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東西不是你能碰的。”
推門而進的童顏把我剛觸到藥瓶的手擋開,叫了聲大少,伸手欲去觸碰厲瑾恆正在滴血的手。
厲瑾恆不着痕跡避開,拎住託尼的衣領,鳳眸中血光乍盛。
“大少,你不能傷了託尼,不然……”
“出去!”
厲瑾恆甩開上前阻止她的童顏,暴怒中的厲瑾恆爆發力極強,童顏身子連連後退。
記恨她在手術室中抽了我一巴掌,我沒有扶她,在她撞上我之前避開。
病房中空無一物,童顏抓不住到東西穩住身子,最終尖叫聲摔倒在地。
“大少……”
童顏側趴在地上,扭頭,委屈的看着厲瑾恆,咬着脣強忍着在眸中打轉的眼淚。
厲瑾恆死死地盯着氣定閒遊,半點兒不見害怕的託尼,沒有回頭。
“大少你跟我一樣都別無選擇,想活着必須服從。”
“去他麼的服從!”
厲瑾恆暴吼聲,用力將託尼甩開,抄起護士手中的托盤砸在託尼的身上。
血腥暴力的一幕嚇得幾個年輕的護士哇哇大叫着抱頭四散躲開。
這一切發生太突然,我被嚇呆了,直愣愣的站在原地。
“託尼醫生不能有事,你快去阻止他!”
童顏從地上爬起來,在我背後推了一把,我猝不及防,趴在了倒在地上的託尼身上。
厲瑾恆手中的鐵質托盤重重的砸到我的後背上,我疼得痛苦尖叫聲,來不及起身,帶着勁風的托盤再次砸下。
脊背好似砸斷成兩截,疼痛四散開,我罵孃的心都有,此時此刻恨不得能起身將童顏推我的那隻手給剁了。
“還愣着做什麼,出去叫人!”
被我“護”在身下的託尼,對着站在病房中間一臉焦急,想上前又踟躕不敢的童顏吼了聲,童顏連忙回身跑出門。
“快來人啊,大少發狂了。”
門口走道里多有保鏢,童顏的話語還未落下,一陣紛雜的腳步聲由遠而近,一羣保鏢涌進病房。
他們沒有任何遲疑,衝上來合力制住厲瑾恆,把他的胳膊扭到身後,將他壓倒在地上。
蹲在角落中的護士,慌忙撿起地上的藥和針管,顫抖着手抽出藥,注射進了厲瑾恆的身體裡。
約摸着三歲分鐘後,一直不斷在掙扎着的厲瑾恆終於安靜下來,一羣人就那樣把他丟在那裡離開。
我被剛纔發生的事情震驚的忘記了思考,不敢置信的看着一動不動趴在地上,渾身是傷的厲瑾恆。
託尼輕輕推了下我的肩膀,我急忙從他身上起來,扯到背後新添的傷,疼的我倒抽口冷氣。
“你受傷了,我讓護士幫你處理一下。”
“他爲什麼會這樣,你們對他做了什麼?”
我向後退了一步,拒絕託尼的靠近。
“我們只是做了我們該做的事情,再過約莫半個小時,他就會醒來,要比方纔更加暴躁瘋狂,你跟着我們一起出去吧。”
“不,我要留在這裡陪他。”
曾經,我一個人待在警局的審訊室中,是他的聲音陪我渡過了那個難捱的夜晚,今天我不能把他獨自留在這裡。
“那你自己小心點兒。”
託尼臨走的時候塞了個傳呼器給我,讓我有危險的時候可以呼叫他。
我道了聲謝,把傳呼器塞進了口袋中。
一羣人浩浩蕩蕩離開,病房中安靜下來。
我找到醫藥箱,用嘴巴叼着問託尼借來的手電筒,小心翼翼的幫厲瑾恆把額上手上的上細細的處理好,裹上紗布,心血來潮的在他的手背上打了個蝴蝶結。
爲了能讓他睡的舒服些,我費力翻過他的身子。
後背疼,我半靠在牆上,把他的頭搬到我的腿上。
我不是個愛做夢的人,豪門對我來說就是九重天上的仙宮,我就是一介凡人,渡不過劫,成不了仙。
除了趙瑩時常會跟我八卦一些厲家的事情外,我對厲家知之甚少。
今天在這間病房中的所見所聽,讓我心中的疑團越滾越大,我摸出手機欲給李佳桐打個電話,詢問她這個豪門百事通。
不知道手機是被厲瑾恆摔壞了,還是沒有電了,我試了幾次都開不了機,我鬱悶的抓了抓頭髮。
半個小時在平時對我來說也就是半集電視劇的時間,對現在的我來說,極其漫長。
其實我內心是矛盾的,既想讓厲瑾恆醒過來,又怕他醒過來之後做出傷害自己,或者是我的事情。
時間在我的忐忑不安中一點一滴過去,鎮定劑的作用逐漸散去,沉睡中的厲瑾恆開始不安穩起來,他鐫刻般的五官痛苦的緊皺着,薄脣一張一翕的,發出不甚清晰囈語。
我低頭靠近他的脣邊。
“不,疼,你們不要這樣對我,不要……”
他現在應該是在做噩夢,被夢魘纏身了。
“醒醒,厲瑾恆。”
“別走,不要離開我。”
厲瑾恆擡手在空中胡亂抓了兩下,抓住我的右胳膊死死抱在懷中,好似它是他最珍惜的寶貝般。
他逐漸安靜下來,就在我以爲他會再次睡過去的時候,厲瑾恆猛地睜開眼睛,他的一雙眸子仍舊是通紅一片。
他一瞬不瞬的看着潔白的房頂半響,突然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拿起我直立在地上手電筒,狠狠的擲在地上,金屬與大理石裡面的碰撞,發出一聲劇烈的聲響。
這應該是發狂的開始,我被嚇得輕呼聲,抱着頭蜷縮着成一團。
“馬上給我出去!”
