係,七個多月,老爺子就已經強制性把孩子從我的肚子中取走了,是生是死,是男是女我也不清楚。你完全可以當我在胡說八道,不要放在心上。好了,我說完了,你可以走了。”
厲瑾言這樣的態度好似給我潑了桶冷水,我突然覺得來找他着實是一個錯誤。
我甚至在想,反正那個孩子是他的,我……我跟他跟跟孩子都沒有感情,我應該忘掉那個孩子的存在,把在老宅的半年當成一場噩夢,夢醒了,我就一笑置之,開始繼續我自己的生活。
可是……
我的手輕輕地撫向小腹,在厲瑾言看過來的時候,我又不着痕跡的把手背到了身後。
“你跟我過來。”
剛纔還說不願意與我獨處的厲瑾言伸手扯着我朝着外面的院子走去。
“你放手,男女授受不親,這樣影響不好。”
“你的身上哪一處我沒有看過,摸過?”
厲瑾言正經不過幾分鐘,又開始恢復他流、氓的本性,不顧席墨阻攔直接把我塞進了他的車中,把跟他一起來的那個女人丟在了別墅中,驅車帶我離開。
我沒吵也沒鬧,扯過安全帶綁在我的身前,目視着遠方。
“你是什麼時候被帶到老宅的?”
他竟然連我失蹤那麼長時間都沒發覺,我之前還以爲他……
腦中閃過他在山洞中爲了救我而放下手槍的畫面,難道是他的喜歡來到濃烈,去的太快。
反觀爲我憔悴憂傷的霍衍徵,我輕輕合上酸澀的不已的眼睛。
“跟你分離後一個星期左右吧,具體的時間我也不記得了。”
厲瑾言緊抿薄脣,一張俊顏緊繃着,許久沒有說話,沉默在車中蔓延。
“你就說吧,這個孩子你是管,還是不管,不管的話……”
“他身上流着我的血,你覺得我能不管嗎?!”
厲瑾言眸色血紅,他猛踩剎車,用力拍了下方向盤,“你當初爲什麼要留下他,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他會接替你成爲厲瑾恆孩子的替身,可我能有什麼辦法。當我知道自己懷孕的時候,已經好幾個月了,我用盡了各種辦法,最後都沒能弄死,這樣說你滿意了吧。”
厲瑾言向我心上捅刀子,我也毫不客氣的還了回去。
“你做什麼!”
厲瑾言彎身去掀我的毛衣,我被他的動作嚇到了,面色一白,急忙握住他的手。
厲瑾言手靈活翻轉,右手包裹住我的手,左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接撩起我的毛衣,那道還沒有完全癒合醜陋的疤痕就那樣毫無遮掩的暴露在外。
我急忙去捂,卻被厲瑾言給阻止了。
他鳳眸低垂,就那樣一瞬不瞬的盯着那道疤痕良久,我被他看的渾身不自在,沒忍住叫了他一聲。
“疼嗎?”
他的聲音微微沙啞,簡單的兩個字讓我瞬間紅了眼眶,我怕自己會不爭氣的哭出來,吸着氣沒有說話。
“一定很疼吧。”
他伸手想去觸碰,卻在嘭靠近傷口的那一瞬間縮了回去。他把我的毛衣拉下來,放下車窗點燃根菸。
我昨天感冒了,嗓子有些難受,聞到煙味,我不舒服的輕咳幾聲。
厲瑾言捻滅菸頭,“你暫時先留在荷蘭,孩子我會找到。”
“不,我要跟你一起回去。”
“唐檸,我只是個平凡的人,沒有三頭六臂,回到溫城我就要處處受制於厲家,我保護不好你。如果你想再次被囚禁,你就去吧。”
“我……”
“我不知道別人怎樣想,但我是想活。活給他們看,我不是短命的那個,他們過早的放棄我,是他們這輩子最大的損失。所以爲了證明他們都錯了,我會留住自己的命。就算是他們拿你威脅我,我也絕對不會妥協。”
他這是在明確的告訴我,他不會爲了我,犧牲他自己。
他的直白讓我無法去跟他慪氣,我輕咬下下脣,“我……我會盡量保護好自己的。”
“用你這樣的細胳膊細腿保護自己?”
厲瑾言捏了捏我在生產後就以驚人的速度瘦下去的胳膊,“唐檸,別不自量力了。你回去只能給我添麻煩。”
“厲瑾言,你這算是爲我着想?”
