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姻!
桃之枖的臉色一沉,怪不得她眼皮直跳,敢情在這裡等着她呢。
這濯弒天也真是個能算計的,不過提拔了個桃繁錦,在他身上就有了三條計謀。一是牽制於她,二是打壓了桃居正,而第三點竟然是爲了和親!
說來還真是巧了。要不是她設計藉着桃居正的手弄死了桃繁錦。要是真讓桃繁錦娶了個郡主回來,那她就更放不開手腳了!最起碼與濯其華不能跟以前那樣肆無忌憚的親近了。
濯弒天究竟有多忌憚濯其華啊!要用這種方式來阻止她與濯其華在一起?!免得豐家的寶藏落入濯其華的手裡。
真是好算計啊!
看來桃繁錦的死打破了濯弒天的全盤計劃,怪不得他惱羞成怒至此呢!
見桃之枖默不作聲,濯弒天動之以情,曉之以理道:“稱心,說來是朕對不住你,當初你治好了朕的頑疾,朕曾親口答應你婚姻自主的。可是你也知道國家利益是高於一切的,當皇權受到威脅時,莫說是你一個公主了,便是朕也身不由已。”
頓了頓,他聲情並茂道:“你……想來也知道,朕對當年的襄陽王妃……唉,可是最後也不過……”
說到此處,他似乎哽咽了。
站在他身後的桃之枖面沉如水,她不否認濯弒天對虞可人的情,可是那情在權力面前,他終於還是選擇了權力!而且不是一次!
作爲上位者的選擇,桃之枖並不怪他,甚至是理解他的,能做上帝王之位的人。只要不是昏庸的人,大都都是把個人感情放在國家利益之後的。
可是他現在拿這段感情來說事,就讓她噁心了!
兩個人的愛情是最純真最乾淨的,是容不得一點的褻瀆的,如今卻被濯弒天拿來當打動她的例子,那就是玷污了這段情!
他濯弒天不配!虞可人沒有選擇他真是太明智了!襄陽王算是渣了。但比濯弒天還是好了許多,最起碼人家把所有的事都放在明面上!不象濯弒天既要當婊子又要立牌坊!
見桃之枖不說話,濯弒天心裡有些不樂道:“你也知道本來宮裡還是有適?的公主的,可是九公主被濯其華推薦嫁給了突厥的王,現在宮裡大的嫁人的嫁人,訂親的訂親,還有的比你還小,實在是沒有合適的。所以……”
言下之意是說要不是桃之枖自己跟九公主鬥,讓濯其華把九公主設計走了,也就不會要自己去和親了。
這是暗中挑撥了下她與濯其華的關係呢。
可桃之枖是什麼人?濯其華爲了幫她出氣,強勢逼着九公主外嫁蠻人,這份情她不承上了還能怪罪不成?
“所以父皇就想到了兒臣是麼?”桃之枖冷冷的接口。
濯弒天被這麼一嗆,惱羞成怒道:“稱心,你別忘了,公主也好,皇子也好,他們在享受了應有的榮耀之時,還需要有隨時爲國付出的覺悟!”
“是麼?”桃之枖放下了手,緩緩的走到了濯弒天的面前,居高臨下的盯着濯弒天,一字一頓道:“可是兒臣姓桃!如果一個外姓公主也能和親的話,那麼父皇可以多封幾個,爲何一定要是兒臣?”
濯弒天坐在?椅上,神情涼涼地看着桃之枖,忽得冷笑:“稱心,你這是在質問朕麼?”
“不敢!”桃之枖波瀾不驚道:“兒臣只是向父皇提個建議,畢竟有的是人願意爲父皇分憂解難。”
濯弒天皮笑肉不笑道:“如此說來,你是不願意爲朕分憂解難了?你莫忘了,當初朕封你爲稱心,便是因爲你讓朕稱心如意!”
“呵呵,兒臣還以爲是父皇想讓兒臣過得稱心如意呢!”桃之枖譏嘲道,不待濯弒天發作,繼續道:“其實父皇您是誤會了兒臣了,說到底兒臣只是不想讓父皇言而無信,父皇金口玉言曾說過由兒臣婚姻自主,這話尤還在耳,彷彿昨昔,可是如今父皇卻要指婚於兒臣,這傳了出去豈不是讓他人詬病父皇出耳反爾麼?”