“厲瑾恆你是身體難受,還是腦袋?”
厲瑾恆會狂躁,可能有兩個原因,一是身體巨疼難忍,他需要一個宣泄口,二是藥物侵蝕了他的神經,讓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不用你管!”
厲瑾恆拎起我,用力踢了門幾下,“開門把她放出去!”
“小言,我知道你難受,但這是最後一次加重藥量,只要藥物能跟你血液細胞相融合,小恆那邊就有救了,你再忍一忍。”
“別特麼的跟我說這些老生常談的話,你現在立刻馬上開門把這女人給老子帶出去!”
“我還得照顧小恆,沒有時間陪你,就讓她留在裡面與你說說話,時間會好熬些。”
小言,小恆……
這是曹瑞雪的聲音沒錯,小恆應該是厲瑾恆,那小言……
不對,厲家只有一個孩子,這是衆所周知的事情,我一時被弄糊塗了,我凝眉看向渾身又開始發抖的厲瑾恆。
“小言是誰?”
“小言是誰?呵呵……”
厲瑾恆突然狂笑起來,笑聲在偌大的病房中迴盪着,這樣的厲瑾恆很嚇人,我有些後悔問剛纔的那個問題了。
“小言就是一輛破舊快要到達報廢年限的汽車,偶爾那輛嶄新的汽車出現了問題,他們就拎着他出去轉一圈,隨時可以拆卸他身上的零件,換給另外一輛車子。”
我這人平時沒什麼愛好,就是劇擼的多。
他的話讓我不禁想起了《法醫秦明》中的一個關於雙生子的小單元,我的心中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但又覺得十分荒謬。
“你……你的意思是說,你有個雙胞胎的哥哥或者是弟弟,那你是……”
我回想着這些與我見面的是厲瑾恆,還是他-小言。
“我是誰?這個問題問的好!”
厲瑾恆鬆開我的衣襟,高大的身子後退着靠在牆上,才穩住他好似瞬間失去力氣支撐的身體。
他咬牙切齒的說完,用力捶打着身後堅硬的牆。
砰砰砰的沉悶聲響不間斷的想起,想到他手上的傷,我連忙過去阻止他。
“他們這般殘忍對你已經夠了,你何必拿他們的錯誤懲罰你自己。”
“滾開!”
厲瑾恆推了我一把,我情急之下,伸手撈住他的腰用力抱緊。厲瑾恆扯着我十指交握覆在他腰上的手,動着身子欲甩開我。
他一旦狂躁起來,力氣大的驚人,只用幾下子就把我丟到一邊去了。
他長時間待在燈光昏暗的房間中,已經適應了,他環視下病房,精準的找到了醫藥箱的位置,拿起來用力地摔到了東西上。
裡面的東西四濺開來,有幾樣東西彈到了我的腳上。
他一腳踢開已經摔壞的醫藥箱如個暴躁的獅子般在房間中間不停地暴走着,呼吸聲越來越沉重。
“啊……”
他痛苦的叫了聲,雙手插進他略微有些長的頭髮中,用力抓了一把,一錘用力地打打在牆上。
他這不要命的自殘方式讓我的鼻子不禁一酸,眼睛酸澀難忍,眼淚就那樣不受控制滾落臉頰,我跑過去抱住他因爲用力攥緊拳頭而僵硬如鐵的左胳膊。
“厲瑾恆……”
“別叫我厲瑾恆!”
