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過凌晨,夜靜無聲,稍微一點動靜就能入耳。
在我想好辦法拿回包,準備睡下的時候,在客廳中走動的腳步聲向我的房間靠近。
我警覺的睜開眼睛,啪的拍開牀頭暖燈,從牀上起身。
門前的人聽到房間裡面的動靜快速離開,急促的腳步聲漸遠,最後消失。
我憤怒咬牙坐回牀上,用力捶打幾下軟綿綿的被子。
該死的康源,想打我的主意是吧,那我就讓你打個夠!
我翻身爬到牀的另一側,打開牀頭櫃的第二層抽屜,摸出用膠帶黏在第一層抽屜下面的房產證,準備明天能順利拿回身份證的話,就把房子掛到中介售賣。
擔心康源賊心不死,我從牀底拖出黑色行李箱,拿出老鼠夾放在以門軸爲半徑的圓弧外,牀邊也擺放了幾個,手裡面握着橡皮棍躺在牀上,纔算安心。
翌日,我早早起來,找到那張從醫院回來,就被我收起來的名片,用我家做座機給宋助理打了過去。
六點,這個點,他應該沒上班。
音樂聲響了過半,電話被接起。
昨晚上我跟厲瑾恆之間的事,我無法跟宋助理細說,只能簡單的跟他說,昨晚我的包落在了厲瑾恆的車上,讓他幫忙留意下。
“你昨晚跟我老闆在一起?”
“沒有,只是……”宋助理語氣裡滿是訝異,我知道他想多了,一時又不知道怎樣去解釋,結結巴巴了半天,才組織好語言,“昨天我不小心跑出路邊,剛好厲少的車駛了過來。”
厲瑾恆,厲少,以前在學校的時候,很多人都是這樣稱呼他的。
這種高逼格的稱呼,放在他的身上實在不搭,以他的所作所爲,叫厲混蛋更貼切!
但求人辦事,總不能直呼他老闆的名諱,說話還是要客氣些的。
“哦,原來晚上老闆送你去醫院,怪不得柯少等了他許久都沒有見到人,電話都打到我這裡來了。說起來找包的事並不是什麼大事,可我人不在溫城,這忙我幫不上啊。”
聞言,我忐忑的心瞬間跌進谷底,收線後,用頭搶了幾下沙發。
我想過乾脆去掛失補辦算了,但我現在身無分文。我媽在錢的方面吝嗇的跟葛朗臺樣,從我上大學開始就沒有給過我一分錢,昨晚讓她付車費也只是沒辦法的事情。
趙瑩聯繫不上,宋軼現在估計連養活自己都難。
我剛工作,壓半個月工資,還得再等一個月才能拿到錢。
這一個月,總不能張嘴等着西北風餵飽我。
可讓我上門去找厲瑾恆,一想到昨晚聯繫的兩場羞辱,我就覺得手腳冰冷。
陷入窘境,我煩躁的抓了抓頭髮。
驀地我動作一滯,猛地起身回了房間,從我牀底下的黑色行李箱的夾層中,翻找出一個新式高級汽車解鎖器。
解鎖器是宋軼在網上買的,他是個不安於現狀的人,一心想賺大錢。
上班清閒的時候琢磨了一個生財之道,用汽車解鎖器偷盜別人車上的財物。
我知曉他的想法後,暴揍了他一頓,搶了解鎖器。再加上他自己有賊心沒有賊膽,這事就擱淺了。
我盯着安靜躺在我手心裡的汽車解碼器半響,心一橫,跟同事把最近幾天的班都換成了早班,準備晚上去皇朝碰碰運氣。
可能是最近一段日子我運氣太差,終於否極泰來,當天晚上厲瑾恆就來了皇朝。
我一路跟着他的車子來到地庫,目送着他上了電梯,才揣着一顆緊張的砰砰亂跳的心,來到他的車前。
我的目的單純,只是想拿回我的包,辦法卻不是很光彩。
擔心被人發現,我擡頭看了下頭頂周圍,沒有見到攝像頭,我才用已經被冷汗浸溼的手指按下解鎖器。
車燈閃爍,滴滴兩聲過後,響起開鎖的聲音,我心中一喜,快速打開車門,在後座位周圍尋找起來。
心裡不斷祈禱厲瑾恆沒有發現我的包,把它當成垃圾丟掉。
殊不知,從我靠近輝騰車的那一刻起,我的所作所爲就盡數落盡一雙湛黑銳利的眸子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