“呵呵”濯弒天不怒反笑了:“如此說來朕還得感謝你爲朕着想麼?”
“爲父皇守候好名聲是兒臣的職責。”桃之枖眉眼微斂,不驚不怒道。
“放肆!”濯弒天勃然大怒,指着桃之枖的鼻子斥道:“稱心,你真以爲朕不會殺你麼?你竟然敢這麼愚弄朕?!別以爲朕不知道你的小心眼,你不就是喜歡華兒,想嫁給華兒麼?告訴你,有朕的一天,你決不可能嫁給華兒!這事朕已決定,你就好好準備明兒進宮赴宴,跟吳王見個面,朕告訴你,把你的那些個小聰明都給朕收了起來,你可以不怕死,豐家可就剩豐沐恩一個人了,他原來就是逆臣之子,要不是當時的免死金牌,他的墳頭的草都比人高了,他多活的幾年都是老天的眷顧,他還能活多少年可就全在你的一念之間了!退下吧,朕乏了!”
桃之枖驚怒交加,雙目冒火地瞪着濯弒天,濯弒天亦不怒而威的瞪着她。
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交匯,交戰,撕殺,較量,終於,桃之枖透過他冷漠的瞳仁看到了他不可挽回的堅持。
她咬了咬脣,低低道:“兒臣告退!”
濯弒天哼了聲,顧自拿着奏章閱讀了起來。
“桃之枖!”
桃之枖纔出了宮門,就看到濯其華焦急的眼神,心中頓時一軟,還好,這世上有他,有他的關心。
“濯其華。”她微微一笑,憑風而立,衣袂飄然。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沒什麼。”她搖了搖頭,如果現在她說出答案,估計這貨能直接入宮弒君去。
“桃之枖!”濯其華怒道:“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你想獨自承擔麼?還是說你根本不信任爺?”
“不是的!”桃之枖抓住了他的手道:“我只是害怕,害怕失去你!”
“失去爺?”濯其華咀嚼着這三個字,突然眼微凝了凝,迸射出駭人的殺意。系腸系技。
“濯其華,你做什麼去?你給我回來!”
桃之枖嚇得追向甩開她手直逼皇宮的他。
“爺去問他!”
他遠遠的拋出了這句話,人卻瞬間又遠了數米。
“濯其華,你要是沒了命,我立刻嫁給別人!”她大驚失色,生怕濯其華做出什麼大逆不道的事,大聲的叫道。
濯其華遠去的身影微頓了頓,又加速而去。
“小姐,怎麼辦?世子爺會不會聽您的?”綠翹一臉的擔憂。
“不知道。”桃之枖無力的搖了搖頭,要不是她跟進去的後果會讓濯弒天惱羞成怒,甚至會對濯其華不利,她一定會義無反顧的追了進去。
現在,她只能寄希望於濯弒天還要維持那虛假的寵愛,還有濯其華沒有喪失理智了。
脣輕輕的咬了咬,她眸光一厲道:“走,回侯府!”
綠翹微愣了愣後,才道:“是!”
李公公戰戰兢兢的攔住了濯其華,結結巴巴道:“世子爺,皇上正在批閱奏章。”
濯其華一把推開了他,暴跳如雷道:“便是天塌下來了,也給爺先等着!”
李公公一個激靈,這話說得真是大逆不道啊,這位主子真是給皇上給寵壞了,寵得無法無天了。
“咳咳!”濯弒天輕咳了聲,隨後淡淡道:“小李子,讓他給朕滾進來!”
李公公一聽陪着笑:“世子爺……呃……”
話還未說完,就被濯其華一手推到了十米遠去,待他穩住了身形,哪還有濯其華的影子啊!
他摸了摸鼻子,看了看四周連忙低頭的小太監,不禁怒道:“看什麼看?再看一個個給咱家去夜香房呆着!”