厲瑾言微微一愣後,嗤笑聲,“我最初與你在一起,只是覺得你肚子中孕育過我的孩子,我這人生下來,親人都拿我當眼中釘,肉中刺,我非常渴望親情。即使孩子沒了,我也覺得跟你比旁人要親近些。後來發現你與我同命相連,這樣的發現,讓我產生了與你抱團相互取暖的想法。後來我漸漸發現你成了我的累贅……”
厲瑾言說到這裡稍稍停頓了下,“我不能有軟肋。”
所以你這半年就玩起了消失,狠心到連我的消息都不曾去打探。
我自嘲的勾了勾脣,“我懂了。”
“既然是姑父把你帶到這裡來的,他就會安排好你的一切。安心的在這裡待着,如果覺得在異國他鄉寂寞無聊的話,你可以讓霍衍徵過來陪你,我認爲他會很巴不求得。”
啪……
聽到他這樣說,我胸口那簇一直沒有熄滅的怒火蹭的就躥了上來,又快又猛,只是一瞬間就燒沒了我所有理智,我擡手啪的一下打在厲瑾言的臉上。
打開車門下車,沿着來時候的路回去。
厲瑾言的那輛車子就那樣安安靜靜的停在那裡,我的方向感不是很好,走着走着站在異國的街頭,就不知道下一步要向哪兒走。
我站在街頭看着零星的行人和車輛,初春的風吹得我身上的風衣獵獵作響,鑽進我的衣領,冷的我渾身大氣哆嗦。
就在我迷茫不知所措的時候,無意間瞥見那輛車子不遠不近的跟着我。
強烈的自尊心讓無法再主動回去找他,我就像是一個被人遺棄在街頭的孩子,就那樣孤零零的站在那裡。
突然,那輛跟我同樣停下半響的車子加足了油門對着我衝了過來,我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
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中只有痛苦,卻沒有半點兒的驚懼和害怕。我沒有尖叫,也沒有躲閃,就那樣站在馬路中央。
我以爲他會剎車,會減速,他這麼做只是跟我開的一個玩笑,可惜我錯了,他的車子就那樣直奔着我而來。
車子將我的頂了出去,我的身子在空中劃出一道淺弧,重重的落在地上。
身子本就虛弱,經過這樣的碰撞我渾身疼的痙攣,意識沒有維持多長時間就換散開,直接就昏了過去。
等我再次醒來,是躺在醫院中。
守在我病牀旁邊的人急忙詢問我身體哪裡不舒服。
腦袋漲疼的難受,而且裡面亂糟糟的一片,很多人影在我的腦中來回穿插着,只是我無論怎樣想,都想不起來,我捶打下腦袋。
“嘶……”
腦袋受傷了,上面裹着紗布,我的手敲打在傷口上疼的我倒吸一口冷氣。
“你出車禍受了傷,現在不要亂動,我去叫醫生過來給你檢查一下。”
那人說完,急匆匆離開病房。
車禍……
我腦中閃過一輛車子急速向我駛來的畫面,隔着擋風玻璃我都能看到司機那張猙獰的面孔,而那張臉我好像在哪裡見過。
我閉上眼睛想了下,對,他好像是我高中的校友厲瑾恆。
厲瑾恆這三個字冒出腦海的時候,關於他的信息就接連不斷的涌了出來。
厲氏總裁,厲家唯一的繼承人,個性陰狠,小肚雞腸,眥睚必報,用那張完美的俊顏身材掩蓋住與大部分富二代相同的缺點,努力的在世人面前半掩一個謙謙君子,完美繼承人。
因一次看病,我因着一點小事得罪了他,從此以後他就把我給記恨上了,這次車禍,就是他爲了報復我而製造的。
擦,這人不會這麼小氣吧,爲了一點兒小事竟然想要我的命,這樣陰狠毒辣的男人以後一定要能離多遠就多遠。
正在我在心裡不斷吐槽的時候,剛纔的那個男人匆匆跑了回來。
再次見到他的那一瞬間,一聲爸,脫口而出。
爸這個再尋常不過的字眼,對我來說,好像太過生疏,好似第一次叫一般,有些繞口。