厲瑾恆怒不可遏,轉身瞪着一雙染血的眸,掐住我的脖子,把我抵到牆上。
他額上脖子上青筋暴跳,沉浸在憤怒中的他,此時此刻就是一個來自地獄的索命的閻羅。
我心生害怕,雙手用力地去扒拉他剛勁有力的手指,但絲毫都無濟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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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讓厲瑾恆死……
他之前說過的話在我的耳邊響起,他恨厲瑾恆!
我被掐的面色漲紅,連連說道:“好,好我再也不叫你剛纔的那個名字了。”
只是已經被憤怒支配的厲瑾恆壓根就聽不到我在說些什麼,他手上的力道不鬆反大。
我像擱淺的魚兒,張大口卻呼吸不到一絲新鮮空氣。
就在我以爲今天會死在這裡的時候,厲瑾恆嘶聲力竭的痛苦叫了聲,抱住身子倒在地上。
他渾身不住的顫抖着,緊閉着眼睛,牙關緊咬,發出聲聲吱吱的咬合聲,嘴角有豔紅的血絲流出。
“厲瑾……”
習慣稱他爲厲瑾恆,在最後一個字出口時,我急忙止住。
不知道他的名字,我蹲在他的身旁輕聲叫了他幾聲小言。
應該是藥跟他的身體起了反應,他在地上痛苦的翻滾着。
擔心他咬舌自盡,房間中又空無一物,我在他張口呼痛的時候,把手塞進了他的口中。
“啊……”
利齒刺破皮肉,我扯着嗓子尖叫聲,渾身瑟縮下,眼淚刷的一下從眼眶中滾落,砸在他痛苦不堪的臉上。
現在的每一分,每一秒對於我們來說都是無盡的煎熬。
我粗喘着,抹去額上流淌出冷汗,腦中思緒飛轉,在不斷想着怎樣才能讓我們兩人都得到解脫。
照他現在的情況,陪他聊天是天方夜譚。
我認真思索了一會,深吸口氣躺在他的旁邊,用沒有受傷的右手摟住他,手一點點下滑到他的腰帶上。
有了第一次的經驗,這次解腰帶就順手多了,我只用了幾下就打開了。
我知道自己現在是在作死,聽到皮帶咔嚓的一聲響,我的心頭一跳,一度有反悔的衝動。
但爲了不讓我那隻已經被咬的血肉模糊的左手廢掉,我一咬牙,心一橫,柔弱無骨的手探進他的西褲,抖着指尖一點點向下移動着。
反正第二個報酬還欠着,這事如鯁在喉,想想都覺得堵得慌,乾脆現在就還給他算了。
第一次幹那麼大膽的事情,我沒有經驗,紅着臉在他身下胡亂摸着。
“你……你做什麼?”
厲瑾恆啞着嗓子睜開眼,用遍佈傷口的大掌,握住我他身下胡作非爲的柔夷。
“快點向我收第二個報酬吧,我都有些迫不及待了呢!”
我掃了眼被他咬出兩排清晰齒痕的手,趴在他的身前,湊近他的薄脣,探出舌頭,在他沾滿血腥味的薄脣上輕舔了下。
我捏腔拿調,還故意扭了扭身子,嬌嗲的聲音酥人骨頭,我自己聽着覺得每個毛孔都豎了起來。
“下作!”
他厭惡的偏開頭。
靠,我爲了幫他才這般,他竟然還嫌棄我,我心裡格外不爽,但看在他痛苦難當的份上,我就不跟他計較了。
我不再管他,氣呼呼的去扒他的衣服。
“唐檸你特麼的給我停下!”
偏不!
我這人天生反骨,你越不要我做的事,我越要去做。
等我再次醒來的時候,是躺在一張病牀上的。
身體疼的跟不是自己的般,特別是身下,我暗罵聲禽/獸!
追根究底這是我自找的,我費力的睜開沉重的眼皮,模糊的視線中看到一個人影正站在我的病牀前。
感受到她目光中藥穿透我身體的冷與怒,我一個激靈完全清醒過來。
“不愧是女支女生的女兒,勾人的手段都是一流的,大少都疼成那樣了,你還能讓他上了你,真不簡單。”
“我也覺得自己不簡單,想學嗎?”
她說的是實話,我無從反駁,心裡卻憤怒異常。
我雙手把身下的牀單緊攥成團,扯着僵硬的嘴角,笑的比三月的春花還要燦爛幾分。
“你不要臉!”
“童顏!”