小太監嚇得一個個不敢作聲了,開玩笑,夜香房雖然帶了個香字,卻是茅房的雅稱。
濯其華衝進了御書房後,濯弒天正在看着奏章。
他站在濯弒天的面前,氣呼呼的瞪着濯弒天,濯弒天的眼神始終留在了奏章之上,連頭也沒有擡過一點,只是冷冷道:“華兒,你的規矩呢?難道都學到狗身上了麼?”
濯其華笑了:“侄臣是狗的話,那皇叔又是什麼?”
“放肆!”濯弒天拿起了奏章就扔向了濯其華,怒道:“混帳東西!朕真是太寵愛於你,以至於你變得如此紈絝不已,眼下,你娘改嫁去了?國,你父王又不知所蹤,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能長大?”
“成家立業,成家後纔是成人,皇叔想讓侄臣長大,可以啊,讓侄臣繼續父王的爵位時,順道把父王手裡的兵權也一併交給侄臣吧!”
“兵權?原來你是來要兵權的?”濯弒天面沉如水,心裡卻捲起了驚濤駭浪,難道華兒終於明白了?要與他的孩子爭這江山了?
“怎麼?皇叔捨不得麼?皇叔可別忘了子承父業,怎麼說父王好不容易管理的軍營,不能就此落入他人之手!”
濯弒天不自然的笑了笑道:“本來這兵權是該交到你手上的,只是你從未上過戰場,又沒有過建樹,把兵權交於你恐怕不能服衆。”
濯其華嗤之以鼻,明明不想放權還說得這麼漂亮,要不是父王早就有所打算,把真正的精髓全都隱蔽了起來,而且只認襄陽王的兵符,這兵權還真的全被皇叔給收回了!
好在他也不是爲了什麼狗屁的兵權,他要是的桃之枖!這世上沒有什麼比桃之枖更重要的了!
“看來皇叔是不想交給侄臣兵權了。好吧,皇叔對侄臣的不信任,侄臣不怪皇叔,假以時日,侄臣定要讓皇叔看看侄臣的本事!”
“朕自然希望早日見到那一天。”濯弒天點着頭笑道。
“既然皇叔不願意交兵權,那麼侄臣就提別的要求,皇叔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絕於侄臣吧,侄臣怎麼說是皇叔最寵愛的小輩,是吧?”
濯弒天譏道:“怎麼?換這裡等着朕了麼?告訴你,別想這些有的沒有了,朕是絕對不可能把稱心許配給你的!”
“爲什麼?”雖然一直知道濯弒天不喜歡他與桃之枖在一起,可是他也沒有明確禁止他們,所以濯其華一直以爲濯弒天並不那麼反抗強烈。
“你不需要知道,你所需要知道的就是遠離稱心,對了,稱心一定沒有告訴你,朕決定讓她嫁給吳王了。”
“什麼?皇叔,你瘋了麼?吳王那個野心勃勃,爲人陰險毒辣,你將桃之枖許給他,這不是逼着桃之枖去死麼?”
濯弒天冷然道:“身爲皇家兒女自然要爲皇家作出貢獻,再說了吳王又不是牛頭馬面,哪有你說得那麼恐怖?”
“呵呵。”濯其華氣笑了:“吳王到底是怎麼樣的人與侄臣無關,侄臣只知道侄世這輩子非桃之枖不許,皇叔要不怕被人詬病是假寵愛於侄臣,儘管讓桃之枖嫁給吳王去!”
“濯其華!你敢威脅朕?”
“隨皇叔怎麼說吧!”濯其華不爲所動,神情淡漠地看着濯弒天。
濯弒天簡直要氣得吐血,這一個個都敢跟他對視起來了,偏偏他還殺不得他們,真是作孽!
良久,他才長嘆了口氣:“華兒,你可知道爲何朕不能將稱心許配給你麼?”
怕威脅你的位置唄?
濯其華薄脣緊抿,心裡這麼想。
濯弒天見濯其華根本不爲所動,完全不跟着他的思路走,尷尬了會就換上了悲悽的神情,喃喃道:“其實稱心她……她……她是朕的親生女兒!”