這聲爸,叫懵的不止我自己,還有剛小跑到病房中間的那個男人,他眼圈泛紅,急忙用衣袖擦去眼淚,過了老半天才答應了。
他原來真的是我爸啊,對他這個人有些陌生,可腦袋中的記憶卻告訴我,我以前跟他的關係很好,這次就是跟他來荷蘭度假的。
見他一直抹眼淚,我很想再叫他一聲,告訴他,我沒事,可那個爸字就那樣卡在喉嚨中無論如何都說不出來。
恰好醫生過來給我做檢查,我乾脆閉嘴。
等最基本的檢查做完後,醫生找了幾個智力測驗題考我,我想了想後一一作答。
他又拿出幾張照片問我。
第一張照片上是一個脂粉未沾的女人,大眼睛高鼻樑,氣質溫婉,長相跟我有幾分相似。
“我媽,許顏。”
第二個是我媽花店的幫傭,娟姨。
第三張是個年輕帥氣的那人,他嘴角噙着一抹溫和的笑意,這個是……
我歪着腦袋仔細想了下,這是……這是我的未婚夫霍衍徵。
等我答完,醫生看向站在原地情緒已經平靜下來的那個被我稱作父親的男人。
“我已經通知衍徵了,他現在手頭上還有一些事情還沒有處理完,過兩天就過來。”
原來對於我的未婚夫來說,我還沒有他手頭上的事情重要,對這個未婚夫的印象不太怎麼好,我撇撇嘴拉上被子。
雖然想起了一些事情,但我腦袋裡依舊亂哄哄的,急需要我靜下心來好好整理一番。
只是剛出車禍醒來,體力精神不濟,我閉上眼睛還沒把腦袋裡的東西整理出個子醜寅卯來,就再次昏睡過去。
“醒醒,阿檸醒醒,你看誰來了?”
昏昏沉沉間,有人推了推我的胳膊,叫了我幾聲。
正睡的香甜,被人一吵,我整個人都煩躁了,不悅的嚶嚀聲,扯過杯子矇住頭。
“鬆手,這樣會悶壞的。”
愉悅中帶着幾分寵溺的笑聲在病房中迴盪着,我知道他這是在取笑我,我心裡不爽,卻任性的不想睜開眼睛。
“席叔叔,你去忙吧,我在這裡守着她。”
“她可能醒來後會有些小任性,你多包容些。”
“沒事,我覺得任性一點,纔是最真實的她。”
我爸拍了拍霍衍徵的肩膀離開。
病房中再次安靜下來,太累,我又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睡夢中,是誰在輕輕愛憐的親吻着我的手指和臉頰,癢癢的,我想躲,身體卻像是被定住般無法動彈。
我心裡的在想,這是誰趁我睡着的時候佔我的便宜,等姐醒來一定要揍的他滿地找牙。
我是被餓醒的,我揉了揉肚子,想起身,渾身卻沒有一絲力氣。
我在心裡把撞我的厲瑾恆的祖宗十八代都給問候了編,就在我糾結着要不要叫人的時候,病房門被推開,霍衍徵坐着輪椅進來。
當看到他蓋在薄毯下面的那雙腿的時候,我的腦袋中瞬間閃過一場慘烈的車禍,他的這雙腿是在車禍中爲了救我而受傷的。
那一瞬間,對他的怨氣瞬間消散個一乾二淨,但嘴上還是沒忍住酸他,“不是說要過兩天才來的嗎?”
“還不是擔心過兩天過來,某人會不理我,我才放下那些身外的東西馬不停蹄的趕過來嗎?”
油嘴滑舌。
我沒忍住丟了他兩個白眼,目光落在掛在他輪椅把手上的保溫桶,眼中閃過一抹光亮,“給我帶了什麼好吃的?”
“猜猜。”
“香菇燉雞?”
我好像對美食格外敏感,隔着保溫桶的蓋子,我都聞到了雞湯的香氣。
“真是個小饞蟲。”
霍衍徵笑着搖了搖頭,移動輪椅把保溫桶放在牀頭櫃上,擰開蓋子幫我盛了一碗。
“錯,應該叫小吃貨纔對。”
我對着霍衍俏皮的挑了挑眉,他被我的模樣逗笑了,呵呵的笑了兩聲。
“那你這個小吃貨就趁着住院期間多吃點,明天我給你燉天麻魚頭湯,好好地補補腦子,學院已經開課了,你再繼續這樣下去,會被別人甩下一大截的。”
額,我不是已經訂婚,有未婚夫了嗎,怎麼還在上學?!
難道是我早戀?