突然插進來的女聲,讓童顏抽我的手停留在半空中。
她急忙收起臉上的憤怒,換上一張委屈的面孔,紅着眼睛低頭轉身,怯懦的叫了聲,“夫人。”
“嗯,小言醒了,你過去照看他吧。”
“是,夫人。”
童顏不着痕跡的挑釁看了我一眼。
我只是把他們口中的大少看成我的恩人,並沒有所謂的男女之情,可這事在別人那是解釋不通的。
愛慕他的童顏敵對我也是正常,我沒有浪費口舌去解釋什麼,疲憊的輕闔上眼睛。
“身體好點了沒有?”曹瑞雪笑盈盈的來到我的病牀邊,把保溫桶放在了牀頭櫃上打開,“餓了吧,這是我專門讓張媽回去給你燉的烏雞湯。”
“謝謝厲夫人,我不餓。”
保溫桶的蓋子一打開,濃郁的香氣撲面而來,勾的我的肚子姑姑叫了兩聲,可我並沒有胃口。
我撐起身子,半靠在牀上,看向正幫我用勺子攪着烏雞湯散熱的曹瑞雪。
“請問你們爲什麼要讓他試藥?”
大答案我已經猜到,卻又不敢去相信。
“因爲我想讓我兩個孩子都好好地。”曹瑞雪把瓷碗遞到我的面前,“趁熱喝了吧。”
我張了張嘴想推拒,最後擡手接了過來,垂着頭,捏着勺子,看着裊裊上升的熱氣。
“爲什麼外人只知道厲家只有一個孩子?”
曹瑞雪笑了笑,沒有回答我,“童顏跟小言一起長大,對他維護有加,剛纔她那般應該不是故意的,等下喝完湯,你去隔壁病房看看小言吧。”
“不了,改天吧,我還有事,要先回去了。”
有了肌膚之親,我不知道要怎樣去面對他,擱下碗起身,才發現身上已經被人換上一件乾淨清爽的碎花及踝長裙,剛好能遮住我身上的青紫痕跡。
我穿上牀邊早已準備好的平跟涼鞋,微微彎了下身子跟曹瑞雪道別。
曹瑞雪並未攔我,經過隔壁病房的時候,我還是沒有忍住緩了緩步子,透過半掩的門向裡面看了下。
童顏站在牀邊,擋住他的大半個身子,我想回身詢問曹瑞雪,他的名字,想想覺的還是算了。
第二個報酬已經兌現,以後我們各自迴歸自己的生活,應該沒有再見的可能。
昨天做的時候沒有做措施,我回去的路上去藥店買了毓婷服下。
身體不適,我在家中休養兩天後去鑫盛報道。
“我還以爲你去了別處上班了呢。”
孫程遠見到我熱情的跟我打了個招呼,跑到我辦公桌前,詢問我的腳傷,再次道歉。
“已經好了,你就別放在心上了。”
“我看你印堂發黑,最近黴運當頭,小心點兒吧。”
剛來上班的方青媛淡淡瞥了我一眼,語氣不冷不熱。
孫程遠擔心我會跟方青媛置氣,小聲的安慰我,“別聽她胡說,她昨天還說我最近鴻運當頭,要發財,忽悠我連續買了好幾天的彩票,一個也沒中。”
“別不信,只要你堅持買,總有一天會中的。”
方青媛的耳朵賊好用,把孫程遠的話聽得一清二楚。
孫程遠訕訕笑了笑,“借方姐吉言。”
方青媛輕哼了聲,拿出她那本都有些老舊周易翻開。方青媛說的對,我最近是挺倒黴的,一樁樁一件件的糟心事連在一起。
可我並不是一個迷信的人,認爲她不過是隨口一說,我沒把這事放在心上。
我是個職場新人,對商場上的事情連皮毛都不懂,只能從頭開始學起。
從這天開始,我就成了孫程遠三人的小尾巴。
好在他們三人,除了方青媛的脾氣怪一些之外,對我還算不錯,不懂得事情只要我問,她們就會耐心的給我解答。
充實忙碌的生活,讓我暫時把厲瑾恆的事情淡忘,只是偶爾會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想起那個被困在一方小小病房中的身影。
“今晚有個酒會,我需要一個女伴,你們誰陪我一起去?”
一個星期後臨近下班時間,霍衍徵推開秘書室的門,目光掃過我、姜凡、方青媛三人。
“我今晚得去幫人守凶宅。”
噗……
方青媛的話語一落,正在喝水孫程遠,沒忍住,一口水噴到了電腦屏幕上。
“你要跟我一起去?”
方青媛是跟霍衍徵多年的老人兒,他們不像上下屬,更多的像朋友,在他的面前,方青媛從沒有什麼顧忌。
孫程遠連連擺手,“下次吧,今晚上我有約了。”
“慫包!”
方青媛丟了他兩個大白眼,收拾東西離開。
“我今晚得相親。”
霍衍徵的模樣剛落到姜凡身上,姜凡啪的一下合上手中的文件,拎着包隨着方青媛一前一後出了秘書室的門。
“你呢?”
“我……我沒有事。不過以前從沒有參加過酒會,我怕……”
大場合,我見識的不多,我怕自己會怯場,給霍衍徵丟臉。
“有我在,沒事。”
霍衍徵說完轉身,我急忙收好東西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