這樣的消息對我來說無疑是爆炸性的噩耗,我仔細想了想,不對啊,我今年二十六了,就算是連續留級,也該大學畢業了吧。
我的腦中突然蹦出不學無術四個字,原來我在上大學的時候,爲了追已經工作的霍衍徵天天逃課耽誤了學業,等大學畢業後跟霍衍徵在一起才發現自己因爲才疏學淺,跟霍衍徵沒有多少共同話題,骨子裡就產生了強烈的自卑。
爲了充實自己,提高學識,我就主動要求出國留學,現在算算,我已經來國外半年了。
不過這半年,我在學校裡都是神龍見說不見尾的,擔心霍衍徵太過優秀而被別的女人惦記上,我三天兩頭跑回國內。
腦中記憶如泉涌般涌了過來,我覺得那根本就不是我自己,我會有那麼不自信,不着調?
我撓了撓頭,果真是出了一次車禍,摔到頭,摔清醒了,我決定痛改前非,好好學習,天天向上,爭取早日畢業。
霍衍徵見我出神,輕輕碰了下我的肩膀,把雞湯放到了我的手中。
“趁熱喝了。”
我點點頭,接過瓷碗,用湯匙輕輕攪動了幾下。
瓷碗中突然出現厲瑾恆那張猙獰的臉,如果不是我心裡素質足夠強的話,我早就嚇的把碗給丟了出去。
“怎麼了,不合口味嗎?”
“不是。”我輕輕搖了下頭,咬牙切齒說道:“厲瑾恆受到法律制裁了嗎?”
“我去荷蘭警方那做了瞭解,是他助理開的車子,當時剎車失靈,並不是有意而爲之。”
“這樣的鬼話也能信?!”
荷蘭又不是小到兩個溫城的人沒有任何聯繫就那樣隨意就能在大街上碰到,那得多有緣分啊。
“警察那邊已經結案,這裡又不是溫城,我們就算知道是他做的,拿不出證據,我們也只能自認倒黴。”
哼,自認倒黴……
那絕對不是我席檸的風格,我表面上敷衍的應了聲,吹了吹碗中的湯,直接把湯倒進口中。
“小心,燙。”
霍衍徵急忙阻止我,只是他晚了一步,見到我這般模樣,霍衍徵有一瞬間的愣怔,輕聲呢喃道:“他們到底給你設置成了怎樣的性格?”
“你說什麼?”
“沒有什麼。”霍衍徵急忙收回心神,俊顏上閃過一絲慌亂,“還喝嗎?”
“不用了。”
胃有些小,感覺很餓,就跟心裡填着滿腹心事樣,有種食不下咽的怪異感。
身上的傷不算輕,我在醫院中養了大半個月纔出院,在荷蘭一棟別墅中養了一段時間,可以下牀隨意走動後,霍衍徵陪我一起回到我在英國就讀的學校。
當我問霍衍徵爲什麼不回溫城時,他告訴我爲了能讓我更好的完成學業,不要把時間全部浪費在飛機上,他已經辭去了工作,當我的陪讀。
聽到這話的時候,我心裡是滿滿的感動,半開玩笑的說,“如果他當時跟我求婚我說不定都會毫不猶豫的答應。”
只是當他作勢要出去買花求婚的時候,我鬼使神差的拉住他,“等畢業吧,那時候我可以與你比肩,纔會與你般配。”
“你怎樣都能配的上我,因爲你在我心中的是最好的那個。”
這霍衍徵說起情話是真的能夠甜膩死人,也就算是我臉皮夠厚,就算是他的話甜到我的心坎裡,我也臉不紅氣不喘的。
記憶中溫城除了我的母親,就沒有其他的朋友,我對溫城的新聞也不怎麼關心。
有了霍衍徵的陪讀,我這個學渣也開始牛掰起來。
短短的半年時間,我就從全年級最差躥升到年級前十,爲了獎勵獎勵我出人意料的進步,我爸專門帶着我媽過來給我慶祝。
那麼長時間不見,按理說,我該對我媽親近的不行,可事實證明,她的觸碰都讓我難以忍受。
或許我是天生冷情,就像我跟霍衍徵樣,就算是朝夕相處,我也找不到那種戀人黏糊在一起,如膠似漆甜蜜的捨不得分開的感覺。
有幾次霍衍徵暗示過我,可我對那檔子事情就是提不起興趣,就裝傻充愣敷衍了過去。
有時我都會埋怨自己,當初爲什麼要費盡心思去追霍衍徵,難道是我喜新厭舊,只喜歡追人的過程,得到了又不知道珍惜?
他們是在西餐廳給我慶祝的,我有些心不在焉的看着窗外,樓下一個人影一晃而過,我莫名覺得有幾分熟悉,心中涌起一探究竟的想法,我藉口去洗手間,匆匆下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